或許,在江王氏眼裡,楊氏就算是侯府嫡女,可如今嫁到江家來,卻是媳婦晚輩的身份,江王氏便可以長輩的身份給她添添堵也是成的。若是成功把瑩玉塞到江墨房裡,也就成功噁心到了楊氏。若這瑩玉是個有誠府的,說不定還要惹得大房內宅大亂,到時候她倒可以在旁邊納喊助威了。
晚情不喜江王氏的為人,更不願見到她把人塞到江墨這兒來,不為別的,單說長房與二房一直面和心不和,大房就是再缺女人,也不可能要江王氏這邊的人。
於是晚情說:「二嬸子,按規矩,新媳婦進門,三年無子方可納妾。弟妹新嫁進江家,二嬸子是不是太心急了?」
江王氏今天已經豁出去了,聞言揚起了眉毛,「我說大侄女,你一個出閣的姑奶奶,哪能管自己兄弟房裡的事?還是快快回去歇著吧。」
晚情微微一笑,「我一個出嫁女是不該干涉兄弟房裡的事兒,可嬸子您呢?您一個隔房的長輩,這般干涉侄子屋子裡頭的事,又為哪般呢?」
今天江王氏已經決家背水一戰了,是以也毫不怯場,更別說羞愧了,大言不慚地道:「放肆,你一個小輩,就是這樣對長輩說話的?還不快速速離去。再敢放肆,當心我告訴侄女婿去。」
果然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了。
晚情怒及反笑,「嬸子教訓得是,是侄女放肆了。」話鋒一轉,「嬸子一心為長房子嗣憂心,可真令人感動。我這便去告訴祖母去,讓她不必再憂心了。反正有二嬸子在,二嬸子手又伸得那般長,她老人家倒可以高枕無憂了,乾脆,把長房管家的大權也一併給二嬸子得了。」
晚情這話是十足的諷刺,江王氏手不但手伸得長,也管得太寬了,簡直就是拿雞毛當令箭,這樣的人,無論走到哪都是不受歡迎的。
江王氏似是沒有聽出晚情話里的諷刺,依然面無表情地道:「時辰也不早了,大侄女也該回去歇著了。」
這下輪到晚情被噎了。
對於這種不要臉不要皮的人,言語上的諷刺也已無用,晚情反正敗下陣來。
晚柔被也覺得自己母親做得過分了,上前,小心地挽了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太過分了。但被江王氏一把拂開了手,反而當著大家的面教訓起女兒來,「這姑娘家,最重要的就是德行婦容,而女子最重要的便是品德與舉止,稍微不慎,便要授人把柄。這做了別人家的媳婦,更要謹慎言行,尤其對待長輩,更是要恭順。不得忤逆。否則,便是不敬長輩,這要是傳揚開去,對名聲可是不好的。」
看來,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晚情皺著眉頭看著楊氏,眼裡有著擔憂。這江王氏擺明了不要臉面,卻又仗著長輩的名頭壓迫小輩,縱然楊氏身份高貴,卻也架不住「忤逆長輩、不體恤夫婿,善妒」的名聲。縱然楊氏之後有千個萬個整回去的法子,可這回肯定要被噁心了。
江王氏估計也篤定楊氏不敢真的當場忤逆她,於是又得意洋洋地道:「楊氏,瑩玉是我千挑萬選出來的好姑娘,模樣兒好,性子也好,原本想著替晚情分憂解勞,可惜大侄女眼界高,不領情。我也只能作罷了。但你不同,你一來是我江家的媳婦,這傳承子嗣本來是你的首要職責。二來雖說你嫁入我江家時日償淺,可長房子嗣淒涼,你身為主母,自然以子嗣傳承為重。瑩玉身子也健壯,一看便知是個好生養的,再則,她也略讀了些書,識得幾個字,不說做正經娘子,做墨哥兒的二房也是綽綽有餘了。雖說我只是隔房的嬸娘,管不到你頭上來,不過太夫人年紀大了,大伯又是個不管事的,我這個做嬸娘的,自然要看顧一二。瑩玉你就收下吧,多個人幫著侍候墨哥兒,你也輕省些。於你的名聲也是好的。」然後不待楊氏吩咐,「還不快給你堂嫂磕個頭。」
晚情絕倒,看來江王氏今日不是到黃河不死心了。
楊氏喝住瑩玉要下跪的身子,「在磕頭之前,你是以什麼身份給我磕頭?」
瑩玉怔了怔,飛快地望了江王氏一眼。
江王氏說:「你傻了不成?自然是以二房的身份。」
楊氏怒道:「我堂堂侯府嫡女,下嫁至江家,居然還要接受一個破落戶作二房?當我楊家沒人了不成?」
瑩玉臉色血紅,怨恨地盯著楊氏。絞緊了手中的帕子。
江王氏不悅道:「楊氏,瑩玉可是什麼破落戶,按理,你也要叫一聲表妹才是……」
她的話還沒說話,楊氏忽然上前,劈手給了瑩玉一個巴掌,把瑩玉打蒙了,也把在場諸人都嚇住了。
楊氏再次甩了瑩玉一巴掌,嘴裡罵道:「不要臉的下作東西,一個別府姨娘的親戚,居然也敢來我伯爵府亂認親戚,還有臉說要給夫君做二房?還要臉不要?真當我楊家沒人了嗎?居然要我堂堂侯府嫡女認一個不知打哪來的東西認親戚,我呸。什麼東西?也不照照鏡子,瞧瞧自己是什麼德性,你也配給我磕頭?」然後高聲對身邊的婆子說,「去,趕緊去凜了太夫人和老爺,還有姑爺,今兒個就讓長輩們來評評理。今兒個被一個隔房的嬸子逼著認不知打哪來的破落戶作親戚,還要塞給夫君做二房,這就是江家的規矩?」然後不理會早已氣得雙眼發黑的江王氏,對一眾婆子喝道:「還愣著做甚?還不快把這下作的東西給我叉出去。再把這下賤東西丟出二門裡,打上二十板子,掌嘴二十,看她還敢亂認親戚。並警告門房上的,日後休要再把這種不知所謂的東西給放進來。再有下次,仔細我剝了他的皮。」
楊氏的雷厲風行,使得晚情大開眼界,比起楊氏的本領,她在這兒只一味的據理力爭,反而不夠瞧了。
對於江王氏這種人,確實得用非凡手段才是最有效的。
不過,對於楊氏的作風,晚情卻只有羨幕的份,果然娘家得力,人家的腰杆子都挺得直直的,不像自己,讓她動嘴皮子是可以,若要她動手,卻是不可能的,她也沒那個膽子。
江王氏氣得話都說不出來,指著楊氏「你」了半天,一張老臉漲成紫茄色,晚柔也覺得自己母親過了,連忙安撫著。江王氏好不容易順過氣來,雙眸暴增,顯然是怒及的表現,怒道:「楊氏,你好大的膽子……」
話還沒說完,楊氏已冷笑著開了口,「看來嬸子這日子倒是閒得很呀,連隔房侄子的屋裡事兒都要管。想來是堂伯和以及堂兄一味的忙著差事,對嬸子關心太少了。也罷,我這便修書回娘家,請我父兄凜湊兵部,讓堂伯和堂兄卸了手頭的差事,專心回家陪二嬸子得了。」
江王氏臉色豁地變了,連晚柔也赫然變了臉色,連忙道:「堂嫂息怒……」
但楊氏顯然是氣極,厲聲吩咐一干人,「還愣著做甚?趕緊給我磨墨去……算了,我還是親自回娘家一趟吧。親自與我父兄說。」她目光凌厲地與江王氏的目光在空氣中磨礪了好一會,那神情,說不出的高高在上!
江王氏儘管也是挺直了腰背,但晚情知道,這人已經是明顯的色厲內荏了。
果然是打蛇就要打七寸,晚情嘆為觀止。覺得自己以前那些本領,在楊氏面前,還真的不夠瞧的。如今,又受了回教了。
楊氏身邊的人趕緊去拿了披圍,又有人去二門裡傳車夫,準備馬車,又有人準備炭爐,湯婆子等一應等物。楊氏說要回娘家討公道,顯然不是說笑的。
晚情卻在心裡大大鼓掌,楊氏這一殺招不可謂不厲害。身為士族中人,一旦被停了差事,也就是沒了爪子的老虎,連只貓都不如了。
江王氏又氣又急,指著楊氏尖聲道:「你,你……」可惜話還說沒完,便兩眼一番,暈了過去。
晚情撇唇,這暈得還真極時。否則,還真不知該如何收場。
「弟妹,人都被你氣暈了,還要回娘家嗎?」
楊氏冷眼看著江王氏帶來的人手忙腳亂地把江王氏抬回去,冷笑一聲說:「回,當然要回,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既然她要來惹我,不給點厲害瞧瞧,還真以為我是好欺負的。」
江王氏這時候又悠悠轉醒了,掙扎著起身,沖楊氏道:「既然侄媳婦不願墨兒娶二房,那就罷了,我還能勉強你不成?你才嫁到江家,就鬧著回娘家,成何體統?」
晚情譏諷地道:「二嬸子身子不適,還是回去養著吧。等會子我再請幾個大夫給二嬸子瞧瞧。嬸子年紀大了,千萬彆氣出什麼毛病來才好。」
江王氏心裡著急,剛才她把話說得太絕了,現在想來轉圓服軟,又一時拉不下面子來,她不敢對楊氏發火,卻只能沖晚情板著臉道:「有你這麼對長輩說話的麼?我現在這個樣子,還不是被你給氣得。」
楊氏厭惡地瞥她一眼,面無表情地衝著江王氏身邊的下人喝道:「作死的東西,沒瞧到二嬸子身子不適麼?還不趕緊把二嬸子扶回去,請個大夫仔細瞧瞧。萬一二嬸子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唯你們是問。」
江王氏的下人也不好再多呆,扶著江王氏趕緊走人。但江王氏還在牽掛著楊氏要回娘家一事,哪裡肯離去。
楊氏卻不再理會她,說了句:「嬸子請回吧。」然後就轉身進內屋了。
江王氏大急,再也顧不得矜持,什麼長輩威嚴,長輩面子什麼的,趕緊上前拉過楊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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