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眉頭一蹙,「你說什麼?不要胡思亂想。」
「自從遇見了那個女人,哥哥就與從前不一樣了,這一次大人好不容易原諒哥哥,就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不好嗎?」
白先生知道自己的弟弟誤會太多,只能輕嘆一口氣,「不要冤枉了好人,再者,公子絕對不會放棄姝小姐的。」他似乎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便從一旁擦肩而過。
屋子裡。
四周很快安靜了下來,兩人之間的熱茶冒著裊裊青煙,那安靜的白須老者才緩緩開了口,「芙姬姑娘,族長別來無恙吧?」
對面的女子終於有了些許動作,她輕輕抬起手,將自己的面紗除去,露出了一張驚為天人的絕色容顏。然而國士大人只是滿意的笑了笑,倘若換成了旁人,只怕會失神一陣子。
不愧是懷王一族的後代,這齣眾的容貌,就算在蓮國也沒有多少人能夠與之媲美。
「祖父的身子一直很好,時常念叨著希望還有機會能夠與國士大人切磋切磋。」這聲音猶如來自天外的鈴鐺聲,空靈清脆,只可惜,有種遠在深山盛放冰蓮的冷意。那種遙遙相望的距離感無法逾越,好像人就在面前,靈魂卻在遠方。
「哈哈哈,嗯,往事仿佛就在昨日發生一般,不過那時候,你和凌兒都還未出生。」國士說這句話的時候,特地觀察了下對面女子的表情。
然而,對方的臉就好像是冰雕的一般,沒有任何的感情。
「聽族長說,全族對芙姬姑娘的婚事十分看重,已經有不少優秀的男子有意提親。不過,本國士看,這世間的男子只怕沒有一個能配得上芙姬姑娘的。」
對方終於開了口,「芙姬確實對於那些凡夫俗子沒有絲毫的興趣,一切都是祖父和各位長老的意思。」
凡夫俗子?呵呵,這口氣……不過確實,當年懷王若沒有一時心軟,這麼多代算下來,芙姬今日也是貴為公主,高貴的血統,更何況還有著這樣天仙的容貌。就算再狂的人,國士也見過,此刻當然不會表現出任何的異樣。
「不知凌少主可在小築之內,芙姬想要見上一面。」
國士的眼中閃過幾分驚訝,對方居然如此坦白主動?也是,看她的模樣,並不是什麼矯情的人。只是國士卻也聽出來了,倘若他的凌兒也是凡夫俗子,那麼對方也不會因為凌兒的身份而委曲求全。
「凌兒如今還在宮中。」
芙姬微微抬起眼來,「莫非還是為了姝皇后的事情?」她以為,國士一族早已經與蓮國皇室撕破了臉面,那凌少主又怎麼會再回去那個地方,一定是為了尋找失蹤的姝皇后。
國士沒有回答,而沉默已經代表了答案。
「不知可有何事是芙姬幫得上忙的?」
如此高高在上的女子,居然會開口主動要求幫忙?國士覺得懷王一族的族長也真算誠懇,想必芙姬來之前,對方已經做足了說服的工作。
國士微微笑了笑,「一點小事,怎能麻煩貴客。芙姬姑娘若是不嫌棄,就在小築之內住下,老夫立刻書信一封讓凌兒回來。」
「凌少主有要事在身,芙姬不敢耽誤。芙姬答應過祖父一切定要等到見了凌少主再做決定,如今少主既然在京都,芙姬去見他便是了。」她的意思是,不論發生什麼事情都會見鳳凌一面,哪怕要她麻煩一點也沒有關係。「兩族的關係向來要好,若有芙姬能幫的上忙的,芙姬一定會代勞,只是國士大人能否說明,可有什麼不能動之人?」
國士一下子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知道懷王一族的本事比起國士一族有過之而無不及,若有芙姬的幫忙,事情可能會更加順利。而對方的意思,像是誰要是敢攔在他們面前,就要奪走他性命的架勢。所以芙姬才會問一句可有不能殺之人,以免到時候失了手,兩族的人會鬧不痛快。
國士想了想,忽然有了一個主意。
「凌兒這個孩子向來顧全大局,只是有一點不好,就是太過心軟。其實,關於老夫女兒的線索,如今宮中有一人知曉。只是已經落入了皇后之手,要想將她救出來並非易事。」
「那就先取得姝皇后的消息,再斬草除根以免夜長夢多。」這冷酷無情的話從那張絕色的面容底下脫口女出,實在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好像人命在她眼裡,猶如草芥一般低廉。
「芙姬姑娘想的與老夫一樣!」
國士的眼中放著光亮,這小女孩真是聰明,居然和自己想到一塊兒去了。這個念頭,他一直沒有告訴鳳凌,梅妃至今還活著,就是因為她知道姝皇后下落的線索,如今人在皇后手中,其實對於他們來說並非好事,因為不知何時她就會出賣姝皇后,最穩妥的方法就是殺了她。
當然是在套出線索的時候再取她性命。只是國士知道,鳳凌不會下這個殺手,他就是太心慈手軟,皇姑姑又怎麼樣,只要是蓮國皇室的人都該死!
不過如今,芙姬的話倒是提點了他。這個女孩要去見鳳凌,若能得知梅妃的消息,可以助他一臂之力。到時候鳳凌下不了手,她代勞便可以了。殺一個人對芙姬來說,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芙姬明白了。」不用國士多說,這名女子已經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不過是舉手之勞的小事,又能賣個人情給國士一族,有何不可。
國士讚賞的點了點頭,「芙姬姑娘行了這麼多路途,想必也累了,今日便在小築之內歇息吧。」
「芙姬不久前送了一封信件入宮,可是沒有消息回復。」
不想,對面的女子突然開了口。國士眉頭微微一挑,送了封信入宮?
「既然國士大人說凌少主就在宮中,可是沒有回信,莫非凌少主對此事一無所知?又或者他有別的想法?」明明是無比平靜的語氣,可是卻能聽出芙姬話中濃濃的不悅之意。要知道她肯親自出來與國士一族的少主見面,祖父花費了多少唇舌她才答應。哪知道卻吃了多次的閉門羹,芙姬心中對於鳳凌的印象已經大打折扣。按照她的性子,早就回去向祖父復命,豈會留在這兒任人羞辱。
可是芙姬的驕傲卻不允許她這麼做,就算被拒絕,她也要明白自己究竟哪點做得不好。倘若不是,只是那少主輕狂,那麼他們懷王一族會有千百種方法讓國士一族嘗到後悔的滋味。
國士沒有想到,這名女子隱忍了這麼久才告訴自己這個問題!難道她已經事先聯繫了凌兒,只是凌兒沒有理會她?而自己方才又說凌兒如今人在宮中,現在想要找個藉口敷衍都不成了!
果然聰明,先是應允了一個人情,隨後又拋出這麼一個問題讓自己為難。
「如今宮中正是關鍵時期,凌兒這孩子行事向來小心。芙姬姑娘放心,等到了宮中,凌兒一定會好生招待姑娘。」
國士沒有正面回答芙姬的話,並且他也不打算告訴她關於雲姝的事情。
薑還是老的辣,僅僅一面他就知道芙姬是個什麼樣的人。她身份尊貴因而心高氣傲,而國士也相信,自己的外孫並非什麼凡夫俗子,若連凌兒她都看不上,那麼芙姬還是孤獨終身為好。他相信一旦兩人見面,事情就會水到渠成,而以芙姬的性子,知道自己的對手居然是那麼平凡的一名女子,一定會心有不甘。要知道女子的嫉妒心和手段是最為可怕的,到時候不用自己出手,芙姬就會親自對付那名女子。
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那張清雅冷靜的面容,國士的嘴角帶著幾分冰冷的笑意。他想做的事情,從來沒有做不到的。不論凌兒如何反抗,一旦大勢所趨,他也只能妥協,畢竟還是太年輕了。國士不覺得自己的決定有什麼錯,他相信鳳凌以後一定會明白自己的苦心,這一條路才是對的,眼前的這名女子才是他最佳的伴侶。
得到了國士的承諾,可是芙姬的臉上卻是沒有絲毫愉悅的表情。她緩緩動了動,從袖中拿出了那靜美的錦袋遞了出去,「這是當年大人給祖父的信物,請大人過目。」這也是代表她尊貴身份的東西。
國士笑了笑,「芙姬姑娘客氣了,很快就是一家人,信物也只是當年的承諾,姑娘好生收著,進宮之後憑著此物便可與凌兒相認。」
而另一頭。
一道黑影快速的從鳳凌的書房消失,屋內的男子冷峻著面容,手中拿著一封信件放到了一旁的柱台上,毫無溫度的眼眸靜靜的看著那張薄薄的信紙燃燒殆盡。
「什麼人?」
鳳凌突然抬起眼來,很快,一抹藍衣便出現在門口。
藍芸雙手環胸看著桌前的男子,再看看桌上那些剩餘的灰燼,「大殿下莫非在做什麼不好的事情?」
鳳凌眉頭一蹙,那副表情顯然是沒有心情與對方開玩笑。「你怎麼來了。」
「聽說殿下宮裡來了貴客,我這不是來認識認識嗎?」
鳳凌一下子便明白他說的是誰,也不回答,只是低下頭來專心的做著自己的事情。看來東方睿一鬧冷宮的事情,皇后已經有所動作了,否則藍芸怎麼會知道這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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