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塵庵本是城郊的一座小庵,香客一向不多。可是不知從何時起,坊間忽然有了傳言,說來這裡求姻緣最是靈驗。於是遠道而來求天賜良緣者頓時絡繹不絕,小小的尼姑庵也跟著香火鼎盛起來。
濟玄師父是位面容和善的老人,見夕顏臉色灰白,神情萎靡,什麼也沒有多問,便安置她們在後山的禪房住下。
夕顏產後虛弱,又淋了雨,當即便有些發熱。好在濟玄師父精通醫理,又給開了方子,讓人去抓了藥給夕顏服下。
待到日薄西山,杜仲把一切安排妥當,便要動身下山。
夕顏掙扎著起來,指指兩個丫頭道,「你把她們也一併帶走吧。」
「小姐,奴婢是來服侍您的……」
夕顏擺擺手,輕咳了兩聲,臉上還泛著病態的嫣紅,「我能照顧好自己,你們若是留下,我反而不自在……咳咳……」她轉頭對杜仲道,「你剛也聽濟玄師父說了,明日她還會來為我診治……你們只管安心下山便是。」
「小姐如今正需人照顧,好歹多留她們住上幾日。若是您實在不願讓她們在身邊伺候……便待您痊癒後再讓奴才領了她們回去可好?不然大少爺若是問起,奴才也不好交差。」
「既然如此,」夕顏輕喘,「便按你說的辦吧。」
「多謝小姐。」杜仲畢恭畢敬道,「小姐,大少爺還有句話讓奴才帶給小姐。」
夕顏怔了怔,「什麼話?」
「大少爺說,知道小姐在王府受了許多委屈,但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便是小姐心裡已經有了什麼打算,也務必等他回來再做決定。」
夕顏聞言,身子微微一顫,眼中似有萬千情緒划過,最終卻如石沉大海般歸於沉寂。
半晌,才聽她啞聲回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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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顏在山上住了下來。
因她執意不要人在身邊伺候,於是待她第二日稍好些便讓杜仲把兩個丫頭領了回去。
山上的生活清苦簡單,每日不是在房裡抄經,就是聽師父講經。梵音渺渺,也讓她的心跟著沉靜下來。她想,或許真的會有那麼一天,過往所有的人與事,愛與恨都被鎖進時空的輪迴里,徹底的磨滅殆盡。到那時,她也就真的解脫了。
一連幾天的陰雨過後,是難得的艷陽高照。夕顏獨自一人默默出了庵門,漫無目的地在附近的山林里遊走。
此時秋意正濃,山中景致雖好,卻也漸有了清冷蕭索之意。
夕顏的手下意識地摸了摸腕上剩下的那隻玉鐲。
來這裡已經六天了……他……也快要回來了吧?他會喜歡他們的孩子麼……
那么小就沒了額娘,如果阿瑪也不疼他……
「小美人兒,怎麼一個人在這兒傷心呢?」輕浮的聲音忽然打斷了她的沉思。夕顏一回身,就見一個衣著華麗的年輕人笑吟吟地走過來,狹長的眼睛色眯眯地在她身上流連。
夕顏嚇了一跳,避開他灼熱的目光,低下頭要從一旁繞過去,卻不想被這人率先擋住,手更趁機在她胸前蹭了一下。
夕顏面如紙色,忙倒退了幾步,抵上身後的樹幹。
「你要做什麼?!」
「別害怕嘛。」那人嬉皮笑臉地湊上前,有意無意地往她臉上哈著氣,「妹妹難道不知道哥哥想做什麼?」
「你……」夕顏臉色煞白,膝蓋抖得幾乎站不直,「佛、佛門淨地,你別亂來……」
「怕什麼?這兒又沒別人。」看她生澀的小模樣,他的下/身猛地繃緊,臉上的笑容越發猥/瑣,伸手就要去摸夕顏的臉頰,「乖乖的聽話……待會哥哥一定好好疼你……只要你把哥哥伺候舒服了,哥哥帶——哎吆——」
夕顏在他手上用力咬了一口,趁他不備,撒腿就跑。
「臭娘們,敢咬我!」那人一把逮住她,狠狠地推到地上。「小婊/子,再叫你敬酒不吃吃罰酒!」凌厲的耳光砸下來,夕顏的耳朵頓時嗡嗡作響。
她眼前一花,身子朝後仰去。
那人見狀立刻爬到她的身上,瘋狂地撕扯她的衣裳。
「別碰我……」裸/露在外的肌膚帶著絲絲寒意,被一雙大手肆無忌憚地蹂/躪,「放開我……不要……求求你……放過我吧……唔……」
夕顏泣不成聲,屈辱地蜷縮著嬌小柔弱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身上男人的情/欲卻似乎更膨脹起來,粗魯地扯過她的秀髮,不斷地在她臉上,頸間吮/吸/啃/咬,恨不能馬上把她吞進肚子裡。
淚眼朦朧間,似乎清晰可見一張熟悉的俊臉……
夕顏,往後咱們好好過日子吧……
我一定會對你好,比所有人都好……
咱們一直像現在這樣,多好……
何以致契闊?繞腕雙跳脫……
這許多年,我的心意始終如初……
「黎軒……」她沙啞地哭喊著。救救我!救救我!
眼神慢慢變得游離,意識也漸漸渙散。
寂靜的樹林深處,隱約傳來陣陣裂帛聲,好似少女絕望的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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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這位小師父,」庵內,一個眉清目秀的年輕人恭敬地問道,「貴庵這幾日可有位姑娘前來暫住?二十上下的年紀,眼睛大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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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日頭正盛,府里倒是安靜愜意。
「王爺提前回來,怎麼也未派人知會一聲?」老管家忙迎出來。
黎軒大步穿過長廊。「福伯,這幾個月府中一切可好?」
「好好,都好。王爺儘管放心。」福伯笑得臉上的皺紋都加深了。「格格給王爺生了個阿哥,長得也是極好,像極了王爺!」
黎軒的臉色不禁柔和下來,想要見她的心情也愈加迫切。「……那她呢?她好麼?」
福伯身形一頓。
「……王爺……」福伯一邊擦著汗一邊小心回道。「格格六日前已經離府了……」
他猛然停住匆忙的腳步。
「你說什麼?」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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