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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天帝冷著臉, 重重咳嗽後一語不發,他雖然鬚髮皆白,但久居帝位者積威深重,極具震懾力,當即牢牢鎮壓金殿內別有用心的言論。文師閣 www.wenshige.com
吏部尚書裴卞陽話說一半,火速閉嘴, 尷尬杵著, 心知觸怒了皇帝,下意識脖子一縮。
良久
趙澤雍腰背挺直,若無其事地說:「父皇,兒臣已向江尚書解釋清楚儲糧緣由了。」
「唔。」承天帝揮揮手。
趙澤雍聽令返回原位。
容佑棠懸起的心慢慢落下, 暗忖:幸好陛下還壓得住場面!不過,他年邁病弱,假如哪天一病不起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西北邊境百姓正遭受戰火威脅、不得安生過年, 朕十分擔憂,諸位卿家想必也著急。」承天帝頓了頓, 緩緩掃視整個金殿,勉強掩飾胸悶頭昏, 語重心長道:「愛民如子,君臣著急都是必須的,但不能盲目,而應冷靜商議。泱泱大成,人才濟濟,自開國以來, 西北將士驍勇善戰、忠誠果敢,未曾丟失半寸國土!因此,西北軍務交由現任統帥和將領指揮,最合適不過,至於具體作戰對策,理應由內行謀定,外行連北門關都沒出過,不甚熟悉戰地,朕無法強人所難、令其上陣拒敵。」
按例,出列上奏的官員無旨不得退回隊列。
裴卞陽獨自立於龍椅台基下,臉發燙,賠笑含糊道:「吾皇聖明。您親自安排,必定是穩妥的。」
承天帝莞爾,略昂首,威嚴說:「朕雖安居都城許久,但年輕時曾數次奉先皇之命、押運糧草或撫慰軍民,遠赴西北巡察。自古以來,塞外蠻族眾多,他們不事生產、卑劣無恥,冷不防南下偷襲、燒殺搶掠,趕不盡殺不絕,大成將士們日夜防備,保衛疆土不易啊。」
裴卞陽繼續賠笑,硬著頭皮,畢恭畢敬道:「陛下英明神武,微臣碌碌大半生,竟從未遠出邊塞,慚愧至極。」
「分內職責不同,無需慚愧,踏實做好你的吏部尚書,就算給朕分憂了。」承天帝的笑容似有若無。
「是。」裴卞陽深深彎腰。
承天帝意有所指感慨一番後,終於大發慈悲地揮揮手,同時問:「還有誰想上奏?速速提出來。」
裴卞陽謹慎返回原位,後背裡衣汗濕。
「嗯?沒有麼?」承天帝眼神睥睨,俯視文武百官。
方才旁觀了一出殺雞儆猴,唬得眾官噤若寒蟬,紛紛選擇明哲保身,裝聾作啞。
片刻後
御書房首輔大學士魯子興出列,蒼老的嗓音不疾不徐道:「啟稟陛下:仡褚部此番擅自撕毀盟約,全然不顧千里迢迢南下我京都求學族民的性命安危,據其中一名頭領的兒子稱,仡褚原族長死於部落內亂,新族長乃暴戾貪婪之人,那人一意孤行,聯合其餘三蠻族、一同進攻我國。正如陛下所言,蠻族深藏草原腹地,趕不盡殺不絕,長期征戰必會損傷我國元氣,因此,老臣提議:待平息戰火後,扶持原族長的嫡系上位,重新簽訂盟約,責令新頭領嚴加管束族民,以保邊境太平。」
承天帝讚賞頷首,嘴上卻說:「愛卿慮得是,但茲事體大,不可草率決定,仡褚可算北蠻最大部落,他們私自挑起戰爭,必須給予適當懲戒!否則,大成國的威嚴何存?」
「父皇言之有理。」趙澤雍重新出列,主動攬責:「兒臣身為西北統帥,責無旁貸,稍後將立即面見仡褚質子,調查內情以待決策。」
「你抓緊去辦。」承天帝點點頭,正欲就北蠻入侵一事詳談幾句時,胸腔深處忽然湧起一股渾濁悶氣,瞬間眼前一黑!但當著眾臣的面、為了穩定,皇帝絕不能表露病弱,他只能硬生生忍住,咬緊牙關,給李德英遞了個眼神,後者立刻上前俯身,默契對視一眼後,心領神會,內廷總管尖亮高亢的嗓音宣布:
「時已巳時,今日早朝到此為止,陛下有旨:退朝!」
李德英故意略去了「有事啟奏」四字,但因為今日早朝較以往已延長兩刻鐘,是以並不顯得太突兀。
除了若干有心人外,苦站小半天的官員如蒙大赦,齊聲高呼:「微臣恭送陛下。」
——按例,承天帝本該起身,負手踱步,繞過金龍翔雲大圍屏,率先離開殿堂。於是文武百官習以為常地等著,皇帝仍端坐,誰也不敢喧鬧亂動。
然而,承天帝狀似閉目養神,紋絲不動——其實,他被疾病纏身,能坐穩龍椅已是竭盡全力,根本無法起身行走。
糟糕,陛下可能發病了,關鍵時刻,他絕不能倒下!容佑棠熟知皇帝病情,不由得焦慮,情急生智,他靈機一動,果斷出列,拱手道:
「啟稟陛下:微臣有事啟奏,不知您可否撥冗一聽?」
承天帝徐徐吐出一口氣,略恢復了些精神,說話還是有力氣的。他沉聲道:「巳時了,眾臣都有公務急需處理,不宜耽誤國事,且各自忙去吧。容卿,你有何事?留下儘快奏明。」
「遵旨。」容佑棠恭謹垂首。
其餘官員要麼站得腿肚子酸疼、要麼飢腸轆轆、要麼急於更衣,一早想散朝了,聞言齊呼:
「微臣告退。」
須臾,文武百官排班按序,秩序井然,如潮水一般退出金殿,分頭忙碌。其中,幾位皇子和容佑棠一道留下,他們自然也猜到父親身體不適,只是反應沒容佑棠快而已。
不多時
偌大的金殿空蕩蕩,承天帝睜開眼睛,左右一掃,心漸漸踏實了:雖說衰老病弱不可避免,但能瞞一天是一天,以儘可能穩住朝局。
「皇兒,你們也下去忙吧,別讓朕操心。」承天帝不容置喙地命令。
幾位皇子面面相覷,趙澤雍率先應答:「請父皇保重龍體,兒臣這就去見仡褚質子!」
「唔。」
父親並未獨留哪一個兒子,大皇子、廣平王勉強服氣,與兄弟們一同告退。
趙澤雍走之前,路過容佑棠,彼此交換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擦肩而過。
大皇子和廣平王一前一後,彼此不屑一顧,他們經過容佑棠時,不約而同斜睨,飽含慍怒告誡之意。
容佑棠鎮定自若,中規中矩地垂首,自認於公於國無愧。
固執要強的承天帝陸續屏退閒雜人等,再也撐不住,發出「唉喲~」一聲,引起空曠迴響,繼而他眼睛一閉,整個人往後摔,幸而被幾個引枕接住,毫髮無傷。
「陛下!」容佑棠大吃一驚。
「陛下!」李德英飛撲攙扶。
大臣、太監、御前帶刀侍衛等人,頓時亂成一團,七手八腳上前攙扶。
「唰啦」一聲厲響,下意識匆匆靠近龍椅的容佑棠倏然止步,頭頂懸著一把雪亮寒刀,忠心耿耿的侍衛大喝:
「大人請止步!」
「未經陛下允許,任何人不得踏上龍椅台階!」
「抱歉,我一時心急了。」容佑棠歉意解釋,從善如流,立即後退幾步,並正色提議:「陛下龍體欠安,何不立刻請御醫診脈呢?放心,我暫且留下,恭候聖上清醒後問話。」
李德英膽戰心驚,額頭冒白汗,慌忙掐了承天帝的虎口和人中,連聲下令:「就按容大人的意思辦!快去,悄悄把御醫請來此處,切勿走漏風聲,否則腦袋別想要了!」
侍衛們也知道厲害,三兩下一合計,便有四人飛奔從後殿密道離開。
「李公公,龍椅寬大,不如讓陛下半躺吧?那樣兒舒坦些。」容佑棠懇切提議,始終位於漢白玉石基下方。
「哎,咱家也是這麼想的。」李德英抬袖擦汗,招呼侍衛幫忙,小心翼翼攙扶艱難喘息的老皇帝半躺。
御醫們心急火燎趕到金殿,足足忙碌救治小半時辰,承天帝才徐徐平緩氣息。
容佑棠垂手侍立,眼觀鼻,安靜沉思。
午時將近,承天帝揮揮手,御醫們躬身,無聲退至偏殿等候,緊接著他招招手:
「容卿,上來。」
「是。」生平第一次,容佑棠腳踩漢白玉台階,拾級登上奢美絕倫的龍椅石基,屏息凝視,自發跪在龍椅前,並未抬頭,輕聲道:「陛下,微臣有事啟奏。」
橫著半躺龍椅的承天帝詫異挑眉,繼而莞爾,慢悠悠拉高些褥子,威嚴道:「朕還以為你會先問候龍體安康呢。」
「天佑大成,陛下貴為九五之尊,得諸天神明與歷任帝王之靈庇護,必定福壽雙全!」容佑棠堅毅答。
承天帝好笑地撇撇嘴,問:「說吧,你有何事?」
容佑棠儘量壓低嗓門,開門見山道:「陛下,您可還記得宋慎?」
承天帝臉色微變,語調平平說:「唔?」
「當年,是微臣極力舉薦他入宮行醫,後來出了意外,微臣卻遠在喜州,平白給您添了煩擾,委實惶恐不安。」容佑棠畢恭畢敬。
「惶恐什麼?莫非是你指使夏小曼作惡的?」承天帝神色不驚。
「微臣萬萬不敢!」容佑棠義正辭嚴地搖頭。
「宋慎醫術精湛,這一點朕不否認,可他入宮另有私心,對吧?」
容佑棠坦率直言:「陛下英明。宋慎確實有私心,可他從未掩飾,主動和盤托出,關於夏小曼謀害親王,論罪該死!但宋慎毫不知情,雖然他犯下失察之錯,卻一直盡心竭力照顧瑞王殿下,有目共睹,還望吾皇明鑑。」
「你直說吧,他怎麼了?」承天帝目不轉睛。
「案發後,宋慎回故鄉避了一陣子風頭,又入京了,托微臣轉稟、他懇求繼續為您效勞,目前暫住寒舍。據稱,他在家鄉得了幾樣珍貴藥材,想贖罪獻給您。」容佑棠乾脆利落告知。
承天帝抬手,心不在焉撫摸龍椅上的雕刻,沉吟片刻,緩緩道:「考察多年,朕相信他並未參與犯案,但畢竟險些傷及瑞王,鬧得沸沸揚揚,不便再入皇宮。這樣吧,你叫他安分住著,隨時聽候召喚。」
「是!」容佑棠欣喜叩首,暗忖:待到危急時刻,興許宋慎能救命呢!他輕快道:「微臣代宋慎叩謝陛下仁慈寬恕。」
「為案犯親屬求情,你好大的膽子,就不怕朕降罪?」承天帝虎著臉。
容佑棠不假思索答:「陛下睿智寬宏,微臣卻愚笨,只知道凡事如實稟報,還望您息怒。」
「哼。」承天帝冷哼,心裡卻是滿意的,帝王最忌諱被欺瞞。他仰臉,凝視恢弘殿堂頂部的彩繪藻井,忽然發問:
「你認為廣平王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 腦維修阿冰扔了1個地雷
阿桑minne扔了1個地雷
淺喜深愛扔了1個地雷
謝謝以上三位小天使的地雷鼓勵,熊抱並麼麼噠一下~mua!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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