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逆襲[重生] 第158章 施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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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人!」趙澤雍怒喝。伏魔府 m.fumofu.com

    「殿下息怒。」容佑棠耳畔仿佛平地炸響一驚雷,嚇了一跳,忙勸:「您是來問話的,快消消氣。」

    「包鋒!」

    「老實點兒!」

    「跪好,休得放肆。」

    看守要犯的親衛們一擁而上,手腳麻利,轉眼把包鋒制住。

    趙澤雍面色沉沉,語意森冷道:「包鋒,若再讓本王聽見你隨口詆毀容大人,仔細你的腦袋。」

    包鋒被制住後,一動不動跪坐,渾身精氣神盡散,頹然沮喪,兩眼無神道:「你大可殺了我,有本事現在就殺了我。」

    「大膽!」

    「膽敢對慶王殿下不敬?你吃熊心豹膽了?簡直找死!」忠心耿耿的親衛們氣不忿,黑臉呵斥,手上又加了幾分力。

    趙澤雍虎目炯炯有神,冷冷道:「包鋒,你使用『鎮千保』的綽號行走時,聽從平南侯、皇后、周楊氏等人驅使,為虎作倀,無惡不作,殘害忠良不知多少,判凌遲尚屬死有餘辜。你當本王不敢殺你?」

    「要殺便殺,少廢話。」包鋒自暴自棄,哀嘆在世上已經沒有任何牽掛,了無生趣,無所畏懼。

    趙澤雍臉色一變,正要開口,卻被旁邊的容佑棠悄悄一扯寬大袍袖,遂暫時按捺。容佑棠心平氣和,冷靜道:「包鋒,周夫人並非故意行刺皇子,而是殺我,但當街眾目睽睽,她的匕首確實揮向了九殿下,若非侍衛救護及時,後果不堪設想。」

    包鋒猛地抬頭,兩眼迸射濃濃恨意,肌肉暴凸,拉扯得鐵鏈嘩啦尖銳刺耳巨響。

    容佑棠眉毛也沒動一下,繼續說:「我不清楚你和周夫人的關係,但你長期隱瞞平南侯,甘願受其驅使作惡,屢次謀害我母子,姑且算你們是朋友吧。」

    「不算!」包鋒緊張否認,怨恨指責:「二姑娘何等尊貴?我只是個下人,豈敢高攀?你真惡毒,假如二姑娘已逝世,死者為大,竟然還敗壞她的名譽!」

    我怎麼敗壞她名譽了?

    「沒有『假如』,周夫人確實已死。」容佑棠納悶皺眉,靈光一閃,意味深長道:「包鋒,我並無他意,你若胸懷坦蕩,何需介意『朋友』一說?」

    「當然坦蕩,我們之間清清白白的!」

    包鋒愈來愈激動,紅著眼睛罵:「你果然是周仁霖的種,父子倆一個德行!周仁霖生性風流虛偽,花言巧語哄騙得二姑娘死心塌地,你爹是個靠女人發跡的窩囊廢,自私自利,無情無義,左一個紅顏右一個花魁,害慘了二姑娘一輩子!」

    慶王勃然變色。

    「殿下息怒,咱不生氣,冷靜些。」容佑棠耳語勸慰,兩人座椅並排,但慶王略靠前,親王常服寬大華貴,容佑棠的手順著其袖筒往裡探,握住對方的手,十指相扣,悄悄安撫。趙澤雍面無表情,一把將對方的手按在太師椅軟墊上,怒火稍微平息,忍著沒開口。

    包鋒酣暢淋漓地罵完後,屏息等候懲罰,孰料,容佑棠卻笑了。

    「沒錯,你罵得很對。」容佑棠頗為讚賞,有感而發:「怪道常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尚未投胎前若能預知後事,定要託夢告誡我娘千萬別信任偽君子、千萬別入京尋找負心薄倖之人。可一切已經發生了,徒留活著的人緬懷傷悲。」

    「你什麼意思?」包鋒愣了,不解其意。

    「沒什麼意思,感慨兩句而已。」容佑棠神色悲憫,平靜道「我娘為情所困,年少時一步踏錯再不能回頭,最終被偽君子放任妻子派殺手暗害,幸而老天有眼,我僥倖逃生,否則悄無聲息地枉死,誰給我們報仇呢?」

    「容姨娘她」包鋒蹙眉停頓,眼底閃過一絲猶豫,旋即無比堅定,虔誠執拗地表示:「雖然你娘老實本份,但周仁霖屢次為了她讓二姑娘傷心難受,委實不應該,即使二姑娘不開口,我也會幫她除掉眼中釘。」

    「你派郝三刀謀害家母,今年又派他偷襲暗殺我,幸而天網恢恢,郝三刀已認罪伏法,楊若芳也得了該有的下場,再添一個你,殺母仇人就齊了。」容佑棠認真盤算,不露痕跡地設套。

    果然,包鋒被觸動了,他急躁道:「二姑娘本無意行刺皇子,你們不是正人君子嗎?怎能冤枉無辜?況且,就算她真要殺你,嫡母懲戒忤逆不孝的庶子,天經地義,何罪之有?」

    趙澤雍冷冷道:「什麼嫡母庶子?容大人乃江南凌州容家之後,由本王親自證實,誰敢有異議?」

    「你敢?可你是罪大惡極之徒,不日案發後,死罪難逃。」容佑棠嚴肅提醒,他屏息凝神,同情地說:

    「皇后自顧不暇,平南侯自身難保,這世上除了你,還有誰顧得上周夫人呢?倘若能洗清行刺皇子的嫌疑,頂多草草下葬了事。」

    「周仁霖呢?他沒有為二姑娘奔走鳴冤嗎?」包鋒瞪大眼睛問。

    趙澤雍反問:「難道你認為他會給涉嫌行刺皇子的妻子鳴冤?」

    「事發時我全程目睹,周大人當機立斷,堅稱其夫人無法承受喪子之痛,不幸瘋癲,神智錯亂行為失常,故持械當街傷人,皇后和平南侯也贊同此說法——」容佑棠話音未落,被包鋒大吼打斷: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明宏公子身亡後,二姑娘雖然痛苦,但並未瘋癲,周仁霖胡說八道!」

    容佑棠點頭:「你又說對了,周夫人確實沒瘋。」

    「那為什麼?他們居然異口同聲地胡說?」包鋒思緒一片空茫,喪失思考能力。

    趙澤雍挑眉:「你當真不明白?」

    跪坐的包鋒哆嗦軟倒,慶王親衛們的鉗制變成了攙扶。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容佑棠頓了頓,補充道:「況且,他們成親後三日一吵、五日一鬧,情分比紙還薄,危急關頭可想而知。」

    慶王聞言,扭頭看了一眼。

    「偽君子,道貌岸然,冷血絕情的畜生。」包鋒劇烈顫抖,喃喃自語:「我知道,我就知道。自相識伊始,他就在利用二姑娘,頂著江南探花才子的名頭,處心積慮,千方百計,殷勤討好平南侯,那時我就明白了,大人也清楚,可二姑娘天真單純,就是看不透,而且不聽勸,執意下嫁,落得如此下場。老天無眼啊!」

    容佑棠趁機透露:「據悉,如今周府沒有主母,由蘇氏掌管後院。」

    「什麼?那娼婦管家務?」包鋒復又變得激動,急忙打聽:「那,周姑娘呢?」

    容佑棠如實相告:「據說被周大人禁足了,原因不明。」

    包鋒登時頹喪垂首。

    礙於周仁霖乃容佑棠生父,趙澤雍知情後儘量顧及,客觀地說:「包鋒,周大人的品性,本王不予評價,你應當非常清楚,皇后和平南侯犯下的案子,已漸漸捂不住了,大廈將傾,獨木難支,你招不招無所謂,不會影響定罪。」


    「她死了,我活著還有什麼盼頭?求您開恩,五馬分屍斬首凌遲悉聽尊便,都是我該的。」包鋒雙目緊閉。

    「但周夫人死不瞑目。」容佑棠點到為止,並未戳破。

    包鋒倏然睜開眼睛:「二姑娘臨終前可有遺言?」

    「她說她恨畜生。」容佑棠坦言。

    「周仁霖!他該死,他也該死,這些年犯下的案,部分他也是幫凶!」包鋒暴怒,忍無可忍地指控。

    「可我們沒有證據,他至今深藏不露。」容佑棠嘆息。

    這小子,今晚是怎麼回事?趙澤雍疑惑皺眉,餘光打量容佑棠,按捺不語。

    暗牢內鴉雀無聲,沉默良久。

    包鋒忽然冷笑,問:「容大人,你想大義滅親?」

    容佑棠眼神堅毅,唇緊抿。

    「哈,哈哈,哈哈哈~」包鋒驀然大笑,極度暢快解恨,幸災樂禍,從牙縫裡吐出字:「報應,報應吶!周仁霖肯定沒料到自己有可能會被兒子扳倒吧?」

    容佑棠沉默的同時,鐵了心,目不轉睛端坐。

    包鋒瘋狂歡笑,半晌,殺手頭子的銳利眼神直射容佑棠:「你猜到了。對嗎?」

    「雖然不想承認,可不得不承認:知子莫若父,反之亦然。」容佑棠語氣沉重,臉色蒼白,說:「我直覺猜測,他並非單純效忠二殿下一派。」

    趙澤雍凝神沉吟,飛快思索。

    「你很聰明,也很果斷,是個做大事的。」包鋒卸下所有偽裝,露出本來面目,冰冷狠戾,表情複雜道:「假如你托生在二姑娘肚子裡,結局興許會改變。」

    「不存在假如,我是我娘的兒子!」

    「你恨周仁霖,是嗎?」

    容佑棠欲言又止,指尖冰涼,被慶王溫暖厚實的大掌緊握,漂浮在半空的心落地,踏實而熨貼。。

    趙澤雍接過話頭,強硬呵斥:「包鋒,本王說過,容大人乃江南凌州容家之後!」

    包鋒吁了口氣,滿意頷首。

    「這麼些年,我懂了,二殿下扶不起來的,皇后厭惡親妹妹,平南侯一貫偏袒長女,二姑娘孤苦伶仃,連我也看不過眼,縱使探得敵方絕密,也懶得上報。」包鋒牙齒咯咯作響,嫉憤說:「周仁霖算什麼東西?以為氣死二姑娘就能高枕無憂了?做夢!他休想全身而退。」包鋒眼神暴戾,一字一句地告知:

    「告訴你們吧,周仁霖早已為自己找好退路,三年前,他瞞著二殿下,轉而效忠大殿下,裡應外合當了內奸!」

    審問持續至子夜,包鋒扼腕痛惜,且了無生趣,不管不顧,把曾經為平南侯和皇后做過的陰暗往事倒了個乾乾淨淨。

    容佑棠心情沉重,沉默寡言,和慶王一道離開,回到廂房。

    廂房角落幾盞戳燈散發柔和亮光,門窗緊閉,深秋半夜寒冷襲人。

    「你何時察覺異狀的?」趙澤雍問。

    容佑棠苦笑:「從他不焦急您擒獲白瓊英和鎮千保開始。」

    「心裡難受?」

    一朝被蛇咬,容佑棠因遭受過牢獄之災,被地下暗牢激得頭暈腦脹,喝了杯茶,正欲單手洗漱擦臉,濕帕子卻被趙澤雍接過幫助擦拭,許久,他才輕聲承認:

    「難受。」

    「茲事體大,尚需暗中查證,別急,你有時間考慮。」趙澤雍低聲寬慰,他右手拿著帕子,左手握住對方後頸,細緻為其擦臉、擦脖子、洗手,水聲清脆嘩啦。

    「不。」

    容佑棠尾音顫抖,深吸了口氣,清晰明確道:「殿下,你不必顧及我的感受,請徹查,我、我也會設法查證。人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路都是他選的,自私自利者,往往自作自受。」

    趙澤雍並未表態,撂下濕帕子,把人帶到床榻前按坐下,沉穩道:「稍安勿躁,你安心歇一覺,待徹底冷靜再商談。」

    須臾,容佑棠穿著單衣躺進被窩,趙澤雍坐在榻沿。

    此乃容佑棠慣常住的廂房。

    「睡吧。」趙澤雍撫摸對方臉頰,並俯身吻了吻,四目相對,專注凝視半晌,他讀懂了對方的眼神,問:「本王可以留下嗎?」

    容佑棠沒說話,情緒異常低落,眼眸蓄了水,默默抓住慶王覆在自己臉上的手。

    趙澤雍點點頭,迅速除去袍靴,掀開被窩躺進去,單手摟緊對方,低聲說:「別亂動,仔細磕碰傷口。」

    「嗯。」

    「倘若哪天大難來臨,你先飛,我斷後。」趙澤雍嚴肅叮囑。

    容佑棠一怔,認真反駁:「還是一起吧,人多熱鬧些,一個人飛怪孤單的。」

    「」趙澤雍啞然失笑,佯怒說:「大膽,你必須服從命令!」

    轉眼,一晃進入了臘月,京都天寒地凍,承天帝大壽在即。

    毫無徵兆的,容佑棠被宣召入宮面聖。

    「微臣叩見陛下。」

    休養數月的承天帝氣色好轉許多,人略胖了些,皺紋舒展。他姿態閒適,斜臥躺椅,眯著眼睛,兩手不疾不徐地捻動佛珠,一言不發,喜怒不形於色。

    容佑棠確定皇帝聽見了,對方沒叫平身,他只能端正跪著,靜候旨意。

    兩刻鐘後,閉目養神的承天帝似乎已入眠。

    容佑棠膝蓋生疼,咬牙隱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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