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長孫 12.壽辰

    祁國公今日五十大壽,府里半個月前都已經忙活起來,下人們有條不紊的做著自己的活計,國公府里一片繁忙。今日國公府正門打開,宴席八十桌,京城裡的達官貴人都收到了國公府的請帖,當今皇帝登基十多年,祁國公府還是第一次辦這樣的宴席,國公府里眾人自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祁青遠正往國公夫人劉氏的壽康居走,今日府里的老爺少爺都要先到壽康居給老爺子拜壽後才開始準備接待客人。

    國公府占地寬廣,從祁青遠的曠心齋到壽康居有一段距離,要經過祁青昂住的旭墨閣,還要繞過內院的小花園才進後院的垂花門。

    現在搬出內院的少爺已經有了五位,都是住在內院的北邊。這裡共有十多個院子,都是供未成親的少爺住的,曠心齋在最裡面的北角,平日裡也安靜。

    國公府里勾心鬥角,兄弟之間除了同母的,都不太親近,平日裡上學請安都是各走各的。

    這樣一路走來花了兩刻鐘才見到壽康居的院門,門口站著幾個穿戴整齊的年輕婆子,力行一溜煙的跑上去賽了兩個荷包問了幾句回來,在他耳邊輕聲道:「夫人和三少爺六少爺剛到,三夫人和幾位少爺小姐已經到了一會兒了。」

    祁青遠頷首,抬腳向里走去。劉氏的貼身丫鬟在廊外隨侍,見到祁青遠的身影蹲下行禮,祁青遠對待府里的下人一直都是和和氣氣,停了停身道:「碧兒姐姐辛苦了。」

    碧兒溫柔的聲音傳來:「大少爺折殺奴婢了,這是奴婢的本分。」說著打起了水晶簾,請祁青遠進門。祁青遠獨自進去,力行在旁邊的耳房內等候。

    劉氏今年才四十出頭,加上保養得宜,看著才三十多歲,這些年她面龐越發和善,正被三房的幾個孫子孫女圍著,樂呵呵的逗弄他們。

    祁青遠上前給劉氏請安:「祖母萬福。」

    劉氏抬眼看祁青遠,慈愛的說道:「起來,到祖母這兒不必這麼拘禮,就你這孩子禮重,你看這幾個猴孫可皮的很。」

    祁青遠忙道:「孫兒大些,自是要規規矩矩的給祖母請安行禮。弟弟妹妹還小,正是玩鬧的時候呢。」

    劉氏笑眯眯的指了指三房才兩歲的新哥兒,「就這小子最皮鬧,一大早就到我這兒來要紅包,記性真好,知道他祖父壽辰呢,還記著去年國公爺發的紅包。」

    三夫人笑著接嘴:「那是父親母親疼愛新哥兒,他呀一天巴不得往您這兒跑,在行吟堂總是念叨要到您這兒來。」

    劉氏抱起新哥兒碰了碰他的小臉,慈愛的問他:「新哥想到祖母這來玩什麼呀。」

    祁青新兩歲還差幾個月,話還說不明,嘴裡咕咕的說了幾句,就要往他哥哥那裡爬,一屋子人熱熱鬧鬧的閒聊著。

    祁青遠趁機給趙氏行了禮後,又和趙氏的兩個兒子打了招呼,找了張椅子坐下來閉口不言,旁邊的喆哥兒兩兄弟也是安安份份的小聲的說著些什麼,一點也沒有在拾新擱的活潑勁兒。

    祁青遠端起杯茶,冷眼看著三夫人奉承國公夫人,趙氏偶爾搭搭腔,換來劉氏不咸不淡的回應,祁青遠就暗自憋笑。

    三夫人是太僕寺少卿李家的嫡女,嫁了庶出的三老爺,嫡妻庶夫,加上祁國公府的爺們都有些憐香惜玉的美德,所以夫妻感情並不融洽。李氏見丈夫靠不住,就自己給自己找了靠山,劉氏喜歡給趙氏添堵,自是樂意有三房這個助力,趙氏每次來壽康居請安都弄得灰頭土臉。

    這兩年國公爺還是養病不出,祁高格領了禁衛軍四品上騎都尉的差事,二老爺祁高恪領了五品按察僉事的職位,連庶出的祁高洛都蔭蒙了一個職位,祁國公府用了十多年的時間在小心翼翼的擺脫當年站錯位的陰影。

    可國公府內的爭鬥卻十年如一日的激烈,大房是承嗣房,名正言順又有國公爺的支持是有明顯優勢的;二房是繼妻所出,也是嫡房,有劉氏的手段加上祁高恪也領了實差,二房近幾年經營的也是紅紅火火,隱隱有抗衡大房的實力;三房是庶房,祁高洛只蔭蒙了虛職,就管著家裡的庶務,他一向是兩不得罪,可三夫人卻和二夫人聯起了手。祁國公的水深不可測,一不小心就會溺斃。


    祁青遠心思飄忽,亂七八糟的想著,就見二房夫妻到了,見到親兒子來了,劉氏真正開心起來,一會兒噓寒問暖的關心二老爺,一會兒心肝寶貝的哄著二房的幾個兒女。

    巳時一刻,祁國公帶著世子和三老爺祁高洛一起進了壽康居,劉氏笑盈盈的帶著眾人見禮,親自扶著國公爺上座,嘴裡不經意的問道:「怎麼世子和高洛也跟您一起過來。」

    祁國公撇了撇了老妻,由她劉氏伺候他入座,慢吐吐的回答:「之前吩咐他們請個戲班子過來熱鬧熱鬧,他跟高洛一起過來回稟戲班子的事。看時辰到了,就一起過來了。」

    大趙的達官貴人們享樂的方式還是有很多,男人們除了喝花酒逛樓子,還喜歡騎馬圍獵看馬戲;而女人們往往就是逛些園子,打打馬吊,一般請戲班子來家裡唱戲都是在逢年過節或是家裡辦宴席時才可以,而大趙文人提倡浪漫之風,戲班子裡排的戲都是女人們愛聽的纏綿悱惻的愛情戲。

    劉氏也是一個戲迷,一聽戲班子的事就問到:「今年請的是哪家戲班?上次去鎮國公府聽的那出《牡丹記》,可真是感人肺腑,還賺了鎮國公夫人的幾滴眼淚呢。不過好像那戲班子不是京城的,是從地方上來的,叫什麼來著。」

    世子祁高格起身回答:「回母親,您說的是京城最近很火的長生班。我們國公府慣常請的都是春喜班,兒子請的也是春喜班,聽下人報春喜班今日也有新排的戲上演。」

    &劉氏聽了點點頭,似乎有些失望,又說了句,「我聽說最近那個《牡丹記》很受後宅夫人們的歡迎,連豫和長公主都極為喜歡。聽戲嘛就是圖個高興,偶爾換個口味聽聽也圖個新鮮嘛,你說對不對。」

    祁高洛吱吱唔唔的望了望國公,含糊的道:「長生班,長生班的紅角兒與承恩候世子……」

    祁國公深邃的眼裡精芒一閃,放下茶杯,沉聲打斷祁高洛含糊的話:「好了,時辰差不多了,開始吧。」

    眾人都恭敬的起身,按輩分站好,由世子祁高格領著給祁國公磕頭。

    磕完了頭,世子攜世子夫人趙氏上前一步,接過小廝手中的錦盒,獻上壽禮,道「兒子(兒媳)恭祝父親日月昌明,松鶴長春。這是兒子特意差人找的一株完整的東海赤紅珊瑚,獻給父親。」

    祁國公命人接過錦盒,打開看了看,高興的道:「好,這株珊瑚造型奇美,難得的是天然成型,你有心了。不過你是世子,也是祁國公府第五代嫡傳人,你要把心思放在如何綿延國公府的爵位上,這些東西只是玩賞之物,不可沉迷。希望祁國公府能在你手裡也日月長明。」說著深深的看了國公夫人和祁高恪一眼。

    雖是有些訓斥的話,但給予厚望的語氣讓祁高格眼裡閃過一絲喜意,恭敬的又扣了三個頭,神情嚴肅地道:「兒子定不辜負父親的厚望。」

    然後是祁高恪帶著二夫人向前獻禮,祁高恪抬抬手,兩個小廝抬上來一張檀木雕福祿壽掛屏,祁高恪和王氏跪下叩頭,道:「兒子沒能尋到什麼貴重的禮物給父親,這是兒子親自監工雕出的福祿壽掛屏,恭祝父親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祁國公也高興的勉勵了幾句孝心可嘉的話。不過從劉氏和祁高恪略顯失望的表情,看來國公爺還是站在世子那邊的,眾人心裡都暗暗有了計較。

    在祁高洛帶著三夫人給祁國公獻上一株三百年的人參後,就輪到孫子輩了,祁青遠是長孫,自是打頭陣。

    祁青遠雙膝下跪把自己手抄的佛經舉在頭頂,嘴裡說著賀詞:「孫兒恭祝祖父如意安康,天倫永享。」

    祁國公撫著鬍子命人接過壽禮,滿意的點點頭,「青遠也十歲了,再過幾年都要議親了,你是大哥,要給下面的弟妹做好榜樣。不過你素來懂事,學問也學得紮實,你寧堂叔多次稱讚你聰慧能幹,祖父甚是欣慰。」

    祁國公一般在小輩面前都是嚴肅的模樣,難得說出讚揚的話,祁青遠一愣,忙謙虛的道:「不敢受祖父誇讚,都是祖父和父親教導有方,而且弟弟妹妹們也都天資聰穎,您這樣夸孫兒,孫兒可要替弟弟們抱不平。」

    祁國公哈哈大笑道:「好,小小年紀懂得謙虛二字,又時刻想著兄弟,不錯不錯。」

    祁青遠低頭感受到身後又幾個目光炙熱的掃過他,苦笑著接過祁國公賞賜的紅包,退到一邊。

    之後是二少爺祁青昂獻上了一套白玉棋盤;三少爺祁青喆獻上了一幅山水畫;四少爺祁青誠獻上手抄的五十篇《壽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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