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青遠早起打了一套五禽戲,又到書房處理了一些瑣事,才慢悠悠的回滿穗園看他家小公主起床沒有。
本來今日是懷安公主回門的日子,不過因敬茶一事,皇后娘娘體貼的把回門的日子定在了七日後,剛好神機營批給祁青遠的婚假也是七天,倒是正好。
祁青遠一邊走,一邊琢磨著要不要帶懷安公主到莊子上去玩兒幾天,雖然古代沒有度蜜月一說,但他好不容易有七天的空閒時間,不好好利用一番,實在可惜。
可轉念又想到懷安公主現在是「傷患」呢,至少在外人看來懷安公主在祁國公府受了傷,陳皇后才會在震怒之下,褫奪趙氏的誥命。
在這個當口到莊子上去度蜜月,難免招人口舌,要知道祁國公府先是驚茶一事,後又突然的分了家,震驚了不少人,帝都人的目光都還聚焦在國公府和公主府上。
祁青遠不免覺得有些可惜,這點可惜被懷安公主看在眼裡,掃了掃周圍伺候的人,不明所以道:「怎麼了,大清早的有人招惹駙馬爺了。」
曲嬤嬤等人一臉無辜,眼睛都往那盤白面饅頭上睃,懷安公主哼了哼,不留痕跡的把自己面前的那盤翡翠蜜卷,往祁青遠面前推了推。
祁青遠含著笑看著懷安公主的小動作,搖搖頭示意他已經飽了,他並不想懷安公主也跟著可惜,放了筷子,擦擦嘴問道:「殿下今日打算做些什麼。」
懷安公主也用好了膳,她比祁青遠起得晚些,但也模模糊糊知道祁青遠已經先用過早膳了,現在只是陪著她隨意用些而已。
她昨日已經從於嬤嬤口中,知道了祁青遠的生活規律,早起先打一套拳,才洗漱用膳,本來懷安公主是想配合他的起床時間,但昨夜祁青遠一陣折騰,早上到底起晚了。
揮手叫丫鬟們把碗碟撤下去,懷安公主圍著榻前的屏風轉了好幾個圈才答道:「我的嫁妝還有許多都壓在箱子裡沒鋪開,成婚時各府送的賀禮也要整理整理,還有府里的管事曲嬤嬤說也得見見,事兒多著呢。」
&祁青遠隨意的點點頭,見懷安公主一副當家夫人的模樣,眼裡蘊滿了柔情,盯著那架楠木鑲嵌貝四條屏看了好幾眼,也沒瞧出個花樣來,問道:「這也是殿下的陪嫁吧,殿下很喜歡?」
&是從母后的庫房裡淘出來的,很漂亮。」懷安公主微微頷首,又道:「我只是想著父皇的萬壽節快到了,該獻什麼禮給父皇好。」
祁青遠沉吟片刻道:「現在是十一月,離聖上的萬壽還有兩個多月,我們不必著急,若是京里沒有找到合心意的,可以派人去外地尋,聖上五十大壽,可含糊不得。」
&懷安點點頭,不知又想到什麼了,眼珠子一轉,嬌聲道:「也不必特意遣人去外地尋,若是讓父皇知道了,可不得數落你。」
祁青遠雙眼微瞪,哼哼唧唧:「我可不是阿諛奉承,這不是想著第一次給老丈人送禮,不能落了你的面子不是麼。」
懷安公主聽祁青遠喚武順帝老丈人,不由得嬌笑出聲,頭上的髮釵一顫一顫的,晃得祁青遠眼睛都花了,才嗔道:「本宮剛才不是說了麼,成親時各府送了不少禮,堆了好幾間庫房,等會兒派人整理出來,看看有些什麼好東西。」
祁青遠見小公主一臉揶揄的表情,就差沒直接說他笨了,也是,當朝唯一的嫡公主成親,帝都的達官貴人們豈能少了禮,府里的庫房都快堆滿了,還怕找不出一兩件合心意的麼。
祁青遠張了張嘴,悻悻道:「成,那這事兒我可就不管了,殿下自己看著辦吧。」
懷安公主哧哧一笑,想著也不能傷了祁青遠那一顆爭做好女婿的心,翹起她的蘭花指親昵的點了點祁青遠的頭,把話岔開,「父皇五十大壽動靜的確不小,不僅要加開恩科,還有特赦下去,各國的使臣也會來朝祝壽。」
&還會有特赦?」祁青遠精神一震,加開恩科的旨意兩個月前就已經下來了,這個祁青遠是知道的,因為這次下場的不僅有伍昊、夏信鴻,還有陳東行、駱志等人。
雖然當年陳東行與駱家的大少爺賭馬輸了,錯過了一次科考機會,但在去年的科考中,駱志並沒有金榜題目,所以又與陳東行到了同一起跑線上。
陳家和陳東行一直都憋著這口氣呢,祁青遠自然關心,但特赦的消息卻沒有留意到,忙問道:「特赦名單可出來了?」
懷安公主搖搖頭,一臉迷茫的樣子,「這個本宮可不清楚,不過想必也快了吧,恩旨是在父皇萬壽那幾日下達到州縣,算算時間也就是這些日子。」
祁青遠暗道,可不就是嘛,興奮得抱起懷安公主就是一陣猛親,不住的道:「小公主,你可真是個可心人兒。」
懷安公主被祁青遠的突然襲擊,懵得手足無措,好半天才羞答答地嗔道:「大白天呢,發什麼瘋。」
祁青遠心裡高興啊,他對於耿的事一直懷愧在心,好幾年過去了,關于于耿的消息只知道隻言片語,現在好不容易聖上五十大壽有特赦,他一定要把於夫人和於耿他外祖父的名字加到特赦名單上去。
司法刑獄由刑部主掌,而恩赦名單又是由禮部審定,想辦妥於耿的事兒,就得疏通這兩個衙門,刑部他可以找右侍郎錢大人幫忙,他與錢大人有一番交情,還要多虧祁高格。
年前祁高恪受王濤奎一案牽連入獄,祁高格不耐煩為祁高恪跑動,把祁高恪的事兒交給祁青遠來辦,祁青遠應了差事,多跑了幾趟刑部衙門,一來二去就結識了錢大人。
雖然不算莫逆之交,但也能搭上關係,說上話,於耿的事兒只是小事,想必錢大人不會拂了他這個駙馬都尉的面子。
至於禮部,祁青遠皺了皺眉,禮部的高官他只認識夏炳元,要是找他幫忙也能辦成此事兒,可想到夏信鴻與他父親的關係,祁青遠怎麼都不願欠了夏炳元的人情。
電光火石間,祁青遠想起陳家人來,在夏信鴻婚禮上,陳家大老爺似乎就是和禮部尚書坐在同一個席面上,看來,只好麻煩陳家人了。
懷安公主可不知道祁青遠在想於耿的事兒,見他一會兒抱著她興奮不已,可隨即又皺緊了眉,很是不滿,戳了戳他的身子,哼道:「你這是什麼表情。」
祁青遠收回思緒,忙安撫的握住她的手,拉著她到軟榻上坐下,感慨道:「殿下無心之語幫了為夫大忙,若不是殿下說起特赦一事兒,於耿一家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京。」
懷安公主滿眼問號,祁青遠簡單的解釋了一番,把於耿一家的事和蘇州之事掐頭去尾的說給她聽。
可懷安公主對於耿父母的事不甚感興趣,聽到祁青遠說可能要麻煩陳家人,幫忙把於耿一家弄回帝都,也只是矜持的表示,外面的事祁青遠自己做主就好了。
她的關注點完全放在了禮親王身上,見祁青遠對他們是如何從流民老窩裡逃出來的經過含含糊糊的,非要刨根問底。
如果說那次的經歷對禮親王來說,是一場永遠都不願提起的噩夢的話,在祁青遠看來也是一場災難,哪個男人願意在自己媳婦兒面前坦白那麼丟人的經歷。
祁青遠一個勁兒的對自己說,一定要咬緊牙關不放鬆,可經不起小公主的嬌聲軟語,一會兒撒嬌,一會兒嗔怒的逼問啊。
無奈之下把屋裡伺候的人都揮退了,祁青遠才狠下決心,湊到懷安公主耳邊嘀嘀咕咕的說了幾句。
懷安公主微啟著唇,眼睛瞪得如銅鈴般大,指尖都開始發顫,在確認了自己聽到的答案後,清脆的笑音一聲一聲連綿不絕。
祁青遠惱怒的把對面笑得都快沒力氣的玉人兒抱到自己懷裡,在她嫩滑的脖頸間狠狠允了一口,兇巴巴地道:「怎麼,就這麼喜歡看你夫君的笑話。」
&懷安公主縮了縮脖子,整個人癱軟在祁青遠懷裡,眼角都笑出了淚珠子,還是樂個不停,「本宮笑的是英禮,你不知道,他那個人最是假正經,眼裡容不得一點沙子,宮裡誰不知道禮親王是最愛潔的,竟然,竟然,撲哧……」
祁青遠見小公主笑得花枝亂顫的樣子,無奈的撫了撫額,好想告訴她,他也是很愛乾淨的好不好。
在媳婦兒面前丟了面子的祁青遠,抓心抓肺的想了好半晌,才想到挽回顏面的法子,誘哄道:「別笑了,我帶你去騎馬好不好。」
&馬!」懷安公主瞬間把禮親王拋到了腦後,一臉驚喜的望著祁青遠。
祁青遠看了看時辰道:「等用了午膳,我們就去我們家的跑馬場瞧瞧,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溫順的小母馬,很適合你騎。」
懷安公主滿眼都是雀躍,在祁青遠懷裡蹭了蹭,歡聲道:「看在你即將成為本宮騎術師傅的份兒上,本宮就不嫌棄你了。」
祁青遠嘴角一抽,感覺心哇涼哇涼的,果然丟了大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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