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宣妃的吃瓜日常 第512章 挽留順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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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爾果春和嘎魯玳覺得今天的咸福宮氛圍有些怪怪的，平日裡見到她們總是樂呵呵行禮問安的宮人們今日怎麼都皺緊了眉頭。

    還有順貴人和萬常在她們倆可是鮮少出現在正殿的，今日到底是什麼好日子？

    佛爾果春心思更加細膩些，她暗中仔細的觀察了一下殿內所有人的表情，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除了萬常在眉眼之間瞧著好像有些慌張。

    她疑心是自己看錯了，萬常在沒事兒慌什麼？

    嘎魯玳則完全是一個陽光開朗小女孩，見宣娘娘沒主動說起她就完全當沒有這回事兒。

    主打的就是一個乖巧聽話，一點腦筋都不想多動。

    她相信無論發生什麼事，宣娘娘都能完美的處理好。

    這頭萬常在的小算盤落空了，她沒想到楊太醫會這麼幹脆利落的在眾人面前說出自己不擅長治療胃病，按照太醫院那幫太醫的秉性不是應該死要面子的堅決說不出自己醫術不精的事實嗎？

    怎麼眼前的太醫這麼不走尋常路？

    這位楊太醫著實不是個簡單的－－萬常在目光如炬的盯著楊簡，心中暗道。

    被她評價為不是個簡單人物的楊簡跟著卓娜到了偏殿，桌子上已經擺好了筆墨紙硯。

    他挽起袖子不緊不慢的開始研墨，動作細緻又小心。卓娜不動聲色的打量著他的動作，雖不知道楊太醫為何磨墨的動作有些晦澀，但不得不承認他這副樣子看著倒是極為養眼。

    像極了主子常看的那些話本子裡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就是心裡有八百個心眼子面上卻總是一副清澈愚蠢的那種人。

    卓娜直到現在都還記得主子和她說起這類書生角色時臉上的表情，一臉的晦氣加鬧心。

    還語重心長的說了一句讓她印象深刻的話：「『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這句話建議你閱讀並背誦。」

    卓娜深覺這話有理，自古被讀書人辜負的女子還少嗎？就算她人在深宮可也不是一點宮外的消息都聽不到。

    宮中每月總有外出採買的宮人，她年紀還小時最喜歡混在年紀大些的宮女們身邊聽她們講外頭的故事。

    什麼一介書生靠家中妻子做活養家賺取銀錢供他讀書，考去功名後便拋棄糟糠之妻另娶的故事她可聽了不少。

    這樣想著卓娜看楊簡的眼神也變了變，這位楊太醫可不就是長得一副負心薄倖的好樣貌麼。

    什麼溫潤如玉、翩翩公子都是騙人的！主子八成就是被他這副皮囊蠱惑了，一時不察才會傳出那些流言！

    那頭楊簡終於磨好了整整半方墨，正準備提筆舔墨的時候便敏感的察覺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些古怪。

    不像是太醫院裡的那些無聊同僚的八卦和輕蔑，反而更像是......提防和排斥，甚至還帶著些許的...憤恨？

    楊簡：「......」

    他到底做錯了什麼，怎麼今天宮裡的人都這麼不正常？

    「敢問...這位姑姑，可是在下有何不妥？」楊簡忍不住放下了毛筆，轉過身看向卓娜神情分外認真的問道。

    還在偷偷打量對方的卓娜猝不及防和他的目光對了個正著，兩人相顧無言：「......」

    沉默半晌她才猶豫著開口道：「並不任何不妥，太醫何出此言？」

    「......既然無不妥之處，那姑姑一直盯著在下作甚？」楊簡深吸一口氣道。

    「啊...」卓娜肉眼可見的慌亂起來，沒想到自己的眼神會被他發現還這麼直白的問了出來。

    在這一瞬間她突然想起了之前主子已讀亂回的操作，用在這裡正好合適。

    於是，楊簡便見到了她理不直氣也壯的開口問答道：「或許...是因為楊太醫風姿出眾？」

    「哈？」楊簡有那麼一瞬間懷疑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要不就是咸福宮的人腦子都不太正常，這是一個宮女應該對自己說的話嗎？

    在清朝的男女大防下這樣誇讚男子，傳出去恐怕又是一樁風波。

    卓娜脫口而出的那一剎那便已經後悔了，垂著腦袋恨不得地上突然出現個裂縫好讓她鑽進去。

    她就說不能經常待在主子身邊吧，不然不自覺的就會跟著學的這些口無遮攔的話，現在好了她一向沉穩持重的形象徹底崩掉了......

    「楊楊楊...楊太醫莫怪，奴婢只是隨口一說罷了。」卓娜緊張的耳尖都羞紅了，這還是她第一次說出如此大膽的話。

    說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麼，平日在咸福宮裡總會聽到娘娘嘟囔兩句，但是說完後她立馬覺得從脖子到頭頂都開始冒著熱氣。

    楊簡敏銳的從她的表現中發現了一些端倪，他現在有百分之八十可以確定了，宣妃就是他的老鄉！

    因為卓娜這樣純正的清朝土著才不可能大膽的說出那樣類似於調戲的話，絕對是因為受了身邊人的影響。

    結合他之前的推斷，更是證明了宣妃是穿越者的可能性極大。

    「無妨，如姑姑這般性情疏朗的人在宮中難得一見，今日能見到是在下之福。」楊簡場面話說的極好，這樣說既全了對方的羞怯之情還不著痕跡的誇了對方一頓。

    饒是卓娜對他有先入為主的不喜也不由得稍稍消減了幾分。

    果然，這就是長得一張書生臉的好處嗎？

    就算他隨口一說的話配上那張臉看起來也無比的真摯。

    ............

    楊簡的藥方很快寫好了，就是卓娜呈給多麗雅看的時候她完全看不懂。

    雖然大清的太醫不會像後世那些醫生一樣寫藥方仿佛是鬼畫符一般，但由不懂醫術的人看著也還是一頭霧水。

    多麗雅乾咳兩聲，直接把藥方又遞了回去，她就不自取其辱了哈。

    「便按楊太醫的方子抓藥吧，想必以楊太醫的醫術四公主很快就能恢復。」

    楊簡此刻心情好了不止一點半點，面上也不由帶了點出來，眼睛分外清亮不說他看向多麗雅的眼神也跟著閃爍個不停。

    多麗雅：「......」

    偏殿裡都發生什麼事兒了？為什麼楊簡進去一趟出來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怎麼這樣熱情似火的？

    那小眼神都快把她給看穿了。

    多麗雅不自然的避開了他的眼神，看向一旁的卓娜低聲囑咐道：「四公主的湯藥還是在咱們自己宮裡熬吧，你只去抓藥材即可。」

    自從她宮裡的小廚房收拾好後，咸福宮所有公主的吃食都是從那裡端出來的。

    孩子們吃的放心，多麗雅也跟著安心。

    如今的咸福宮只留下了康熙一個人的眼線，其他嬪妃安插進來的人都被卓娜慢慢找由頭趕了出去，所以現在的咸福宮完全是上下一心。

    ............

    卓娜帶著楊簡離開的時候不出意外的在咸福宮門外的宮道上看到了幾個探頭探腦的宮人，那些人已經連裝都懶得裝一下了，明明先前還拿著塊布或者提著水桶佯裝路過呢。

    卓娜咬牙暗恨這些人的無法無天卻又無可奈何，主子沒有任何表示她們這些做宮人的也只有忍下這口氣。

    她冷哼一聲乾脆不去看他們，只扭頭對著楊簡怒瞪了他一眼，腳下生風的往太醫院的方向走了。

    猝不及防被瞪了一眼的楊簡摸摸鼻子有些無奈，宮中流言的威力比他想像中的更大。他本人都不知道的事情被傳的繪聲繪色的，他也很無辜的。

    正殿裡，多麗雅似笑非笑的看著萬常在，直把她看的坐立難安起來才慢吞吞的說道：「楊太醫也瞧見了？萬常在可看出什麼沒有？」

    「他是生了四隻手臂還是長了八隻腳掌？是不是有些失望了？」

    萬常在這下是真的坐不住了，起身尷尬的笑了笑：「娘娘說笑了，楊太醫是人哪裡就能如怪物般長了那麼多的手臂和腳掌，嬪妾先前也只是好奇這位楊太醫是何許人罷了。」

    多麗雅也懶得跟她計較，只輕飄飄說了一句：「下回你還是忍忍自己的好奇心吧，本宮可沒這麼多時間來滿足你的求知慾。」

    萬常在的臉色頓時青一塊白一塊的，知道自己這是惹了她不喜，行了個禮後便灰溜溜的回了自己的寢殿。

    「娘娘說話還是這般的噎人。」順貴人笑意輕柔的說道。

    多麗雅在她面前神情便放鬆了許多，也不再保持著端莊的坐姿整個人變成了一隻慵懶的貓兒倚在了桌邊：「噎人有什麼不好的，本宮說話帶著刺旁人便不敢輕易的來挑釁，這樣可以減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她義正言辭的說辭令順貴人啞然失笑：「娘娘性子耿直爽朗，宮裡的人大多都喜歡您這樣的脾氣秉性，哪裡有人會來挑釁？」

    多麗雅撇撇嘴頭沒將她的話放在心上：「怎麼沒有？鍾粹宮和延禧宮的那兩位見本宮一回就恨不得撲上來咬兩口，這可比單純的言語挑釁厲害多了。」

    順貴人再次被她的比喻逗笑，怎麼宣妃娘娘口中的惠嬪和榮嬪這麼像是兩隻小狗呢。

    「你就該多笑笑，心情好了人也就年輕了，病痛自然 也就消失了。」多麗雅看著她的笑顏喟嘆出聲。

    順貴人溫柔的點點頭：「嬪妾都聽娘娘您的。」

    「那是自然，聽本宮的准沒錯！」多麗雅驕矜的揚了揚頭，做出一副『信本宮，得永生』的表情。

    順貴人發覺自己今天笑的比平日裡半個月笑得都多，或許是因為見到了宣妃娘娘的緣故，她覺得就連心頭的悶痛都減輕了不少。

    「現在佛爾果春和嘎魯玳也大了，每日都要跟著嬤嬤們學習詩書禮儀和管理庶務。好在又來了個小公主，你若是有空便來前殿裡看看她，你性子這樣柔和她一定會很喜歡你。」多麗雅篤定的說道。

    「哪有這麼簡單的，人和人相處還是要靠緣分。」順貴人臉上的笑容稍稍斂了斂。

    茉雅琪的夭折給她帶來了無可比擬的絕望和憂傷，雖然後來被佛爾果春和嘎魯玳不厭其煩的關心撫平了不少，但到底留下了一條深刻的傷疤。

    那道傷疤平日裡不見多麼嚴重，只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會隱隱作痛，令她夜不安枕。

    她每每閉上眼睛便總會想起茉雅琪在世時的一顰一笑，每一聲額娘都叫她的恨不得肝腸寸斷。

    順貴人知道自己可能是又犯了第一個女兒夭折之後心痛的老毛病，但是她覺得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的。

    她每心痛一次就代表著這座冰冷的皇宮裡還有人記得她早夭的女兒們。

    「本宮向來是信奉三分天註定，七分靠自己！緣分之說太過虛無縹緲，只有握在自己手中的才是最踏實的。」多麗雅皺著眉頭眼神卻堅定極了。

    順貴人抬頭對上她的眼神，片刻後才輕輕點了點頭：「那便依娘娘您的吧。」

    她知道是自己的不對勁被對方察覺到了，感嘆她細心的同時長嘆了一口氣。

    娘娘總是這般關心她，這讓她怎麼能安心的抑鬱而終呢。

    沒錯，順貴人心裡早就有數了，她如今年紀也不算小了又接連失去了幾個孩子，身體和心頭的雙重痛楚讓她苦不堪言。

    她早就想去陪她的女兒們了，先前是因為還沒等到為茉雅琪報仇不敢下去，現在烏雅氏已經死了，她的時候便也到了。

    可宣妃娘娘總是想再強留她一段時間，從之前大公主和二公主經常上門的關心到現在想讓她看看四公主，無一不是抱著讓她病情好轉的心思。

    順貴人有些無奈心裡卻有有些高興，她的族人早就不知道還有沒有在世的，在宮中她已是獨身一人，可還有個人希望她活的久一些，再久一些。

    這怎麼能不令她心生感動呢。

    「四公主剛來的時候整日裡啼哭個不停，不知道你後殿裡聽到了沒有，那段時間本宮耳朵就沒一刻是清靜的。」

    「現在她習慣了便不哭了，見到人便開始咧著嘴笑的口水都流出來了，那小模樣實在是可愛極了。」

    「你一定會喜歡她的。」多麗雅像極了一個推銷人員，推銷著自家圓滾滾好吃又好看的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