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人安好 第一百六十節 缺愛並寂寞的人

    面對著面前的三個人,我始終是低頭沉默不語,而實際上,我的內心想要說的話,已經在心底咆哮和喧囂著,但是想要衝出牙關還是需要幾分的勇氣。筆神閣 bishenge.com

    或許是因為老師覺得在我這裡問不出來什麼,也或者覺得這種溝通並不奏效,所以,便放我上樓了。

    我進到臥室,把書包往床上一扔,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我沒有學習,癱軟地往椅背上一靠,然而,這等鬆懈的姿勢卻沒有使我感到輕鬆。我的內心有點兒凌亂,那是一種被人窺探了心理秘密的不安全感,但這個秘密僅僅是淺表層次的。

    我說過,關於心裡秘密這件事情被人所窺探,我的感受始終都是矛盾的。我既感到膽戰心驚,又覺得有些許的欣喜。既想讓別人知道去幫助自己擺脫精神的枷鎖,又害怕被別人知道而暴露自己的內心,這種感覺實屬太難。

    話說回來,其實對於班主任,我在學校如此多長時間的是非謠言,她是不可能不知道的。但是,從她的表現上,我不知道她究竟有沒有破解了我秘密的表層而直窺進了底層?他們會不會把我的沉默寡言完全地放在外面的謠言身上,繼而深挖我內心深處那不為人知的秘密和恨?

    但我在曹家一直都是沉默的,如此的一種性格表現,或許就被大家輕易地所認為我當下的寡言也是正常的。所以,由此便可以產生諸多的誤解。而接下來,我便證實了自己這一點的猜想,他們在剖析我秘密時,在我受私生子一事影響的這條道上越走越遠。

    或許,任何一個年齡段所受的傷害,試圖求他人從外界來進行解壓都是一種奢望吧,畢竟心病還需心藥醫,解鈴還需系鈴人,旁人的話,道理雖有,但卻不是我,他不能代替我去掙扎,不能代替我去恐慌,也不能代替我無數個夜晚的失眠。

    班主任那天走了之後,母親與曹歌悄悄地敲了敲門。她們在進來我臥室的時候,我的書包依舊是封閉沒有打開的。這距離我剛才上樓已經有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我自己在那椅子上究竟坐了多久,全然不知。

    母親的衣服向來都很素氣,那天,她穿了一件近乎全白的一套,當我扭頭望向門口時,忽然看到那一抹白,便有了一種無力的感覺。這種無力從何而來呢?從命運的不濟。

    我轉回頭瞟了一眼,見這兩個女人站在我身後的一左一右,半天沒有說話。是在等我先開口?可我卻覺得無話可說。


    曹歌的聲音有點兒弱「沐夕,我和你媽媽有話想和你說。」我沒有說話。或許是我這種態度,讓她們覺得這談話的氛圍有些許冷,所以,頓了一陣之後,曹歌才說了下一句「沐夕,你是不是因為,因為你媽媽最近生病的事兒,才這樣?」我心裡一驚!媽媽的病?看來,她們把我的反常舉動都歸結在了母親的身體上,這種想法,忽然讓我的心裡多了一份來自於愧疚的不安。

    就在剛才,我自己一個人坐在桌子旁,還在努力地思考,倘若被人戳穿,我該如何如何,如果沒有戳穿,又該如何如何。但是真是想不到,這事情,在她們的眼裡,會是覺得因母親病情而引起。不過,換位一想,倒也是合情合理。只不過,她們這麼一說完之後,我忽然就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我慢慢的轉回頭,盯著放在自己腿上的兩隻手,當時的整個人全然是一種呆木的狀態。恍惚當中,曹歌又在我耳邊說了些什麼,我已經全部不記得了。印象很深的是,那一天她們兩個在我身後,說的僅有的幾句話當中,只有一句是母親言語的,她說「你別擔心,媽媽什麼事兒都沒有,什麼事情都沒有。」

    我到後來知道,曹歌與母親兩個人在樓下反覆推敲著最近所發生的一系列事兒,她們最後還是把目標鎖定在了母親的病情上。所以,只能用善意的謊言去取得我的信任,以便讓我能夠回歸到正常的生活狀態。然而,我不天真,卻很傻,我信了。

    說來也怪,那天之後,我似乎一下子便將心裡的某些負擔給放下了。雖然不能用若無其事來形容,但是至少要比前些日子輕鬆暢快了許多。後來我總結,很多人,無論他在任何一個年齡段,有時候心裏面憋悶許久的某種情愫不能得以有效地發泄,但當有人關心了,即便沒有人真正去解開這困惑背後的秘密,但是,只要有人對其給予關注,他便已然痊癒了一半,這樣的人,被我稱為,缺愛且寂寞的人。

    人都是追求存在感的,我也不例外。但這存在感分為兩種,一種是自我認知性的存在,一種是社會屬性的存在,而我恰恰是屬於第一種。我不需要別人給我肯定或是覺得我是一個在某些方面有用的人,但是我需要在身邊的人群中得到一定的關注,並且來治癒自己內心當中的空虛,這便是我當時的「心理症狀」。從現在的醫學方面來講,我不知道當時我的狀態是否屬於心理學及心理疾病的範疇,但是,我覺得也是八九不離十了吧,搞不好,還會被送進精神科。

    見到我有所好轉之後,曹歌鬆了一口氣。科她畢竟年齡還尚且年輕,且沒有生養過孩子,那時候的她,既要應對自己的周遭壓力,又要照顧我和曹燦燦兩個內心相對比同齡人更為成熟的孩子,對她而言,實在是有些分身乏術。那段時間,我經常看到曹曹歌會靠在沙發上不經意地睡睡著了,就是那種由於累了而不由自主的打盹兒。是啊,歲月對這個三十剛出頭的女人也是不甚友好,剝奪了她太多的東西之後,現在又取走了她的自由。

    曹歌再不能像之前那般說走就走,她像一個年輕的小媽兒,也學著做一個城堡里歷經風霜的老管家婆。

    我曾在那段時間看見曹歌在向我報以輕鬆暢快之後,背過臉去獨自一人發呆的場景,我也曾在薛浩望向我的眼神里讀出了欲言又止。我並不知道這其中的含義,我曾覺得只不過是由我感悟人生?呵呵~後來,我便明白了那些日子裡,他們想說又不能說的,有關於母親病情的秘密。現在想來,那時的他們,應該是糾結和矛盾的,並且痛心。

    那段時間的母親很少來曹家,我也因為折騰這一頓的心理問題,而被曹歌「放過」了要經常去探望母親。

    又一個月過去了,南京颳起了小春風。我又開始在夜間透過窗子去看春風拂綠。但是,在看的同時,腦袋卻是要比之前空洞得多。

    。



第一百六十節 缺愛並寂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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