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花護駕日常 第21章

    一路趕著去了太廟,還沒進到殿門,就聽鎮國公的中氣十足的怒斥聲傳了過來:「...王爺慎言!皇后身為國母,出嫁前便素有賢名,出嫁後更是恪守禮教,端柔賢淑,母儀天下!豈會因著爭寵做出這等事兒?況且皇上與殿下相處十餘年,難道連自己的親女都辨認不出嗎?!」

    接著是寧王不溫不火地聲音傳了出來:「我也不願相信皇嫂是這等人,但此事兒事關我皇家血脈,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也由不得我不信。」

    裡面許久沒傳來聲音,忽然姜佑的聲音帶著憤懣傳來出來,卻不是對著寧王,她在殿門前向著孝宗和張皇后合葬的地方遙遙行了個大禮,面色滿是鬱憤委屈:「母后啊,您含辛茹苦,對外要勸諫父皇,廣施恩澤,這朝中上下,誰沒有受過您的恩義?對內要管轄六宮,教養兒臣,兒臣的品性教養皆是來自母親,可惜您體弱身單,早早地仙逝了,如今子欲養而親不在,兒臣報答不得您的哺育之恩,受過您恩惠的人也無以報償,如今還讓人污了您的身後名,都是兒臣無能啊!」

    這話說的底下的朝臣麵皮發紅,都帶了些羞慚,孝宗寵信宦官,最嚴重的時候,昭獄裡都是人滿為患,幸好這時候有張皇后在旁時時勸諫著,這才免了許多屈打成招的冤假錯案,所以姜佑說張皇后有恩於朝臣倒也不為過。

    底下已經有幾個德高望重的大臣站了出來,紛紛勸言:「皇后賢德,殿下又在宮中多年,在皇上膝下盡孝,怎麼可能不是皇上親子?王爺莫要聽信小人讒言。」

    寧王面色微沉,卻不言聲,側臉微微一個眼風打過去,原本安靜立在他身後的一個中年婦人就站了出來,對著眾人福了福身,然後垂頭斂著眼皮底下的精光:「奴婢在宮中當了一輩子差了,想必諸位大臣也有認識我的,本來我都是快要出宮的人了,但近來越是臨近太子登基,我這心裡越難安生,今日就在這裡把當年的事兒說幾句。」

    她看了姜佑一眼,一擰身子,極誇張地長嘆一口氣:「當年皇后身子並不安康,甚至懷殿下的時候還生著病,早有太醫診斷,說殿下縱然能生下來,怕也不好養活,可殿下卻一直是平安康健,實在是有玄機在裡頭。」

    姜佑冷哼道:「小時候的事兒我記不大清,自我記事兒起父皇就敦促我白日練拳腳武藝,晚上泡藥浴,身子調理過來有什麼稀奇的?難道這也是疑處兒了?」

    她頓了下,眼神有些閃爍,又垂了頭道:「殿下,您本來是寤生,一出世便身子嬌怯聲氣兒弱,勉強用湯藥吊著命,就這麼拖了兩個月,終於有一日晚上漸沒了聲息,皇后抱著她哭了一天一夜,可第三天夜裡不知怎地,皇后竟又抱著殿下出了寢宮,就過了兩天,殿下便跟換了個人一般,玉雪富態,連哭聲都大了許多。」

    有好些老臣都知道姜佑剛出生身子是不大好,面上都顯了深思之色。

    姜佑胸中積鬱難抒,憤懣翻騰,只能恨聲怒斥道:「你胡說!」她深吸一口氣道:「你說的事無巨細,字字真切,想來在宮裡應該是很得用的了,可我為何沒在母親宮裡見過你當差呢?」

    她眼底一慌,隨即對著姜佑福下身子:「奴婢所言句句屬實,您有所不知,奴婢在您出生一年後得了場大病,皇后怕過了病氣給您,便把奴婢趕了出去,那時候您還小,自然記不得了。」她眼底似乎帶了些畏懼,眼底卻難掩惡意:「當初宮裡有個宮女,名喚春蘭的,跟侍衛私通,珠胎暗結,偷偷瞞下了懷孕之事,她懷的月份跟皇后差不多,但生產的幾個月前人便沒了蹤影...您若是不信,便可去宮裡調出當年的記事來查驗,奴婢若有半句謊話,甘受天打雷劈!」

    她說著便向寧王跪了下來,尖聲道:「這事兒奴婢一直捂在心裡幾十年,夜不成寐,如今眼看著太子就要登基,奴婢實在不忍皇室血脈出了岔子,便在這時候說了出來,還望您來決斷!」

    這事兒說的真假參半,甚至七八成都是真的,姜佑小時候身子的確不好,趕皇后懷胎那陣,也確實有個宮女珠胎暗結,瞞下了身孕,後來人就再沒了蹤影。這兩件事兒被她串連到一起說,原本無關的事兒便變了味兒,連起來就是皇后的女兒早死,便拿了宮女生的頂替。

    在一邊的鎮國公皺眉反駁道:「我看你是一派胡言,殿下當初身子不好,是皇上請了國手聖醫慢慢調養好的,等大些了跟著練些吐納功夫,怎麼就成了被人掉包?而且宮女懷孕這麼大的事兒,怎麼可能瞞得下來?」


    她神色眉毛一耷拉,臉皮子抽搐幾下,再開口卻是平緩的聲口:「本來皇后是打算把那宮女處置了的,但後來聽太醫說殿下可能保不住,又診出那宮女懷的也是女胎,皇后便把那宮女報了有疾,再送到松濤廟裡安置,讓她平安生產。」

    松濤廟早就被燒了,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鎮國公氣得麵皮發紫,正欲反駁,就見寧王踏出一步來,微微笑道:「說來也巧,我無意中尋到了當初曾在松濤廟出嫁的一位師太,十幾年前她也是在的。」

    她話音剛落,幾個侍衛就簇擁著個一身緇衣,步履蹣跚的老尼走了出來,對著眾人緩緩行了個禮,垂下鬆弛的眼皮,半掩著眼底的狡獪精光,沉聲道:「阿彌陀佛,諸位檀越,當初確有人送來一位懷了孕的女施主到我們廟裡,是由主持接待的,她一直被安置在後院,生產之後,她的女嬰便被人抱走了,再後來...」

    她故作了幾分驚懼:「再後來廟裡起了大火,廟裡的所有人,連同那位女施主一同葬身了禍害,貧尼正巧那日出去化緣,這才險險撿下一條命來!」

    寧王示意這兩人退下,一轉身對著諸位大臣長嘆道:「皇室血脈不容混淆,我看登基之事不如先放到一邊,先把殿下身世之事調查清楚了,再談登基之事不遲。」

    如今這情勢拖得越久,對他就越有利。底下幾位大臣面面相覷一陣,都沒了聲響,事關姜家的血脈,那便是絲毫出不得岔子,說句不好聽的,若真是讓個野孩子成了皇上,那真是讓天下人都笑掉大牙了。

    寧王垂頭看著底下一眾人都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滿意地揚了揚唇,正欲開口,就見一個修長的身影邁了進來,對著他朗聲道:「王爺這話可就錯了,國不可一日無君,這國君之位,還是早日定下來為好。」

    寧王見薛元笑得丰神朗朗,姿態從容地踱了過來,想到他屢屢壞自己好事兒,心裡不由得一堵,又硬是忍著氣:「今日皇上下葬之日,應當沒廠公什麼事兒吧?」

    薛元仰唇:「好歹咱家擔了個司禮監掌印的名頭,如今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事關國儲,咱家總不能不過問一句吧?」

    他攏了攏曳撒,負手立在丹陛上,立刻有兩個黃門抬了把太師椅上來,他一抖曳撒坐下,又伸手接過成北遞過來的茶,不急不慢地呷了一口茶。

    這裡是太廟,就連身份高貴如寧王太子都不得不站著說話,偏他穩穩噹噹地坐在那兒,底下卻沒一個人敢置喙。

    寧王神色又沉了幾分,眼底滿是陰霾,素來揚起的嘴角也沉了下去:「廠公到底是何意呢?」

    薛元擊了兩下掌:「把人都帶上來吧。」說完就有個太監帶著一位面容素淨的女子走了上來,他看了那女子一眼,漫不經心地道:「這女子當初是當初近身伺候皇后的,後來嫁給太醫出了宮,總比寧王不知從哪裡找來的粗使奴婢要強。」

    姜佑上下打量那女子幾眼,遲疑道:「這是...當初母后身邊的浣紗姑姑?」

    薛元微微笑了笑:「殿下好記性。」

    浣紗也看了姜佑一眼,神色略有激動,隨即便緩了神色,轉頭對著那婦人道:「當初皇后便說你是個心術不正的,長喜宮裡留不得,今日果然應了娘娘當初之言。」

    她眼底帶出幾分慌亂,一張口便想反駁,浣紗卻理也不理她,團團福了個禮道:「諸位大人想必都精通刑法,她攀誣皇后的事兒暫且不論,但她對皇后一直懷恨在心,只衝著這一點,這人的話便一個字都不足信!」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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