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土崛起 第1679章 獻媚

    從街市回來，亞當斯冕下被氣得躺在床上休息了兩天。八十多歲的人了，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偏偏目前墨西哥的狀況太過出乎意料。

    要說領袖崇拜這事其實也很常見，英國就喜歡掛女王畫像啊。歐洲好些國家也有王室，日本，泰國更是如此。在拉美地區掛個格瓦拉的頭像甚至是個潮流。

    但……，一幫墨西哥人不掛聖母卻掛個中國人。最讓亞當斯冕下受不了的是當地人的那種理所當然，他們甚至反問『不掛皇帝陛下的畫像，還有誰的畫像更值得掛？』

    雖然心裡極其不爽，可亞當斯冕下最終自我安慰的對此作出解釋：這應該就是極光軍團為了鞏固統治而強行推動的行政命令。說不定維克多.雨果就是要求每個墨西哥家庭都懸掛自己的畫像呢？

    獨裁者真是太卑鄙了，太無恥了！

    亞當斯冕下拋開心裡的憤怒和厭惡，再次用理智的態度來看待這件事。他必須承認極光軍團在控制社會這事上狠下一番功夫，簡單直接，甚至粗暴的洗腦，但很有效。

    「對，這就是洗腦！可墨西哥人的宗教需求不會輕易消失的，這裡有幾百年的宗教信仰歷史。

    人們會因為短時間的社會巨變而產生思想動盪，可時間長了文化中的積澱會再次發揮影響力。」亞當斯冕下對此很是堅信，「所以我還是必須儘早布局。」

    世界上有很多強行改造社會的例子，但能成功的屈指可數。休息兩天，冕下的信心再次恢復。他想來想去覺著市井小民太過愚昧，不足與之為謀，還是去拜訪一下當地的宗教人士比較好。

    比如問問這裡天主教的地頭蛇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雖然摩門教跟天主教不太對付，但亞當斯冕下還是決定放低架子拉下臉。畢竟大家好歹都是宗教界人士，有點共同語言，想必都面對同樣的麻煩。

    為了避免太過尷尬，亞當斯冕下先派人前往墨西哥城最大最古老的墨西哥大教堂通報，希望求見目前墨西哥天主教的蒲彌格主教。蒲彌格主教倒是很痛快的答應了這次見面。

    兩人見面的地點在墨西哥大教堂，這是一座建於1573年，用了整整兩百五十年才建成的古典宗教建築。其莊嚴又不失華麗的哥德式風格一向吸引遊客的眼球，是墨西哥城的一處重要名勝古蹟。

    當亞當斯冕下來到市中心憲法廣場的北側，下車邁步走到大教堂的門口，四十多歲的蒲彌格主教已經在門口歡迎他的到來。

    「您好，尊敬的亞當斯冕下。」

    「您好，蒲彌格主教。」

    兩個原本井水不犯河水的宗教人士經歷末世的苦難，跨越千山萬水的見面了。說實話兩人對這次見面都頗為感慨，有一肚子的話想說。

    走進大教堂，主禮拜堂有合唱團正在排練聖歌。兩台從十八世紀就存在的巨大管風琴正在為排練伴奏，有人正在鋼琴上演奏舒緩而輕柔的曲調。

    「啊……。」亞當斯冕下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他喜歡這空靈聖潔的音樂。他不禁贊道：「這才是教堂啊。蒲彌格主教，你們的合唱團不錯。」

    蒲彌格主教也自得的笑了，而在兩人的笑聲中，合唱團悠揚的歌聲響起，「I-Will-Follow-Him，Follow-Him-Wherever-He-May-Go。」

    誒……，這歌不太對呀。

    亞當斯冕下年紀夠大了。他聽過的聖歌一大堆，可這首絕對是特殊的。這是一部老電影《修女也瘋狂》裡的主題曲啊。

    「你們怎麼排練這首歌？」亞當斯冕下覺著聖歌那麼多，你們練習那首不好，偏偏排練這首『超級拍馬屁』的聖歌。這有『媚上』的嫌疑啊！

    舒緩的曲調還在繼續，蒲彌格主教卻樂哈哈說道：「我們特意排練了這首老歌，因為維克多.雨果軍團長前不久宣布要成為神聖美利堅皇帝，我們社會各界都為此感到榮耀在身。」

    啊……，你們不是排練唱給上帝的歌？

    「我們現在都不喊軍團長了，今後直接改稱陛下了。軍團國務院為此專門下發文件，要求文教部門都要拿出幾個節目來。等陛下從北美回來，我們忠君愛國天主教也要去機場歡迎。」

    這是排練給維克多.雨果聽的歌？

    主教邊說邊笑，亞當斯冕下只當對方腦子有問題。

    「維克多.雨果隨口說自己要當皇帝，你們居然就當真了？他當時喊那句話時我還正好在場呢。

    大家只是比拼頭銜而已，這只是玩笑啊。當然了，他這個皇帝的頭銜確實挺嚇人的，可你們有必要這樣拍馬屁？」

    亞當斯冕下就差直說『你們的骨頭也太軟了，就為一句玩笑話，你們愣是要排練一首超級拍馬屁的聖歌獻給那個自封皇帝的傢伙？』

    等等……，亞當斯冕下忽然心中更加驚悚，他又追問道：「你剛剛說什麼來著？忠君愛國天主教？你們把教名都改了？」

    上帝要是真的存在，知道這事非得一個落雷將你們褻瀆者統統劈死！

    可蒲彌格主教頂多略微尷尬的聳聳肩，苦笑說道：「是的，我們改了。這是必須的，軍團強制要我們改。」

    「就沒人反對？」

    「死人不會反對。」

    「難道信徒們統統都接受這種胡鬧？」

    「他們高興著呢。」蒲彌格主教一指合唱團的成員，長嘆一聲說道：「過去維克多.雨果叫軍團長，名頭還不夠響亮。現在叫皇帝了，城裡的信徒就直接把『陛下萬歲』的標語都做好了，排練熱情高漲。」

    這真是奇聞！

    亞當斯冕下正發楞間，教堂合唱團已經唱完一段。鋼琴聲忽然由舒緩低沉轉為歡快活潑，幾個重音下節奏加快好幾倍。

    合唱團也跟著用喜悅的音調唱道『I-Love-Him，I-Love-Him， I-Love-Him。And-Where-He-Goes，I'll-Follow，I'll-Follow。』

    令人愉悅的歌聲在大禮拜堂迴蕩不休，合唱團的主唱以高亢的聲音歌唱自己心中的喜悅和愛戴之情，仿佛真的有一個『The-One』在他面前聆聽。

    這……，這……，這……，這算什麼？墨西哥的天主教算是投降了麼？亞當斯冕下走進教堂時還以為排練這歌是唱給主聽的，現在才明白這是給真正的『主』聽的。

    你們……，你們天主教真是太丟人了！

    想當年世俗的君王都是要教廷批准才有合法性，可你們現在居然向世俗的君王獻媚唱聖歌，神棍的臉都讓你們丟盡了！

    你們還有沒有一點超然脫俗的品味，墮落了，真是太墮落了！

    我都替你們臉紅！

    亞當斯冕下的表情代表了他此刻的心情，不屑，鄙夷，諷刺，總之就是想跟蒲彌格主教劃清界限——以後你別說自己是混宗教界的，你們就是一幫馬屁精，我羞於與你們為伍。

    而蒲彌格主教也用一個淡定的眼神回敬道：你們剛來，不清楚情況，是吧？有種你們一直別低頭呀。就看是你們的脖子硬，還是陛下的刀更利。反正我們是已經認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