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正常人失去全身百分之二十五的血液就會危及生命,而霧眼失去的血液,至少已經占到他全部血液的一半以上了。
也得虧是進化者的體質才讓他堅持到了現在,不過,也僅僅只能堅持到現在而已。
霧眼的脈搏很快就弱了下去,最終消失不見。
「唉,本來還打算把薩曼留給他讓他親手解決的,看來現在我只能食言了。」齊麟看了眼霧眼的屍體,嘆了口氣道。
航母的威脅解除之後,齊麟的下個目標便是那幾個紅衣主教了,這事不能拖,一旦四名紅衣主教之中有一個猜到了齊麟的計劃——哪怕是歪打正著,那麼接下來的情況也會完全超出齊麟的控制……
「薩曼的話,你等霧眼復活之後再殺不就行了。」一個熟悉的女聲突然在身後響起,隨之還有著重物砸到沙灘上面發出的悶響。
兩人都是一驚,連忙轉過頭去,程硯秋甚至連手槍都拔了出來,不過就在他下意識要扣動扳機的時候,卻是被齊麟給攔了下來。
「是自己人,那個綾葵,四級精神力進化者。」
程硯秋一愣,不過當他看到綾葵丟在沙灘上的東西時,臉色卻一下子變得相當得精彩了。
齊麟自然也注意到了綾葵丟在兩人面前的東西,那是一個巨大的黑色編織袋,以及兩顆血淋淋的頭顱,只不過齊麟卻不知道這是誰的頭顱。
「如果,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只是互助會東區和北區的紅衣主教?」程硯秋有些艱難地說道,同時驚駭的目光在綾葵身上上下打量著。
聽到程硯秋的話,齊麟也是一怔,原本計劃之中最關鍵的一環,竟是被失蹤了大半天的這個瘋蘿莉解決了?
他立馬讓庫珀調出了兩名紅衣主教的照片,和地上的頭顱一對比——雖然頭顱上面沾滿了血污,神情也極為扭曲,不過五官特徵還是一一對上了,正是互助會東區和北區的兩位紅衣主教。
「那這個袋子裡……該不會是……?」
「就是霧眼要殺的那個傢伙,我給他留著。」綾葵冷冷地說道,用腳踢了踢地上那個蠕動著的黑色編織袋,編織袋上的拉鏈無聲地滑了開來,露出了裡面一個手腳都被捆住的白人老頭。
這時候的薩曼,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身居高位時的那種威嚴,渾身不斷地顫抖著,眼神驚恐地看著三人,被堵住的嘴巴不斷地發出「嗚嗚」的聲音。
「你、你是怎麼做到的?」程硯秋難以置信地看了看兩顆頭顱,又看了看編織袋裡的薩曼,問道。
「這些又蠢又貪的渣滓,把自己大部分的手下都派到了西區的邊界區域待命,身邊留下的守衛還不到平時的一半,我就直接衝進去把他們都給殺了啊——哦,對了,西區的那個,我趕到的時候剛好看到他被一顆炮彈炸成了兩截,腸子裡的東西都流了一地,太噁心了我就沒把他的腦袋也割下來。」綾葵隨意地說道,好像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齊麟先是愣了愣,隨後突然從看向了程硯秋,急切地說道:「程少,有沒有辦法聯繫上雷奎!讓他停火,只要能讓他停火就行!現在就停!」
「有!」
程硯秋也是聰明人,而且他對於齊麟的大致計劃也有所了解,當即點了點頭,從身上摸出了一枚特製的信號彈,填入了手槍的槍膛里。
但是正當他舉起手槍想要發射的時候,卻發現扳機好像被焊死了一般——不,不對,不止是扳機,他的手指、手掌以及整條胳膊都徹底無法動彈了!
齊麟第一時間也發現了程硯秋的異狀,在他反應過來之後,立馬轉頭看向了綾葵,只見少女正一臉不善之色地盯著自己。
「綾葵,你在幹什麼?」
「我幹什麼?我想問你在幹什麼?為什麼要停火——我說了,我要毀掉整個互助會,讓他們全部去死!」少女一字一頓地說道,語氣之中充滿了憎恨和瘋狂。
「……你冷靜一點!」齊麟想衝過去抓住綾葵,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也被定在了原地,「你仔細想想,是不是互助會所有的人都真的該死——」
綾葵沒有回答,齊麟只好繼續說道:「想要侵犯你的只是那個紅衣主教而已,現在所有的紅衣主教都已經死了……哦,還有個薩曼,不過他也已經是個死人了——除了他們還有那些為虎作倀的傢伙之外,還有很多人是無辜的啊!」
「無辜?沒有人是無辜的……當一個人掌握了權力,他的欲望自然就會膨脹,不把互助會徹底剷除,以後還會有新的紅衣主教、新的大主教誕生……這個世界上,永遠都不會缺少渣滓!」綾葵越說越激動,一聲咔嚓聲響起,齊麟發現躺在地上的薩曼的一條小腿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憑空朝前折了過來。
不過薩曼倒是沒有痛得在地上翻滾——他直接暈了過去。
情急之下,一個詞突然在齊麟的腦海之中飄過——「釜底抽薪」。
想到這個,齊麟連忙大喊道:「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不試著坐到那個位置上?!」
「我?」這一回,輪到綾葵愣住了,而且,齊麟也發現禁錮著自己的那股力量,出現了明顯的鬆動。
「對!既然你擔心坐上高位的人再度被權欲所支配,那你為什麼不自己坐到這個位置上?難道你覺得你自己也會變成那樣的渣滓嗎?」
「我……我怎麼會……不可能……」
「那你敢還是不敢?」
「我不知道!你不要問我……我只想殺光他們……殺光他們……」綾葵捂著自己的腦袋,聲音卻是變得越來越弱,最後,竟是跪坐在地上啜泣了起來。
這是……兩個人格交錯了麼?齊麟試探著動了動身體,發現那禁錮的力量已經完全消失了。
他走到了綾葵的身邊,蹲了下來,一手搭在了少女柔弱的肩膀上,用一種儘量平緩的語氣說道:「不是每個人都該死……互助會之中確實有很多黑暗和污穢,但是它至少給絕大多數難以在兇險的廢土上生存的人提供了一個可以遮蔽風雨的港灣……不然的話,如果光靠欺騙和洗腦,它又怎麼會聚攏起這麼多狂熱到可以為它獻出生命的信徒呢?」
「現在,互助會之中的毒瘤已經被剷除掉了,你完全可以想辦法,讓互助會回到它原本的面貌……」
齊麟緩緩說道,只不過此刻他的內心卻是泛起了一種怪異的感覺:自己這種行為……好像是在教唆未成年少女一樣。
但是,如果綾葵真的坐到了那個位置上面……齊麟突然有些猶豫,自己是應該想辦法將她變成一個「傀儡」,還是真的讓她按照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去做呢?
或者說,有沒有什麼兩全的辦法。
齊麟也想將整座鋼鐵之城掌控在手中,但是他和那些紅衣主教不一樣,他不是為了滿足那些最原始的欲望,而是為了獲得更多可以使自己變強的資源。
他始終清楚地明白,這是一個遊戲,是一個虛擬的世界,只有能夠帶到現實之中東西,那才是真實的。
距離避難所開啟的時間一天天在逼近著,那片真實的廢土遠比遊戲要殘酷得多,那裡沒有復活機會、也沒有主腦,只有更多的陰謀和殺戮。
想要在這樣的世界裡擁有一片立足之地,齊麟還差得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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