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良兄,虎川兄,你們搞的陣勢都已經驚動了省里,要是不說清楚,我看板子不但要打在你們身上,還要打在我身上了。」
齊思遠看著進來的兩個人半開玩笑班認真的說著話,這兩個人,一個是主管公檢法的副市長劉文良,一個是兼任市公安局長的政法高官王虎川。
這兩個人都比齊思遠大,準確的說,市里領導幾乎都比市長齊思遠年齡大。
副市長劉文良48歲,身材不高,是個精瘦的男人,不苟言笑,是個容易讓人避而遠之的人;而公安局長王虎川42歲,身材高大魁梧,穿著筆挺的制服,長著一臉絡腮鬍,就跟武俠小說里的那種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俠客似的,傳說他為了辦案曾經連續三天三夜不睡覺依然精力旺盛得跟個沒事人一樣,和齊思遠私交很好,甚至有不少人把他視為齊思遠的嫡系。
聽到齊思遠的話,劉文良和王虎川都知道齊市長說的是那件事,對於齊市長的消息靈通,他們也是見慣不怪,而且他們到這裡來也就是為了解釋這件事的。
劉文良不喜歡多說什麼,陰著臉,顯然在想東西,王虎川就乾脆得多,一開口就是洪鐘般的大嗓門,說:「市長,就是來跟你解釋這個事情的。不是我們搞的陣勢大,是這個事情十分的棘手而又複雜。非常情況必須採取非常手段,不然後果不堪設想。沒錯,我是動用了全市近一半的警力,堵了幾條街,也差點在大街上開槍。我知道有人直播了,那種閒得蛋痛小青年遇到這種事不興奮才怪,可讓他直播警方的行動,總比讓他直播恐怖份子的行動要好得多,對吧?」
齊思遠中午收到報告說警方在廣源區有大動作,又是封路又是搜查,有不少部門告狀告到他這裡來,說警方嚴重擾民,更有個市里非常出名的網紅直播小王子在線直播警方的行動,鬧得是全市轟動。
齊思遠在第一時間就把各部門告的狀打了回去,在其他人面前,齊思遠是堅決的支持王虎川這個手下的,所以王虎川也非常清楚,他必須給幾乎是無條件支持他的齊市長一個交代。
說別的都是虛的,重要的是結果,所以齊思遠看著他沒說話,王虎川又接著說:「總共有13個人,有6個是外籍的,有7個是內應。他們的目標是衝擊難民營,製造難民營的爆炸,在國際社會上給我國製造輿論壓力。現在抓到了8個,還有5個在逃,他們不是製造恐怖襲擊那麼簡單,現在潛伏在居民區里,能找出來,但那幾條街的封鎖還得持續一段時間。我知道市長你這壓力大,但我們現在鬆了這口氣,那就是前功盡棄了。」
齊思遠揪著眉頭說:「真是不讓人省心啊,這邊疫情也要我頂住壓力,這邊警情也說要我頂住壓力,好像什麼事到了我這裡就能解決似的……」他突然眼睛一亮,轉頭看向池忠國,問:「你想怎麼做?」
池忠國不知道為什麼警方這邊會出這種岔子,老實說他也不知道自己的事和警方的事哪邊更大一些,只覺得自己給齊市長增加了很大壓力,他覺得自己有些愧疚,但齊思遠這麼問他,他也只能說:「當然,最好是能把和確診患者接觸過的人都隔離起來,當然現在這個接觸人數已經沒法統計,所以最好是在確診患者比較集中的廣源區周邊設立檢查站,凡是和患者近距離接觸過的人,還有發熱和咳嗽病人一律許進不許出,當然我知道這樣太誇張了……」
齊思遠沒管什麼誇張不誇張,又看向王虎川,王虎川的臉抽了抽,但還是咬著牙說:「我想辦法抽出警力再幫池主任這邊。」
齊思遠笑了笑,王虎川自己這邊還捉襟見肘呢,就主動的提出來要幫池忠國這邊,不管別人怎麼評論他和王虎川的私交,可是這樣的人不就是應該拿來做朋友做兄弟的嗎?可惜官場這潭水太深,也太多身不由己了,他也沒有直接接上王虎川的話,而是再度把目光投向了廣源區的電子地圖。
「我們先來看一下廣源區的地圖。作為本市的一個老工業區,廣源區的常住人口有120萬人,加上務工人員和幾所高校,現在的人口大約有150萬人。這150萬人所在的區域裡,有3家三甲以上的醫院,三甲以下二甲以上的醫院16所,還有規模不一的社區衛生院和大小不等的私立醫院共23所,有1個不對外開放的部隊醫院,2個療養院和1個精神病院,池主任,我的數據沒問題吧。」
池忠國佩服的說:「我也是剛看了資料才知道這麼清楚的。」
齊思遠沒理他,繼續說:「整個廣源區的經濟發展在全市吊在最後,醫療衛生條件也相對較為落後,不知道這是不是確診病例比較集中在廣源區的原因。從地形上來說,廣源區東面靠海,北面靠江,江面上原本有3座跨江大橋,現在有一座正在維護,一座已經廢棄,只有一座可以正常通車,廣源區北上的主要交通靠的是跨江地鐵。西面靠廣源山,主幹道分別要經過鐵馬1號和2號隧道,南面最為開闊,與中心城區連成一片,但因為棚戶區拆遷改造,南向的幾條主要道路都是半幅通行,其中兩條主幹道還是分時段限行。」
齊思遠不是在給誰介紹,而是他自己在梳理廣源區的基本情況尤其是交通情況,完了他抬起頭,看看王虎川,又看看池忠國,說:「把廣源區以外的確診患者集中到廣源區的幾個三甲醫院,這個你能辦得到吧?」
池忠國說:「我們這邊原本就打算把醫科大附院作為『逆行者』病毒感染者的專項收治單位,在醫科大的廣源山校區進行了部署,配套設施、醫護人員基本都已經到位,而且已經做好了隔離方案。」
齊思遠用手指敲了一下桌面,說:「那就這麼辦,通過行政命令讓所有醫院把確診患者轉院到醫科大廣源山校區的應急專屬醫院。從現在起,關閉途經廣源區的地鐵和公共運輸,在交通要道設置檢查站,對走出廣源區的市民進行檢查,如有發熱症狀,強制進行隔離。」
齊思遠講完話之後,所有的人都沒說話,沉默了有一分多鐘,同來的一個副市長才說:「市長,要經過開會討論決定才行啊。」
齊思遠說:「我們不就是在開現場辦公會嗎?疫情如火情,要是一群官老爺慢吞吞的先進行調研,然後討論方案,然後徵求意見,舉手表決,票數不過半重新修訂方案……我就說效率最快的,也得有三五天。現在已經有死亡病例出現了,再拖三五天,疫情會擴散多大?會有多少人被感染?會死多少人?」
副市長看著齊思遠犀利的目光,不想說話,又覺得大家都是市長下不了台,可要說吧,先就被齊思遠的氣勢壓住了。
齊思遠主政這三年來,就以強悍的作風贏得了許多讚許,當然也遭到了許多非議,副市長最終忍不住說:「市長你這麼決定不符合行政程序這個我們都不說了,我一向也很支持你的工作,但這個動作太大,會有多擾民會造成多大的混亂你想過沒有?」
齊思遠斬釘截鐵的說:「特殊情況特殊處理,我再說一遍,疫情如火情,在市民的生命面前,一切程序都可以簡化。」
副市長也有點火了,齊思遠作風強硬,他一向也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不過多發表意見,可現在齊思遠的表現就不叫作風強硬,簡直就獨斷了,獨斷就獨斷吧,還拿眼睛瞪著他,像是把他當靶子一樣。泥人也有個土性呢,副市長也用手指敲了敲桌子,不高興的問:「那你怎麼發通告?你知不知道這樣會造成大面積的恐慌?廣源區有近150萬人,一旦被人慫恿,強沖檢查站,到時候你怎麼收場?老齊,要穩住啊。」
到後面,副市長都覺得自己真的是苦口婆心,就差說年輕人不要衝動了。
齊思遠笑了笑,說:「我沒打算現在就通報疫情,誰都知道廣源區現在接收了超過10萬地中海戰區來的難民,誰都知道廣源區治安最差,所以,通報說要在廣源區進行大規模反恐演練,不會引起懷疑,至少不會馬上引起懷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防止感染人群擴散,控制疫情,而且反恐行動也是事實。因為這樣回不了家的,市政府出錢補貼住宿費,廣源區封一天,就補貼一天。」
副市長深深的看著齊思遠,差點就脫口說出你瘋了這樣的話來。不過坐到這個位置上的人誰沒有一點定力?他固然覺得齊思遠的處置方案近乎瘋狂,但他也知道齊思遠主政這幾年來,瘋狂的舉動也早已不止一次,而且每次都在眾人極度不看好,甚至等著看笑話的情況下狠狠的打了眾人一巴掌。
他知道這些事情至少能說明兩個問題,第一,齊思遠能力超強思路清晰做每件事都具有很強的前瞻性而且雷厲風行,所以在別人看來不可思議的事情,在他那裡很容易就能成功;第二,齊思遠這幾年來乾的瘋狂事不止一件,但每次都能成功,除了他自己個人能力強以外,更重要的是他有上面的大力支持。他敢做這麼瘋狂的決定,如果沒有上面的授意,以他的政治智商,他絕對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想到這一點,副市長也就擺出了一副你愛聽不聽,我說只是我要表明態度的面孔,深沉的說:「市長,這有點像是在踩鋼絲啊。」
齊思遠嚴肅的說:「我本人從今天起也進駐廣源區,在最近幾天內,疫情就是戰情。疏野,幫我接武警總隊和駐軍,要封鎖廣源區,靠警力是不夠的,我要請求駐軍的支援。」
作秀了,又在作秀了……副市長在心裡很不屑的吐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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