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晏推他離開,「快去忙你的吧。道友閣 www.daoyouge.com」
他低低的笑,又在葉清晏額頭眷戀一吻,才依依不捨的轉身而去。
葉清晏看著他修長挺拔,宛如玉樹青松般的背影,陷入了迷茫里……真的要嫁他嗎?
『咚咚~』有敲窗的聲音。
為是周縉眷戀不舍,要再見她一面,便隨手推開了窗。
窗外之人並不是他所想的周縉,而是一個面善的俏麗宮女。
葉清晏微微詫異,回憶道:「你是……」
那俏麗宮女眼中寒光一閃而過,垂頭躬身提裙一禮,「夜小姐真是貴人多忘事,奴婢陌染曾在軍營里侍奉過小姐幾天,小姐難道一些記憶也沒有麼?」
「啊,是你。」葉清晏恍如大悟,怪不得眼熟,原來是那個趁她受傷,自編自演受欺戲的宮女。
「正是奴婢。」陌染態度恭敬之極無可挑剔,但不知為何,葉清晏就是覺得她眼中透著惡意。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葉清晏輕輕吸氣,微笑道:「多日不見,姑娘一向可好,今兒是特意來見我的麼?」
「多謝小姐關心,陌染現在在安壽宮當值,今天正是特意來看望小姐的。」陌染點頭,口氣笑容都恰到好處。
葉清晏心生警惕,笑容反而更甜美,「既然是來看我,怎麼不走正門?外面冷,進來喝杯茶吧。」
陌染一愣,葉清晏是未來皇后,請個小宮女喝茶?
「不敢麻煩小姐,奴婢說幾句話就走。」陌染擺手,左右看看,壓低聲音神秘道:「時日雖短,但畢竟是主僕一場,奴婢聽到個消息,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冒死來告知小姐一聲。」
「什麼事,姑娘請直言。」葉清晏表面雖鎮定,心中卻隱隱覺得不好。
她又環顧一圈,確定四周沒人,才湊近葉清晏小聲低語道:「今兒下午我當值,聽見有人偷偷稟告太后說,小姐的家人在流放邊疆的路上全部遇害。」
「什麼?」葉清晏只覺眼前一暈,厲聲道:「此話當真?這可開不得玩笑。」
陌染鄭重點頭,「是奴婢親耳聽到的,絕不會有錯。」
遲疑一下,聲音壓得更小,「聽聞,陛下上午就知道了,但封鎖了消息,不許任何人告訴小姐,說怕小姐傷心。」
「怪不得……」葉清晏恍然周縉為什麼突然要求明天就成婚,因為他怕葉清晏知道了家人全部遇害,協議做廢,不肯再和他成婚。
陌染後退兩步,提裙施禮,「奴婢話已說完,不宜久留。小姐請節哀順變,奴婢告辭。」
「多謝,若有機會,一定回報姑娘報信之誼。」不管她出於什麼目的,畢竟對她有用。
……
葉清晏思來想去,確定去一趟安壽宮探探情況。
「夜小姐怎麼會忽然想起來看望哀家這個老太婆?」太后雖如此說,神色卻無半點驚詫,顯然口不對心。
都是千年的狐狸精,眉眼高低,一看即透。
葉清晏立時便明白了陌染即便不是太后派去報信,也是特意讓她聽見並料定會去給她通風。
這樣到也好,可省去她許多唇舌。
葉清晏乾脆開門見山的道:「無事不登三寶殿,太后想必已經知道我為何而來。」
太后這才微微動容,審視的道:「不知為何,總覺得你和以前很是不同……」
葉清晏道:「人是要長大的啊。」
她皺眉,厭惡的道:「可無論你長成什麼樣子,哀家還是不喜歡,真不知道任然看上了你什麼,竟然甘願為你拋棄榮華富貴,功名利祿,甚至情殤,下落不明。」
提到任然,葉清晏皺了下眉,繼續她來的目的,「太后既然肯告知我家人遇害的消息,不知是否清楚我家人是因何遇害的,還請不吝明示。」
她冷笑,滿眼惡意:「你真想知道麼?」
葉清晏心中隱覺不好,但還是點頭道:「當然,家人枉死,怎能不弄個明白。」
她笑意更濃,抬高下頜俯視葉清晏,道:「不後悔?」
葉清晏斬釘截鐵的回道:「不後悔!」
「出來吧。」她合掌輕拍,立時從帷帳後走出一個白白淨淨的太監。
「奴才見過夜小姐。」那太監躬身向葉清晏施禮,聲音也似曾相識。
葉清晏微微凝神細想,馬上認出他了。
「你不是仁政殿的麼,怎麼會在這裡?」
那太監尖聲細氣的道:「奴才正是仁政殿的管事太監,太后是奴才故主,所以過來請安。」
葉清晏立時反應過來,這太監應該是太后安插在周縉身邊的奸細了。
太后適時道:「都是明白人,不用再說那些虛話,木公公,告訴她,你聽到了什麼。」
「是太后。」木公公道:「六天前,也就是夜氏一族被流放的前一天,陛下在仁政殿召見了幾名官差,奴才正好當值,端茶送水的時候聽見了幾句對話。陛下說『不管你們和夜氏有什麼血海深仇,也不能在十日內動手……』」
葉清晏震驚,厲聲道:「你說什麼?你若敢胡說,我讓周縉立刻殺了你!」
木公公忙躬身發誓道:「奴才絕對不敢胡說。奴才也怕聽錯,後來用心打聽了下,原來那幾名官差都是新從軍隊或各地府衙甄選上來的,的確個個都跟夜氏一族有血海深仇。」
太后冷笑道:「你大伯父雖然現在只是一個主事,曾經也是位居二品的大理寺卿。如果沒有得罪過人,他怎麼下來的?」
這話不錯,從小吏做起,就算是沒有錯判一案枉殺一人,那些被斬的惡人也是有兒女親人的,怎麼會沒有仇家?
「十日內……」葉清晏和周縉第十日大婚,他的意思已經非常明了,但葉清晏還是不死心的問道:「你還聽見了什麼,說十日後要怎樣了嗎?」
木公公搖頭,「奴才就聽見了這一句話,陛下很快就讓他們退下了。」。
「這一句,已經足夠了。」太后幸災樂禍的笑道:「聽音知意,那些人又不是傻子,而且哀家著人查過,他們非但不傻,還都是百里挑一的精英,這著借刀殺人之計用得妙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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