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文顫抖著身子,就這麼匍匐在地,剛開始後面還滾燙的一片,現在他是一點知覺都沒有了,仿佛後面的肉不再是他身體的一部分。
額頭上原本細密冷汗現在匯聚成顆顆豆大的汗珠,順著睫毛、鼻尖、凸出的唇角不停的滴落著。
微眯著的眼睛隨時要閉上,視力、聽力和一切的感官都在退化,渾身上下發著顫,氣息也變得微弱起來。
「不敢了?也就是你承認自己偷吃東西了?」管家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一個卑微的下賤雜種,干偷吃,今天我非打的你殘廢不可。」
話落,又是揚起手中的鞭子朝著上官文的身上抽去。
上官文不再做任何辯解,他知道今天這頓打無論如何也逃不過去了。只是若是他受傷太重,就不能再伺候阿武了。別人伺候他不放心……
「啊」
鞭子抽來的麻痹感沒有再次傳達到他的身上,取代的是管家撕心裂肺的叫聲。
發生什麼事了?
上官文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依稀聽到管家求饒的聲音,聽到阿武的聲音,是阿武來了。
上官文用盡最後的力氣想著側頭看一眼阿武,可是他是在沒那個力氣了。就在這時,一直胳膊攬上他的手,一把將他提了起來。
「阿,武。」
「真是廢物,竟然奴才欺負了去。」
不耐煩的聲音響起,接著上官武將上官文放在自己的背上,背著他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撕開上官文身上的衣服,布料和著血肉粘在了一起,若是不把這布料扯出來,直接服下丹藥的話恐怕會感染。
「你忍著點。」上官武說。
然而對方卻沒有回應,暈過去了,這樣也好。
上官武小心翼翼的抽著和血肉黏在一起的衣服,床上的人雖然昏迷了過去,但身子一直發著顫。
處理好一切,上官武給上官文餵下丹藥,看著盆子裡的血水,上官文氣不打一處來。
來到上官文所處的柴房前,看著跪在地上滿臉是血的管家,臉上還有他的腳印。
是他命他在這裡不准離開……
「少爺,饒命啊,那狗東西偷吃我才教訓他的。少爺啊,冤枉啊……」管家跪地求饒著。
上官武撿起地上的皮鞭,看著沾滿皮鞭的血,道:「狗東西,罵的挺順口,平日裡你們是不是打罵他很是痛快?」
「少爺?」
「啊」
皮鞭抽在身上,管家叫的撕心裂肺,慘絕人寰。
「偷吃?那是本少爺讓他吃的。」上官武抖了抖手中的鞭子。
「我不知道啊,少爺。饒命啊,我錯了。」管家不停地求饒著。
「狗東西?」上官武繼續說著,「以後你若是再敢這麼叫他,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滾!」
「我滾,我滾!」
……
上官文昏迷了很久,待他醒來的時候發現已經天黑了。
糟了!他睡了一天,阿武的起居是誰照顧的,他的飯菜是誰做的?
上官文想要起身,可身後的傷。
阿武……
上官文看著躺在自己身邊睡熟的上官武頓時長大了嘴,環顧了一圈。這是上官武的屋子,他睡在阿武的床上。
看著床單上被自己弄髒的地方,上官文著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怎奈後背麻痹不堪,他根本起不來。
聽到身邊的動靜,上官武睜開眼睛看著上官文,問:「感覺好些了嗎?」
上官文愣了愣,接著連點著頭,「好了,一點都不疼了,我,我這就起來。」剛一個用力傷口頓時震裂開來。
「誰讓你亂動的!」上官武嗷嗷的大吼一聲,上官文嚇得當時趴在床上一動不動。
上官武掀開上官文的衣服,替他重新包紮了傷口,並威脅道:「你要是再敢亂動,我將你捆起來!」
「我不動了,絕對不動了,阿武讓我不動我就不動。」上官文雙手舉過頭頂,樣子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上官武呼出一口濁氣,也不知是被氣得還是看他這個樣子無語的。
「傳膳!」上官武朝著門外喊了聲,接著幾個下人魚貫而入,端來了滿滿一桌子菜。
上官武朝著桌上揚了揚,「想吃什麼?」
「啊?哦,我想吃牛肉,還有雞……」上官文勾著頭看著,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上官武拿著碗給他夾了滿滿一碗,「張嘴。」
「阿武,我能自己吃,我」
「張嘴。」上官武不容拒絕的說道。
「哦」上官文乖乖的張開嘴來。
飯後,上官文趴在床上一臉高興的看著上官武。
「在笑什麼?」正在讀書識字的上官武被盯得有些發毛。
「阿武,你對我真好。」上官文笑的合不攏嘴。
上官武沒有搭理他,繼續看著自己的書,實則手上卻是緊緊的抓著書,心情有些難以平復。
「阿武,很晚了,過來睡覺吧。」上官文說。
上官武繼續看書。
「阿武,你是不是睡不著,要不我摟你睡,給你唱歌?」上官文說。
上官武的額頭上青筋直跳,起身,來到床邊,「睡覺。」
「好,你想聽什麼歌?我唱歌可好聽了……」
「閉嘴,睡覺。」
「哦」
翌日晨,上官武醒來的時候天邊才剛發著魚白,伸手朝著裡面撈了撈,空的?
上官武蹭的一下坐了起來,看著空空的床單氣的臉色發黑。
快步朝著柴房走去,見上官文竟然在劈柴。
「你在做什麼?」你可知你身上的傷還沒好?
「哦,我在劈柴,昨天在床上躺了一天,好多活都堆到了今天,等下還有跳水做飯洗衣服,還要」上官文的話還未說完便被上官武的厲吼聲打斷。
「不准做。」
「阿武我,我是不是又做錯了什麼?」
「以後這些事你都不許做!」上官武怒吼。
上官文長大了嘴,丟下手中的斧子來到上官武的面前,「阿武,你是不是討厭我,不要我留在你身邊了。」什麼都不讓他做了,也就代表他什麼價值都沒有了。想到這,上官文滿心全是慌張。
「阿武,你別趕我走,我什麼都聽你的,你別趕我走。在這世上,我只有你這麼一個親人了。阿武,我求求你」
「別說話!」上官武拉上上官文的手,轉身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眼中微微泛著紅潤,「從今天開始住我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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