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認出我來?」江燼雪說著,伸手在君鸞辰眼前晃了晃。
可事實證明,君鸞辰沒瞎,伸手便握住了她的手,仍舊那般匪夷所思震驚問道:「你怎麼可能進來?」
「說來話長,有個不知道是敵是友的,他把我扔進來的。」江燼雪說著,探上君鸞辰的脈,忽然一皺眉,君鸞辰的脈象顯得很虛弱,但神魂卻沒有半點兒損傷。
君鸞辰還是皺著眉,似乎想不通她為什麼能出現在這裡,但隨即就放棄了追究,身體往池水中沉了沉,「不必擔心,這裡暫時沒有危險。」
「我拽你出來麼?」
君鸞辰微微搖頭,「此時不行,我若這時候出來,九幽崖不會放過我。」
「但你在流血?」
「不要緊,不會有事的。」可君鸞辰說著,神智似乎有點兒不太清醒,握著她的手趴在水池邊,又閉上了眼,聲音低低的,卻很安寧,「我從未敢想,你能進來陪我有你陪我,一切都好。」
江燼雪深吸了一口氣,「如果早知道九幽崖並沒有想像中兇險,我陪你進來也無妨?」
君鸞辰淺淺一笑,笑意顯得蒼白單薄,「說的沒錯。」
可話雖這麼說,江燼雪還是覺得自己有點兒傻,如果九幽崖內真的沒有兇險,還能容人陪伴完成劫禮,那就真的不足以令沉玉等人聞之變色了。
但是,如果說這一層暫時還沒有危險,那上面
君鸞辰的身體又向池水中沉了沉,握著她的手指似乎冰冷僵了,微微有些鬆動。
「鸞辰?」
「安心,不會有事。」
「這池水裡到底是什麼?」
「洗髓而已。」君鸞辰閉著眼微微勾起唇角,「我知道你聽不懂,洗去髓骨濁氣算了,我也不知該如何解釋。」
「疼麼?」
「疼。」
江燼雪從銀玉鐲子中找出顆君鸞辰曾經吃過止疼的藥,遞到他嘴邊,「可以吃這個麼?」
君鸞辰笑著咽了,可那笑容中的&p;p;p;寵&p;p;p;溺,很像是哄著個無知的孩子。
江燼雪眨了眨眼,「那我給你講個故事?」
「講吧。」
江燼雪又眨了眨眼,雖說講故事能分散注意力,但是,她不覺得這時候該講葷段子,「你想聽什麼?」
君鸞辰的身體又微微下沉,「你那所謂不知是敵是友的人,為何要送你進來?」
「他說送我個機緣,還說你能不能從九幽崖出去,全憑我心情?」
君鸞辰似乎想睜眼但沒能睜開,隨即又笑了笑,「似是有理,你此刻若心情不好,一巴掌可以拍死我。」
江燼雪:「」
這樣的玩笑君鸞辰還是第一次開,但或許並不是個玩笑?
神魂就算無損,但君鸞辰此刻的身體卻很虛弱,氣息也微弱的驚人,如果她此刻真有什麼心思心境中不知從哪裡試圖鑽出來的怪異念頭,讓江燼雪瞬間按死了。
「我心情挺好的。」
君鸞辰笑得很愉悅,嘴角彎起顯得臉色蒼白也不那麼嚇人,可他身體卻不住的向下沉,這一會兒的功夫,池水已經快要淹沒他的肩頭。
江燼雪嘗試拽著他的手臂,就算現在不能出來,總也不能沉下去,可是,君鸞辰的身體顯得格外重,似乎池水沒有丁點兒浮力,更有點兒像是將他的身體向下拖。
「鸞辰,你最好實話告訴我」
突然,君鸞辰冷不丁鬆開了她的手,將她向後一推,「一炷香時間,轉過身去!」
江燼雪伸手再想拽君鸞辰卻沒夠到手,眼看著他整個沉入了池水中,自然不會聽話轉過身去,血紅的池水似已粘稠,蕩漾著他方才沉入水中的微波,而隨即,化為一片如鏡的寧靜。
就好像他不是沉下去了,而是消失了。
「君鸞辰!!」江燼雪伸手在池水中撈了一下,冰冷刺骨的池水就像剛從身體中淌出的血,而她伸手再向里撈,指尖碰觸一片衣領,趕忙拽出來,卻發現,那只是一件銀白色的衣袍。
銀白的衣袍不染污濁,血水順著褪盡,可是君鸞辰人呢?
莫名的恐慌在心口狂跳,她真該信他麼?一炷香時間
嘩啦一聲,江燼雪跳進了水中,可入水才發現,池水不過她及腰深,寒得刺骨,紅得觸目驚心,可她低頭摸著,哪裡也找不到君鸞辰。
一炷香時間他除此之外什麼也沒告訴她萬一
有時候,親眼目睹還不如留在九幽崖外等待,最起碼,他沒有硬生生消失在她面前。
滴答,一顆眼淚落入池水中,江燼雪猛的擦了雙眼,深吸一口氣,一炷香時間她能等,別說一炷香,不管多長時間
她沒有想過要害君鸞辰,殷舊溟說,君鸞辰能不能走出九幽崖,全憑她心情,她現在心情好得很!
而直到艱難的熬過半柱香時間,幾乎剛剛過去片刻,池水中的血色似乎漸漸淡了,嘩啦一聲,君鸞辰從水中站起身來,還是剛才的位置,趴在了岸邊,第一眼左右看著似就在找她。
江燼雪悄悄的坐在了池水裡。
這實在太欺負人了,說消失就消失,害她白擔心,雖然他已經說了等一炷香時間那她也擔心了!
「燼雪?」君鸞辰喊著一轉頭,忽然愣住了,幾乎幾步淌水過來,就把只淹沒剩個腦袋的江燼雪拽了起來,「你怎麼下來了?這裡你沒感覺?」
江燼雪撇著嘴,咬著牙,「我特麼也想消失一次。」
可君鸞辰光裸著上身,下半身還在水中,卻以一種更加難以置信的目光打量著她,問道:「當真沒什麼感覺?」
「冷。」
「還有呢?」
江燼雪翻眼瞧著他,「反正不疼。」
「還有麼?」
「我想咬你。」
君鸞辰:「」
半晌,君鸞辰才確定她真的不受池水的影響,可沒有影響,未必沒有好處。
池水中的血色漸漸淡去,一池的清澈透亮,透出君鸞辰分立的兩條腿,江燼雪一身雪紗衣裙隨著池水浮搖,血色來去無蹤,半點兒痕跡也沒留下。
直到確定君鸞辰能自己站得穩當,江燼雪才發現,這池水真的與尋常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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