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片月光。
也照向了荒州的另一邊,天門山的半山腰。
此時,天門山匪寨已經變了模樣。
在匪寨中間,練兵廣場的雜草已經被全部清除,鋪上了石頭,乾乾淨淨的。
只見練兵廣場中間,有兩根粗大旗杆,上面飄蕩著兩面大旗。
一面大旗中間大字為:荒州王三字。
第二面大旗的中間為:義字。
這兩面大旗代表的意思很明確!
這裡是荒州王的義軍,不再是土匪窩。
這兩面大旗,也讓來投奔來的各路好漢明白,這裡是荒州王的義軍。
讓大家知道他們是誰的隊伍?
而在大旗周圍,那藏污納垢的匪屋,已經被推到重建,變成了新的茅草木屋。
屋頂,是用山里茅草蓋的。
屋牆,是用木頭壘起來的。
一排排的新木屋,雖然粗糙不規則,看上去,卻排列得很有規矩。
周圍,有巡邏的義軍戰士小隊,警惕的進行巡查。
從山下的官道到山腰,已經明里、暗裡的布滿了崗哨。
雖然不能做到水潑不進,但,足稱防備森嚴,頗有章法,比原來的天門山匪軍高明了不少。
此時,除卻天門山議事廳的油燈還亮著外,其它房間裡已經熄燈。
此刻。
韓兵坐在主位上,臉色凝重的通報道:「諸位,這些日子以來,上山投奔王爺的人很多,我們剔除了那些居心叵測,行為不端想要來混飯吃的混子,依然收了三千多青壯。」
「現在,男兵兩千五百人,女兵五百人。」
「從這幾天的訓練情況來看,都是當兵的苗子,只要多花點時間,多弄點肉、菜回來給他們補補,就能培養成好兵!」
「嘿嘿嘿......」
議事廳中,眾人都憨厚笑起來。
笑聲中,頗有幾分自豪。
韓兵臉上也露出幾分笑意:「王爺為天下人殺匪,為天下良善的人爭活,人心都是肉長的,自然有人不遠千里萬里來跟隨這樣的王。」
「若是我沒有預料錯,今年春季雪災,秋季定不能豐收,貧窮的人,家中無糧,往年都會青黃不接,今年會更慘!」
「王爺現在善名在外,是這些災民投奔的明主。」
「將來,投奔而來的人更多,我們不愁兵源。」
「接下來,大家要辛苦了!」
這時。
一個粗壯大漢站起身來,拍著胸脯道:「韓首領,我們不怕辛苦,山上的人越多,我們荒州王府的義軍,就會更強大。」
「我還有幾個北軍中的袍澤,正在路上,十來天后,他們就應該能夠到達天門山。」
「到那時,我們就能增加一批軍中老兵教頭,帶新兵就不會這麼費力了!」
韓兵點頭:「楊子建,只要不是來蹭吃蹭喝的兵油子,有多少,我們要多少!」
「這件事,就辛苦你了!」
楊子建認真抱拳領命:「是!」
「羅冬瓜,你那邊怎麼樣了?」
羅冬瓜臉上有些擔憂之色:「山洞中的存糧不多,三千人的吃喝,開銷很大,我們撐不了多久。」
韓兵臉色又凝重了起來:「我們派出去買糧的人,可有信息傳回來嗎?」
「有!」
「怎麼樣?」
羅冬瓜搖頭苦笑:「那些有糧食的土豪鄉紳商賈,囤積著大量的餘糧不肯賣!」
「因為,大家都預料到今年是大荒之年,過不久,大夏帝國肯定會爆發饑荒。」
「到那時,他們就可以坐地起價,將糧食賣出高價。」
「我們按照現在的市場行價收購,他們根本就不肯賣。」
「而且,我們的銀子有限,根本不敢提高價格購買。」
「糧食的供給,難啊!」
一時間。
聚義廳中,又陷入了靜默。
這是天門山上現在面臨的最大困難。
在這個有大災年月,糧食就是最珍貴之物。
可以想像一下......饑荒爆發以後,賣兒賣女求生存的窮苦人,肯定遍地都是。
若那時,天門山有一口吃的,就如同是吸引鳳凰棲身的梧桐樹,會有各方能人志士來投。
但,若解決不了吃飯的問題。
天門山的義軍別說幫不了荒州王......就根本就堅持不下去。
這時。
「啵......」
聚義廳中的一根燈芯燃爆。
韓兵雙耳一動,眯起雙眼,站起身來,看著悄無聲息打開的聚義廳大門:「誰?」
「出來!」
「哈哈哈......」
藏八的身影從虛空中擠出:「藏八,荒州王府之人。」
韓兵眼神一凝:「藏劍死士!」
藏八徑直走向韓兵,雙眼中滿是好奇:「原來,我一直以為韓首領是一個文弱書生。」
「想不到,竟然是一流武將。」
「王爺果然沒有看錯,你是文武全才!」
韓兵的真氣運轉全身,身體緊繃,如同一隻獵豹:「我要如何相信你是王爺派來的人?」
藏八笑得很坦然:「我奉王爺之命,為你送來白銀百萬兩。」
「就在山下,你的兵正在往山上運!」
大門處,天門山下的暗哨頭領入內:「韓首領,銀子已經在路上。」
韓兵這才鬆懈了一點。
但,不多!
他依然謹慎。
藏八眼露欣賞之色:「這天門山匪寨,之所以有銀子和糧草,是王爺留下的,目的就是讓你能夠好好的練兵!」
韓兵精神一振:「這樣說來,韓某派去荒州尋找王爺之人,已經找到王爺了?」
藏八不置可否:「是我們找到了他!」
「正在運銀子山上,馬上就到!」
韓兵心神一松,含笑道:「韓兵見過藏八小將軍!」
「王爺有什麼指示?」
藏八傳話:「第一,先用這一百萬兩銀子買糧食,價高一點無所謂,有多少買多少,一兩碎銀也不留,全部儲存在天門山。」
「第二,收留投奔王爺之人時,一定要擦亮眼睛,不要讓各方探子混了進來!」
「第三,只要是勤勞之人,不管老幼,都留下天門山待命,以後,移民荒州。」
「第四,我們會留在這裡,協助韓首領訓練新軍!」
眾人大喜!
荒州王送來了軍餉,就說明接納他們!
從此後,他們就不是義軍!
他們是荒州軍了!
從此後,他們就有編制,有組織,有後盾!
天門眾人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高興過後。
韓兵臉色一肅:「王爺這麼急派藏將軍夜奔天門山,是不是荒州那邊出事了?」
藏八點頭:「天狼大軍,已經在跨越陰山!」
「什麼?」
眾人有些吃驚!
藏八繼續說道:「王爺已經派王府高手阻擋他們的進軍時間。」
「三十天後,天狼大軍將進入荒州。」
「韓首領,留給你訓練天門山軍隊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最多五十天,王爺就有任務派給你們!」
「哈哈哈......」
韓兵不僅不憂,反倒大笑出聲:「諸位,九雄爭霸之時,稷下學宮的怪人夫子曾經說過一句話,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
「五十天後,我們定要帶給王爺一支可以上戰場的軍隊!」
「好!」
天門山眾將摩拳擦掌!
表現給王爺看的機會,終於到了!
這時。
藏八坐上會議桌,開始與天門山諸將討論天門山的各項建設。
不知不覺。
第一絲光明,出現在天邊。
天門山寨之兵開始早操!
不過,這次的早操有些不同。
因為,訓練的方式改變。
操典來自荒州王府。
首先,輕裝五公里山路奔襲。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口令聲響徹天門山。
另一邊。
天門山附近,有一座野牛山。
此時。
李飛副將率領的三千騎兵正駐紮在山腳處。
天門山傳來的吼聲,將還在熟睡的青州騎兵全部驚醒!
李飛副將一臉憤怒的從床上坐起來身來:「天門山那些兔崽子究竟在吼什麼?「
「大清早的,在野外,不正是睡覺的好時候嗎?」
「這些兔崽子擾本將清夢,著實令本將惱怒啊!」
「一二三四......究竟是什麼鬼?」
這時。
他的親衛走進軍帳,黑著兩個眼眶,也是精神不振的道:「不知道啊!」
「將軍都不知道這一二三四是什麼鬼,我更不知道!」
「真是聽到這一二三四就討厭!」
這時。
天門山傳來更響更響亮的吼聲:「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於是,整個青州軍寨中的騎兵戰士個個怨聲載道!
神他娘的一二三四啊!
天門山那群烏合之眾,究竟在鬼哭狼嚎什麼?
心中有了怨,就開始貶低:「就那群義軍的慫樣,能打仗?」
絕對不可能!
讓他們練十年都成不了軍!
青州騎兵戰士們一邊咒罵,一邊口吐不屑!
與這樣的烏合之眾是友軍,身為青州精銳騎兵,有種被辱感。
中軍帳篷里。
李飛副將也是這麼鄙視天門山義軍的:「就這些混飯吃的烏合之眾,給他們二十年,都成不了軍。」
「一上戰場,肯定就是尿褲子的貨色。」
遠處。
「一二三四......」的聲音越來越大。
李飛副將忍不住邁步走出帳篷吼道:「一二三四......你妹啊!」
「是要將你們的妹嫁給李總督嗎?」
但,他的聲音太小,完全被天門山的口令聲所壓制。
讓他鬱悶不已!
若不是怕暴露位置,他真想讓全營的騎兵一起吼回去。
吼什麼?
四、五、六、七!
都當兵的,誰還沒有大嗓門啊!
他的起床氣,就是如此獨特!
這時。
一個青州傳令兵在營門衛兵的帶領下而來:「報......」
「說!」
「總督大人說,天狼大軍正在過陰山,三十天後,會殺入荒州,命你部原地不動,要能隨時支援荒州王,又能保護天門山中轉基地。」
「是!」
李飛副將心不甘情不願的領命:「是!」
然後。
他繼續罵罵咧咧:「狗日的,那就是還要天天聽天門山的一二三四了?」
「這還有天理嗎?」
天門山上,練兵忙。
荒州的戰雲,從荒州滾向了青州......滾向了帝都。
荒州王夏天入荒州後,所做的一些事,也開始傳向帝都......
(兄弟姐們們中秋節快樂!)
(謝謝大家的禮物,不管多少,心意已決收到!)
(你們繼續歡樂,我繼續碼字,晚上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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