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奴婢閉上眼還會回想起那些血跡、倒塌的房屋和逝去的人們,實在是……太令人心痛了。」
春梅用顫抖的聲音說道,她不知道該如何用言語去形容那種深深的悲痛。
「太可憐了,我們都有目共睹,我也是。」章天愛也嘆了口氣,她深知這種痛苦是每個人都無法避免的。
「姑娘。」春梅調整了一下情緒,觀察著姑娘的表情,她發現姑娘除了同情那些人之外,似乎還有其他的情緒。
她想要問清楚。
章天愛看著春梅的表情,微微一笑:「別說了。」
她們已經幫助了很多人,這種事情經歷了太多,也無需多言。
春梅看著她,有些疑惑,「外面有些人胡言亂語,說什麼這是得罪了上天的懲罰。」
春梅如實說道。
「那些都是無稽之談。」章天愛打斷她的話,「地龍翻身是自然現象,怎麼能說是皇上的錯呢?不過是流言蜚語罷了。而且,我們不要把這種事情牽扯到我和皇上的身上。」
她用眼神詢問春梅是否還這樣認為。
春梅欲言又止。她知道姑娘和皇上的關係,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想法。
但是,不知道的人是不會這樣想的。
這種違背道德的行為,或許就是上天的懲罰。
「別想了,外面的人並不知道這些事情,都是假的。」章天愛安慰道。
春梅見姑娘如此平靜,心想也許外面的人確實不知道這些內情。
但是她知道事實,所以才會如此擔憂。如果……
「如果皇上也這樣認為呢?」春梅問道。
「那我們就一起面對,皇上不會如此想的。」章天愛玩味地問道,「春梅,你要不要賭一把?」
春梅搖了搖頭,她擔心的是皇上會因此怪罪姑娘。「知道了。」她簡單回答道。
章天愛輕輕地揉了揉春梅的頭,以示安慰。
「現在該吃東西了,藥呢?」章天愛突然想起該喝藥了,「是不是還沒熬好?」
她的手臂上的傷已經好了很多,不再流血,但留下了難看的疤痕。
「等再好點,我們就可以用祛疤的藥膏了。」春梅回答道。她掃了一眼四周。
春梅也望了過去,說道:「藥,奴婢去為您取來。不過姑娘這幾日用藥似乎越來越少了,姑娘手臂上的傷也需要換藥。」
春梅正要離開去取藥時,外面有人呼喚。
春梅和章天愛都望了過去,章天愛讓春梅先不要動,叫人進來詢問。
「皇上來了。」來人是這樣說的,同時行了一禮。
「皇上?」來了嗎?這麼快?章天愛有些意外,但又覺得地龍翻身的事情應該也處理得差不多了,這個時候來也沒有什麼好驚訝的。
章天愛思考著,看著進來的侍衛和春梅。
侍衛回答道:「那皇上現在到哪了?」
章天愛問了一聲,沒有多待。
她正要帶著春梅離開,卻意外地看到了皇上。他依舊一個人走了進來。
他身著褐色直裰,俊朗非凡,內斂而深沉,高大且冷漠,仍舊保持著他的威嚴,沒有帶任何人進來。
幾日未見,既想念他又期待見到他,再次看到他又感到陌生而新鮮。
章天愛的眼睛發亮,她看著皇上低首行了一禮,柔順乖巧地說:「給皇上請安。」春梅也立刻行禮問安。
慕容碩看著她們的樣子,聽著她們的聲音。
他走近她們,章天愛數著步子,感受到他走來的腳步聲、他的呼吸氣息、籠罩下來的陰影以及屬於他獨有的氣息。
她的心跳似乎也能聽見。她的心情也好了起來,不再那麼沉鬱。
春梅也發現了皇上過來了。
「你為何沒有出去?」慕容碩用他修長有力的手輕輕落在章天愛的額邊和面頰上,最後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頭看著她,上下打量著她,把她的樣子印在眼裡。
然後叫了她一聲。
春梅立刻起身站在一旁。
「是皇上嗎?」章天愛問道,聲音裡帶著些許驚喜。
「你。」慕容碩輕聲呼喚,他的目光在章天愛的臉上掃過。他本想詢問她是否明白自己的話,但轉念一想,還是先上前去,輕輕拉住她的手,再將其拉到面前仔細端詳。
他的目光又移向她受傷的手臂。
「好了嗎?還疼嗎?這幾天有沒有好好養著?」他關切地問道。
章天愛連忙回答:「皇上,已經好了,臣妾有好好養著。」她的聲音帶著一絲緊張,但更多的是安心。
慕容碩微微點頭,再次抬起目光看著她。
雖然只說了一個「好」字,但他的目光中流露出的是深深的關切和擔憂。
他很想再次掀起她的衣袖看看傷口的恢復情況,但看到她似乎並不願意,便沒有強求。
章天愛也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她輕輕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然後輕聲說:「不用了皇上,我已經好多了,每天都在喝藥、敷藥。」
慕容碩微微點頭,目光依然沒有離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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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臂纖細而柔美,他的手輕輕一握便能握住。
這種握著她的感覺,讓他感到無比的滿足和幸福。
「你不想讓我看嗎?」他輕聲問道,但並沒有強求。
他決定等晚上再和她細談。
「我聽說你每天都會帶著人出去幫忙,幫助那些在地龍翻身中受傷的人。無論是夜裡還是白天,你都在忙碌。」
章天愛聽到這裡,心中不禁一慌,有些亂。
她低頭想要跪下請罪:「臣妾只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似乎有些逾矩了,向皇上請罪。臣妾還命令了侍衛去取了銀子,等以後……」
春梅也緊張地跟著跪下。
慕容碩打斷了她的話:「以後?你打算以後還給我?你哪裡來的銀子還我?」
他一把扶起她,「你的手怎麼變得粗糙了?是這幾日太勞累了嗎?」他又仔細觀察她的面容,「你想幫忙是好事,朕沒說不讓你幫。你的心地很好,幫助的也是朕的臣民,朕不會怪你。」
章天愛聽後十分感動,連忙開口道謝:「皇上,謝皇上。」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驚訝和喜悅,「沒有哪個女人像您一樣,會做這樣的事情,還親自帶著人去幫助別人。」
「拋頭露面,讓人知道並不好,你可以找人幫忙,但不必親自出門。」慕容碩聽她這麼說,又補充了一句。
「妾身也明白這個道理,也想過不去直接幫忙。但是不親自出去,我無法安心。回京時看到的那些情形一直縈繞在我心頭,而且在這裡也沒有什麼事可做,所以我想親自去幫忙。」
章天愛認真地說。
慕容碩看著她,沉默了片刻後,拉住了她的手:「好了,你已經幫完了?」
章天愛點了點頭。
春梅則輕輕嘆了口氣。
慕容碩轉向她,春梅卻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低著頭。
慕容碩再次凝視著眼前的這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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