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國後不許成精
吃完了飯,短暫休息二十分鐘,程遙伸了個懶腰,揉了揉自己的手臂,感覺恢復了一點力氣。
正如她所說的,這份工作是她目前唯一的選擇。為了期末能交上延遲的學費,她必須堅持。
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飯市還沒結束,碗筷堆積如山。她挽起袖子,「喝」一聲,撿起抹布,再度開啟手速buff開刷了。有人說,累到極致就是麻木,長時間高強度的刷盤子工作,讓程遙覺得自己的雙臂反而麻木了起來。只是一捏肌肉,就酸脹無比,手用力的時候稍微有些抖。
到了九點之後,最熱鬧的飯市終於結束,送到後廚的碗筷也少了很多。幾名忙碌了一晚的工人都鬆了一口氣。也許是知道快要收工,大家都心情輕鬆地開起了玩笑來。之後又陸陸續續地送進了幾批碗筷,但和高峰期相比,無論是數量還是要求的手速都已經不足一提。
十一點,lense之吻打烊。程遙和墨白結伴走出後門,一起回凱拉宓忒學院。
夜幕深藍,空氣微寒,程遙攏了攏衣服。時間晚了,大街上行人不多,兩人步行到了懸浮車站,在入站的地方恰好看到了一輛懸浮車絕塵而去。
&擦!」墨白哭笑不得,「剛好走了一班車,這次得慢慢等了。」程遙看向站牌指引,疑惑道:「不是十分鐘一班車麼,怎麼會慢慢等。」墨白說:「你看站牌最下面那行小字。」
程遙眯起眼睛,才發現站牌最下方有兩行小字——夜間十點後,調整為半小時一班車。
程遙:「……」(弄那么小是鬧哪樣啊!
剛走了一班車,車站裡沒什麼人,簡易超市燈火通明。坐在站台等也是等,墨白提議進超市逛逛打發時間。
進了超市,溫度提高了不少。說起來,這還是程遙第一次逛普蘭特斯的超市!商品繁多,琳琅滿目,簡直是應接不暇。
這個是進口黃油,塗在麵包上口感一流,售價30聯邦幣一盒……唔,以後賺到了錢,有了閒錢一定要買一盒。
這個是方便麵,不需要周圍找熱水泡開,打開後會觸發飯盒裡的溫度感應器,自動加熱,隨便倒點自來水進去,等待20秒就可食用了。每盒面都有五個調料包,顧客可以根據自己喜歡的隨意混搭。售價10聯邦幣一盒,還好還好。
這個是棒子巧克力蛋糕,煙熏紅燒肉……還有果醬煎魚……
程遙看得口水直流,不知不覺就進了蔬菜區。只見蔬菜區的角落有一間透明的房子,裡面特別栽種了幾盆小植物。程遙好奇道:「那些菜為什麼和外面的分開載種?」
墨白漫不經心看了一眼:「那些是不小心被父母遺失在外面的孩子,等著父母找超市認領的。」
走失的孩子……程遙的額頭biu地掛了幾條黑線。
墨白給她進行了一番科普——和地球不同,由於普蘭特斯的國民主要是靈納族,除了人形之外,還有植物形態。靈納族的孩子出生的時候的形態取決於他們母親生他們的形態。比如說,有的靈納族在原地扎個根休息,一不小心就生了。以前就曾經出現過孩子母親在農田附近紮根休息,生了孩子後,和當地植物混淆了的悲劇,所以帝國現在已經出台了法律:禁止孕婦在自家花園外紮根休息。
扯遠了,總而言之,新生兒有的是小嬰兒,有的則是一株小植物。難保會不會有迷糊的父母把孩子遺失在外面,又恰好被收割蔬果菜類的人撿了回去,放在超市里售賣。所以在任何超市里,肉菜區是分開的。青菜蔬果區里售賣的菜類都會經過多道工序的檢查,才會放進去賣。一旦檢查出不對勁的地方,就會放到等候認領的地方,等父母來接走。
兩人逛了一會兒超市。墨白來了這裡一年多,算得上是半個本地通。雖然老是抽風,但程遙跟著他的時候,總能學到很多本地的知識。半個小時的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叮咚一聲,下一班懸浮車到站。
車裡很少人,坐在靠窗的位置,程遙把頭靠在了窗玻璃上。遠處的燈火就像道道星軌,拖曳著遠去。天河銀白近似透明的輝光,近似於蘭斯頭髮的顏色……程遙忽然一愣,自己怎麼突然想到蘭斯了?
翌日。
程遙起床的時候,感覺兩隻手臂都不是自己的了。(>
幸好四天排班是隔日的。每周三天剪草,四天刷碗,周四、五都同時做兩份工作,周六、日可以休息,這樣間隔著,可以留有緩衝。不然的話,要是天天去刷碗,她肯定幹不了多長時間。(>
一周後。
經過了一星期的惡補,程遙對於基本詞彙的掌握已經大大進步。至少不會出現課堂上,別人被老師的梗逗笑,自己還一臉茫然的情況。只是語速和口音還是收效甚微——畢竟這兩方面不能單靠看書,一定要通過對話練習。愛米莉不是靈納族本地人,也愛莫難助。
今天的課程是《自然人文地理》。這門課要求學生多去外面走走,感受普蘭特斯的風土人情、文化氛圍,當然,還要多實地考察下植物生長的分布情況。下課前,老師給布置了一個作業,要求學生去任何一個地方感受下普蘭特斯的文化氛圍,回來後寫份感想心得。
下課時間,克里夫轉過頭來搭訕,小個子梅傑夫插科打諢。來到這個班級後,同學們對她都不是很熟絡,雖然不至於像在星艦上的時候,一聽見她來自地球就退避三舍。但程遙能感覺到大多數人對地球人還是有不少偏見的。班裡對她最友善的人,除了一開始就認識的室友愛米莉,就是克里夫和梅傑夫了——這兩人來自於發達的麟藍星球,還胸無芥蒂、甚至能用熱情形容地和程遙交談接觸,程遙心裡很感謝他們。即使暫時沒什麼共同話題,她也願意聽他們插科打諢,這會讓她心情變得輕鬆起來。
就像今天,儘管心不在焉,程遙還是不時應著。事實上,今天越接近放學,她就越忐忑緊張。上周的今天,蘭斯說過「下周這個時間再見」。如果今天去圖書館,真的能見到他麼?
應該說,蘭斯真的會記得這句話麼?
他這句話是再給她補習一次的意思麼?
說不定他只是這周也會來這邊看書,所以才隨口一說而已,只是一種社交辭令,沒什麼特別含義。說不定自己是想太多了而已。
不斷去揣測蘭斯的意思,各種猜想出現又被推翻。程遙趴在桌面上,但心裡總有一抹小小的、不易察覺的期待——期待蘭斯會像他所說那樣,出現在圖書館。
放學後,把書本收好,程遙直奔國立圖書館,手腳麻利地剪了草,又用大剪子給樹木伸出來的枝椏修了型。結束了今天的工作,程遙擦了擦汗,在員工室換回了自己的衣服。
一同兼職的同事是個堪塔星人,和愛米莉一個故鄉。看見程遙換好了衣服後,還主動把兩個人用完的器具放回原處,不由有點驚訝。這才第一次認真看了程遙一眼。
——髮絲和眼睛的顏色很特別,臉色有點蒼白,嘴唇是淡粉色的。四肢纖細,手腕和腳踝細細的,仿佛一隻手就能制住。看她低垂眼睫毛,默默做事的時候,給人一種柔弱的感覺,讓人很有保護欲……或者從另一個角度,讓人很想欺負。
剛得到「柔弱」評價的程遙渾然不知,直起身,就一手掀開鏟草機的蓋子,另一手取出鏟草機的清潔袋,輕鬆地丟進了垃圾桶——那個垃圾袋足有十幾斤重。
同事:「……」
他決定收回前言,柔弱、想欺負什麼的,果然都是錯覺吧。
進了圖書館,程遙按照記憶,去了二樓那個被書架遮住的角落。拐過彎,窗簾被風拂起,午後陽光明媚,空蕩蕩的桌子,沒有任何人。
一瞬間湧上心頭的不知道是失落還是別的,程遙扶著書櫃站在原地,還來不及去品味,就聽見身後傳來一個動聽的聲音:「頭頂上怎麼沾了葉子?」熱氣微微噴在程遙頭頂。
程遙猛地回頭,看見一片平坦的胸膛。往上看,一身絲絹白衣的蘭斯微微低頭,揚眉看著她,修長的指間夾著一片葉子。
坐在了上次的位置上,程遙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剛剛做完兼職,沒清理乾淨。」頓了頓,又好奇道:「陛下今天怎麼會來這裡?陛下是經常都會來這裡的麼?」
蘭斯道:「我時常會來這邊看書,順便輔導你。」
程遙哦了一聲——果然,和自己的猜測相差不遠。
蘭斯在光腦上做著什麼,還未提出開始輔導。程遙不敢打擾,自己先翻開書複習了一下。
隔了一會,蘭斯漫不經心道:「抱歉,我剛才好像說反了。」
程遙:「?」
等她體味到蘭斯的意思時,覺得自己的臉轟一聲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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