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天下 第八章 歷史的糾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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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隱隱約約感覺到腳上的異樣，歐陽珊瑚漸漸從昏迷中醒了過來，才發現原來是自己的父親歐陽千一正在用相術細心地為她治療腳上的傷。

    歐陽珊瑚開心地笑了，道：「爹，您不生氣了。」

    察覺到歐陽珊瑚已經醒了，歐陽千一突然停下了動作，坐在歐陽珊瑚旁，道：「不是不生氣，珊瑚，有些話看來必須提前跟你說了......」

    ——

    另一邊，當歐陽濤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才發現自己已躺在了柔軟的床上了。

    「你醒了，感覺好些了嗎？」一直守在旁邊的冉紅綾忙焦急地問道。

    「紅...紅姨？我...我這是在哪？」

    當歐陽濤慢慢有了意識，才發現自己腦袋一陣一陣的脹痛，不覺「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還痛啊！來，快把這些藥服下，要不是我昨天不放心，去看看，還真不知道會出什麼事啊！」冉紅綾忙慢慢扶起歐陽濤，並把藥遞了過去。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出一個嚴肅的聲音。

    「有什麼不知道的？都這麼大了，這點小雨就能病成這樣，說出去都有點兒丟人！」

    說這話的人正是歐陽濤的父親，歐陽德。

    歐陽濤低頭不語，心中卻五味雜陳，冉紅綾也是看了出來，低頭對歐陽濤小聲道：「小濤，別聽你父親的，他嘴裡是一套，心裡又是一套，昨天他可是在這兒陪了你一晚上哦！」

    「咳咳...」歐陽德在旁邊用咳嗽聲暗示著冉紅綾不要隨意揭自己短，可是哪還有用。

    歐陽濤微微笑了笑，道：「紅姨，真是謝謝您了，我已經沒事了。」

    這時，屋門口突然擁進了兩個人，進門後直接就雙雙跪在歐陽德身前，正是昨日負責看守歐陽濤的蔡勒和蔡拓。

    「族長大人，饒命啊！我們昨天真的是雨太大了，就...就找地方躲了一下，族長，我們絕對不敢了。」

    蔡勒和蔡拓馬上向歐陽德求情道。

    「拖出去斬了！」冉紅綾突然站起身來，道。

    看到這兩個昨晚中途逃跑，差點兒害死歐陽濤的人，冉紅綾自然也沒有什麼好臉色。

    「這樣的人留著還有什麼用？族長，你意下如何？」

    蔡勒和蔡拓聽到這話，頓時嚇得滿臉蒼白，全身抖個不停。

    歐陽德卻思索片刻後，道：「算了，雖說他倆昨晚卻有失職之處，但昨晚也卻有大雨，而且也沒釀成什麼大禍，這樣吧，來人，這倆人拉出去杖擊兩百，調到馬部去看管種馬。」

    「是。」

    冉紅綾嘆了口氣，顯然他對這樣輕的處罰很是不滿。

    「好了，既然你醒了，我也就不多待了，以前的事我就不計較了，不過你要記住，身體好了後還是得給我去習武堂，我走了！」

    歐陽德對歐陽濤說完後，便拂袖而去。

    「唉！你父親就是這樣，做事太過猶豫，不果斷。」

    冉紅綾看歐陽德離去後無奈搖搖頭，轉頭對歐陽濤說道。

    「紅姨，沒什麼的，他們本來也罪不至死，況且，我也沒什麼事啊！」歐陽濤說道，「對了，紅姨，我想問您一件事。」

    「嗯，問吧。」冉紅綾摸了摸歐陽濤那圓圓的頭應道。

    「為什麼父王不讓我學相術呢？」

    這個恐怕是歐陽濤現在最想解開的一個謎團了。

    「好吧，既然你已經問了，我就給你小子講講陽族的歷史吧......」

    「陽族是一個歷史大族，已有近千年的歷史了，可近百年一直被青盟所欺壓，而青盟也就是以天族，黃族，炎族，靈族和雲族為首的五大族所形成的一個專門針對於我們陽族和玄族的聯盟，而到你祖父，也就是那個傳奇人物，歐陽忠當上族長時，事情也就有了些微妙的轉機，你祖父是個習武天才，他用自己的武術救陽族於水火之中，是我們陽族當之無愧的英雄，但正因如此，陽族上下便開始推行武術，而輕視相術，認為只有武術才能拯救陽族，讓陽族重新回到當年的盛世，而且，就在歐陽忠快逝世的時候，給定下了陽族一大規矩，而這個規矩便是...在前族長逝世後，下任族長只能從自己的下一輩中通過族比選出！」

    「族比，什麼意思啊？」歐陽濤不解地問道。

    「所謂族比就是通過一個比武大賽，以最終的優勝者，當然也就是武術最高強者當選族長職位。」

    「哦！原來是這個原因，父王從小就逼我們兄弟幾個習武啊，可是，對了，照這麼說，我父親當年也是武術最高強的人咯！那為什麼現在...我爹到底是受了多重的傷啊？」歐陽濤又問道。

    「他的傷，確實很重，而且，他的傷還跟你有關，還跟......」冉紅綾突然哽住了一下，「還跟我死去的丈夫有關。」

    「啊！紅姨，到底怎麼回事啊？」歐陽濤越來越好奇當年所發生的事了。

    「是這樣的，你從小身體就弱，在你三歲那年，得了一種怪病，你父親用了很多種方法都治不好，而你母親也因日夜為你操心，不久，也就因身心疲憊，而臥病在床。」

    「等等，紅姨，我母親，我三歲那年，不就是我母親的......」

    歐陽濤突然想到了什麼，忙問道。

    冉紅綾點了點頭，語氣略顯沉重的道：「你母親也因那次病倒後，也就再也沒能起來了......」

    「嘭！」

    聽到這話，歐陽濤一拳重重地砸在了窗檐上。

    「是我，是我害死了我母親！可惡！」

    「不，不是這樣的，小濤，這事不能怪你，要怪就怪當時陽族確實沒有什麼相術師。」冉紅綾忙道。

    「千一叔叔啊！他不是陽族最好的相師嗎？」歐陽濤問道。

    「當時，我記得，好像千一主相的相術境界並沒有達到可以直接救你母親和你，所以，他讓你父親去炎族找到炎族特有的炎火作為媒介，才可以救治，可是，炎族也是青盟的，所以跟我們也是死敵，而且炎火對於炎族極為寶貴，怎麼可能自己將炎火交予我們，所以，事情就這樣發生了...為了救你和你母親，你父親帶著大量兵馬和當時的陽族統將，也就是...我丈夫，一起到了炎族去奪取那一點兒炎火，經過長時間的苦戰，你父親終於得到炎火，可是在回來路上卻遭遇了伏兵，你父親所帶的人馬全軍覆沒，而我丈夫為救你父親，不顧性命的掩護你父親逃離，而他最終...最終也沒能再回到陽族，所幸的是，你父親得以脫險，可是他也中了劇毒，導致一身武術被禁錮，不得施展，而且到現在也沒能解開這禁錮。當然，帶來了炎火之後，你所幸得救，可你母親卻因為拖得時間太長，又加上本就體弱而......」

    「唉！怎麼會這樣！怪不得父親之後身體一年不如一年了，原來是這樣原因啊！」歐陽濤恍然大悟。

    「對了，紅姨，說起來，要不是您的丈夫，我父親...紅姨，你一個人難道不辛苦嗎？你有沒有想過......」歐陽濤眯著眼睛，小心翼翼地問道。

    「臭小子！這事還輪不到你操心！」

    歐陽濤微笑道：「我知道，紅姨是因為太愛自己丈夫了，忘不掉他，所以才不願再嫁的，是吧？」歐陽濤馬上又想到了什麼，道：「但是，紅姨，為什麼...」

    「怎麼了？小濤。」冉紅綾忙問道。

    「既然是因為要參加族比才讓我習武，可我不想當族長，難道也要必須習武嗎？以後族比我不參加還不行嗎？再說了，我現在再怎麼練武，也是不可能超過我大哥的呀！」

    「唉！小濤，其實你習武也不光是為了族比，也是為了...自保吧！」冉紅綾面色凝重道。

    「自保？」歐陽濤十分疑惑地問道。

    「唉！我只能提醒你，你都怎麼大了，你見過，當年與你父親的其他弟兄嗎？」冉紅綾溫柔地摸了摸歐陽濤的臉，語重心長道：「小濤，你的路還長，但都要你自己走，以後你也就會明白這世道，是有多麼的不公了。」

    歐陽濤閉上眼睛，若有所思...

    ——

    另一邊，在主相府里。

    「我不在乎，爹！我真的不在乎他將來能否當上族長，我喜歡的是他的人，而不是他的名號啊！」

    聽了歐陽千一說的一些利害關係，歐陽珊瑚似乎並不接受。

    「哼！跟你說了那麼多，你都沒聽進去嗎？你爹我就是從上一輩走來的，我還不明白嗎？難不成我還會害你，」歐陽千一站了起來，怒道。

    歐陽千一想讓這個執迷不悟的女兒清醒過來，可似乎並不容易。

    「看來在你母親走了之後，我還是沒好好管教你啊！」

    「爹，別那樣說，您做的很好，但是，歐陽濤真的是......」歐陽珊瑚還在極力爭取著。

    「夠了，看來不跟你來硬的是不行了，我告訴你，歐陽珊瑚，每一個族長的後代將來都會參加族比，贏的人便是新一任族長，而輸的人，就只能顛沛流離，甚至入土為安，你懂嗎？你難道將來想做那個廢物歐陽濤的陪葬品嗎？」歐陽千一顯然已經急了，說話也不在有所顧慮，「知道為什麼嗎？誰會放一個威脅在自己身邊，哼！你應當明白，現在你們這代中最出色的是歐陽白山，最窩囊的就是歐陽濤，你難道沒看到現在所有的人都在儘可能的靠近歐陽白山嗎？而你...卻在做一些可能讓自己的將來劃上句號的事。所以，為了你自己，也為了我們這個家，你必須，也只能去給我接近歐陽白山！今後，要是我再發現你跟那個歐陽濤走在一起，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女兒，你也沒有我這個爹！」

    說完歐陽千一奪門而出，氣急敗壞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說了些什麼。

    歐陽珊瑚也著實被自己父親嚇到了，她臉色慘白，仿佛在這短短几分鐘經歷了人世間所有的痛苦，這次，她終於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