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裡的孩子,就算是不喜熱鬧,山上也見多野獸,更有以打獵為生機之人,方佑雖然沒接觸過這種大型的野獸,但野雞,狍子之類的也殺過不少。
如今單手握刀,按照馬有才所講,開始一點點的剝皮,剝皮有學問,整張皮不能有較大損壞,下面的獸肉也不許有較大的破壞。
野獸皮由宗門發給雜役弟子,肉質則被門下弟子食用,方佑幾人的工作正是分解這些野獸。
這種活絕對算不上好活,不僅吃力,消耗也是巨大。下手之後,他才感覺到很是吃力,
這些野獸生活了些許年頭,皮肉又糙又厚,甚至于堅冰一般,方佑畢竟體弱,劃出半尺長的口子,就已經渾身是汗,氣喘吁吁。
「方師弟,脫力之後,要默運法決,這樣不僅恢復的快,也能增加修為。」
「方師弟,這解刨野獸的活你可要學會,明日就是你親自操刀,否則我們兩個都沒好果子吃。」
」記住,裡面的骨頭剔掉的時候,儘量不要帶更多的血肉。」
....
馬有才口若懸河,不時的指點方佑,到了最後乾脆兩人一分為二,趙文才負責猛虎的上半身,方佑負責下半身,馬有才也確實做到了老師的義務,不時的給其講解著其中的竅門。
方佑身體嬴弱,好在他這次主要是配合,學習,如今已經能明白大概,以後就好上許多。
兩個時辰之後,在兩個人的通力合作之下,整個虎皮已經被剝離下來,放置在一旁的托盤上,接下來兩人開始熱火朝天肢解骨肉。
期間不時會有綠袍青年來此,雖然很少說話,但看向幾人的目光很是不屑,不少尖酸刻薄的還會冷嘲熱諷幾句,方佑暗自打量幾人的反應,發現均低頭不語,只是加快了動作。
「老子忍了。」
「為了成仙,他娘的這三個月被這幫雜碎欺負到家了。」
「等老子成仙了,非將這幾個狗娘養的東西給廢了。」
每當綠袍青年走後,馬文才都會惡狠狠吐口唾液,罵上兩句,咬牙切齒,完全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方佑則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了,渾身汗水濕透,就這般他還是干一會,歇一會。
實在是他的身體太過柔弱,再加上其營養不良。若非他默運鳴骨決的時候,神奇的從骨縫間發出股溫熱的氣息,力氣比起平時恢復的快上一些,只怕他現在就要癱瘓在地上。
等到一天結束,他回到房間之時,天色已暗,躺在床上,方佑只感覺渾身猶如散架一般,就連手指頭也懶得動。
好在房間自有啞巴少年打理,倒是省心了不少,今天他胃口倒是出奇的好,一連扒了三碗小米飯才罷休。
給仙人幹活,吃的倒是不錯,就是沒工錢。
方佑等到力氣恢復了一些,輾轉反側,開始思量起一天的收穫。
他哥哥一個月的工錢,算下來也就幾十文,刨除三人平時的花銷,也就所剩無幾,眼下這工作,雖然很辛苦,但能吃上肉,還是隨便吃,若是幫助到了那位公子,還有可能成為仙人。
想到這裡,方佑的眼睛漸漸的亮起。
顧不上身體的疼痛,強迫自己盤膝坐起,雙手平放在膝蓋之上,開始一點點的回想鳴骨訣。
想要吃飽飯,必須給人家干好活,他從那馬有才那得之,只有修煉那鳴骨決才能快速漲力氣,雖然馬文才身形微胖,但手中的力道奇大,讓他很是羨慕。
如今他已經大致摸清了這鳴骨決,此訣分兩層,第一層大成溫養百骨,顧名思義,就是能清晰的感應到每一塊骨頭,此層大成者,骨若磐石,力氣比得上一牛之力,而且恢復奇快。
第二層是百骨齊鳴,修煉到圓滿之境,體內的骨頭運轉起來,會有清脆聲音發出,還可以伸縮,凡人江湖上的縮骨功也就是煉骨的簡化。
讓他心動的還不僅如此,因為只有達到第二層之後,才能修煉仙人的靈訣,先鍛體,再修道,以自身容納天地靈力,方才可成就仙人。馬文才的話語,讓他刻意的記在了心中。
等到他將此靈訣運轉以後,就感覺到全身骨頭髮癢,逐漸骨頭的存在讓他更為清晰,同時他身體酸痛正在迅速消減,取而代之的是重新充盈的力量。這讓他欣喜不已,當即更為用心的開始修煉。
直至天亮時,方佑似睡非睡,一整晚的打坐,讓他的身體恢復了大半,緩緩吐出口濁氣,他方才睜開眼睛,抬眼一看天色,心中一驚,趕忙爬起身來整理衣衫,他可不想讓綠衫男子再度來到。
這邊剛剛來到外廳,就有聾啞少年送來飯菜,草草的吃了之後,方佑就急忙的出了房門,直奔外面而去。
這種解刨野獸屍體的工作,干足五天才可以休息一天,若是遲到了,是要受到一定的懲罰。他可不想惹怒那些仙人。
時光飛逝,大秦的天日一成不變,溫度雖然回升了一些,但冰雪卻沒少上多少。
一天、兩天、五天,時間不經意間過去了兩個月,這兩個月來,方佑的生活可以說過的極為忙碌。
晚上大部分的時間修煉鳴骨訣,白天則去解刨屍體,經過肉食的滋養,現在他臉上的蠟黃已經被紅潤取代了,身體也結實了不少。
最大的變化是他的力氣,現在比起他剛來時,足足增加了四五倍。
再此期間,他也與另外五人熟悉了,同時也了解到不少較為隱蔽的事情,倒是讓他對自身的處境多了幾分了解。
直到這一日的傍晚,方佑等人解刨過屍體,在回去的路上,突然聽到一聲慘叫一聲,幾人連忙偏頭望去,只見一名綠袍青年被人一拳給打翻在地,臉上血肉模糊,方佑等人一驚,不敢停留,急匆匆的快步而去。
這樣的場景,他在此期間已經見到了好幾次,內心當中的琢磨,也就多了一些。
半山腰之下,則是一些弟子居住的地方,山腳下則是雜役弟子居住的地方,雜役弟子於方佑等人差不多,還都不是仙人,但是待遇就差了許多。
仙人可以隨意掌控雜役弟子的生死,雜役弟子被殺的場景,他都已經見過了兩起。
回到住處之後,方佑臉色沉重,他見識過仙人的手段,現在他力氣是大了一些,但比起仙人的手段還遠遠不如。
當初那公子說三個月後,眼下只剩下一個月,若是幫助了那公子,就算答應自己等人成為仙人,只怕也是從雜役做起,想到這些他不禁不寒而慄。
現在他還有公子這張虎皮,若是等以後,只怕未必管用,能依靠的還是只有自己,方佑一番思索之後,就緩緩的出了一口氣。
盤膝坐在床上,整日的修煉,讓他已經形成了習慣,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已經能感覺到渾身骨骼存在,一塊一塊,有序的排列組合,非常奇妙,同時,這些骨骼也逐漸變得堅硬,能為他提供更為強大的力量。
笠日清晨,天剛蒙蒙亮,方佑直接長身而起,今日是休息的一天,綠衫男子也並未出現。
出了院門,方佑四下一掃,就徑直朝房子後而去,下山他是萬萬不敢的,聽說雜役弟子偷偷下山,被下方巡邏的仙人逮到,被凌遲而死,魂魄煉化成陰魂,十分的恐怖。
整個宗門共有五座山峰,算不上很高,由於這裡的靈氣充盈,山上多樹木雜草,方佑院落之後,就是一片針樹林,雖算不上很大,但卻格外的茂盛。
約莫是清晨的緣故,整個林中並無外人,格外的隱蔽,方佑四下打量,就從口袋中拿出一把兩寸長的短刃,開始在針樹林中查看。
這短刃是他平時剔骨用的,雖然不長卻格外的鋒利,片刻之後,他就看準了一個不高的樹叉,當即走上前,手中短刃揮舞,不多久,就將一扇樹枝給砍了下來。
砍下之後,方佑手中動作不停,三兩下就將小些的枝葉去掉,最後他將樹枝分成幾節,每節有拇指粗細,半尺長短,手中短刃不停,另一手的的樹枝轉動。
小半個時辰之後,方佑手中就多了七八個大小差不多的樹枝,每個樹枝前端都被他刻的尖尖的。
挨個都檢查了一番,他方才滿意的將這些放入懷中,又將腳下的樹葉等也掩埋下,就匆匆的回了住處。
松樹針的樹枝格外的堅硬,被他刻意削尖的樹枝更是鋒利,回到住處之後,方佑將一半藏了起來,另外一半用他私自藏下的猛獸筋綁在雙臂大腿之上。
這也是他為了保險起見,平時他接觸不到兵器之類,就算有,也保不齊能用上,也只有這些抽冷箭的方式,才能出其不意下或許有一番效果。
早熟的他早已懂得自我保護,如今他算是見識過仙人的嘴臉,少了些敬畏,多了些提防。
這段時間他見慣了生死,反倒讓其更為珍惜自己的生命。
這些猶如箭弩般的樹枝,就是他保命的手段,雖然不清楚效果如何,但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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