弒天神王 第十二章 三長老

    一座清雅的獨院內，二長老端著手中已經發涼的茶水坐立不安，不時來回踱步，不時眉頭緊鎖，不時唉聲嘆氣。

    不多時，一個四十上下，相貌忠厚的中年人模樣慌張的跑了進來，看到來人，二長老急忙迎了上去。

    此人正是二長老的親信晨念，他氣喘吁吁，一口氣匯報完家族所有情況。

    「什麼！」憤怒的二長老一掌擊碎了旁邊的石桌，「你是說，晨天已經下手，將大長老所有的積蓄充公了？」

    晨念微微喘著氣，道：「晨天找出了大長老這些年在生意上貪污的罪證，數額巨大，竟然有五百多萬玄幣，牽扯到的幾個親信，也全被晨天殺了，所有錢都讓晨天拿走了。」

    「晨天果真心狠手辣，真是該死！」二長老先是失神片刻，心中越想越氣，而後氣的怒髮衝冠，暴跳如雷，「三長老收服了晨沖一脈，晨天拿走了所有錢，老子什麼都沒有得到！」

    「晨天殺了大長老，下來肯定要對付我們，我們一定要先發制人！」

    晨念想了想，道：「二長老，我們是不是要提防三長老？」

    「老三有什麼提防的？」二長老自以為是的怒道：「他這個人才沒有興趣爭奪家主之位，我們要全力對付晨天！」

    「我覺得有些不妥。」晨念分析道：「我們現在得罪了楊家，應該團結起來一致對外，要是此刻在內鬥，我們晨家恐怕難以自保。」

    二長老心中似乎有了計劃，看著桌面上沒有熱氣的茶水，眼中閃過一絲有些惡毒的光芒，道：「得罪楊家的是晨天，而不是我們，大長老已經死了，只要我們將晨天的人頭交給楊十八，你認為楊十八會閒的沒事來對付我們嗎？」

    ……

    城內的一家小酒館內，晨陽和楊碩密談。

    晨陽翹著二郎腿，右手玩弄著桌面上的酒杯，看似非常愜意，而所說的話和他的神情動作卻格格不入，「殺了楊十八，栽贓給李家，三天內，讓整個雲荒城知道這件事。」

    楊碩舉起一杯酒一口而盡，臉上儘是冷意，咬牙道：「放心吧，前輩，就算你不說，我也會殺了楊十八，楊家的人，我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殺一雙！」

    看著楊碩有些憤然的表情，晨陽感覺非常奇怪，難道楊碩和帝都楊家有仇？或者他也是帝都楊家的人？有了這個線索，就好調查他的身份了。

    傍晚時分，雷聲滾滾，天降大雨，整個城市被雨水淹沒，一片朦朧。

    晨陽剛剛回到靈園，還未來得及換一身乾爽的衣裳，一個下人走了過來，低頭彎腰，恭聲道：「少主，三長老有請。」

    三長老？

    晨陽嘴角掛起了陣陣笑意。

    一路上，那些小輩們看到晨陽，再也不是那種不屑的眼神，而是紛紛躲閃，也有幾個長輩前來向晨陽問好，態度非常恭敬。

    晨陽殺死大長老的事，族內已經是人人皆知。

    殺雞儆猴，而晨陽殺的不是雞，而是老虎！通過這件事，晨陽已經奠定了在族中的地位。以後再也沒有人敢小看晨陽。

    「少主，請進。」

    三長老撐著一把雨傘，一臉笑意，竟在門口熱情的迎接晨陽，好像是迎接一位許久不見的故友一般。

    兩人坐於客廳，整個客廳四壁之上均是山水名畫，右首處古銅古色的桌面上整體的陳列著價格昂貴的畫卷墨寶，一陣陣書香的氣息撲面而來，讓人的心情非常寧靜。

    晨陽不免被空間的氣氛所感染，目光從正牆十餘副字畫上掃過，最後落在角落的一副技壓群雄的百鳥朝鳳圖上，此畫竟然署名是晨戰，晨陽有些詫異，淡淡的道：「三長老真是閒情雅致，看來三長老的畫功已經達到了非常高的造詣，就算是當代名家也不及一二，三長老不去做一名畫師，而是藏在家族中修心養性，等待做一些血腥的事情，真是可惜了。」

    晨陽話中帶刺，三長老卻是面不改色，淡笑道：「雕蟲小技而已，倒是少主的眼力之高，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看出我的拙作，畫功的造詣顯然比我更勝幾分，真是另叔叔佩服，再者說起血腥，少主能廢了晨風，殺死晨山和晨磊，接著手刃大長老，這份智謀，這份膽氣，這些血腥之事，做叔叔的也是騎著馬都趕不上的。」

    氣氛非常詭異，兩人都是面帶笑容的聊著，就像是知己好友，可是說的話卻是句句帶刺，插向對方的心底。

    下人端來了精緻的茶盤，三長老卻是親自沏茶，這讓晨陽感覺有些意外。

    三長老一絲不苟的燙壺，置茶，溫杯，之後小心翼翼的將泡好的茶湯倒入茶盅，以免茶葉的香氣散發。

    整個沏茶的過程，行雲流水，無論是茶壺的溫度，水溫和分茶的技術已經達到了非常高的境界。

    晨陽的目光一直在三長老身上，雖然只是泡茶，但晨陽由此推斷，三長老是一個非常可怕的人，無論做任何事情都一絲不苟，追求完美的人！

    沏好茶水，三長老將茶杯連同杯托—並放置在晨陽面前，這才道：「此茶名為碧藍香，是去年在天神帝國做生意之時帶回來的皇室貢品，請少主品嘗品嘗。」

    三長老言辭客氣至極，將晨陽視為上賓。

    晨陽並未喝茶，而是開門見山的道：「大家都是聰明人，有什麼事就直說吧，我這個人不太喜歡拐彎抹角。」

    三長老輕輕放下茶杯，緩緩笑道：「少主果然是快人快語，那麼我就直說了，晨山和晨磊之死，還有大長老之死，我想這些根本不是你父親安排的，而是你，對不對？」

    「既然你早已知道，何必多此一問？」晨陽直接承認，和聰明人說話，根本沒有必要隱瞞。

    「呵呵……」三長老微微一笑，似乎在努力掩飾眼神中的震驚，「這些年來，少主一直以來在家族隱藏，在外人眼裡看來，少主是一事無成，不能修煉，小小年紀能如此隱忍，做叔叔的真是自嘆不如啊。」

    「是麼？」晨陽毫不客氣，反譏道：「三長老在二十多年前，爭奪少主之位失敗後，能隱忍二十多年，如今抓住機會，收服大長老一脈，和三長老比起來，我可是差的遠了，呵呵……」

    「彼此，彼此！」三長老笑道：「你小小年紀有如此心智乃晨家大福，可你如今鋒芒畢露，不知天高地厚，得罪楊家，此乃晨家大禍！要是你和叔叔聯手，我們兩人合作，叔叔向你保證，我們晨家一定會風生水起，就算是吞併其他兩大家族也是指日可待！」

    「我不知天高地厚？我和你合作？」晨陽冷笑，「不要試圖讓我歸順你，因為你還沒有那個資格！我知道你今天的目的是要試探我，我告訴你，無論你試探的結果如何，你都贏不了我！就算你背後有再多後手，在我眼裡狗屁都不是！」

    囂張，狂妄，霸氣！

    三長老毫不動怒，端起茶杯，觀其色，聞其香，姿態優雅的品著茶，面帶笑意，並未說話，心中不知道在思索什麼。

    晨陽也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細細回味，一臉很享受的神情，之後道：「清香入口，韻味十足，果真是好茶，但濃厚的韻味裡面，竟然夾雜著些許腥味，就像做人一樣，表面上看起來正直不阿，實際上，陰險卑鄙！」

    晨陽含沙射影，當面呵斥。

    「哈哈……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原來少主也是茶道高手。」三長老大笑，而後面色一冷，陰著臉道：「你要知道太聰明的人，一般命都不太長。」

    威脅，可晨陽最痛恨的就是威脅！

    晨陽不屑的笑著，「呵呵……怪不得你活了這麼久。」

    「你……」三長老喝到口中的茶水差點嗆出來。

    三長老目光閃爍，似乎要將晨陽看透一般，「少主，既然你敢殺大長老，你肯定準備了對付楊十八的後手，我說的對不對？」

    晨陽起身，已經不想在此停留，一副居高臨下的神態，道：「沒什麼事的話，就不打擾三長老了，不過我奉勸三長老一句，和我斗，你會死的很慘，在我面前偽裝，你會死的更慘！要是你識趣的話，我會給你一條活路，因為你是個聰明人，我們晨家正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話畢，晨陽轉身離去。

    看著晨陽的背影，三長老猛然起身，拳頭握的蹦蹦作響，目光時而迷離，時而兇狠，時而清明，心中似乎在劇烈的掙扎。

    之後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回到了房間。

    ……

    除去了大長老，晨陽睡了個好覺，次日一早，進入靈園。

    剛走過一個池塘邊，後面一個美麗的倩影從一旁的假山後閃了上來。

    人未到，香氣已至，似乎四周美麗的花兒都失去了味道。

    紫蘭快步跟上晨陽，心中充滿疑問，急忙問道：「晨陽，昨天的事，後面發生的一切，是不是你一手策劃，一手安排的？」

    「你猜。」

    「肯定是你安排的。」

    「知道你還問？」

    「你……」

    紫蘭狠狠瞥了晨陽一眼，心中感嘆不已，眼前的少年，越來越神秘，她似乎再也看不透了。

    紫蘭前世為救晨陽身死，今生卻要殺晨陽也是情非得已，晨陽自然不會讓此事發生，他知道紫蘭心底非常善良，絕非邪惡之徒，他會想辦法去死亡深淵找到天龍丹，治好紫蘭姥姥。

    前世，紫蘭是晨陽心中的女神，但只能偷偷的戀，遠遠觀望，因為在他心裡，紫蘭是高高在上，自己是一個廢材，根本配不上紫蘭。

    這種朦朧的情意漸漸在晨陽心中滋長，發芽，情根深種，另前世晨陽百年難忘，紫蘭之死，也是晨陽最大的遺憾。

    所以，今生，晨陽一定不會錯過。

    前世的晨星和紫蘭關係非常好，要不是家族毀滅，或許兩個人會走在一起，而今生，晨陽已經將晨星扼殺於搖籃之中。

    兩人一路走來，很多路過的族人看到晨陽，目光中均充滿了敬畏之色，大長老一脈的人，則是一臉怨恨和敵意。

    而那些以前欺負過晨陽的小輩們，目光閃避，似乎不敢面對晨陽。

    晨陽的蛻變，殺死大長老，一鳴驚人，給所有人的衝擊太大了。

    靈園內分為幾個區域，長老和族長有各自的修煉區域，外人不得打攪，其他人則劃分為一個大區域修煉。

    晨陽來到父親修煉的地盤，此處是一片紫竹林，滿山的翠竹在風中搖曳，發出動聽的聲響，像是誰吹響了一支巨大的竹簫，演奏著一支深沉的樂曲。

    紫竹林中央位置包裹著一片數十米方圓的藍色湖泊，碧藍色的湖水異常清澈，水中無魚，清可見底，湖邊花草遍地，芬芳撲鼻。

    湖底由數百個激發靈氣的晶石匯聚而成，靈氣無時無刻的散發在湖水之中，這些靈石每顆都價值不菲，而武者要修煉，在靈氣充裕的環境中，事半功倍。

    兩人來到湖邊，感受到一陣陣濃郁的靈氣從湖底衝出來，蔓延向整個紫竹林。

    紫蘭有些欣喜道：「晨陽，這次可是占你的光了，族長修煉的地方果真非同小可，這靈湖比外面的靈湖小一些，裡面的靈氣確比外面的強五倍以上。」

    晨陽笑道：「那是自然，外面的靈湖是族內的弟子共用，我父親的可是他一個人享用，湖底鑲嵌了一百多顆兩品靈石，再說了，我父親這幾年很忙，疏於修煉，所以這裡的靈氣最充裕了。」

    紫蘭這時從懷裡拿出了一份羊皮卷，「晨陽，這是一套金屬性玄武級功法，心法和武技配套，非常強大，我現在送給你，只要你修煉到五級就可以修習了。」

    武技是何等珍貴，紫蘭一想起以後要殺晨陽，心中就愧疚萬分，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對晨陽好一點。

    「多謝。」

    晨陽毫不客氣的收下，打開了一看，玄武高階武技，但比晨家的家傳武技要高明許多，晨陽只看了一遍，就將功法內容全部記住。

    兩人在湖邊盤膝而坐，晨陽立即修習築基的基本功法。

    任何修煉者，就算是有通天本領的逆天強者，最初的修煉，還是以築基為主。

    隨著聚氣之法運轉，靈湖內一絲絲的靈氣開始被晨陽吸收，從身體表面各個部位滲入，流入經脈臟腑之內，回歸丹田。

    一陣陣舒坦的感覺另晨陽低吟一聲，晨陽立即加速靈氣的吸收，一刻鐘過後，晨陽感覺體內經脈已經被靈氣充滿！

    晨陽心中大喝，「聚！」

    晨陽全身氣息大盛，體內的各處經脈被沖寬，一切水到渠成！

    呼！

    不遠處的紫蘭微微一怔，心中暗嘆，「這麼快就突破一級了？天龍血脈果真厲害！」

    突破第一層是最難的，一般武者都是五歲開始修煉，要突破第一級一般都是十歲左右，需要長達四五年時間淬鍊身體，而年齡越長，修煉則越慢，骨骼，內臟經脈已經定型，再要淬鍊改造，非常艱難。

    而晨陽已十五歲，竟然只用了十幾分鐘就突破一級，要是被其他人看到，肯定會震驚的掉了下巴。

    當然，晨陽兩世為人，有前世神王的修煉經驗，輕車熟路，再加上天龍血脈改造體質，修煉起來沒有半點壓力

    然而，紫蘭震驚之餘，剛剛舒了一口氣，看到晨陽的氣息緊接著又一次變強！

    呼呼呼！

    晨陽一口氣突破道了四級，這才停了下來。

    「太慢了！」晨陽搖了搖頭，對自己的突破非常不滿意。

    確實不滿意，晨陽本來一口氣要突破到五級，但是，靈泉內的靈氣已經被晨陽吸收完了！

    遠處的紫蘭直接栽倒在地，心底憤憤不平，「慢？一口氣突破到了四層，還慢？你這速度要是慢，其他人還活不活？」

    晨陽看著已經變成一片死水的靈泉，喃喃道：「這第一大陸靈氣稀薄，根本不夠用，等靈泉的靈氣再注滿，就猴年馬月了。」

    晨陽繼續修煉，運轉萬魔變心法，開始煉化靈魂內的精血和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