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裡的石榴樹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野草和枯葉,父親為她搭的鞦韆也早已消失,只有斑駁的門牌號還能勉強喚起她的記憶。
這時,門口站著一位大嬸,見顧曉琴站在那裡發呆,忍不住走上前問:「姑娘,你認識這家嗎?」
顧曉琴轉頭看向她,愣了片刻,隨即微笑道:「李嬸,我是顧曉琴。」
李嬸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仔細打量著她:「哎呦,小顧啊!都長這麼大了,我還記得你小時候才這麼高呢。」她比劃了一個高度,神情中滿是懷念。
顧曉琴心裡一酸,那是她爸媽沒出事的時候。
李嬸也似乎想起了什麼,語氣一變,滿是心疼:「孩子,你爸媽他們……還好嗎?」
顧曉琴強忍住心中的酸楚,點了點頭:「挺好的。」
李嬸嘆了口氣,咬牙切齒地說道:「顧德那一家,乾的缺德事可不少!他們的報應遲早會來的,孩子你就放寬心吧。」
顧曉琴沒有直接回應,但心裡暗暗發誓:
今天,就是他們該算賬的日子!
李嬸似乎也沒察覺顧曉琴的心思,繼續說道:「對了,顧德他們今天都出門了,去顧強女朋友家吃飯了。」她突然想到什麼,熱情地招呼道:「小顧,正好他們不在,來我家吃飯吧,別在外面站著了。」
顧曉琴微微一笑,輕聲問道:「顧強有女朋友了?」
李嬸像被打開了話匣子,竹筒倒豆子一般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是啊,這女朋友叫琳琳,聽說挺難纏的,彩禮要得不少呢!」
說到這裡,她不禁搖頭嘆息。
顧曉琴心頭一震:
琳琳?
這個名字她再熟悉不過,原來的世界裡,顧強的女朋友也是這個名字。
看來不論在哪個世界,命運的軌跡還是有些相似之處。
她嘴角微微上揚,心裡生出一股興奮感,心想:
既然戲台都搭好了,那這場好戲可不能錯過!
「那就打擾了,嬸子。」顧曉琴微笑著說道。
「這有什麼打擾的,走吧!」李嬸樂呵呵地領著她進了家門。
然而,一進門,李嬸婆婆看到顧曉琴跟在李嬸後面,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她心裡暗暗抱怨:「這敗家娘們,又領人回來了,我兒子辛苦賺的錢還不夠你折騰的?」
她嘴上卻把氣撒在了正在屋裡溜達的雞身上,拿著掃帚揮了揮,嘴裡罵罵咧咧:「家裡都沒糧了,還進來幹啥?」
這話分明是指桑罵槐,李嬸尷尬地笑了笑,趕緊介紹道:「媽,這是顧曉琴,以前隔壁顧立國的閨女。」
顧曉琴自然聽得出婆婆話中的不滿,但她不想讓李嬸難做,微笑著從背簍里拿出一袋米和幾包糖果,遞到婆婆手裡:「阿婆,這是我孝敬您的,一點小意思。」
李嬸頓時急了,連忙阻攔道:「哎呀,小顧,你這孩子,來就來,怎麼還帶東西呢!」
李嬸婆婆眼睛一亮,立刻搶過米袋和糖果,臉上笑開了花:「小顧丫頭真是懂事,來來來,難得來一趟,就在家吃個便飯吧。」
她側過臉瞪了李嬸一眼,語氣尖銳:「還愣著幹什麼?快去給客人做飯!」
李嬸臉色漲紅,十分為難。
她和顧曉琴的母親李秀梅曾是多年的好友,沒少受過他們家的照顧,如今人家女兒來吃飯,竟然還得自己帶糧。
她心裡實在不好意思,尤其是看到那糖果,看著就很高檔。
顧曉琴微微一笑,打破了尷尬:「李嬸,沒關係,您去忙,我陪阿婆聊聊。」
「好吧,那你們先聊著,我去做飯。」李嬸無奈地點點頭,轉身進了廚房,心裡仍然不放心,豎著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
屋裡,顧曉琴對著李嬸婆婆,沒多費什麼心思,只是輕鬆地講起了她曾看過的一些老電影故事。
她把那些情節曲折的故事,添油加醋地說給婆婆聽。
婆婆聽得津津有味,不時發出爽朗的笑聲,完全被吸引住了。
李嬸在廚房忙活,聽到婆婆時不時傳來的笑聲,心裡暗暗驚訝:
這顧曉琴這些年變化可真大,連她婆婆這種難伺候的人都能哄得這麼開心,真是有兩把刷子!
顧曉琴剛放下筷子,隔壁突然傳來了一陣嘈雜聲。
她心裡一動,看來顧德一家回來了。
她立刻起身告辭:「李嬸,阿婆,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啊?」李嬸婆婆明顯有些失落,話音里透著不舍,「怎麼這麼快?再坐會兒吧。」
顧曉琴知道她捨不得的不過是那個故事,便笑了笑,說道:「阿婆,別急,下次我再來,繼續給您講完。」
「那好,你可要記得早點來!」李嬸婆婆反覆叮囑,眼睛裡透著期待。
李嬸把顧曉琴送到門口,顧曉琴停下腳步,神秘地遞給她一本書,低聲說道:「李嬸,這就是能讓你拿捏婆婆的『法寶』。」
李嬸愣了一下,接過書,隨手翻開,念了幾句,頓時眼前一亮,驚訝地發現,這不正是顧曉琴剛剛給婆婆講的那個引人入勝的故事嗎?
顧曉琴見李嬸明白了她的意思,輕笑著補充道:「下次她再對你不客氣,就把這書上的故事講一段,保證她求著你。」
李嬸忍不住笑了,輕輕拍了拍書,感嘆道:「謝謝你啊,小顧,「
真沒想到她一時的善意,換來了這麼大的幫助。
她心裡明白,雖然不奢望婆婆求著自己,但若是能讓她消停一點,已經是莫大的解脫了。
「別客氣,李嬸,我先走了,再見!」顧曉琴朝她擺了擺手,隨後神色堅定地轉身朝隔壁走去。
李嬸站在門口,看著顧曉琴的背影,有些不放心地喊道:「需不需要幫忙啊?」
顧曉琴頭也不回地擺了擺手,心中暗自冷笑:
報仇這種事,當然得親自上陣才痛快!
她一腳踢開了顧德家的大門,屋裡的人全都驚愕地看著她。
顧德猛地站起身,滿臉怒火,聲音像炸雷般在屋內迴響:「你是誰?憑什麼闖進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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