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媽.......」
「這他媽......」
朱高熾就覺得腦袋嗡嗡的!
這是大明朝的乾清宮呀!咱們是煌煌大明呀!你們說的是什麼?你們在說什麼?
四十歲以下和尚都還俗種地去!
四十歲以下的尼姑都還俗給人當婆娘去!
還沒還俗呢!你們丫的就給人家連相公都找好了?還說不挑?
這大明朝滿朝......
朱高熾看了一眼周圍,尤其是那些文臣們。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平日裡這些人最是以君子自居,可現在呢,看看他們的嘴臉......
他們丫的恨不得把天下的廟都給炸了!
此時朱高熾腦中再度浮現出當初方孝孺那句話,「大明朝堂無好人!」
~
「嗯,諸位愛卿之言,甚合朕心!」
朱允熥開口道,「解愛卿!」
解晉出列道,「臣在!」
「擬制,我大明各行省,凡四十五歲以下僧尼皆還俗為民!」說著,冷哼一聲,「民不聊生天下紛亂之時,民委身於寺廟以求衣食,乃不得已之計。然如今天下太平,四海熙攘....容不得他們嗎?」
「臣遵旨!」
「你丫夠狠!」朱高熾心中再道,「文官們跟你說的是四十歲以下,你直接說四十五歲以下!夠狠!」
「還俗之人,各地官府要將姓名報於戶部,而後妥善安置!」朱允熥又道,「另外,方才曹國公所言也很有道理!」
說著,看看群臣們,「廟,還是多了些!沒那麼多廟,就不會有那麼多青壯年出家!」
「皇上所言極是!」禮部尚書任亨泰又笑道,「天下的廟還是太多了!名山古寺自然是好的,可那些野廟,必須要嚴加整治!」
「嗯,禮部酌情辦理!」朱允熥點頭道。
「這廝也不是好人呀!」
朱高熾瞄了一眼任亨泰,以前他總覺得這位禮部尚書很是有些一般般,不大愛說話,也不大愛發表意見。
現在看來他不是不愛發表意見,是沒到他說話的時候,他就不開口。
~
此時,朱允熥又微微撓頭。
「其實靈隱寺的案子,早先是可以預防的!」朱允熥又道,「就只說京師,丟孩子的案子不是一件兩件,可大多石沉大海!」
說著,又冷笑道,「一個街上賣糖的老漢,都能看出誰是人販子加以阻攔。應天府養了那麼多的差役,卻從沒聽說他們抓到過人販子!」
乾清宮中一改剛才的喧囂,頓時沉默下來。
但誰都清楚,應天府又要倒霉了!
這個位置可不好坐,就連暴鐵頭當初也只是暫代過,隨即馬上抽身離開的危險之位。
皇上眼皮子底下的官,就是出氣筒,隨時都有性命之虞!
曹國公李景隆再次出列,「皇上,不是臣幫著應天府說好話,而是此事卻有隱情!」
「你說來聽聽!」朱允熥道。
「去歲人口普查,京師有民共二十二萬戶!就按照一家五口就是一百多萬!」
李景隆張口道,「這還僅僅是民戶,沒算上駐軍的家眷,還有在朝官員的和家眷的人數!」
「也沒算暫住京師的學子,商人。更沒算上南城一代,以務工為生的百姓!」
「還有各種匠人,沒有戶籍的奴僕.......還有城郭之外的百姓。若都算上,只怕這個數字還要翻上幾翻!」
「人多了,事就多!」李景隆繼續道,「應天府管理著幾百萬的軍民,總會有些顧不到的地方!尤其是治安上!」
「內城都是達官顯貴,自然要萬無一失!外城,還有城鄉結合之地,就未免人手不足!」
「當然這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京師人口太多,就以治安而論,事事都要請示上司。」
「如此一來手續上就繁瑣臃腫,等到上官回復了,可能要抓的賊人早就袍了,要查的案子也冷了!」
「再者,臣說不不好聽的!京師之地,大夥都盼著相安無事!一些小事,若是大動干戈,說不定就會影響到某個官員的仕途!」
「所以大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維持表面的安定,就是大功一件!」
儘管李景隆這話說得還算含蓄,可在殿中的大臣們誰不是人精?
應天府最主要的治安力量就是兵馬司,兵馬司聽應天府那些大人們的。
大人們要的是安定......兵馬司就不能隔三差五弄出事來!
天子腳下一出事,就是這些官員們無能!天子腳下事太多,也是這些官員們無能!
天下腳下只能無事不能有事!
無事未必升官,有事必然倒霉!
大家安安穩穩的,度過任期就好!
「你的意思朕明白了!」朱允熥沉吟道,「你是說應天府人浮於事,上下結構太過臃腫,尤其是治安上的事!兵馬司只有管轄百姓的權力,卻沒有繞過那些上司們,追查抓人乃至審案查案的權力?」
說著,朱允熥忽然一笑,「也不是沒有,而是他們如何行事還要看應天府的眼色,生怕給大人們帶來麻煩?所以.......不是不能抓,而是有些消極怠工.....?」
「皇上聖明!」李景隆立刻大聲道。
~~
「哎!」
朱高熾心中嘆氣,「消極怠工,誰敢出頭呀?從大明開國到現在應天府的官殺了多少了?就前些日子你遇刺那回,上上下下死了個遍....」
「如今在應天府當官,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那些官兒每天都求神拜佛的祈求相安無事!」
龍椅上的朱允熥沉吟片刻,看向文官第三排,「刑部!」
「臣在!」
刑部尚書侯泰躬身出列。
見到此人,朱高熾暗中眼神一凝。
跟南書房諸位大臣們想必,這老兒名聲不顯。雖是尚書之位,可在朝中一向很是有些默默無聲沒有存在感。
可朱高熾卻知道,這位是鐵頭中的鐵頭,超級鐵頭。
侯泰,順德人,剛正不阿嫉惡如仇。
之所以在朝中很是沒有存在感,也是因為他幾乎不在公共場合發表意見。
為何不發表意見?
因為他一開口就是濃濃的廣府話!
「即日起,京師的兵馬司還有巡檢司從應天府分出來,直接歸屬刑部管理!」朱允熥開口道。
「臣准雞....」侯泰開口道。
「緝捕盜匪,偵破案件本就是他們的本分。朝廷養著他們,不是為了遊街的!」朱允熥又道,「至於如何直管,散朝之後,朕與你細說!」
「臣.....准雞!」
「不過話說回來,應天府一職還是要有擔當之人才好!」朱允熥又沉吟片刻,「諸愛卿可有好的人選?」
殿中群臣默然,如果是他們的仇人,他們不介意讓仇人去當應天府的府尹。
但讓他們推薦?還是算了吧!
「臣倒是有兩個人選!」
眾人詫異的抬頭,說話的是大學士解晉。
「說來聽聽!」朱允熥笑道。
「原太常寺少卿盧原質!」
他是方孝孺的表弟!
「翰林院侍講戴德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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