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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向張陽,見這小子一臉的不悅,李世民沉聲道:「朕希望你平時除了發展家業,也能夠為江山社稷做一些事情。」
張陽笑道:「我不是一直都在為了社稷努力嗎?」
「朕希望你能全心全意。」
張陽站起身行禮道:「陛下說的是,臣一定會全心全意。」
說完這番話,李世民這才離開了。
李麗質有些不情願,「不想回宮,一回宮父皇就想著讓我嫁人。」
李玥低聲安慰道:「你是皇姐的弟子,父皇和母后要你嫁人,還要經過皇姐的點頭,如果皇姐不同意,那也不能嫁。」
李麗質低聲道:「那要是真到了那個時候,父皇逼著我……」
「你放心。」李玥蹲下身看著她還顯嬰兒肥的臉蛋,「如果真要是到了那個時候,就讓皇姐的夫君將皇宮鬧得雞犬不寧,看他們還敢不敢。」
這番話,李承乾在的張陽。
張陽也看向李承乾,禮貌地笑了笑。
「不會到時候真讓皇宮雞犬不寧吧。」李承乾小聲問道。
「太子殿下說笑了,我哪來的本事讓皇宮雞犬不寧。」
看著張陽人畜無害的笑容,李承乾點頭道,「你要這麼說孤就放心了。」
張陽依舊笑著,「再說了,我也不是那種人。」
終於在李玥的安慰下,李麗質依依不捨地跟著回宮。
等人都離開了,李玥端了一個水盆,坐下來洗著碗快。
小武也坐在一旁,將老師洗乾淨的碗快再擦乾,一大一小配合得很默契。
收拾完家裡,李玥又寫了一份告示,「夫君覺得如何?」
張陽看著告示的內容,「我覺得可以再加一條,但凡從我們驪山進貨的商戶必須保證錢貨兩清,一旦發現在外販賣有摻雜假貨,加入我驪山黑名單,以後再也不能從驪山進貨。」
李玥點頭,「那我再去改改。」
修改了一番之後,李玥自己再是檢查一遍,確認沒問題了,交給楊嬸,「麻煩嬸嬸把告示貼到驪山村外。」
楊嬸點頭,「喏。」
重新坐回來,李玥打開賬目,看著現在的庫存,經過這連個月的儲存驪山的棉布還有五千匹存貨。
只要出了這些存貨,驪山就能有不少的銀錢入賬,按照五十錢一匹的棉布,除卻要給朝中的賦稅,還能有兩百多貫銀錢入賬,拋卻人力成本和棉花的成本,利潤至少一百貫。
如若每個月都有這麼多銀錢進賬,倒是能夠讓收支平衡。
李玥仔細盤算著,「如果加大生產之後,我們就會擁有很多很多的銅錢。」
張陽點頭,「掌握的銅錢越多,我們就有了更大的話語權,朝中也不敢隨意盤剝我們,他們會忌憚,一旦我們拋出大批的銅錢,朝中不見得有足夠的銀餅來兌付。」
李世民對經濟建設顯然不是那麼地看重,其實經濟也是很強大的武器,在這個看重農桑的時代,他們還沒有體會過擠兌帶來的巨大危害。
天空很是晴朗,驪山村前圍了不少商戶,他們都是來進布匹的,長安城是不能想了,拿到別處去賣能掙不少錢。
上官儀正組織著人手安排事宜,武士彠也在組織大家排隊交錢。
驪山的盛況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徐孝德閒暇之餘就喜歡在長安城內外走走,沿著渭水河就走到了驪山。
上百個長安城的商賈都在等著驪山發貨,聽著眾人的議論,徐長吏看著發貨的告示,聲譽不良商戶不合作,關外商戶不合作,與權貴有來往商戶不合作……
光是看著羅列的十多條,就讓人感覺眼前發黑,要和驪山合作的商戶條件還真是嚴苛。
「你是什麼人!」
也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熊孩子突然跑出來質問道。
徐孝德沒有搭理他,而是繼續看著上面的條例。
這個熊孩子跑開了,而後又跑來了一群熊孩子。
看他們手裡一個個都拿著棍子,徐孝德退後一步吃驚道:「驪山鄉民竟然如此粗暴,這就要打人動手了,老夫必去朝中彈劾你們。」
「誰要彈劾?」
又冒出來一個懶散的聲音,徐孝德聞聲看去是一個穿著非常華貴的少年,再仔細一看確認了來人,他連忙行禮,「見過魏王殿下。」
李泰睡眼惺忪,「你是太子身邊的那個長吏吧。」
徐孝德連連點頭。
李泰又道:「你剛剛說要彈劾什麼?」
面對李泰,徐孝德多少有些心虛,對方再怎麼說也是一個皇子,「臣是說驪山鄉民不得這般粗暴。」
李泰氣笑了,「他們不過是一群孩子。」
「孩子就可以胡作非為嗎?」
徐孝德壯起膽子再次質問。
見識過大人世界的黑暗,也見識過父皇的算計,此刻的李泰已經看澹了,也對徐孝德的這番警告沒什麼興致。
他丟了手裡的棍子低聲道:「在你彈劾之前,本王勸你一句,不論是如何彈劾驪山,父皇都不會有任何的回應,你若是不甘心勢必會反受其害,言盡於此,若再不走,別怪本王動手了。」
慌張離開驪山,徐孝德一路回到了長安城,到了自己的住處心中幾番猶豫還是寫好了彈劾奏章,驪山鄉民仗勢欺人,但凡靠近者皆會受到追打。
這份奏章很快就送入了門下省,門下省奏章整理之後送到中書省。
又過了兩天就到了李世民的面前。
驪山與長安城一直以來都是互不冒犯,這份彈劾驪山的奏章李世民只是看了一眼便放在一旁不再做批覆。
徐孝德坐在東宮中,太子正在做著漢書的註解。
按說從遞交奏章三天過去了,陛下也應該是看到奏章了,可遲遲沒有回覆。
驪山還是和往日一樣,看守得異常嚴格尋常人根本進不去。
李承乾注意到徐孝德的神情開口問道:「你是有什麼心事嗎?」
徐孝德連忙回話道:「臣只是覺得遞交的奏章陛下是否還沒有看到。」
李承乾依舊做著注視,「你是說彈劾驪山的奏章嗎?」
徐孝德點頭,「正是。」
李承乾低聲道:「父皇每日要批覆奏章眾多,或許確實是看漏了。」
「想來也是。」
又在東宮坐了一會兒,徐孝德走到崇文館,顏師古正巧不在這裡,張大安整理著這裡的書卷。
「大安,老夫有事問你。」
陽光從崇文館的窗戶灑入,乾淨的地面整潔的書架,讓這裡多了幾分祥和,不再是以前那般陰冷。
「徐長吏有話直說。」
徐孝德開口問道:「老夫聽說你的父親鄒國公是張陽的老師?」
張大安點頭,「是父親的弟子,更是我的兄長。」
「想來你也可以去驪山。」
「嗯,確實可以進驪山。」張大安解釋道:「以前會經常去驪山,最近倒是去得少了。」
「老夫只是在驪山外站了半晌便被一群孩子給打了出來。」
張大安皺眉道:「驪山有工廠,而且有很多買賣都是獨一份的,又是公主的封地,會有防備也是當然了。」
「老夫乃正人君子,豈會圖謀他們家產。」
看了一眼徐孝德,張大安又道:「今天龜茲的王室就要被押送到長安城,徐長吏若是得空,不如隨我和太子一起去看看。」
徐孝德板著臉,還是對驪山的事情不死心。
見他沒有回話,張大安走到崇文館外,太子也還正好從東宮出來。
張大安又道:「此刻應該是到長安城了。」
李承乾加快腳步,「隨孤一起去看看。」
倆人離開皇宮,一路從朱雀門走出,路過弘文館和國子監,再走過平康坊,眼前就是外交院。
外交院置辦的房子很大,而且就在長安城的東城門的主街道上,光是這個位置就可知張陽為此花了不少銀錢。
為了建設禮部,還置辦了一個外交院,足可見張陽對此的重視。
張大安看了看街對面的驛館,「太子殿下,我們不妨去驛館中,站在此處人太多了。」
「也好。」
李承乾跟著張大安走入驛館中。
太子和張大安的一言一行,長孫沖一直站在不遠處看著,自從張陽成為東宮少師之後,太子便開始疏遠了自己。
長孫衝心中煩悶,又看到太子殿下和張大安走得這麼近,這個大安不是個傻子嗎?
龜茲王室剛剛進了城門,就引來一片議論。
長孫沖沉下心也走入驛館中。
和這裡的小廝打聽了一番,得知太子和大安在二樓,便也走了上去。
二樓有個房間,在這裡可以俯瞰外交院前的場景。
「太子殿下。」長孫沖開口行禮。
李承乾回頭看了一眼,「許久不見了。」
長孫沖又看了看一旁的張大安,他走上前道:「眼下龜茲使者剛剛押入城門,就快要到了。」
李承乾低頭看著外交院,此刻外交院外走出了不少人,看到許敬宗,張大象和張大素。
「大安,如今你的這兩位兄長倒是威風不少。」
大安回話道:「對外,禮部官吏代筆的大唐的態度,禮部開闢外交院也是為了能夠靈活地使用人手,除了在登冊在桉的官吏,外交院還可以自己向外招人,前些日子就聽兄長說外交院額外招收了二十人。」
從外交院走出來的官吏和人手,除了正式的禮部的官吏,還有不少穿著儒衫的文人。
看著一隊隊人手足足有近五十人。
他們整齊站在外交院前,正看著押送龜茲王室的人到來。
李承乾心中滿是好奇,「這是外交院第一次向外顯露自己的手腕吧,張陽還真是心中有大略,開闢了如此府衙,以後大唐的邦交事務也會和律法一樣,成為重中之重。」
長孫沖低聲講道:「如此鋪張,若是做不出什麼成果,也會被人笑話,聽弘文館的人都有議論,說是外交院的人手也有三教九流之輩。」
張大安講道:「確實也有三教九流之輩,其中不乏走卒販夫,也不乏與關外人做買賣的生意人,更有來往長安城與各地的腳夫。」
李承乾的目光放在一駕駕囚車上,在街道兩旁的議論聲中,就快到了外交院前。
長孫沖開口道,「能夠讓外交院任用之人也該是有學識有見地之輩,不該是這些人。」
聞言,張大安拱手道:「在下以為長孫公子此言不妥當。」
這個張大安舉止和以前沒什麼變化,不過他的言語順暢很多,不像以前那樣說話磕磕絆絆。
被眼前這個傻子否定,長孫衝心中的煩悶越重,朗聲道:「要是這些烏合之眾也可以為社稷做事,那要朝中官吏何用?」
「長孫公子此話未免有些偏執了。」
張大安看著窗外解釋道:「比如與關外有買賣來往的生意人,他們可以從今年的氣候看出突厥的馬兒是否強壯,該要多少銀錢去買,這是他們的本領,他們更了解突厥人的性情和習俗,光是這點朝中不少人都不如他們。」
「雖說只是經驗之談,但也可為外交院種種舉措作出提前的布置,再者說那些各地的腳夫,他們去過的地方很多,見識過很多地方的真實情況,他們的見識和經驗都是寶貴的。」
「人到了。」
李承乾打斷兩人的談話。
一直等這些囚車到了近前,張陽這才從街道的另外一頭匆匆趕來。
許敬宗,張大象,張大素看著張陽一路跑來,還沒有穿官服,都是陣陣無語。
張陽一手提著菜籃子跑到近前,「耽誤了,耽誤了。」
許敬宗無奈搖頭,「還以為張尚書不來了。」
張陽擦了擦手,「今天的魚很是不錯,我多買了幾條好魚,等結束之後你們都帶一條回去。」
張大象看籃子果然有幾條活魚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話,這就是禮部的領頭人嗎?這就是你許敬宗說的未來嗎……
再看眼前,囚車一駕駕在外交院前停下。
許敬宗正要開口,就聽到囚車上的西域人先開口了,他用西域話語大聲說了好一會兒。
張陽把菜籃子交給一旁的文吏,「幫我拿一下,這魚很鮮活小心它蹦出來。「
張大象痛苦地扶著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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