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拋棄,這段母女關係中,南梔倒覺得自己才是一直被她拋棄的那一個。筆硯閣 www.biyange.net
從她記得事情以來,高漫秋對舅舅那家人的偏心程度擔得上離譜兩個字。
如果她真和那家人斷了關係還好說,但眼下……
說實話,從前吃過太多虧,南梔也難判斷今天晚上這事情是真是假,畢竟為了舅舅那一家,高漫秋連自殺都做得出。
「小梔,媽媽是真的知道錯了……」
高漫秋一把抱住南梔大腿,不斷的懺悔,「我以前是中邪了才會對那一家子白眼狼那麼好,現在他們一聽說你要離婚,眼見著我跟著沒了依靠以後給不了他們好處了,就露出本來的真面目了,小梔,你都沒看到他們當時的嘴臉……我以前真是眼瞎!我只有你了,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南梔懷著孕,身體本就不如原本靈活。
突然這樣被抱住大腿,她差點沒站穩摔下來,「你先鬆開我,我……」
「哎喲,美女,陪哥哥喝一杯啊!」
這個點警局外頭並不太平,恰好有個醉漢被家人從裡頭領出來,家人一個沒注意,那醉漢便搖搖晃晃朝南梔走過來,拽住她手臂,「你這麼好看,一個晚上得不少錢吧?沒關係,哥哥有錢……都給、都特麼給你!」
帶著惡臭的刺鼻酒氣撲面而來,南梔差點沒直接吐出來。
「放開我!」腿被高漫秋抱著,她本身就站的艱難,這醉漢現在又拉著她手臂扯她,南梔出了一身冷汗,頭皮都跟著發麻。
高漫秋也被這個情況弄的有點懵,「你幹什麼的?放開我女兒!」
怕南梔被拽出去,她更不敢鬆開南梔的腿了。
「喲,這還有個老東西!哼,老子對你可不感興趣,識相的滾遠點,別打擾老子和這位小妹妹做生意!」醉漢晃了晃腦袋,一腳踹向高漫秋的肩膀。
「哎喲!」
高漫秋痛呼一聲,整個人朝後仰下去。
大腿上抱著的力道消失,南梔身體有些失去平衡,也是那醉漢拽著她手臂拽的用力,她這才勉強穩住了身體。
「放開我!救命……唔!」
就在警局外頭,南梔下意識呼喊求救,但那醉漢卻一把將她嘴巴給捂住,直接就要拖著走。
這是什麼飛來橫禍?
南梔絕望的不行,喉嚨里發出嗚嗚的鼾聲喊聲,眼神示意高漫秋快點進去叫人。
高漫秋也回過神來,連滾帶爬的從地上起來,往回跑,「救命,警察同志快救救我女兒!」
這醉漢的家人就站在一旁干看著,眼神麻木也不打算管。
沒等到警察出來,醉漢神智不清的打了個酒嗝,竟然就急不可耐的動手扯南梔的衣服。
「嗚嗚……」
「啊!」
南梔怕得要死,捶著他手臂不斷掙扎,就在這時醉漢突然慘叫一聲,她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身體已經穩穩落入另一個懷抱中。
她熟悉的氣息……
腰上,圈著的那隻手臂結實有力,抬頭,入眼是男人繃緊的下顎。
「慕南梔,你活得不耐煩了?!」片刻,顧非寒推著她肩膀等她站好,冷怒的嗓音中,那兩隻手像是要將她肩膀給捏碎。
南梔疼的皺眉,「我沒有……」
「警.察同志,就是這個醉鬼馬蚤擾我女兒,你們快把他……」
正好高漫秋領著人從裡頭出來,瞧見外頭的狀況愣住,「非寒?」
她進去一趟,情形大不相同了。
剛剛南梔還被醉鬼挾持,這會卻和顧非寒面對面站著,顧非寒雙手還在她肩膀上搭著,高漫秋這個角度看過去,特別像顧非寒緊張南梔正在查看她受傷沒有。
至於那個醉鬼……
早被白川揍昏過去了,這會正鼻青臉腫的在地上躺著。
「顧、顧先生……」
值班的這個警.察恰好認得顧非寒,瞧見眼前這情形不免有些頭皮發麻,他聽說有個醉鬼騷擾孕婦才出來看看,怎麼這孕婦竟然好像和顧非寒有關?
值班警.察越髮結巴,「這,這是……」
「看不出來麼?」
顧非寒這才鬆開捏在南梔肩膀上的雙手,幾乎是個下意識的動作,他上前兩步,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將南梔擋在他身後。
說話時,他黑眸冷冷掃一眼地上這個醉鬼,「這種人渣也放出來,你們容局知道麼?」
容局是北城公.安機關的頂頭老大。
但其實,他們並沒有包庇這個醉鬼,醉鬼晚上喝大了倒大街上就睡了,後來有人報警,他們就將人弄了回來,通知他家人來接,也進行過思想工作了,都是按流程辦的事情,哪知道這醉鬼出來竟惹了這麼一尊大佛……
值班警.察臉上血色散了幾分,沒敢吱聲。
事情最終以顧非寒給容局打了一通電話收尾,被白川揍的渾身是傷的醉漢更免不了一頓牢獄之災。
十分鐘後。
車子在午夜霓虹璀璨的街道上行駛。
開車的是白川,南梔和顧非寒坐在後頭,高漫秋也在車上,坐在副駕駛,因為這麼個小插曲她倒不用再擔心南梔不帶她回去了。
車裡,以顧非寒為中心,氣壓低冷噬人。
高漫秋那套喋喋不休的本事在顧非寒面前派不上半點用場,好些疑問憋在嘴邊,但就是怎麼也沒勇氣開這個口。
南梔則是恍惚。
這個晚上的事情有些『驚心動魄』,恍惚過後漸漸回神,剩下的就是心有餘悸。
若是他沒有出現……
大概她也不會有什麼事就是,畢竟是在警局外頭,那會他出現沒多久高漫秋就也領著警.察出來了。
可……
南梔摳了摳手指,側頭,「顧非寒,你怎麼會剛好出現在這裡?」
幾乎是南梔一開口,高漫秋就豎起了耳朵,她也不敢扭頭看,就用腦袋緊緊貼著車椅,但凡後頭一點動靜她都能聽見。
但沒有……
南梔像是對著空氣在說話,空氣不會給她回答。
高漫秋猶豫了下,小心翼翼將視線對準了後視鏡。
光線昏暗有些模糊不清,但隱約能看見一個模糊輪廓,顧非寒有些慵懶的靠在車椅上,腦袋微仰,似乎……睡著了?
南梔知道他沒睡。
他對睡眠環境挑剔的很,這種情況壓根不可能睡著,眼睛閉著,頂多是閉目養神。
又或許只是單純不想和她講話……
她自認剛剛說話聲音不小,很確定他聽見了,然而他抿著唇卻半分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行吧。
南梔差不多早就習慣了他的冷漠,沒得到回答也不失望。
倒是白川替顧非寒開了口,「太太,顧總他剛從公司離開,恰好經過這裡。」
巧合。
原來如此。
南梔點點頭,沒再多問什麼。
白川沒說的是,原本顧非寒在公司加班,接到李阿姨電話就立刻讓他去查了南梔那個時間的通話記錄,然後順藤摸瓜查到了晚上發生的事情。
再後來就是顧非寒丟下一堆工作,從這個地方『恰好』經過。
兩句對話過後,車裡重新安靜下來。
南梔扭頭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燈火夜色,貼在肚子上的掌心始終都是僵硬的。
寶寶你看,你爸爸現在連和我們多說一句話都不願意……
車子就這麼開進了淺水灣。
「白助理,謝謝你送我們回來。」車停,道了謝,南梔徑直伸手去開車門。
南梔道謝的對象分明……
白川尷尬的笑笑,「您客氣了。」
「怎麼能只謝白助理呢?」
倒是高漫秋,此刻終於抓緊時間找到了開口的機會,「小梔你太不懂事了,今天晚上明明是女婿幫忙你才脫險的不是嗎?你應該好好謝謝他才是!」
「那你謝謝他吧。」
南梔一隻腳已經踩到地上,另一隻腳往下跨的時候抬頭看了眼高漫秋,不為所動,「畢竟沒有你的事情,我這會應該早就睡著了。」
說完,她已經在車外。
無端的也不曉得哪來的一股無名火衝上來,南梔重重甩上車門,轉過身頭也不回的往別墅里走。
她真是受夠了這該死的冷暴力!
「哎,我說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呢……我謝就我謝!」
高漫秋嘀咕一句,側轉過身體,滿臉奉承的開口道謝,「非寒,今天……」
「滾。」
男人突然睜眼,壓根沒有聽她把話說完的意思,薄唇中丟出的單音節冰坨子一樣砸過來,高漫秋嚇的一下沒了聲音,有再多話也不敢說了,慌忙中甚至連安全帶都忘了解就抬手去開車門,之後解了安全帶下車還摔了個跟頭,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好像身後有野獸在追她。
車裡氣壓更加低沉。
許久,白川透過後視鏡看一眼後頭側頭看窗外的男人,「顧總,送您回家嗎?」
家……
呵。
顧非寒將視線從窗外緊鎖的別墅大門上收回,大概覺得家這個字眼過分好笑,薄唇間一聲意味不明的笑聲溢出,隔了會摘了鼻樑上的眼鏡隨手丟在一旁南梔坐過的位置上,這才開口,「去公司。」
他哪裡還有什麼家?
聞言,白川眼底閃過一絲猶豫,想說什麼,但到底還是直接發動車子,送他去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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