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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做得很順利,將患者推出來的時候仍然是滿臉的笑容。
可是在手術室的這些人卻知道,做手術的時候真的是兇險萬分。在手術室里,真的就沒有一個「閒人」。
看似劉半夏和胡醫生是閒人,可是他們倆的貢獻仍然不小。
那麼長的時間裡,胡醫生陪著下棋分散了患者的注意力。劉半夏陪著嘮嗑也分散了注意力,這就是對這台手術的貢獻,並不比陳學海這個主刀醫生少。
對於一整台手術來講,每個人都有各自的職責,誰的位置都很重要麼。
「當時都給我嚇壞了,還以為患者就順著手術想下去了呢。」劉半夏感慨的說道。
「好在患者很健談,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該說啥了。不過真的有用頭髮做的醬油啊?以後買的時候可得小心一些。」
「要說這樣的可能真的會有,反正為了賺錢唄。」陳學海說道。
「而且造假的人要是捨得下工夫,把醬油的口味調好,換上別的品牌的包裝,你上哪裡分辨去?可能在源頭上就已經出了差,很多地方也都不是廠家直接供貨啊。」
「今天可得好好休息一下了,累得不行。這台手術啊,比急救手術還要緊張。李醫生也是這樣吧?」
李立偉點了點頭,「我連大氣都不敢喘,就時刻盯著患者的生命體徵。一有波動我就冒汗,然後就得看劉總,給他提醒。」
「尤其是下完了第三盤棋以後,血壓和心率都上來了,我那個汗出的啊,真的是不得了。好在又下去了,我都擔心用藥都來不及呢。」
「清醒手術真的很可怕,現在才覺得神外的那些人可是真厲害。」劉半夏感慨的說道。
不管啥事情,想是一回事,真正的操作起來就是另一回事了。對於很多人來講,只有真正經歷過才能夠感受到。
得知手術順利,患者家屬們也非常開心,對劉半夏他們是千恩萬謝。這是救命的手術,他們不知道過程中的兇險,只知道結果也足夠了。
回到了大廳,就看到王超愁眉苦臉的在電腦上查著資料。
「怎麼了?這麼用功啊。」劉半夏湊到了他的身邊,說完後卻皺起了眉頭。
因為王超現在在電腦上查閱的資料,竟然是關於糞便移植的。
「哎……,那位艱難梭菌的患者又復發了。年前剛治好啊,現在再來,已經算是重度的了吧?」王超嘆了口氣。
「那可真的有些麻煩了,他們覺得可以嘗試糞便移植的方法?」劉半夏問道。
王超點了點頭,「他們這段時間也都在看這方面的材料,想要做這方面的嘗試。要不然就得進行結腸次全切除手術了,總歸還是有些希望。」
「不過咱們濱海市的醫院目前還沒有成功的經驗可以用來借鑑一下,患者現在這樣的情況也不適合長途移動。你說咋辦?」
「還能咋辦啊,研究唄。」劉半夏苦笑著說道。
「主要是健康糞便難尋,接下來就是提取有益菌。但凡有一個環節出了差,就得在患者情況惡化之前進行手術。」
「也就是說這個糞便移植很可能是白忙活一場,還會給患者帶來很大的經濟負擔。整個分離過程也都是錢啊,患者在這個期間還得跟著遭罪。」
這方面的資料他當初也查過,可不要以為就是尋找健康人的便便,然後分離、移植就好了。
健康的大便就真的那麼好找麼?
最根本的一點,就是六個月之內沒有接觸過任何抗生素。患者的艱難梭菌爆發,就是抗生素濫用的結果。
但凡提供大便的人接觸過,糞便中肯定會有一定程度的殘留。哪怕是一點點很微弱的殘留,都可能會讓受體患者面臨更嚴峻的情況。
緊接著就是供體的免疫系統,也需要達標。要是供體免疫力低下,可能會讓受體也跟著降低。
然後就是消化道疾病和相關病原體的篩查了,但凡有一點沒有達到標準,這就不是健康的便便。
而在國內目前的大環境之下,都不說後邊的,六個月沒有接觸過抗生素,這已經是一個無法逾越的鴻溝了。
有個頭疼腦熱的,是不是順便就可以來上一片藥?很多人又時刻處於亞健康的狀態下,那個免疫系統是不是也會弱一些?
「劉總啊,你說咋辦啊?我都覺得這個小伙子挺可憐的。」王超說道。
「患者和家屬要是有這樣的想法,咱們就努力幫忙找唄。然後再跟有成功經驗的醫院聯繫一下,或者是請人過來,或者是讓他們指導,總歸也是能做。」劉半夏說道。
「其實操作的過程並不是很難,不過還是以前的顧慮,我們不知道哪種菌群或是那些菌群能夠發揮作用。」
「給我的感覺,對於這位患者而言,只要做了糞便移植,要麼是有變好的效果,要麼就是有惡化的效果。」
「如果你真打算在這方面做嘗試的話,我覺得你可以跟院裡申請一下做這方面的課題研究。雖然這個看似內科的事情,外科醫生也是可以搞一搞的。」
「但是前期你就別指望單打獨鬥了,肯定是不好使的。還是找有經驗的人去諮詢,我可以跟主任反應一下。」
「劉總,你覺得我真的可以研究一下?」王超問道。
「為啥不行?畢竟糞便移植不成功的話,剩下的活就是咱們外科醫生的事了。」劉半夏笑著說道。
「那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明天等主任上班了,咱倆一起去說。反正我覺得有搞頭,關鍵也是需要你克服一些心理障礙。」
王超咧了咧嘴,這個事確實也是這樣。到時候篩查供體就得自己親自來,不可能都丟給實驗室。
因為這是自己要研究的課題啊,相關數據都得詳細記錄,這個活貌似也有些要命啊。
「劉醫生,您回來了。」這時候患者的父母走了過來。
劉半夏點了點頭,「剛剛王醫生也跟我說了你們打算做糞便移植的嘗試,但是你們也需要知道,這個療法目前也僅僅是實驗療法,成功的幾率很低,甚至可能會威脅到患者的健康。」
患者的父親點了點頭,「劉醫生,這些我們都仔細考慮過了。這段時間不僅僅看了糞便移植的資料,也看了一些關於艱難梭菌的資料。」
「將結腸切除,雖然說能夠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一些作用。可是對於現在的我們來講,還是可以做一個嘗試的。」
「即便是嘗試失敗了,我們也可以用手術來挽救。萬一要是成功了呢?後邊幾十年的人生都會變得不同。」
「我們也知道有風險,但是我們都覺得還是可以嘗試一下。您放心,在治療之前我們會配合簽署相關的文件,不會因為治療失敗就怪你們。」
「你們醫生做的這些努力,都是在治病救人。不管是這次還是上次,都給我們做了很明確的提醒,我們都曉得了。」
「劉醫生,我還有一個不是很成熟的想法。能不能給市裡的學校求助?學校里的孩子們多,能不能讓他們提供供體糞便呢?」
劉半夏笑著點了點頭,「您說了這麼多,足以證明是經過深思熟慮了,這個想法很好,我也是這麼想的。」
「健康供體不好尋,但是在孩子們中間能夠找到的幾率還是大一些的。對於很多走入社會的人來講,需要面臨的壓力也就更大,難免就會生病。」
「先做保守治療吧,畢竟尋找供體也需要一些時間。明天我會跟我們的副院長匯報一下這個事情,然後讓王超醫生專門負責這個事情。」
「我們都期望能夠有一個好的結果,但是同時我們也要做一個最壞的打算,咱們共同努力吧。」
患者父親笑著點了點頭,心情也寬鬆了很多。
之所以選擇到這裡來做糞便移植的嘗試,就是源於上次診療之後對二院急救中心的信任。
上次他們獲得了無微不至的照顧,在這裡治病他們能放心。
而且他們也查了很多這方面的資料,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其實就是闖大運呢。闖正了,就能起作用,闖不正那就得動手術。
「哎,這個活不好干哦,超啊,加油吧。」劉半夏拍了拍王超的肩膀。
「劉總,你是我親哥。都還沒決定好呢,你咋就直接拍板了啊?」王超無奈的說道。
「要不然還咋樣?你能看著患者不管是咋地?反正也是要做,還不如給你弄個課題。就像我的小切口闌尾切除一樣,也真的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這個課題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你也可以問問實習生們,有沒有人想給你當助手。有點話我也可以幫他們調配時間,要不然就得你自己劃拉人去了。」
「還有實驗室那邊,本來平時工作就很累,還得加上這個活,沒事小零食就多買一些吧。整個急救中心都配合你,還不行麼?」
王超幽怨的看了他一眼,說得恁好聽呢,這個活可不是那麼好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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