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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是……,我都不知道該說啥好了。」
得到了消息的許輝,也是愣了半響,心裡邊同樣感慨得不行。
重症肌無力,自己的腦子裡根本就沒考慮過這個病。也注意到了患者的行動遲緩,可是就很單純的以為是被肺炎影響的呢。
「等患者的狀況再好一些的,就能夠拔管轉回普通病房。畢竟插管不舒服,時間長了還得打藥。」劉半夏笑著說道。
許輝點了點頭,「萬幸被你給發現了,節約了很多確診的時間。」
「其實啊,最關鍵的還是患者對基本醫療知識的不理解。」劉半夏說道。
「患者無法感受到肌無力和普通疲憊的區別,其實別說患者了,就連我們在很多時候也是這樣,不是那麼好區分。」
「患者來看病的時候,往往一句『累得慌』、『沒勁』,就把身體的所有症狀都給概括了。咱們在沒有特別指征的情況下,也沒有辦法去分辨。」
「很多病症都是從結果往回推容易,從表現到診斷就有些難了。慢慢來吧,這個活啊,是越來越發現真不好幹了。」
許輝點了點頭,「確實是這樣,這可不是給我自己找理由推脫啊,也是真的不好分辨。尤其肌無力患者,在表現不明顯的情況下真的太難分辨了。」
「行了,你也別合計這個事了,我到外邊去。蘇文豪直接留在了icu實習,劉依清也惦記著下午就過去兒科呢,少了兩個小幫手啊。」劉半夏說道。
「挺好的,讓他們都好好鍛煉一下吧,將來都能獨當一面。」許輝笑著說道。
劉半夏樂了起來,溜達到外邊。
有能幹的手下是好事,能夠省很多心呢。接下來就要少兩個人,無形中就少了很大的一部分戰力嘛。
實習生們倒是不覺得有啥,反正接下來就是艱苦的試煉。日子會有些難熬,但是也得堅持下去啊。
「劉醫生,一會兒要送來兩位車禍患者。其中一位是腹部穿刺傷,在救護車上都發生過失血性休克。」調度護士喊了一句。
「要命了,準備血袋,預約手術室。石老大、魏哥,準備接診。」劉半夏說道。
對於有失血性休克的患者必須要額外重視,不會給你留那麼多檢查的時間,差不多都是初檢之後直接上手術室。
石磊和魏遠也帶著實習生們做好了準備。
「患者男性36歲,胸腹部複合傷,頭部大面積撕裂傷。失去意識,血壓補血補液後回來一點。」推著患者下來的急救員說道。
「搶救一室,患者有基礎病麼?」石磊問道。
「還沒來得及詢問。」急救員說道。
石磊點了點頭,跟著患者跑進了急救一室。
「患者女性26歲,頸椎還不確定。頭部、腹部鈍挫傷,血壓現場補血補液,無意識。」第二輛車上下來的急救員說道。
「搶救二室。」魏遠說道。
劉半夏心裡嘆了口氣,這兩位患者都有些嚴重。
第一位應該是被撞的患者,頭皮都掉了好大一塊,看著很恐怖。臉頰上也有很大的擦傷,搞不好就是在路面上被拖行了。
這位女患者別看是司機,情況也不怎麼好。她的血壓更低,要麼是被嚇的,要麼就是出血更嚴重。
「腹腔大面積出血,應該是被方向盤硌的。頸椎看著倒沒事,來不及檢查頭部了,得先上台。」
剛進去了沒到兩分鐘,魏遠跑了出來。
劉半夏點了點頭,「去吧,儘量保護好頸椎。」
又過了三分多鐘的時間,石磊也走了出來,「患者先做個頭部ct吧,顱骨有骨折,搞不好有出血。腹腔超聲看起來正常。」
劉半夏點了點頭,「先去吧,我跟神外的聯繫一下。」
這兩位患者果然都很棘手,不是那麼好處理。
「警察同志,這倆是咋回事啊?」劉半夏來到了交警的身邊。
「有一個鬼探頭的過馬路,等司機注意到的時候就猛打輪。躲過了這個卻撞上了別的人,當時也有些慌吧,沒有踩住剎車。」交警說道。
「那造成事故的人呢?」劉半夏問道。
「現在還沒找到人呢,直接跑了。回頭調監控看看吧,這倆人咋樣?我們現在正努力聯繫家屬呢。」交警問道。
「一個直接上台了,一個去拍ct了。男的有顱骨骨折,如果要是有出血的話,還得看看咋樣,不過看樣子好像不是很好。」劉半夏說道。
「不遵守交通規則啊,也是真不行。」交警說道。
「雖然說現在宣導禮讓行人,可是也不能把馬路當成自家開的啊。聽現場的人說,都變燈了,過人行橫道的時候還慢慢溜達呢,出事後跑的倒是挺快。」
劉半夏咧了咧嘴,可沒想到竟然會是這個情況。
不過這位交警同志說的也是一個普遍現象,要是換成以前,人們往往都會躲著車走。現在呢?好多人根本都不管。
在他們的心裡想著的就是你開車的不敢撞我走路的,你要是敢撞我,我就敢跟你要錢。
其實在急救中心這邊要說每天都能夠接診到這樣的患者有些誇張,三五天的接診一兩位,這也是很常見的患者。
等了一會兒,那位男患者的結果出來了。
硬腦膜下血腫,面積很大,而且顱內壓很高,大腦也有了變形。目前能做到就是藥物控制,機器協助。是否上手術,還得等跟患者家屬聯繫上,取得授權。
這樣的患者是最為難的,有一定手術的指征,但是結果很渺茫。小的硬腦膜下血腫對於患者來講預後都非常差呢,就更不用說這麼大面積的了。
張曉給出來的保守治療等家屬授權,劉半夏同樣認為很正確。這位患者腦死亡只是時間的問題,搶救了就會讓患者家屬背上一大筆的醫藥費。
「警察同志,還得幫忙聯繫家屬啊,再打一輪電話吧。」劉半夏說道。
交警點了點頭,也是經常跑醫院處理事故的,自然知道現在的情況是啥。
「呀,芳姐,你咋過來了?」這時候劉半夏看到協調員劉芳走了過來。
「剛剛接到的通知,你們接診的男性車禍患者是器官捐贈人。家屬來了麼?我想看看能不能徵得他們的同意做器官捐贈。」劉芳說道。
劉半夏咧了咧嘴,「還沒跟家屬聯繫上呢,等等看吧。還真得抓緊了,患者留給咱們的時間不多,血腫很嚴重。」
器官捐獻人都是值的敬佩的,因為他們是在挽救生命。可是想要徵得家屬的同意就不是那麼輕鬆,這個事情就得等家屬到了以後慢慢聊。
又等了一會兒,魏遠也從手術台上下來了。
「脾臟撕裂做的縫合,腸管撕裂,切除了一段。先送去拍頭部和頸椎ct了,要是沒有別的狀況就送icu。另一位呢?」這時候魏遠也走了回來。
「大面積硬膜下血腫。」劉半夏說道。
「我的天。」魏遠感慨了一句。
「就是可憐了那個小伙子了,規規矩矩在馬路邊上等紅燈,遭了這無妄之災。」石磊也感慨了一句。
大傢伙聽得有些唏噓,確實也是這樣麼。
不守規矩的人啥事沒有,還跑了,守規矩的人反倒落了個腦死亡。
這時候外邊湧進來幾個人,詢問了一下是男患者的家屬,張曉趕忙走上前將患者目前的情況講了一下。
這個消息對於這個家庭而言,無異于晴天霹靂。
「芳姐,一會兒用不用我陪著你?」劉半夏來到了劉芳的身邊。
劉芳搖了搖頭,「我個人的經驗是人越少越好,人多了以後患者的家屬會很反感。」
「哎……,你們幹的活比我們的要苦難得多。等一會兒消息吧,看看患者家屬咋選擇。」劉半夏說道。
等了足足二十多分鐘,張曉才轉回來,「家屬已經決定了,不做手術。」
「哎……,雖然知道這是正確的選擇,可是聽著還是有些難受。」劉半夏嘆了口氣。
雖然他們是醫生,算得上是見慣了生死的人。可是對於他們來講,每一次的經歷也不是那麼的輕鬆。
更不用說這位患者還是那麼的倒霉,遭遇了飛來橫禍。
只不過現在他們的任務算是完了,劉芳的任務卻剛剛開始。能否在短時間內徵得患者家屬的同意,這就變得很關鍵。
不過這樣的事劉半夏也不敢跟著摻和,後果很嚴重,他還是能拎得清的。
「我那位患者頭部和頸椎目前看沒什麼問題,先送icu了。」這時候魏遠也接到了通知。
劉半夏點了點頭,「也到了吃飯的時間了,你們先去吃飯吧,我在這裡盯著。」
「沒事吧?看你情緒不太好呢。」魏遠問道。
「其實就是替剛剛的患者可惜,真的是太倒霉了。」劉半夏說道。
「誰也算不到啊,那我們先吃飯去。」魏遠搖了搖頭。
其實劉半夏即是感慨,也是在等劉芳的結果。有等了足足半個小時,劉芳走了回來,衝著他點了點頭。
劉半夏的心中並沒有因為患者家屬的同意變得很輕鬆,反倒變得很沉重。這無異於也是對患者家屬的又一次傷害,也都是值得欽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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