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是熬到了下班的點,劉半夏打了一聲招呼,「嗖」的一下子就沖了出去。
現在這個狀態,就跟他剛剛卸任了住院總那時候一樣,總是有一種迫不及待想要回家的心情。
「哎……,咱們這位劉主任啊,別看生活過得挺滋潤,實際上壓力比咱們大得太多了。」王超感慨了一句。
「其實以前我都盼著當官來著,現在我就是一丁點都不想了。就安安穩穩的治病救人就完了,他的壓力我承受不來。」齊文濤也感慨了一句。
「二位老總這是在研究啥呢?」這時候許一諾走了過來。
「沒啥,就是覺得你們跟著劉主任,那肯定是前途無量的。」王超豎起了大拇指,露出一嘴小白牙。
「王老師,嚴肅點,不帶這麼挖苦人的。」許一諾的臉一下子就苦了下來。
「以後要都是直腸癌的患者還沒問題,可是要都是像昨天接診的患者,這日子還咋過啊。真的是太難了,肖主任都有些發怵呢。」
「所以啊,你們前途無量。」王超說道。
「學醫就是在吃苦,現在這個階段你們多吃一些苦。等將來的時候,你們也就習慣了,然後就不覺得有多苦了。」
許一諾很無奈,「其實我都以為苦日子已經熬過來了呢,哪裡會想到其實才剛剛是一個開始而已。」
「現在我都很期待劉老師得用多麼輕柔的手法才能夠把那些包囊給剝離出來,然後再給拿出來。」
「器械操作啊,還不像直接用手來操作,反正我都覺得劉老師的操作難度係數要比肖主任的還要高一些。」
「肯定的啊,肖主任揭開硬膜就能夠處理這些棘球蚴了。他的就不行,是在組織里呢,還不能搞出來太大的創面,要不然癒合的就更慢了。」齊文濤說道。
「對了,患者同意做教學手術了嗎?這樣的手術不看一眼的話,真的是人生損失。腦型包蟲太罕見了,鳳毛麟角。」
許一諾點了點頭,「肖主任的可以做教學手術,劉老師的就不成了。到時候還會在觀察室清場,也不知道會不會作為我們的數據採集。」
「能看肖主任操作也可以了。是定了後天早晨吧?」王超問道。
「是,開始的時候患者很牴觸。等劉主任他們走了,我們在跟患者講解的時候,患者的情緒恢復了很多。」許一諾說道。
「到時候肖主任先做,也不知道患者的運氣咋樣。運氣好就是無驚無險的把手術給做完,然後就能夠恢復正常了。」
她也知道,這就是一個期盼。在手術的過程中,真的會發生很多預想不到的情況。
這就需要主導醫生強大的臨場發揮能力了,很多時候根本都沒有時間來考慮,只是下意思的一個操作。
如果你被這些意外給嚇到了,那可就完了,很可能會錯過患者的最佳搶救時間。
這位患者的手術必然也會被二院矚目,這也就是因為患者的第二處包蟲囊位置有些特殊,要不然完全也是可以上新聞上報道一番的。
即便是可以將名字用假名處理,或者直接替換掉,人們也會知道是誰,這就不好了。
如果說前邊劉半夏做的那些手術已經有了很高的難度,那麼這台手術的操作同樣是一座橫空出現的山峰。
這邊的劉半夏呢?
現在的他就是腦子放空,那一位患者的情況都不去考慮了,就一門心思的往家趕。
想媳婦、想孩子,在經歷過了這幾位患者之後,他就更加的想。
剛剛走進門,糖豆就帶著它的四個孩子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
主要是它的孩子們,一個個長得太胖,行動就不是那麼靈活。而且還是一窩蜂的跑,這就是連環車禍。
劉半夏先揉搓了一下糖豆的腦袋,然後又欺負了一下東南西北風們,這一家五口才算是心滿意足。
這就是狗子們跟貓咪的不同,你要是這麼揉搓貓咪,恐怕手上會多幾道愛的印記。
「幹啥啊,都不管閨女兒子了。」喬喬笑著說道。
「這兩天的班上得太累,今天回家我就要好好休息。連書都不看了,吃完飯就都閨女兒子玩。」劉半夏說道。
「想得倒是挺美的,兩個小傢伙剛剛睡著。你要是早回來半小時呢,就能夠陪他們玩了。」喬喬說道。
「等他們再醒,差不多就是十二點或是凌晨一點左右。你要是想陪他們玩也行,交給你負責。」
「哎……,要是往常我還真就擔下來了。這兩天我得好好休息一下,27號有一台難度超高的手術。」劉半夏嘆了口氣。
「就是跟昨天視頻說過的那位患者,會由我跟月月的爸爸一起主刀,難度係數太高啊,這樣的寄生蟲我都沒有處理過呢。」
喬喬皺了皺鼻子,「現在我都不敢吃生魚片了,萬一沒把控好,吃到了蟲卵可咋整。」
「喬,金槍魚還是可以的。」晴科娃說道。
「今天晚上吃啥?我可得好好吃一頓。」劉半夏問道。
「涮羊肉唄,我也能跟著吃一些,我都饞好久了。」喬喬說道。
食材早就準備好了,直接往桌子上端就行。
「幹啥一個勁兒的給我夾菜啊?」吃了一會兒後劉半夏好奇的問道。
「諾諾說你很辛苦,所以回來以後就得照顧你一下。」喬喬笑眯眯的說道。
「我也跟邱叔問了,你那個患者的工作不用擔心。什麼時候想去,直接過去報道就行。先做水暖吧,就算是有一些問題也能夠克服,不會有危險。」
劉半夏點了點頭,「那就妥了,實在也是他們母子給人的感觸很大。都是替對方著想,抱養的事情也就成了不是秘密的秘密。」
「劉醫生,那他是威爾森氏症還是亨廷頓舞蹈症呢?」晴科娃好奇的問道。
「威爾森氏症的幾率比較高,等他複診的時候看一下血檢結果就知道了。因為服用了螯合劑,指標會有顯著改善。」劉半夏說道。
「而且他手指活動的狀況也不是很明顯,服藥當天就有了一些效果。也得感謝那場車禍,要不然啊,他這個病除非到了肝衰中晚期才會到醫院去。」
「到了那時候,上哪裡找供體肝臟去啊。到時候基本上就是維持等死了,他老娘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
「哎……,其實咱們鎮上也有好幾個小時後抱養來的。不過有的知道以後關係就變差了,人心跟人心可是不一樣。」彭秀芹說道。
「其實都差不多,親生孩子不贍養老人的不也有麼?咱們鎮有個十多里地的那個村子是啥村子來著?三兒兩女,老太太過年都吃不上一口熱飯吧?」劉半夏說道。
「還是分人,有情有義的人到啥時候都不會差。要不然我們也不會這麼感動了,幫他想辦法省錢,還得找個穩定的工作。」
「那你們說的這個啥病,能治好嗎?」彭秀芹問道。
劉半夏搖了搖頭,「治不好了,只能一直用藥物來控制。他是身體裡銅元素超標,我們的很多食物里都有,他以後的飲食也得注意呢。」
「對肝臟損傷很大,一開始都差點被遮掩住。他平時喝酒,開始都以為肝硬化是喝酒喝的呢。」
「所以我就感覺這兩天接診的患者都是很有代表性,也感覺非常累,也可能是即將要做到這台手術的壓力吧。」
「反正要是肖主任做好了,我這邊出了岔子,這個事情可就不好辦了。都不是臉面的問題,而是會讓患者陷入危險中。」
「那個寄生蟲那麼厲害啊?」喬喬好奇的問道。
「可不是嘛,包囊破裂,就會讓患者有非常嚴重的過敏反應,到時候我們就要進行急救。」劉半夏說道。
「而且有了過敏反應以後,很可能會有癲癇等一些別的病症。隨著肌肉收縮,可能也會讓別的包囊破裂,到時候反應太嚴重,救都未必能救得過來呢。」
「嘖嘖,這可是真的不得了。」喬喬感慨的說道。
其實這就是劉半夏的壓力之源,這台手術跟往常他所上的手術不一樣。
不管是創傷止血還是腫瘤切除,相較於這才手術來講都是很乾脆的。
他倒是說了回家就休息,連書都不看。實際上呢?他也得到夢境空間中去訓練。
而且他也得琢磨一下,是不是得把固化技能提前用一下了。
這台手術對於他的整個身體素質要求都很高,手術時間長、手術過程複雜,他是真的一點底都沒有。
因為人們對於未知的事物總歸是有一種恐懼的,這又不像買彩票,那會有一絲期待。
「那你就開心的吃吧,吃完之後就洗澡睡覺去,今天晚上還是我跟晴科娃照顧兩個小祖宗。」喬喬說道。
「我都不知道等將來晴科娃回去了,這倆傢伙該咋帶。現在他們跟晴科娃可親了,都不玩我的頭髮,玩晴科娃的。」
「哈哈哈,因為我的頭髮顏色跟你的不一樣。」晴科娃美滋滋的說道。
這就是興趣占了上風唄,雖然帶孩子很累,她還挺有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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