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劉半夏剛剛來到急救中心的大廳,就看到劉依清邁著方步、耀武揚威的等在這裡。
「好傢夥,這是吃了螃蟹啊,都開始橫逛了。難道是那位患者的病因找到了?」劉半夏笑著問道。
「哈哈哈哈,那必須的。」劉依清美滋滋的說道,不過臉也垮了下來。
「不過不是我,是蘇醫生問出來的。而且我總覺得患者太不值了,真特麼的是個渣男。」
「我的天啊,到底是啥原因引起的?不會真的是家暴吧?給打的?」劉半夏詫異的問道。
「我覺得應該也是家暴的一種。」劉依清說道。
「患者不是有了兩個娃嗎,都是女娃。但是患者的丈夫還想讓患者接著生,必須要生出男娃才算成功。」
「所以患者就有偷偷吃避孕藥,而且也擔心她丈夫過來後知道,所以咱們問的時候她也沒敢說。」
劉半夏皺了皺眉,心裡邊也嘆了口氣。
這是頑疾啊。
類似這樣的觀點,其實在現如今的社會中仍然占據著主流的渠道。
尤其是一些不差錢的家庭,即便是在計劃生育管控的階段,仍舊是以生出男娃為準。
到了這位患者這裡就悲劇了,因為長期服用避孕藥都給自己造成了肺栓塞。
「溶栓的效果怎麼樣?」劉半夏問道。
「看起來還可以吧,不過也有了皮下出血的情況,面積不是很大。」劉依清說道。
「對了,今天那位乙型流腦的患者轉出icu,蘇醫生讓我跟你說一下。情況不是很好啊,對於肢體行動已經產生了影響。」
「哎……,總歸是把命給保住了不是。治療了這麼些天呢,也花了不少錢。」劉半夏嘆了口氣。
這同樣是一件很無奈的事情。
在收治患者之後已經預料到了這個可能,治療了這麼長時間,好幾次多是在生死線上掙扎呢。
雖然說針對乙型流腦已經有了非常成熟的醫療方案,但是也得看患者的情況是到了什麼階段啊。
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有些耽誤了,能夠把命給保住,真的已經很不容易了。
「家屬的接受情況怎麼樣?」劉半夏又接著問道。
「接受的情況不是很好唄,換成誰也不想經歷這樣的事情。」劉依清說道。
「不過稍後還是會到咱們的住院部那邊做復健,多少也是能夠恢復一些的,不過肯定是沒法跟正常人比就是了。」
說完之後劉依清就盯著劉半夏猛瞅。
「那你還盯著我瞅幹啥?我也不能幫他恢復正常啊。」劉半夏無奈的說道。
「這位患者是沒轍了,可是咱們那位肺栓塞的患者,是不是能夠幫個忙啊?」劉依清問道。
「這次能救過來,要是再發展下去,我估摸著不是吃避孕藥吃死,也是會得抑鬱症。還有兩個孩子呢,不得想一想啊。」
劉半夏無奈的看了她一眼,這個任務也是很艱巨的。
「劉老師,你行的,這也是我們急救中心的心愿。」劉依清又補了一句。
「我先去陳主任那邊看看去,然後再說吧。」劉半夏說道。
「哈哈哈,謝謝劉老師。」
劉依清丟下一句屁顛顛的跑遠了。
劉半夏就很無奈,根本不給自己拒絕的機會啊。
沒有上樓,而是直接來到了心外的辦公室。
「你要幹啥?沒看到我們正在開會嗎。」陳學海說道。
「匯報一下昨天的戰果唄,一句話的事,根本不耽誤開會。」劉半夏說道。
心外的人們樂了起來。
這個事情也就是劉主任能做得出來吧。
「怎麼可能一見面就同意啊,不過還是能夠考慮一下的。你趕緊走開,我要正經開會。」陳學海說道。
劉半夏笑著點了點頭,也算是收穫了情報嘛。
回到了二科,先帶著人在科里查房,這已經上升到了任務的程度。
都搞利索了之後,這才來到了icu病房外邊。
「一直守在這裡呢?」
看到了患者的丈夫後劉半夏問道。
患者丈夫點了點頭,「劉主任,不會再有更危險的情況吧?腦袋不會出血吧?」
「我沒法給你準確的答覆,但是發生的幾率很低。」劉半夏說道。
「咱們倆也聊幾句吧,可別嫌我話多啊。在這裡見識到的各種情況多一些,要是我啥都不說,我自己這關都過不去。」
「哎……,我也沒想到會這樣啊,她就啥都不跟我說。」患者丈夫苦笑著說道。
「要個男孩也是老輩人的心愿,我也就沒太往心裡去。她要是跟我說了,我肯定會跟家裡邊做工作啊。」
「這個啊,我倒是能夠猜到一些。」劉半夏說道。
「從她昨天跟你打電話的時候就能看出來,她要麼很怕你、要麼很愛你,或者兩者兼而有之吧。」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平時的生活情況是咋樣,你對她的關心肯定是少一些的。你家裡邊對她沒有生男娃的情況,肯定也是會有一些不好聽的話。」
「你也別著急反駁,因為在咱們的心裡邊很多時候都是覺得我的父母是最好的、我父母做啥都是對的、我父母是很好溝通的,大概這樣的想法吧。」
「可是咱們很難知道他們之間相處時的一個情況,最起碼你對她的關心不夠,這一點是不可否認的吧?」
患者的丈夫點了點頭。
「所以我才要跟你說這個情況,我見識過太多了。如果你們不努力改變的話,很可能會有一個不是很好的結果。」劉半夏又接著說道。
「她這樣壓抑的情緒時間長了,很可能會有抑鬱傾向。大的才四歲,小的才一歲半,你估計都不知道帶這樣的兩個孩子有多累。」
「我們家也是倆,現在還不是很大,每天都得兩三個人在邊上看著。一不留神,指不定就會搞出啥動靜來。」
「反正你以後對家庭就多上心一些吧,就算不是為了你自己,也為了你的兩個孩子。我說的有些多,有些話還不是很中聽。」
「劉主任,真的可能會得抑鬱症嗎?」患者丈夫皺眉問道。
「那是非常有可能的啊。」劉半夏說道。
「帶孩子就很累,還要夾在你和家庭的中間。這樣下去心情還能好?有些新手媽媽在坐月子的時候都可能會被寶寶給逼瘋呢。」
「我們有一位患者,就因為住院的時間長了。現在就有失眠、臆想的症狀表現,你回憶一下吧,看看她的睡眠情況咋樣。」
「往往有一些精神障礙的時候,都是先從睡眠上表現出來。她在這樣的環境中生活,連個宣洩的途徑都沒有,真的很危險。」
「她……她睡得確實有些少,早晨還會給我準備早點。」
患者的丈夫雙手抓著頭、輕聲說道。
劉半夏拍了拍他的肩膀,「雖然以前的那些無法真正彌補,盡心而為就好了。兩個人走到一起結婚生娃,本來就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患者丈夫點了點頭。
劉半夏也沒有再多說啥,這才往二科走。
「劉老師,情況咋樣?」剛走到電梯門口,劉依清屁顛顛的跑了過來。
「說是說了,他也認識到了錯誤。但是究竟會有啥樣的結果,這個事說不準。」劉半夏說道。
「為啥啊?」劉依清皺了皺眉。
「因為人在不同的階段和環境下,想法還是會有些不同的。」劉半夏笑著說道。
「有些人在睡覺之前會構思好接下來奮鬥的目標,起床後就會把這個小目標放在一邊。再睡覺的時候呢,就接著構思。」
「他現在的情況也是差不多的,他心裡邊還是惦記著媳婦呢。所以他覺得自己有很大的錯誤,應該對媳婦好。」
「可是等將來媳婦活蹦亂跳的出院了呢?生活的環境又有了變化,這時候也會影響到他的想法啊。」
「你還說要研究一下心理學呢,咋連這樣的情況都不懂了呢。所以啊,你還得繼續努力才行。」
「那不是總覺得您很厲害,患者都很聽您的話嘛。」劉依清說道。
「喲,討好我的時候就用了您,一生氣就是你,這可是挺有意思的。」劉半夏打趣了一句。
劉依清心虛的一轉身,直接從樓梯跑了。
確實也是這麼個情況,但是這個情況也不是經常發生。
不過心裡邊還是有些小開心的,畢竟劉老師出馬了,也解決了一些小問題嘛。
劉半夏則是沒有她那麼足的信心,因為他知道要男娃這個事情,永遠會成為這對夫妻間的一根刺。
而且要男娃這樣的想法,也可能是現在暫時放下了,到時候還會冒出來。
妻子這邊呢?之所以不想再要,估計也是因為有些失去信心了。
很擔心再生一個娃還是女兒,到時候可咋辦?
清官難斷家務事啊,這個事情就得看他們之間怎麼協調了。
如果他們真的處理不好,這個家散掉,可能就是一個時間的問題。
這也不是他需要關心的了,他又不是居委會的人,也沒人管他這份工資。
遇到了、說一嘴,盡到了心思,這就蠻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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