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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劉半夏來到放射科這邊的時候,患者的妻子正焦急的等在外邊,黃波也在跟她說著什麼。
「情況怎麼樣?推去做核磁了?」
劉半夏問道。
黃波點了點頭,「ct看得並不是很清楚,不過放射科這邊的意見,可能是淋巴瘤。」
劉半夏的眉頭猛的皺了起來。
對於他來講,面對淋巴瘤是有心理陰影的。
而且淋巴瘤,也是極其難處理的一個病症,良性的太少了。
「醫生,可怎麼辦啊?這就是腦癌了吧?」患者的妻子哭著問道。
「你先別著急,我已經喊了神外的醫生過來。」劉半夏說道。
「黃波,你再通知一下裡邊,給腹部也掃一下。患者主訴胃疼,未必真的就是胃疼,好好掃掃。」
黃波點了點頭。
患者的妻子愣了一下,也猛然反應過來,「醫生,你說肚子裡也有瘤?」
「目前還不確定,不過掃過之後能夠放心一些。」劉半夏說道。
患者的妻子哪裡還能夠承受住這樣的消息,癱坐在邊上的椅子上。
附近同樣等著做核磁的患者和患者家屬表情也變得很沉重。
看熱鬧是人們的天性不假,可是人們也都知道要是真的有了腦瘤,對於這個家庭來講是多麼沉重的打擊。
要是肚子裡再有瘤,那人還有個好嗎?
「劉主任,核磁還沒掃完嗎?」
這時候張曉也趕了過來。
「患者主訴胃疼入院,胃鏡後沒發現什麼大問題。」劉半夏說道。
「剛剛ct平掃頭部出了一些狀況,所以我打算把腹部也掃一下。然後再看看接下來的處置吧,你也跟著分析一下。」
張曉點了點頭,然後走到了一邊。
劉半夏也跟了過去。
「你判斷已經有了轉移?」張曉小聲問道。
「差不多吧。」劉半夏說道。
「放射科給的意見淋巴瘤的可能性很高,淋巴系統遍布全身。如果到了晚期的話,發展會很快,到了腹部引起疼痛也不稀奇。」
「不過現在也僅僅是我剛剛想到的一個可能,還是看看一會核磁的結果吧。在影像學檢查上,對淋巴瘤敏感嗎?」
「目前來講還是可以的,如果再有腹部的片子來對比的話,就能更加明確一些。」張曉說道。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外科也就沒有介入的必要了。直接轉腫瘤科吧,放化療也是比較敏感的。但是……,我不說你也知道。」
他也是想起來劉半夏曾經的那位患者,也就是虎子的前主人。
在這方面,劉半夏了解得可並不少。
「雖然說腦淋巴瘤能夠通過影像學檢查提供一定的幫助,但是想要真正確診還是得做穿刺、看病理。」張曉說道。
劉半夏點了點頭。
也知道這麼說是對的,但是很多時候,通過片子也能夠看出來。尤其是一些經驗豐富的醫生,判斷的準確率很高。
核磁掃描還是比較慢的,做的時間也比較長。
等患者做完出來後,黃波對著劉半夏隱晦的點了點頭。
「好了,也檢查完了,先吃點東西吧。我們也得吃飯去了,你的面癱影響不大。」劉半夏說道。
「真的沒什麼事?檢查得可夠多的。」患者說道。
「面癱嘛,還是很好治療的,我們西醫並不比中醫差。」劉半夏說道。
「患者家屬,帶著先吃飯去吧。做胃鏡也不是那麼輕鬆,不過只能先吃點流食,有問題的話及時喊我們。」
患者的妻子點了點頭,攙扶著患者往外走。
「怎麼樣?」劉半夏看向了黃波。
「腹腔里果然也有,這是轉移了啊。」黃波說道。
「哎……,真是怕啥來啥。」劉半夏嘆了口氣。
「行了,那就沒我什麼事了,我先去吃飯了。我可不想去跟患者家屬通知,還是你們自己來吧。」張曉說完就想開溜。
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啊,被劉半夏一把給拉住,「估計患者的妻子馬上會回來,一起跟著解釋一下吧。穿刺手術,不還得你們做嗎。」
張曉很無奈,看來是躲不掉了。
也知道劉半夏讓他們去吃飯,其實就是暗示患者的妻子先把患者給安置好。
等了不到十分鐘,患者的妻子尋了過來。
「雖然影像科的報告還沒有出來,但是我們也可以告訴你結果。」劉半夏說道。
「顱內原發性淋巴瘤的可能性很高,並且已經有了腹部的轉移。但是這些也僅僅是我們目前的一個評估,具體如何,還是要做穿刺才能夠確診。」
「醫生,那還有救嗎?能直接切掉嗎?得多少錢?」患者的妻子問道。
「手術切除並不是主要的治療手段,這是我們神經外科的醫生。」劉半夏說了一句。
「這樣的腫瘤往往都長在大腦的深處,手術的話不僅僅風險高,而且併發症也很多,預後的情況是非常差的。」張曉說道。
「目前推薦的療法是以放療為主、化療為輔,放療對於顱內腫瘤的敏感性很好。從現有的數據看,緩解率約在90%以上。」
「那是不是就能治好了?」患者的妻子再次問道。
「這個也不能說是治好,畢竟他很可能已經出現了轉移,所以還需要做化療來配合。」張曉說道。
「具體的治療方案,就得等我們做完了穿刺、確定好了病理之後,才能給出來。但是也先跟你說一下吧,如果真的是原發性腦淋巴瘤,復發的幾率很高。」
「如果沒有發生轉移的患者,一般都是在放療成功後數月內復發。中位生存期,大概是12-18個月。」
「他的腹腔內有了轉移,胸腔內可能也會有,所以只有再接受全部檢查,確定腫瘤情況之後,才能夠有所確定。」
「也就是說我們家老夏,沒……沒救了?」患者的妻子遲疑的問道。
面對她的這個問題,哪怕所有人都知道該怎麼回答,卻不是那麼好說出口。
「還是跟家裡邊別的人商量一下吧,看看接下來的檢查方案怎麼定。」
沉默了一會兒後劉半夏開口了。
「剛剛我們的張醫生不是也說了嗎,還是要以穿刺後的病理結果為準。張醫生,要是可以的話,能不能儘快給安排上?」
「可以的,明天下午就可以。」張曉點了點頭。
對於這位患者而言,大家都有一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
現在劉半夏這麼問了,擠到明天下午還是沒問題的。
上午就不用指望了,急救中心的手術室肯定都排滿了。
「謝謝,謝謝你們。我找誰啊,我……」
患者說到一半,說不下去了,泣不成聲。
「先穩當一下吧,這麼大的事情不是自己就能夠承受得住的。雙方的家人先打電話溝通一下,總歸也得去面對。」劉半夏安慰了一句。
「至於說是否需要患者知道自己的病情,這個也是你們自己來考量吧,我們院方會全力配合你們。」
「醫生,那到底要不要告訴老夏啊?」患者的妻子問道。
「如果讓我來給建議的話,等明天他身體恢復一些的,還是跟他講一下吧。」劉半夏說道。
「畢竟現在的資訊那麼發達,做了顱腦穿刺,他肯定也會想到一些情況。而且稍後可能還會有放化療,也不是那麼輕鬆。」
「這時候就需要他有頑強的意志,能夠支撐下來。所以你們可以參考我的意見幫他建立一些信心,也可以選擇保密,我們都會配合你們。」
患者的妻子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劉半夏他們三個互相看了一眼,也離開了這邊。
說啥都沒有用,最後的決定還得是患者的妻子來做。對於她來講,這份壓力確實很大。
「劉主任啊,我咋覺得你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似的呢?」
走了一會兒後張曉開口了。
「到我辦公室聊一會兒吧,黃波你跑一趟,把咱們仨的飯都拎回來。」劉半夏說道。
「好的,我這就去。」
黃波應了一句,趕忙跑開。
「咋了?又想起以前的那位病例了?」張曉問道。
劉半夏搖了搖頭,「那個雖然有時候也會想,但是已經影響不到我了。我只是想起了老邱和我老丈人的話,所以今天才說得多了一些。」
「他們就說現在的醫院過於的『冷』,希望我們多一些人情味,目前我正努力在這方面做嘗試。」
張曉這就理解了,怪不得剛剛劉半夏會這麼說。
只不過這個事情也是說起來輕鬆,做起來難。中間很多尺度的把握,也不是那麼清晰。
「其實很多時候吧,我們多說一句話,可能就會給患者帶來多一些的信心。」劉半夏又接著說道。
「反正劉依清也在做這方面的研究呢,從目前統計的資料來看,患者的好心情對於預後的影響也很大。」
「也算是接下來咱們急救中心要開展的一個小項目吧,我就是不知道利益得失有多少,所以需要你幫忙參考一下。」
「我的天,吃上一頓工作餐,咋就這麼難啊。」張曉苦笑著說道。
這可不是小項目,這可是大項目。
這頓飯,吃得太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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