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牆壁,空氣里瀰漫消毒水的味道。
葉熹灌滿保溫走出水房,褲兜里手機嗡嗡的震動,每一聲似小蟲鑽入頭皮,讓她邁不出步子。
她神經緊繃抓著手機退了回來,看到來電顯示的名字,如墜冰窟。
「餵。」強壓心底的害怕,故作鎮定。
「在哪裡?」顧北丞似不滿她這麼久才接電話,不耐的問道。
葉熹喉嚨滾動咽了咽口水,聲音輕緩隱隱顫抖,「喬喬我在喬喬這兒,趕畫稿。」
怦怦!怦怦!
周圍一片安靜,偶爾清脆的水滴聲,被她加速的心跳淹沒。
全身血液湧向腦袋,掌心又濕又粘,心臟幾乎跳出喉嚨,她惴惴不安地等待手機另一端的回答,度秒如年的煎熬。
「給徐彥畫的是吧?」顧北丞語氣古怪,冷笑一聲,「怎麼不見你對我的事這麼傷心」嘟
聲音不大,但生氣顯而易見,可他沒有發作只突然掛斷通話。
葉熹全身倚靠牆站穩,怔怔地看著前方,心有餘悸,久久不能恢復平靜。
如果被顧北丞知道她照顧厲南衍又欺騙他,後果不敢想像。
她打了個寒顫,收拾好情緒,折回病房。
「有熱水了,先把藥吃了。」推門走進的瞬間,迎來厲南衍的目光。
他半倚在床頭,長身赤衤果纏著白色繃帶,空隙暴露的皮膚布滿大大小小的傷疤,已經有些年頭了。
她走了多久,他便盯門多久。
葉熹不知道怎麼了,眼眶酸澀,但神情如常,走到床邊倒水送藥。
厲南衍撐著眼皮,利落的喝水吃藥,「謝謝。」
病房陷入安靜,大火之前的凝重又回來了。
「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葉熹倏然起身,厲南衍從身後拉住她的手腕,她想收回自己的手,但回頭看見他一身的傷,擔心扯痛他,便一動不動。
「還需要什麼,我幫你。」在他開口前,她突然說道。
「葉熹。」他皺眉,「你我不該尷尬,我們之間坦坦蕩蕩。」
話一氣呵成,透出濃濃的難以理解。
葉熹垂眸,濃密的睫毛掩了眼底的情緒,片刻,淡淡道:「坦蕩的人是你。至於我你很清楚不是嗎?」
她是顧北丞圈養的寵物,唯一的作用便是上床。
「那不是你選的!」厲南衍猛地坐起,聲音拔高,直勾勾盯葉熹。
手臂上白色繃帶滲出了刺目的紅花,他不肯放開她,血漸漸吞沒白色,一片鮮紅。
「你傷口裂開了,我去叫醫生!」
「這點傷不算什麼。葉熹,你在逃避什麼?」
葉熹身子一僵,唇角露出淡淡的自嘲。
逃避麼?只是不得不向現實低頭罷了,沒有十足的把握,她怎麼都不會冒險的。
她暗淡下的眸子刺痛了厲南衍的眼,他盯著自己手裡的胳膊,緩緩鬆開了,「對不起,弄疼你了。我不該逼你,我和顧北丞有什麼區別。」
他握緊雙拳砸在病床上,滿眼懊悔。
葉熹搖了搖頭,走回厲南衍身邊,準備去按床頭鈴。
「你們在做什麼」
身後猝然傳來男聲的冷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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