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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后遲早要飛升
錢曉婷在醫院住了一周,她出院的前一天,顧嵐帶著姬雲和田霞搬到了市府大院那套老公房。
她終於成了姬宅唯一的、無可置疑的女主人了。可是她一點也不覺得高興。
她對這個家心有餘悸,她換了臥房,換了梳妝檯,可是她每次照鏡子,就會想起那隻狗對著鏡子塗口紅的樣子。
姬正揚換了廚娘,可她每次吃食物時都會讓桂姐和新來的廚娘王秀珠先吃幾口。新廚娘王秀珠剛開始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等明白過來,她氣得回廚房摔摔打打,「當自己是皇后娘娘啊?還要人試毒?」
張品給秀珠加了工資,她才沒那麼氣了。
這些都還可以慢慢適應,可怕的是,姬正揚委婉地向她表明,他們還年輕,可以再等等,等她身體好了之後再要孩子。
錢曉婷拉著丈夫的手哭,「正揚,我沒有瘋!我真的看到那隻狗說話!它還坐在我梳妝檯前面塗我的口紅!真的!」
她越這樣說,姬正揚越堅信錢曉婷現在不適合懷孕。試想一下吧,如果她懷孕了,再次出現幻覺,會怎麼樣?會不會傷及自己或胎兒?很多健康的產婦生下孩子後還會不幸患上產後抑鬱症呢,錢曉婷已經心理不穩定了,她會不會傷害到小嬰兒呢?甚至……
姬正揚想到一種讓他不寒而慄的可能性,錢曉婷會不會給他一個精神不正常的孩子?
想來也是可笑,才多久之前,錢曉婷還擔心姬雲有精神分裂症的遺傳基因呢。
每每想到這裡,姬正揚就不可抑制地對委屈哭泣的妻子產生一種厭惡。
他明知這時對她產生厭惡是不道德的,政治不正確的,可這種感覺就像人類看到一團蛆蟲會產生自然性的心理厭惡一樣,是無法控制的。對著這樣的妻子,他不可能有。可他是個四十出頭身體健康的男人啊!以後怎麼辦?
鬱悶的姬正揚想,是不是這宅子裡風水不太對啊?為什麼他的兩任妻子,都會出現幻覺?還有,為什麼他母親和前妻會先後患上癌症呢?
姬正揚趁錢曉婷去上課的時候悄悄請了幾位收費不菲的風水大師來看宅子。
不過,這些大師說的話都非常相似,結論相同,這宅子的風水非常好。
最後一次請的大師說完姬正揚聽了不下五次的話之後,姬正揚直言了,「大師,既然這宅子風水這麼好,為什麼我前妻和現在的妻子都在這宅子中出現過幻覺?」
&覺?」大師摸摸羅盤,「您兩位夫人出現的幻覺是什麼樣的?」
&前妻說,她看到很多穿著奇裝異服的小人兒跑來跑去,還有鋪天蓋地顏色鮮艷的蝴蝶、奇異的昆蟲……」姬正揚皺眉,「我現在這位……說我女兒的狗開口對她說話,還偷偷用她的口紅。」
大師愣了一會兒說,「姬先生,您還真是問對人了。我是滇南人,我們那裡有種鮮美的野菌,如果烹煮不當,吃了之後就會出現和您第一位夫人所說相似的『幻覺』,我年少時也有一次這樣的經歷,我母親煮了野菌湯,飯後我們全家都看到了『小人國』!不止是我,我們那裡很多人都有過這種經驗。至於現在這位,應該也是誤食了什麼東西吧……您不如請教一下這方面的醫生和專家?或者……徹底清洗一下廚房之類的?」
姬正揚背後全是冷汗,原來,他該請的,不是風水大師。
送走大師之後,他先給顧嵐打了個電話,「媽,你和云云這幾天好麼?」
顧嵐笑吟吟的,「有什麼不好的?你不是昨天才來過!房子是老了點,不過住著舒服啊,還好當年何雯堅持要給我重新裝修,不然只有一個衛生間還真不習慣。你呢?這幾天曉婷好點了麼?」
姬正揚唯唯應了,想了想還是沒把自己的猜測告訴母親。
他放下電話,回了公司。
張品等秘書知道他最近家宅不寧,老婆生病了,老媽和老婆不和帶著姬雲搬出去了……所有秘書都謹言慎行,辦公室室里氣壓很低。
姬正揚叫張品進自己辦公室,「你幫我找私家偵探,最好的那種。手要快,嘴要嚴。」
姬正揚偷偷請大師看風水的時候,姬雲已經適應了新居。
淮海路這房子是老市政府大院裡的一套九十平方的小三室,在四層單元樓的最高一層。
這房子是顧嵐和丈夫二十多年前在s市工作時分的房子,後來房改買了下來。
和所有房改房一樣,這房子樓齡老,格局設計也有很多不合理之處,幸好何雯當年堅持重新裝修了,她把一個緊挨著衛生間的小房間和衛生間打通,改成一間更大些的浴室,又把陽台、客廳、飯廳、廚房之間的的隔斷通通打掉,大刀闊斧重新改成了兩室兩衛和開放式廚房餐廳客廳,再簡潔大方地裝修,鋪上木質很好的木地板,添置的家具都是復古耐用的,雖然肯定無法和姬宅相比,但住著倒還舒服。
尤其是住在這裡不用再提防小人,心情好,自然就覺得居所舒適。
老大院裡雖然沒有新建小區中的水景草坪,但也有新小區沒有的優點。這裡,幾十年樹齡的樹木到處都是,枝繁葉茂,如亭亭大傘,樓和樓之間的距離簡直可以跑馬,有不少退休的老人把樓房之前的空地開闢成了菜地,種了各種果樹,顧嵐搬回來了之後和老同事們很快又熟悉了也愛上了種菜,每天刨土翻地樂淘淘。
小白告訴姬雲,凡我國百姓,心中俱住著一個老農。
姬雲對新居沒有什麼不滿,這裡從平面上看,和裕亨花園隔著那個大公園,步行半小時穿過公園就到了。從新居去十中也更近,步行只要十幾二十分鐘。
至於這附近的靈氣,濃度和從前裕亨花園差不多。
姬雲搬進來第二天帶著小白去公園吸取靈氣,剛出院門就碰見了個熟人,肖純。
兩人都有點驚訝,相視一笑後,肖純說自己和爺爺奶奶住在這兒。姬雲說自己和奶奶昨天才搬過來。
肖純並沒接著問姬云為什麼突然搬家了,只告訴她自己住在3號樓,如果有什麼事可以找他們幫忙。
姬雲表示感謝後兩人就此告別了。
小白倒是一步一回頭地看了肖純幾眼,然後看著姬雲,舔舔嘴狂搖尾巴,「主人,剛才那個漂亮小哥哥手裡拿的是生煎麼?買幾個給我吃吧?好香啊!」
姬雲無奈,「你整天想著這些口腹之慾,什麼時候才能脫凡胎?你還想不想化形了?」
小白垂頭小聲嘟囔,「你不是也很喜歡吃巧克力麼?」
姬雲啞口無言,緊緊捏了捏手中的狗繩。
可惡啊……
小白竟然敢這麼對我說話!
可是!巧克力真的很好吃啊!
可惡的小白,看來我要更加威嚴一點才行。
她嘆口氣,嚴肅道,「知道修行最重要的是什麼嗎?是克己。我七歲入師門,師父告訴我,我所修功法講究少思、少念、少欲、少事、少語、少笑、少愁、少樂、少喜、少怒、少好、少惡。行此十二少,乃養生之都契也。多思則神怠,多念則精散,多欲則智損,多事則形疲,多語則氣促,多笑則肝傷,多愁則心懾,多樂則意溢,多喜則忘錯昏亂,多怒則百腸不定,多好則專迷不治,多惡則焦煎無寧。此十二多不除,喪生之本也!」
小白一看姬雲正色肅容,立刻夾起尾巴乖乖聽著。
姬雲繼續講道,「你們這裡也有不少先賢大聖說過類似的話,《道德經》中說,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五味令人口爽,馳騁畋獵令人心發狂,難得之貨令人行妨,《黃帝內經》中上古天真論也有相似論道,你每天耽於看娛樂新聞,美容tips,華服名包,完全沒有認真學習!」
姬雲停了停宣布,「從今天開始,我每天早上我給你一篇書背,晚上回家我要檢查,背不好就沒有好吃的!」
&小白哀叫一聲,不敢回嘴,垂頭喪氣緊緊跟在姬雲身後。
說歸說,從公園返回時,姬雲還是買了一袋生煎和幾杯豆漿拿回家當早餐,沒等她喂,田霞和顧嵐就一人給了小白一個生煎饅頭。
吃過早飯,姬雲照常背上書包去育才學校了。
忠伯現在專門成了顧嵐姬雲專用的司機,他對她比從前客氣得多,尤其在福嫂被遣散之後,不管顧嵐有沒有提前叫他,他每天早早就把車開進大院停在樓下等著。
姬雲對於這種跟紅頂白的小人一向厭煩,從前她受冷落時不怎麼搭理忠伯,現在依然是不搭理他,只在下車時告訴他下午不用來接她。
轉眼之間,兩個多月的暑假已經過去了一半,還有四周就要開學了,開學之後再來育才就只能晚上或是周六周日了。
姬雲有點惆悵,她覺得其實育才這種教學方式更適合她,但姬正揚和顧嵐肯定是要堅持她走正常程序進名校、畢業、工作的。她現在還不到十四歲,在法律上屬於「不具有完全行為能力」的人,很多決定必須要姬正揚簽字才能奏效。
真想快點回到原先那種自己做主的日子啊!
下午上數學課之前,張靜欣在姬雲和張嘉萱中間的座位坐下把書包一放下,神秘兮兮對兩個小夥伴招招手。姬雲很夠義氣的,向張嘉萱推薦育才學校之後也給張靜欣打了個電話。不過張靜欣沒想過要去考少年班,她只想通過數學競賽拿拿獎牌加加分,所以她只來上下午的數學課。
小夥伴們把腦袋湊過來之後,張靜欣小聲說,「大消息!我媽今天得到的可靠消息,童老師下學期不當我們班主任了!而且,她可能也不教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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