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殤落
我側臥在溫暖的虎皮鋪就的長椅之上,聽著宮內的丫頭講述著後宮之中近來的動態。Ωヤ看圕閣免費槤載ノ亅丶哾閲讀網メwww.daoyouge.com
「你是說聽到我懷孕一事,淑妃當著她宮中奴才的面就摔了茶盞?」我掀開毛絨,緩緩地坐起,看著眼前的少女問道。
「奴婢覺得淑妃娘娘是嫉妒娘娘得到皇上的榮寵,又這般快便有了皇上的龍種,才會……」
「珠兒,不得胡言,後宮之事豈是你一個小丫頭能說的,上次的教訓可還不夠?」我打斷小丫頭的口無遮攔,小丫頭當即閉嘴,跪倒在地:「是奴婢多嘴了,請娘娘饒命。」
「起來吧,此事不可再提。」我睨了一眼腳邊的丫頭,「傳話給淑妃娘娘身邊的丫頭,便說我有事請淑妃娘娘入宮一敘。」
迎著珠兒不解的目光,我的手掌慢慢的撫上已經漸漸凸顯的肚子,這個孩子不能留,但是在此之前……
劇烈的疼痛從肚子蔓延到了四肢百骸,那樣撕扯的痛感,仿若硬生生的拿著一把鈍刀往自己身上割下一塊肉,事實上也確實如此。流動的血液不斷地提醒著我有什麼在流出我的體外,那是……我的孩子!
「顏兒,撐住,朕不能沒有你。你們還不快點動手,娘娘出了什麼事情,朕便讓你們所有人陪葬。」耳邊是那人關切的輕吟以及微微顫抖的大吼。
冷汗從我的額上滑落,我的眼眸在一瞬間空洞到了極點,有什麼徹底的失去了,就像當年置身大火之中,想要拉住母妃的手,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大火一點點的將她吞噬,那樣的無力,那樣的痛苦,仿若連意識也完全被掏空。
宮女端著一盆乾淨的水走了過來,那人不假於人,將所有人都趕了出去,慢慢的擦拭著我的身體,好像是在觸碰一隻隨時可能破碎的水晶娃娃,小心而鄭重。
「孩子……」我怔愣的轉頭看著他,嘶啞的聲音讓我有些恍惚,這個聲音是我發出來的?
他擦拭我指節的手猛地一頓,沉默在我們兩人之間瀰漫。
許久,壓抑的嗚咽緩緩的升起,在整個房間之內迴蕩,有什麼滴落在了我的指尖,越積越多,我雙眸一縮,不敢置信的看著那將臉埋進了我掌心的男子。
「老天爺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們?你怎麼忍心,你怎麼忍心?」淚順著他的眼角滑落,沾濕了我的掌心,那一霎我的心好似被什麼灼傷了一般,隱隱作痛。
就著趴在床沿的姿勢,他將我攬進了懷裡。
熟悉而溫暖的氣息,熟悉而溫暖的懷抱,讓我的鼻尖忽然有點酸。
真是奇怪,我的淚不是已經在那一年便已經流盡了嗎?不是在回到此處之前便已經做好決定了嗎?
可是如今,為何看到此人這般痛苦,我的心還是會跟著痛?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流產的第二日,拓跋宏召集了宮中的所有奴才問罪。
「把殿中所有人全部拖出去砍了。」拓跋宏布滿血絲的雙眸分外駭人。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奴才伺候娘娘不敢有絲毫的懈怠,沒有半分虛言,還望皇上明察啊。」奴才們的磕頭聲與求饒聲在空蕩蕩的寢宮中迴響,帶著一絲的詭異。
「那皇貴妃的孩子是自己落下的?」拓跋宏伸手往桌上一撈,茶盞在宮人身旁四分五裂。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求饒聲此起彼伏。
「皇上,皇貴妃娘娘腹痛之前,淑妃娘娘曾來訪,當時還帶來了一些補品送與娘娘服下……」珠兒的忽然開口,讓宮中的氣氛瞬間冷凝了下來。
「淑妃?」拓跋宏咬牙切齒的吐出這兩個字,揮袖離去:「再給你們一個機會,好好照顧娘娘,回來看到娘娘有半分差池,你們誰也別想看到明天的太陽。」
拓跋宏丟下這麼一句話便三日不曾回到我的寢宮,而這三日卻足以讓整個帝國駭然。
第一日,淑妃滿門抄斬,包括淑妃在內的一百多口人血洗了午門的石階,抄斬的緣由是——謀害皇嗣。
次日,皇貴妃落胎一事據查實為淑妃下藥所致,淑妃為共犯,主謀竟是皇后,皇帝大怒,廢皇后,幽禁冷宮。
第三日,太子叩拜朝堂為母請罪,並言明皇貴妃妖邪之人,必將禍及北魏,皇帝怒其不孝,廢太子。
短短三日,淑妃被殺,皇后被禁,太子被廢,而我則乖乖的伏在寢宮的床榻之上,靜心聽著朝堂上的風起雲湧,等著那人的歸來。
第四日,他終於回到了我的身邊,撫摸著我的發,對我說出的第一句話便是:「成為我的後,可好?」
那雙如星的眸子,染上了血腥,卻一如既往的溫柔,我定定的看了他許久,終於吐出了一個字來:「好。」
他笑了,彎彎的眉眼中是*裸的欣喜,卻泛著異樣的淚光,可不知為何,我的心卻為之一痛,不甚尖銳,卻痛入骨髓。
成為皇后的那一天,我坐在梳妝鏡前,抹上了胭脂,貼上了花黃,扶了扶頭上沉重的鳳冠,套上那繁複的霞帔。
看著鏡中似妖似魅的自己,輕點了些許的胭脂塗抹在了唇瓣之上,那鮮艷的紅色就似那燃燒的烈焰,一旦靠近便會被拉進火中,燃燒殆盡。
「李將軍,您不能進去。」珠兒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讓我化妝的動作微微一頓。
砰的一聲,門被粗魯的推開,李煥一臉冰冷的走了進來。
「李將軍,若是本宮沒有記錯的話,男人是不可私入後宮的,更枉論是進皇后娘娘的寢宮。你這是想造反?」我微眯起雙眼,看著這個從小便陪伴在拓跋宏身邊的男人。
「皇后娘娘?」李煥完全沒有被我的話嚇到,冷笑一聲道,「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話,我無話可說,但是還請皇后娘娘能為皇上多想想,否則,娘娘終有一日必會後悔。」
李煥繃著臉對我說完這句話,轉頭便走。
我心微微一突,顫抖著手抵住一旁梳妝檯上,感覺冷汗順著我的身後流下,他知道了些什麼嗎?後悔?不,我不會後悔,永遠不會!我握緊了扣在桌面上的手,細長的指甲在桌面上留下了一道道刻痕。
(四)殤殞
大地回春,白雪融化傳來一陣淅淅瀝瀝的水聲,我伸手承接著從屋檐處落下的雪水,一隻手從一旁伸了過來,將我冰涼的手擦拭乾淨,包裹進了那溫暖寬厚的手掌之中。
「顏兒,不可頑皮。」拓跋宏俊朗的容顏泛著淡淡的憔悴,原本神采奕奕的雙眸之下也染上了一層的黑眼圈。
「皇上最近很忙?」我低聲詢問道。
「嗯。」他只是輕輕的應了我一聲便打橫抱起我向內室走去。
次日,待我醒來之時,他已經離開了我的寢宮。他從不在我面前提及政事,但這個天下從來沒有不透風的牆。
廢太子廢皇后之事不足半月他便立我為後,將我一路引入宮廟。雷厲風行的作風,殘忍嗜殺的手段早已讓滿朝文武人心惶惶,流言四起,更有甚者……
「皇上莫要為了一代妖姬置北魏江山於不顧,此人乃是上天派下來危害我北魏的禍害,請大王立刻將其捉拿,於午門前施以火刑,方可平民意,平社稷啊!」那是一位兩朝元老,攔在我們出行的道路邊上,直命死諫。
拓跋宏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丟下一句:「國公年老,可告老還鄉。」便徑自領著我回了寢宮。
「可懼?」拓跋宏握著我的手親吻著我的額,擔憂的望著我。
我搖了搖頭,低笑道:「如今在所有人眼中,臣妾只怕已經成了夏桀之喜媚,商紂之妲己,再這樣下去,只怕毀吾皇之清譽,王不妨考慮下國公的提議……」
還未說完,便被抵住了唇,入目是那人神情而複雜的眸子:「若你真是那禍國美人,那朕便甘為那亡國之君。」
我怔住,竟不知該如何回應,直至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宮內的侍衛滿臉慌張的跪倒在我們面前:「啟稟皇上,娘娘,國公於宮門口以頭撞柱,氣絕身亡,皇上如何處置?」
「死了?」拓跋宏的雙眸一瞪,握著我的手陡然收緊,冷著臉吩咐道,「收棺安葬,運回國公府。」
「是。」侍衛退下,那人也將臉埋在了我的勃頸處。
我一顫,低喚:「皇上。」
「別動,讓我抱一會,就一會。」那人的聲音難得的帶上了幾分無奈脆弱。
我的手一頓,緩緩地伸上了他的背,說不清心中是什麼樣的感覺,明明知道事情正在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前進,卻並沒有一點的喜悅,我默默地閉上了眼睛,知道接下來必將風雨滿樓,卻心生疲倦。
國公死諫不成,血濺宮門一事無脛而走,帝王嗜殺之名再次傳遍北魏,不論是百姓還是文武百變盡皆蠢蠢欲動,他們都在等待著一個契機,正如我漠視一切,等待著最後一刻的到來。
他們並沒有讓我等太久,那一夜,大火從東宮蔓延到了主殿,震耳欲聾的呼喊聲薄門阻擋,他就坐在皇座之上,神色怔然,面容憔悴。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這般弱勢的他,沒有了帝王的光環,沒有了威嚴的強勢,就像一隻鬥敗的喪家犬,而這都拜自己所賜。
明明我應該笑,應該肆意嘲諷,應該借著這個時候將所有的一切全部道明,卻感覺喉口被什麼堵住了一般,怎麼也開不了口。
諾大的宮殿之中只剩下我們兩個人,沉默一點一點的蠶食我的理智。
就在我快要按捺不住之時,門忽然被推開,我渾身一顫,進來的卻並非那些作亂的賊子,而是李煥。
「你終於來了。」拓跋宏從主座上悠悠走下,仿若一開始便在等待著這人的到來。
「王,太子殿下已經領著五千人馬沖入了側殿,此處怕是撐不久了。」
李煥恭敬的匯報著外面的情況,拓跋宏卻沒有一絲的畏懼,眉梢竟是染上了幾分笑意。
「帶皇后出宮。」短短六個字就像一記重錘打在了我的心上,讓我不敢置信的轉頭看著他,剛想說什麼,便被他低頭吻去了所有的言語。
「你想說什麼我都知道,顏兒,好好活下去。」他還是笑著,眼中帶著溫柔與訣別,還有一絲我看不透的情緒,我忽然緊張了起來,感覺有什麼在脫離自己的控制,卻無能為力。
腦中飛快運轉,勃頸處傳來的疼痛卻奪去了自己所有的意識,最後的知覺停留在了那人複雜的眉眼,以及那聲呢喃的輕喚:「顏兒,我愛你。」
不要,不要!心中叫囂著拒絕,但身體卻違背我的意願一步步的進入了休眠。
再次醒來,映入眼帘的是李煥複雜的眉眼,我撐起上身,那遺失記憶爭先恐後的灌進我的腦中,我焦急的抓住李煥的衣袖問道:「他呢?皇上呢?」
李煥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靜靜的看了我許久,那雙幽深的眸子就像一道深淵,能夠穿越無數的屏障,窺探到我心靈的最深處,我心虛的低下了頭,拉著他袖子的手卻固執的不曾放開。
「現在才來問這個問題不覺得太遲了嗎?皇后娘娘,不,或許該叫你慕言公主。」
李煥沒有半點起伏的話語,讓我渾身一震,放開了他的衣袖,抬頭驚詫的望著他:「你一開始就知道?」
「沒錯,公主難道沒有發現你的臉與當年的柳妃生得一模一樣嗎?」李煥俯視著我,那目光太過於熾熱,太過狠厲,讓我莫名的心慌。
「既然你早就知道,便該知道我回來這裡的目的,為何不告訴拓跋宏?」我咬唇問道。
「呵呵呵……」李煥冷笑了起來,最後冷笑變成了大笑,讓我的心再一次提到了喉嚨口。
「告訴王?王那般的人物何需我來告訴?」
李煥的話讓我的雙眸再次瞪大到了極點,緊緊的揪著自己身前的衣服,幾乎要將衣服下的身體摳出血來。
「不可能,不可能。」我低聲呢喃道,腦中一片空白。
「怎麼不可能?」李煥的眼中帶著幾分殘忍,殘忍得想要將我千刀萬剮,「便連我都能夠一眼認出你的臉,更何況是與你從小一起長大,視你甚愈生命的王。」
「我不信,我不信。」我抱住自己腦袋,捂住耳朵企圖將李煥的言語阻隔在外面,「若是他知道我的身份,為何會留我在他身邊?為何會讓我為所欲為?他若是知道自己是我的親哥哥,怎麼會碰我?怎麼會讓我懷上那個*的產物?不可能,一定是你騙我的。」
「不是。」李煥箸定的打斷了我的自言自語,看著我的目光竟是帶上了幾分憐憫。
「什麼?」我怔怔的看著眼前的少年。
「王一開始便知道一切,那個孩子也並不是什麼*的產物,因為你從來都不是皇家真正的公主,從來都不是王真正的妹妹,你不過是一個和王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陌生人。」
李煥的話就像一道道枷鎖,在一瞬間將我所有的意識全部鎖住,爾後掏空,我慢慢地放開了抓著他的手,癱坐在床榻之上。
那一剎,我聽到了我的世界陡然坍塌的聲音。
(五)殤逝
我是北魏皇朝的十三公主,為四妃之一柳妃所生,從小周圍的人便事事順著我,父皇將我捧在手掌心,母妃將我更是視我如心頭肉,但我最喜歡的還是我的大皇兄,當朝太子——拓跋宏。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形影不離,父皇還曾戲言要將我許配給大皇兄,做個童養媳。當時不過一笑置之,卻不曾料想,當年的戲言一矢中的,一言成讖。
我低下頭,任自己微揚的唇角染上苦澀,那時的我天真的以為一家人能夠那樣幸福的過完餘生,永不分離,卻不想十歲那年,那個女人將一切全毀了。
「柳妃德行不端,*後宮,賜白綾三尺,柳家滿門抄斬。」那道聖旨捲走了所有的幸福,讓我一夜之間從雲端跌落到了地獄。
那夜我怔愣的看著母妃的身影高掛在了樑柱之上,搖曳的燈花映照出了她慘白的臉。
燃起的大火將所有燃燒殆盡,在那滔天的火光之中,母妃身邊的丫鬟九死一生將我帶離了皇宮,卻在最後一瞬看到了那個在殿外冷笑的女子,大皇兄的生母——李夫人。
那一霎仇恨盈滿了我雙眼,為什麼是她?又為什麼是他?
得到我付出的所有信任與真心,卻被放置於腳下踐踏,我發誓終有一日要讓他,讓整個北魏為自己所受的一切付出代價,所以我回來了。
我以為我將所有都握在了掌心,到頭來卻發現,這一切都只不過是那人無聲的縱容。
他知道我借著御花園一事確立自己在宮中的地位,他知道我親手害死了屬於他們的孩子嫁禍給淑妃,他知道我派人誣陷皇后,激怒太子,他還知道是我放出了惑主的流言,讓自己成為眾矢之的,只因我知道他會為我擋風遮雨。
他都知道,都知道,他只是在配合著我,順遂著我,讓我將一切都討回並將一切都失去,太狡猾了,太狡猾了!
淚順著我臉頰滑落,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響,李煥沒有出聲,只是在一旁看著我崩潰,看著我掙扎。
「他在哪裡?」許久,我艱難的吐出一句話。
「皇陵。」
我雙拳收緊,抬起頭看著李煥,堅定的說道:「我去陪他。」
李煥的眼中滿是驚訝,爾後卻慢慢化為瞭然。
幽暗的燭火在皇陵的走道上輕搖,我一步步的向裡面走去。
原來你早就知道我不是你的親生胞妹,原來你早就知道我是母妃入宮之前與所愛之人所生,原來你一直明白父皇的用意。
可是你都不告訴我,如果你告訴我,我死也不會將我們的孩子流掉,因為我和你一樣愛他,愛到不忍讓他成為禁忌之子存活於世。
你實在太壞了,讓我忙活了這麼一大圈卻告訴我,我做的一切都是錯的,讓我的心裡永遠的為你留了一個位子,所以你要負責。
我慢慢地步入那放置著棺木的房間,看著那穿戴整齊的男子,一如既往的丰神俊朗,恬靜的面容好似他此刻只是安眠淺睡,而並非永離人世。
指尖輕觸他的側臉,那冰冷的觸覺如此陌生,記憶中每次被他攬在懷中都是那般的溫暖,但此刻這冷硬的觸覺卻在提醒著自己眼前的是一具屍體。
【故人,一個朕視若親妹的女子。】那時候你就在提醒我了,是嗎?
【老天爺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們?你怎麼忍心,你怎麼忍心?】那時的我天真的以為你是在怨天不公,如今想來你責怪的是我,對嗎?
「皇兄,你明明知道顏兒愚鈍,怎能說話這般隱晦,顏兒不懂的,所以這件事情不能怪顏兒,只能怪你對不對?」我撫著他的臉任性的問道。
「你讓顏兒好好活著,但是鑑於皇兄犯了錯,所以顏兒這一次可不想順著皇兄的話去做了,這是對皇兄的懲罰,也是對顏兒的懲罰,相信皇兄不會怪顏兒的,對嗎?」我含著淚,踏進了那寬敞的棺木,低頭親吻著他的額頭。
長袖翻飛,光影綽綽,亮光映照出了我們兩個人的臉,獻血噴濺在了兩個人的身上,融為一體。
我伸手橫過他的胸膛,靜靜的看著他的側臉,傾聽著脖頸血液滴落的聲音,恍惚間好像看到了那個人的身影,我微微地笑了。
「顏兒,終有一日,我會娶你為妻,讓你成為這個世上最幸福之人。」
「好呀,今後我便只嫁皇兄一人,只為皇兄一人之妻。」
曾經年少痴狂,桃花樹下,你許我一生承諾,我還你一世衷情。待過盡千帆,殤華盡逝,我方才明白,原來我心中所願一直不曾離去,而你,卻早已不在。
人說,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若有來世,惟願用我的心畫你的骨,永不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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