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沒有哪個女孩子會容忍另外一個女孩子說自己丑陋,更何況這話還是從一個被她視如眼釘的人嘴裡說出。
趙雲瀾被氣吐了,她是真真正正的氣吐了。
她覺得自己胃部一陣收縮反酸,然後是忍不住地噁心感。她幾步跑到了魏毓和朵朵的洗漱用品前,朝著魏毓的洗臉盆是好一通嘔吐。
吐得昏天黑地日月無光。
那乾嘔難受的聲音,倒魏毓要把肺部給咳出來還要難受。
韓行川輕輕地給她拍著背,問她:「怎麼了?哪裡不舒服?要不要讓醫生來看看?」
魏毓和朵朵冷漠地看著這一切,倒不是她們兩個太冷漠沒有同情心,但凡你看到一個你討厭的人對著你每日洗漱用的臉盆在嘔吐,你心裡也只剩下了噁心和厭煩。
何況在這事情發生的前幾秒鐘,她們和這個人還是一種劍拔弩張的狀態。
「不是裝的吧,之前怎麼沒事,這會兒一聽你說要以牙還牙,又是哭又是吐的,未免也太巧合了一些。」朵朵小聲地在魏毓耳邊說道。
魏毓冷冷一笑,把目光挪到了天花板,實在不耐煩在看對面礙眼的兩人。
漱完口之後的趙雲瀾覺得心裡那股噁心感漸消,整個人也松泛了很多,她在韓行川的攙扶下坐在了魏毓面前的椅子,整個人都靠在了韓行川身,雙手緊緊地摟住了他的腰,跟一隻樹袋熊一樣,不對,準確說應該是斷了腿的樹袋熊。
魏毓剛才的滿腔怒火和報復欲現在也沒剩下多少了,這種感覺已經被她心裡更強烈的噁心感給抵消,她現在唯一的希望,是趙雲瀾和韓行川立馬消失在她眼前。
這是她的房間,兩個人要秀恩愛要話家常快找個僻靜的地方去,省得在這裡噁心她。
「趙小姐舒服一些了嗎?」魏毓問道。
舒服一些趕緊給我滾!
「好多了,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總是不經意地會噁心,平時一些愛吃的東西現在連味道都聞不得了,聞到會發噁心。精神也不大好,也平時更嗜睡,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趙雲瀾緩緩地說道。
魏毓在聽前面時還覺得特別不耐煩,心想這個趙雲瀾真不會看人眼色,而且極度的厚臉皮,明知道自己十分不待見她,居然還賴在這裡跟她話家常。
而且慣會變臉,分明之前還一副恨不得要撕了她的模樣,現在到裝出一副姐妹情深要說悄悄話的親密樣。
也不知道她要噁心誰。
可是趙雲瀾這話一說完,連朵朵都忍不住地抬起了眼看她。
凡是有那麼一點生理常識的,或者看過幾本言情小說的,都應該知道趙雲瀾這話里隱藏了一些什麼信息。
噁心,嗜睡,精神不好,問到之前喜歡吃的東西的味道會噁心……
這不是懷孕慣有的症狀嗎?
小說里都是這樣寫的。
魏毓一下子覺得自己的那顆心空了,什麼憤怒噁心的情緒都沒有了。
她的一顆心突像是然被人搬空了一樣,哪怕裡面原本裝的都是一些不好的東西,可是一下子全沒有了,讓自己覺得十分的難受,也十分不習慣。
不自覺地,魏毓把眼神挪到了韓行川的身。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看他,人家小情侶在一起那麼長時間,女方有了身孕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何況韓行川也到了應該成家的年齡,在這個時候誕生一個新的生命,他攜著趙雲瀾的手走進婚姻的殿堂,這才是一部童話應該有的正確走向。
魏毓應該是要祝福的,韓行川和女友結婚成家生子,這是十分值得慶祝的事情,如果讓劇組知道,肯定會熱鬧地開三天三夜的party。
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她是笑不出來。而且,她十分地不希望,也十分地害怕在韓行川臉看到喜悅的表情。
這種情緒十分的不對勁,而且不好。
韓行川在聽完趙雲瀾的話後,有一陣子的沉默,臉看不出任何的端倪,說話也是一如既往地不冷不熱不咸不淡,這說好聽點叫禮貌,難聽點叫宛如一灘死水。
「雲瀾……」
韓行川叫了趙雲瀾一聲,嘴巴動了動,那樣子分明是想說什麼東西的,但是又突然止了下去。
他抬眼看了一眼魏毓,說:「雲瀾有點不舒服,我先帶她回去了,今天的事實在對不起,我帶她給你道歉。」
說著,對著朵朵是深深地一鞠躬,嚇得朵朵整個人都從床蹦了起來閃到了一邊。
魏毓閉了閉眼,覺得這個畫面刺眼極了。
她趙雲瀾惹得禍端憑什麼要他韓行川來給她道歉?
不對,她趙雲瀾是他韓行川正兒八經的女朋友,現在肚子裡還有了他的孩子,保不齊今後也是他韓行川正兒八經的老婆。
代替著道個歉而已,也沒什麼要緊的。
韓行川拿起外套,跟趙雲瀾說:「我們先回去吧。」
趙雲瀾心裡竊喜得不得了,覺得眼下這個魏毓應該沒有什麼話好說了吧,其實說白了她魏毓也不過一個戲子,還當真以為自己是什麼尊貴的身份了?
她魏毓和韓行川,是甲方乙方的合作關係。她趙雲瀾,才是日後和韓行川一起寫在結婚證,受到法律保護的那個人。
她魏毓憑什麼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的模樣?
趙雲瀾坐在椅子不動,她剛才說的話不過只是簡單的開胃小菜,真正的大戲可還在後頭,她要是跟著韓行川走了,那魏毓可看不見這齣戲了。
「行川,我這次來找你也是為了這事,你說我……你說我……」
趙雲瀾支支吾吾半天沒有開口,魏毓這下子明白過來她的意圖了,可算是嘲諷的譏笑,她也笑不出來。
「你說我是不是懷孕了。」
果然!
魏毓心裡有了這個念頭然後別過了眼,不想去看眼下韓行川的表情和反應。
「我們回去說。」
韓行川只說了這麼一句,然後又想把趙雲瀾帶走。
可是趙雲瀾像長在了這張椅子一樣,無視了韓行川想要把她攙扶起來的動作。
「魏毓妹妹。」趙雲瀾突然叫了她的名字。
魏毓淡定地把眼神挪到了趙雲瀾身,等著她說之後的話。
「你說我是不是懷孕了?」
魏毓笑出聲來,真真是笑出了聲來。
「趙小姐,不用我提醒你吧,我今年也不過16歲,你現在跟我談論你懷孕的問題,你希望我怎麼回答?你難道還指望著我給你出個主意?」
魏毓說完,朵朵接著補充了一句:「現在又不是幾百年前女人懷個孕需要召郎診脈的時候,現在什麼沒有?早孕試紙,驗孕棒,再不行去趟醫院做個b超唄,這不什麼都能知道了?趙小姐又何必自個兒在這裡猜來猜去?還要拉著我們魏毓和你一起猜?莫不是趙小姐畢業了太久,早忘了生理課本學過的內容?」
趙雲瀾不說話,朵朵一看她這反應明白了,這個趙雲瀾估計也是自己在胡亂猜測,這個懷孕與否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未知數。她說的這些檢驗手段,她肯定一個都還沒有試過,憑著幾個反應說自己懷孕了?那她這段時間因為伙食太好吃胖了肚子是不是也能說自己肚子裡有了個孩子?
簡直荒謬!
「雲瀾,你做過檢查了嗎?」韓行川問道。
因著這聲音,魏毓抬頭看了韓行川一眼,見他臉完全沒有期待和欣喜的神情,自己心裡實在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兒。
好像有一點點小竊喜又有一點點的忐忑。
反正她現在整個人的情緒都十分的不對勁、
「還沒有,只是在猜測,所以想第一時間告訴你。」趙雲瀾臉帶著喜悅的笑容說道。
「嗯,我明天帶你下山去醫院做一個檢查吧。或許我讓李醫生先來給你看看?」
趙雲瀾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立馬站起身來乖乖地跟在韓行川背後走,魏毓全程目光都不往他們身掃一下,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韓行川推開房門的時候,見劉玄同和那個叫齊澄的等在門口,看去是等了許久的樣子,劉玄同眼巴巴地看著他,問:
「表叔,小澡醒了是不是?我們可不可以去看看她?她現在的精神怎麼樣了?醫生有沒有說需不需要去醫院治療?」
絮絮叨叨的一堆話。
韓行川往屋裡看了一眼,因為背著光,也看不清魏毓的表情,他的目光從齊澄身掃過,說:
「魏毓需要休息,你們……」
他的話還沒說完,聽見朵朵大嗓門地喊了一聲:「小澡的同學是吧?進來吧。」
然後劉玄同喜滋滋地從韓行川身邊擠了過去,齊澄慢慢地跟在了他的身後,在經過韓行川時,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
趙雲瀾站在樓梯下面,見韓行川遲遲不下來,喊了他一聲。
韓行川看看她,還是沒動,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直到他聽到魏毓的一句:
「你的手怎麼樣了?還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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