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虛林覺得韓行川說這話是為了打他的臉,畢竟他前一秒才說了有的時候女人的直覺很準。
「趙雲瀾說你喜歡魏毓?」
陳虛林覺得匪夷所思,不知道是該說趙雲瀾太沒有安全感,還是腦洞太大。
「她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魏毓才多大?是不是你很長時間沒有拍有男女情感戲的電影,所以趙雲瀾覺得不舒服?」
陳虛林宛如一副知心哥哥的模樣,他是真怕趙雲瀾和韓行川吵架而影響到韓行川的心情,從而影響到韓行川在表演里的發揮。
「哎呀,小兩口吵個架也沒有什麼的,你好好地跟雲瀾解釋一下,雲瀾還是挺通情達理的。不行什麼時候我請她吃飯,叫魏毓,把這件事這些話說開了也好了。」
韓行川默默抽著煙聽著陳虛林的安慰,等他嘚吧嘚地說了一堆,再編不出其他話的時候,韓行川不急不慌地說了一句:
「之前說女人男人要敏感我還覺得這話說得太過絕對,眼下看來確實如此。很多東西連我本人都還沒有察覺的時候,趙雲瀾已經敏銳地感覺到了危機感。」
這虛頭巴腦的一句,直接給陳虛林整懵了,他盯著韓行川幾乎看不清的臉龐,想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問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
韓行川吐出了一個煙圈,味道順著風吹到了陳虛林面前,有一點刺鼻。
「你為什麼說我喜歡魏毓是趙雲瀾的異想天開?」
陳虛林還是沒有搞懂韓行川的意思,但是作為導演特有的敏銳已經讓他察覺到了一些詭異的感覺。
「你什麼意思?」
「興許我真的喜歡魏毓呢?」
韓行川漫不經心地說了這麼一句。
「行川!」陳虛林忍不住地放大聲音叫了一遍他的名字,然後又小聲說道: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很驚世駭俗的想法是不是?」韓行川自嘲地一笑,說:「我之前從趙雲瀾口聽到這話時也覺得不能理解,但是趙雲瀾說我對待魏毓是不同的。」
韓行川說到這停了下來,陳虛林的思緒已經被韓行川說的話給牽出了幾千里遠,韓行川真的對待魏毓是和其他人不同的嗎?
陳虛林真的開始認真地回想。
然後是越想越心驚,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越想恨不得戳瞎自己的雙眼。
他不得不承認,韓行川對待魏毓是不同的,甚至這種特殊性已經到了明目張胆的地步,都不需要陳虛林特意地舉例來證明,因為只要跟她們兩個相處超過一天的人,都能感受到韓行川對待魏毓的用心和仔細。
也怪他們太遲鈍,要是魏毓是個和韓行川年齡相仿的女孩子,甚至只要年齡差距不是那麼多,他們肯定一早覺出了其的貓膩。
說句難聽的話,韓行川對魏毓絕對要對自己女朋友趙雲瀾還要心,陳虛林認識他的這麼些年來看,韓行川也從來沒有關心一個人到了如此細緻的地步。
幾乎對方的衣食住行他都要操心,都要過問。對方生個病他急得像是要把整座山的乾草都給燎了。
現在這一些些證據擺在陳虛林面前,只想讓他自戳雙眼,韓行川這麼明顯的表露,他們居然因為魏毓的年齡而完全忽視了。
陳虛林突然也想抽菸了,他從韓行川那裡要來了一支煙,點燃塞進了嘴裡,直到完全抽完,才跟韓行川說了一句:
「你是認真的?」
韓行川抽菸抽得很兇,陳虛林跟著他來到這,他已經抽了不下五支煙,幾乎一支煙剛熄滅,另一隻演已經燃了起來。
陳虛林看著他這抽菸的速度,也知道他心裡必定十分的焦躁。
雖然這事情說起來有點不可理喻,說出去會讓人覺得韓行川這個人不正派,但是作為韓行川最要好的朋友之一,陳虛林真是不忍心說出什麼指責的話。
「你確定你喜歡魏毓嗎?哪種喜歡?會不會是因為魏毓長得漂亮又乖,所以把她當做一個鄰家小妹妹那樣喜歡?」
到了這時,陳虛林還在為韓行川找理由找藉口,可謂是良苦用心。
韓行川卻只是笑,然後說:「我要是坦蕩地承認自己喜歡魏毓,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那樣喜歡還說得過去,頂多別人說我老不正經,說我老牛吃嫩草,總歸還是較能接受的說辭。我要是真像你說得那樣,把魏毓當做一個長得漂亮又乖的鄰家妹妹,那我才是真的變態。」
陳虛林聽了這話忍不住替他辯解,說:「你也不要這樣說,魏毓長得好看性子也好,是很招人喜歡的。」
「不!」韓行川打住他的話,然後一本正經地說:「我和你們不一樣,你們只是單純地喜歡看著她,喜歡逗她,你們把她當做一個小孩兒看待,可是我不一樣。」
「哪不一樣?你不還整天管魏毓叫小孩兒,小姑娘,我們妹妹嗎?這和我們哪裡有不一樣?我覺得你可能是入戲太深,完全沒有分清魏毓和古挽,你覺得自己喜歡魏毓,可能你只是喜歡古挽,作為顧淮清喜歡古挽。」
「不是。」韓行川堅定地否認,說:「我能分得清楚古挽和魏毓,我也能分得清楚我自己是韓行川還是顧淮清,所以你說得這些都不成立。」
「怎麼不成立了?」陳虛林有些急,韓行川說這種話簡直是在否認他作為一個導演的把控能力。
「拿剛才拍得成親的戲份來說,你知道你牽著的是古挽還是魏毓嗎?」
陳虛林不信了,以韓行川的專業程度,他絕對是把魏毓當做戲裡的古挽的。成親和吻戲本來容易帶情緒,所以陳虛林認為,韓行川是在一天之接連著拍了成親的戲份和吻戲,所以現在才那麼感性。
「我分得很清楚,我牽著的是魏毓,跟我拜堂成親,被我挑開蓋頭的都是魏毓,不是古挽。」
陳虛林愣在原地,許久,問了一句:「所以你剛才都沒入戲?」
「是,剛才拍戲的時候,我知道自己的韓行川,我知道我牽著的人是魏毓,不關顧淮清和古挽的事。」
陳虛林氣得說不出來話,他所信任的男演員,在一天的戲份結束後跟他說,今天辛苦一整天拍出來的戲份,他實際都沒入戲。
陳虛林一口接一口地嘆氣,韓行川知道他在想什麼,主動跟他說:
「反正今天拍了一整天的戲份剪輯下來也不會超過10分鐘,我覺得我表面並沒有流露出太大的漏洞,至於魏毓,她一直蓋著蓋頭看不見臉,你也不用擔心她。」
聽聽這話,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韓行川有多善解人意呢。
陳虛林忍不住地問道:「那晚拍得吻戲呢?你是韓行川還是顧淮清?」
「韓行川。」
韓行川毫不猶疑地回答道。
陳虛林忍不住地翻白眼,韓行川接著說:「今天的戲也用不著重拍,吻戲用第一次拍得好了。」
「那今天晚為什麼要重拍?你為什麼跟我說情緒和之前不連貫?你既然都沒入戲,你憑什麼跟我說情緒不連貫要求重拍?」
「因為我有私心。」
陳虛林愣在原地,目光失焦都不知道該看向那裡。
「所以你說我分不清魏毓和古挽是不對的,我其實能分得特別清楚。」
「何以見得。」
「你說,顧淮清對古挽有慾念嗎?」
陳虛林整個人都斯巴達了,他快速地把劇本過了一遍,然後說:「沒有這方面的暗示,仇岩也沒有明確說過,本來這部戲連床戲都沒有的,是因為我要求加了之後,顧淮清和古挽這兩個人才有了一點菸火氣。但是現在刪了床戲之後,這方面的確變得十分隱晦了,估計要看觀眾自己的解讀。」
「那我跟你說,我在前期準備顧淮清這個人物的時候,我把他所有的心路歷程給走了一遍,有段時間我覺得我是他,所以我能明確地告訴你,顧淮清對待古挽是沒有慾念的,他只是愛著古挽,這種愛強烈到蓋過了一切世俗煙火的東西。」
韓行川不等陳虛林接話,接著說道:「但是我對魏毓是有慾念的,所以我今晚才會要求重拍吻戲。我想看看今天經過成親的戲份之後,魏毓對於這場吻戲還會不會像次一樣抵制。」
陳虛林嚇得煙都掉在了地,這地方全是乾燥的樹葉,嚇得他瞬間蹦起來把火星踩滅。
等他完全消停了下來,還是覺得自己心跳地厲害。
「所以呢?你有結論了嗎?」
「跟魏毓接吻的感覺是要跟古挽接吻好得多。」
「只是接吻嗎?」
「當然不。」韓行川平靜地說道:「我是一個正常的成年男人,我對喜歡的女人的慾念肯定不止接吻這麼簡單容易滿足。」
陳虛林整個人都是當機的,他想通過笑一笑來緩解眼下的尷尬,可他發現自己完全笑不出來。
韓行川其實說得沒錯,他是一個成熟的正常男人,他們現在談論的也是正常男人會談及的話題。
可是,他心裡怎麼覺得那麼怪異彆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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