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畏!徐畏!」
趙雲瀾跟在他身後一直在叫他,但是徐畏充耳不聞,他那冒著火星的眼睛裡只能看到韓行川的身影。
趙雲瀾小跑著跟著來,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之前還好好的徐畏,一下子變得面目可憎起來,衝著韓行川過來的架勢,像是要活劈了他一般。趙雲瀾心驚膽跳,急忙跟了來,怕徐畏對韓行川做出什麼不妥的事情來。
徐畏在韓行川面前站定,眼神直愣愣地看著他,韓行川不甘示弱地回瞪回去。他雖然不知道徐畏這樣子火急火燎的是因為什麼事,不過看眼下這幅蹬鼻子豎眼的模樣,肯定不會是來找他培養兄弟感情的。
「什麼事?」韓行川冷冷地問他,帶著一股居高臨下從容不迫的氣勢。
「你說,魏毓為什麼會突然生病?」徐畏衝來揪住了他的衣領,他的個頭和韓行川相當,這樣子靠過來,兩人的眼神倒是直勾勾地對了。
「她不是突然生病,她之前因為淋了雨病過一次,這次是因為勞累過度身體吃不消,所以病倒了。」
本來韓行川大可不必用如此疏離的口吻來闡述魏毓的病情,他可以說得更溫和一些,例如魏毓身子骨弱,或者把責任完全地推到自己身,說是拍攝的節奏安排不當,給她的身體造成了負擔。
可是眼下那麼多人盯著他們,其有自己的女朋友趙雲瀾,以及一直對他呈敵視態度的齊澄。
「不是這樣吧?」
徐畏笑得陰瘮瘮,早沒有了他平日裡玩世不恭的痞模樣,隱約地,裡頭帶了些興師問罪的意思。
這個發現讓韓行川覺得不舒服極了,什麼時候,魏毓的事情輪得到他一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來質問自己。
韓行川揮開他的手,理了理自己的衣領,語氣里不自覺帶了點自己也沒察覺的煩躁和抗拒,
「這事你可以去問問魏毓的家教,問問看她為什麼深更半夜還要拉著魏毓補習,不做完試卷不准睡覺。」
徐畏一時有些僵住,他一時沒緩過來,想不透話題怎麼會突然扯到了魏毓的學習來。
連一直豎著耳朵旁聽的其他人都有些理不清頭緒,敢情現在徐畏和韓行川是因為魏毓的學習問題而起了爭執?而且聽韓行川的意思,他好像對魏毓晚補習的事情十分不滿。
這事得多稀啊,人魏毓熱愛學習努力進,這說到哪都是值得豎起大拇指誇獎的一件事,怎麼在韓行川口裡,人魏毓晚補習個功課好像被黑心老闆僱傭童工從事廉價勞動力一般。
趙雲瀾緊緊地咬住自己的嘴唇,她覺得在這事韓行川管得過於寬了。
不對,不僅是這件事,韓行川對於魏毓的一些其他事管得也挺多,她之前說過,魏毓和竇瑤有什麼樣的深仇大恨和生死羈絆那都是魏毓自己的事,犯不著他韓行川跟著操心。
他韓行川是魏毓什麼人啊?說好聽點叫合作夥伴,說難聽點那是甲方和乙方的合同關係。
「我不是說這事!」徐畏及時地把話題給扯了回來,他本來來找韓行川也不是因為魏毓的補習問題。
韓行川半抬眼看他,帶著一股忽視輕蔑的打量,意思是有話快說。
徐畏被他這個眼神一刺激,也顧不得周圍還有人圍觀,又去揪住了他的衣領,大聲嚷嚷道:
「我聽說魏毓是跟你拍完吻戲後才病了的,你個老色胚你個禽獸,魏毓才多大,你跟她拍哪門子的吻戲?莫不是你有傳染病,她才生病了?不然我怎麼聽說她昨日白天還好好的,跟你拍完吻戲病了?」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難看起來,其以趙雲瀾和齊澄最甚。
趙雲瀾緊緊地抿著嘴,手指揪著的裙擺都快讓她自己給撕爛了。而齊澄的眸色確實在一瞬間暗了下去,那看著韓行川的眼神像要把他整個人給撕碎了去。
安風感覺自己挽著的齊澄的手臂在聽到這話後瞬間繃緊,抬頭一看他的神情,心裡什麼都明白了。
說什麼陪著劉玄同來探望魏毓,這分明是他自己想來,不過借了劉玄同那麼一個幌子罷了,還把自己當做蠢貨耍弄,之前還在自己面前裝出那麼個七八分的模樣,眼下聽到魏毓跟人拍了吻戲,果然什麼都掩飾不了了。
安風默默地放下了挽在他手臂的手,心裡覺得一下子空落落的,鼻尖一陣酸意涌,也是顧忌著自己的體面和自尊,才不至於當著這些人的面哭出聲來。
她覺得自己傻極了,竟然一直被這兩人牽著鼻子走。
那個魏毓尤其可惡,她恐怕什麼事情都知道,卻什麼都不說,冷漠地看著齊澄在她面前演戲,把自己當做個戲子一般看待。
虧得自己當初還對她有那麼三兩分好感,聽她說自己深陷和齊澄的緋聞而為難,還幫著她澄清。
現在仔細想來,當時的所有事情都恐怕是人已經謀劃好了的,等著自己套,也不知安得什麼齷齪心思。
徐畏這突如其來的問罪,刺激到的不僅是趙雲瀾和齊澄兩個患得患失的玻璃心患者,同時也刺痛了這被問罪的人,也是其的當事者韓行川。
徐畏這話說得極為難聽,哪怕是韓行川這樣子平日裡不動聲色的人,臉也難得的露出了怒容。
他倒不是生氣徐畏說他色胚禽獸什麼的,他韓行川在這個圈子裡混了這麼多年,早年間嫉妒他的人也說了很多不好聽的話,這難聽的他不知道聽了要有多少,可也從來沒往心裡去過。到了如今,別人心裡怎麼想他不知道,可是這些話當著他的面,卻是再也不敢說了。
所以他還不至於因為這不痛不癢的幾句話而跟徐畏動怒,自己這個表弟一貫的不著調,說好聽點叫真性情,說難聽點是二流子少根筋,要不是有那點家業撐著,自己這些年多多少少庇護著,還不知道要惹出多少的禍端。
可是這樣子,他在圈子裡的名聲一直都不怎麼好。
韓行川覺得不聽的,還是因為徐畏把魏毓生病的原因和與自己拍的吻戲這件事聯繫在了一起。徐畏當然不可能早早地知道這些事,他貫來聽風是雨,會有這樣的判斷,十之八九也是從旁人那裡聽來的。
韓行川是一個走一步看八步的主,僅是因為徐畏這麼一句話,他聯想到了很多東西,例如,是不是劇組的工作人員都認為魏毓的生病是跟昨天的那場吻戲有關?
昨天在現場的,長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魏毓對於這場戲有多麼排斥和拒絕,她拖拖了整整一天,才在晚的時候說服了自己草草收工。那場戲究竟過沒過,導演滿不滿意,能不能用她完全沒有顧忌,她拍完之後匆匆地走了,好像在應付什麼差事一般。
他韓行川,什麼時候會被一個女演員嫌棄到這種境地,再加她第二天緊跟著暈倒,會不會大家都猜測,她魏毓是因為不能接受和自己拍吻戲的緣故,所以承受不了這種打擊病倒了。
所以只有自己因為這場戲產生了一些劇本意外的微妙情緒,而她魏毓完完全全是拒絕排斥甚至噁心的?
韓行川衝著徐畏的膝蓋是一腳,把他整個人給踹飛了出去摔在地,也虧了這地是塊茂密的草坪,徐畏也摔得難看了一些,也沒真的傷到什麼。
徐畏怒氣沖沖地抬起頭,看見韓行川向著他走來。他還穿著劇的戲服,雲白水紋的長衫,底下是繡著蒼竹的靴子。他逆著光,髮絲隨著風向散落了一些飄在空,更顯得他面如冠玉,整個人俊逸非常。
可是這樣大好的陽光底下,韓行川通身都帶著一股子寒氣,連帶著他那身貴氣的雲白水紋衫都像是剛從冰碴子裡撈出來一樣。
難怪連他爸都怵韓行川,徐畏眼下有了深刻的體會。
「行川!」
趙雲瀾糯糯地喊了一聲,但是沒有靠過來,這會兒的韓行川對於她而言是完全陌生的,在她的印象里,韓行川永遠都是溫柔守禮的,有著一股矜貴紳士王公的做派,儘管這有的時候會給人感覺淡漠和疏離。
韓行川發火的樣子,連她都是第一次見到。且不僅生了氣,還跟人動了手,動手的還是他一直都很照顧的親表弟。
又是因為魏毓!
又是因為那個魏毓,韓行川究竟還要在她身表現出多少離的地方來?這個魏毓難道要通過這樣一次又一次地挑起紛爭,才能彰顯出她的與眾不同嗎?
那她的確做到了,儘管不想承認,但趙雲瀾也不得不說,她現在心裡嫉妒成狂,原本只是那一點不甘心的火種在不經意間已經開始燎原,燒得她整個人都在顫慄。
「徐畏,你拿什麼資格來質問我?你是魏毓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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