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下依舊坐在店裡的秦妃,沒有多餘的逗留,文滔果斷的離開了緣分飯店所在的老街,再次穿過了下午和秦妃曾路過的商業街,這裡依舊是那樣的繁華。
冬天的夜晚很快就會來臨,下班的高峰期過了不久。
乾澀的冷風偶爾帶落下幾片雪花,那雪花上總是粘滿了灰塵,薄薄的一層,泯滅在川流不息的人群里。
晶瑩剔透的咖啡廳播放著愜意而舒緩的音樂,男男女女們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遊蕩在街頭。
女人們的呢衣剛好遮住住她們那挺翹的身材,迷人的絲襪包裹著纖細的小腿,她們是雪夜裡的精靈,小鳥依人般的依偎在男人們的肩上。
迎面走來的男人儘是幹練而偉岸的面孔,走在人群里,文滔那暗淡無光的面容與他們的公文包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有時會有一兩個戴著格子圍巾的年輕女孩擦肩歡快的跑過,文滔也不禁會停下腳步轉過頭去多看兩眼。他討厭飄入鼻腔的夾雜著寫字樓與西裝乾洗過後殘存的氣息,這氣息使他掙扎著並無法擺脫。
文滔身著及膝的灰色連帽抽繩風衣,黑色的牛仔褲,為了與周圍的人們劃清界限,文滔戴上了大衣上帶有毛邊的帽子,濃厚的絨毛遮掩住他的眼睛,左右垂下的帽繩隨著輕快的馬丁靴有節奏的前後搖擺。
轉過一個路口,紛亂耀眼的霓虹燈映入他的視線,定睛一看後,他怔住了,自己竟不知不覺走到了這個地方。
。。。。。。
大悅城門口栽植著一顆巨大的聖誕樹,商場門口乃至聖誕樹和附近的天橋上都被安置滿了閃爍的霓虹燈。
聖誕樹下有無數的情侶在拍照並相擁。
走上了天橋,選了一個合適的位置,橋下流光的汽車們如水般穿梭而過,文滔默默點上了一支煙,吧嗒吧嗒抽上幾口。。。還是那個曾經來過的大悅城,又吐了幾口煙霧,寒冷的氣溫將煙氣凝成液滴,洗刷著從大悅城折射過來的片段的霓虹燈光。。。。
文滔不知這究竟是街上的燈火還是隨著轟鳴的汽車而遠去了的遠光燈。
數年前的故地重遊,一個女人拉著文滔站在這顆聖誕樹下許下過一個願望,當時的文滔很確定,羊小綿肯定不止許下一個願望。
羊小綿,他的初戀女友。
那時的文滔伸著脖子問過她許的是什麼願望,女孩最後說什麼也沒告訴他,大大咧咧的挽著文滔的胳膊,一個勁的吃手裡的那碗哈根達斯。
文滔抬著頭吐著煙氣,他在沉醉著這種感覺,或許是煙或許是霓虹燈下的聖誕樹還是說曾經的許願女孩,這些都可以,光陰總得給人留下一個能在最無助而孤獨的時候用來回味的東西。好像這樣人們就不會殘忍的忘掉過去。
他考慮起了來帝都的初衷,記得自己貌似是一時興起便辭了工作,沒什麼理由便來了帝都,遠離了老媽。自己從小到大自己也沒有過什麼夢想,成功或是失敗根本就是無關緊要,要不然自己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無所事事,離露宿街頭就快不遠了。
那自己為什麼偏偏選擇辭職後來帝都呢,或許是因為這裡離那座城市近點吧,最後他只能得出這個結果。
抽著廉價的香菸,濃烈嗆眼的煙氣辛辣而乾燥,最後讓他喘不過氣來。當最後一滴淚花乾涸在眼角,文滔眨了眨明澈的眼睛,低頭看看滿地的菸蒂。還好這裡在天橋上,文滔左右望了望,在確保四處並沒有環衛大媽後,心虛的下了天橋,離開了大悅城。
越是快到他的住處,肚子就越發的疼。當最後文滔來到丑樓下的時候,他幾乎就是捂著肚子一路小跑了。
沒有片刻的停留,文滔捂著肚子竄上了五樓。丑樓下的那些破敗的自行車,一看就知道很久都沒人動了,一直就立在那裡,好像都在看著文滔的笑話。
跑到一半,文滔發了瘋似的又竄了下來,他弓著身子跑回外面。
沒錯,自己沒看走眼,樓底下赫然停著一輛白色mini cooper!!!
這丫頭沒走!
肚子裡的翻江倒海容不得文滔動怒,捂著肚子又竄上了五樓,開了門,奔向洗手間。
無奈門卻打不開,像是從裡面被上了鎖,又試了幾次無果,文滔又錘了幾次門。
他回過頭去望了望屋子門口的鞋墊,除了自己的靴子,上面果然多了雙黑色的雪地棉,這是秦妃的鞋!!
「秦妃!我知道你在裡面,快開門!」文滔瘋狂的擂著洗手間的木門,空心的木門似乎快要被打破。
文滔把耳朵貼在木門上辨別著裡面的聲音,從嘩嘩的流水聲中可以聽出,裡面的人在洗澡。
「秦妃!你這無賴!賴在我家裡不走,還他奶奶好意思在我家裡洗起澡來!你快開門,你這無賴!」文滔破口大罵,肚子的刺痛更加激怒了他。
「我只是借你這破地方洗個澡而已,啦啦啦。。。」秦妃在裡面哼著小曲,得意得很。
「你先等會洗,我鬧肚子,著急上廁所,你先開門。」意識到惹怒這丫頭她就更不能給自己開門了,文滔語氣稍微緩和了一點。
「都洗上了,總不能讓我光著的身子被你看到吧?!」
「我才不稀得看呢,你快開門,等會拉褲子了!」文滔抓著門框,掙扎著痛苦的表情。
「要不你就換個地方解決,要不你就拉褲子好了,嘻嘻。」秦妃趁人之危的笑著。
「姐姐來不及了,再說我要是拉褲子了,肯定會發了瘋滿屋子跑並且臭到你的,求你開門吧!」文滔在做著最後的請求。
「沒關係,那我就一直呆在洗手間裡不出去,這樣就臭不到了。」
「你放。。。。。!你這該死的丫頭,你不開門是吧,你不開我開!!」文滔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想到這妞不僅賴在自己住處不走,而且又在這特殊關頭使絆,文滔終於氣急敗壞了。
「你開去吧,我倒要看看你怎麼開門,這屋子裡的所有的備用門鑰匙都在我手裡。」秦妃依舊洗著澡。
文滔紅了眼,在檢查了抽屜里的備用鑰匙都被秦妃偷走後,文滔徑直衝到廚房,燃氣灶下面的煤氣罐旁邊有一柄斧子,文滔二話不說,拎起斧子衝到洗手間門口。
「你他奶奶的開不開門,我最後一次問你。」
「不開不開就是不開!有能耐自己進來。」
秦妃還沒說完,文滔掄著斧子就往木門上砍,一斧子下去,門就被鑿出個窟窿,這種空心木門十分的脆弱,估計再有上幾斧子門就要被鑿開。
秦妃雖然不知道他在幹什麼,但能感覺到情況不妙便連忙求饒。「別砸了,別砸了,我給你開門。」慌忙之中邊去拿浴巾裹住自己的身體。
門外砍紅了的眼的文滔早已聽不進去任何話語,一個勁的掄著斧子。
秦妃還沒來得及去拿浴巾,門已經被文滔砍出個不小的窟窿。
「你這流氓,該死的!!!臭流氓!你流氓!」在門被鑿破後,洗手間裡的秦妃捂著胸前發出刺耳的尖叫。但是區區手臂根本難以遮掩住她那傲人而雪白的曲線,此刻秦妃的臉紅的能滲出血來。
文滔把胳膊伸進去,擰開了門的鎖,破門而入,衝進了氤氳的洗手間內,徑直走向馬桶,脫了褲子,二話不說坐了上去,一氣呵成。
秦妃驚的目瞪口呆,在又發出了陣陣尖叫後,把手裡的浴花砸在了文滔臉上,花容失色的穿著拖鞋跑出洗手間。外面傳來了秦妃翻箱倒櫃的聲音。
此時的文滔縱使面對著秦妃白玉般嬌好的背影,也依然是面色鐵青。
經歷了一番身體上的痛苦與解脫後,他在考慮著怎麼給這件事收尾,現在自己明明已經夠煩的,又冒出眼前這個三無女孩,而且這臭丫頭又沒有別的住處落腳,只能賴在自己這裡不走,最後文滔決定無論如何要把這女人轟走。
還好自己還有把斧子,坐在馬桶上的文滔低頭看了看手裡的木柄斧頭,不行就和她對著幹,用武力把她趕走,想到這裡,文滔又有了五分的底氣。
坐在馬桶上,肚子依然疼得厲害。洗手間裡飄蕩著剛沐浴過後殘存的沐浴液味道,文滔低頭看了看自己懷裡的浴花,又望了望擺在台子上的那瓶廉價的男士沐浴液,這瓶沐浴液還是前兩天自己和地攤貨老闆討價還價買來的,沒蓋的蓋子上還占著些許泡沫。
文滔咬了咬牙,必須要把這傢伙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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