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秘書 十八章 我睡床

    三人依舊在有一句每一句的喝酒聊天。

    歐杜維又給文滔和自己續上香檳，頓了頓才對文滔說：「哥們兒，其實我這次來也是向你道別的。」

    文滔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吧嗒吧嗒的吸著煙，許久才問：「去哪？」

    「英國，我們學校和英國一所大學的學術合作，我們的技術小組代表我校獲得了這次難得的機會，嘻嘻嘻。」

    「呆多長時間。」

    「八個月。。。或許更長，這得看研究效率。」歐杜維面露遺憾，想了想又說：「所以文滔你可別怪哥們兒啊，你這剛來，我就要走了。」

    「你這孫子，你走了，哥們我不更無依無靠了？」文滔笑著說，他其實挺為歐杜維高興的。

    不大的客廳里瀰漫著濃濃的煙氣，秦妃當然是從不吸菸的，此刻她正捂著口鼻，厭惡的忍受著二手菸。

    歐杜維看著文滔朝秦妃那邊示意，說：「這不有一個現成的依靠嗎？」

    「撲哧！」文滔一口酒差點沒吐出來。

    「我情願無依無靠，孤苦伶仃。」文滔全然不在意身邊的秦妃，一字一句的旁敲側擊著。

    一直默默無聞的秦妃朝著文滔套在拖鞋上裸露著的腳趾頭冷不丁的就是一腳。

    文滔的臉色突然變得極其痛苦，緊接著又變成怒不可遏，但最後還是壓抑住了自己的怒火，因為他實在是無法對付身邊的這個漂亮的丫頭，他懷疑自己繼續忍氣吞聲肯定會被秦妃氣成內傷，但也只能臥薪嘗膽、韜光養晦，自己在日後慢慢的蓄積力量並想辦法將這天煞孤星從房子裡趕出去。

    歐杜維當然沒看到秦妃暗地裡的小動作。

    「什麼時候走，我去送你。」文滔道。

    「下周一，嘻嘻嘻」

    文滔黯然神傷，又吸了幾口煙，額頭上滲出難以察覺的細小汗珠，過了片刻他把原本吸著的煙也掐死在了菸灰缸里，文滔的表情因為莫名的疼痛微微有些變形，取而代之的是額頭掛滿了豆大的汗珠，連鼻尖處也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

    「你怎麼了？」歐杜維似乎發現文滔的不對勁，秦妃也轉過頭來打量著文滔。

    「肚子疼。」話從他牙縫裡擠出來，文滔咬著牙弓著身子，慌忙的起身並跌跌撞撞的奔向洗手間。

    秦妃看著歐杜維好似在問文滔這是怎麼了。

    「他老毛病又犯了，嘻嘻嘻」面對秦妃的目光，歐杜維朝她無奈的聳聳肩，將菸頭在菸灰缸里掐滅。

    「老毛病？」

    「恩，這哥們兒有病，腸胃不好，奇怪，大學那會兒他這毛病好像沒這麼嚴重。」歐杜維費解的自問，又點燃起了一支煙。

    一聽到文滔有病，秦妃似乎感到特別的幸災樂禍。

    歐杜維好像想到了什麼便對秦妃說：「秦小姐，你不介意我吸菸吧？嘻嘻嘻」

    「反正你吸都吸了。」秦妃無奈的默認。

    「嘻嘻嘻」

    「那個。。。稍微問你個問題。。。」過了一會兒，秦妃往歐杜維身邊湊了湊，朝洗手間望望，神經兮兮的問，本在吸菸想著事情的歐杜維側目。

    「你說的那個叫羊小綿的是文滔的女朋友嗎？」秦妃眨動著那雙寫瞬間滿八卦的大眼睛。

    「你是怎麼知道的？嘻嘻嘻」

    「我看過她的畫，是文滔畫的嗎？」

    「啊，你說那幅畫啊，難怪你能想到。」歐杜維恍然大悟，接著說：「那可是文滔的寶貝疙瘩，大學時天天掛在宿舍牆上，想當年文滔大學的時候不學無術，唯一的愛好就是畫畫，要知道對於我們這種工科專業，這種愛好並沒什麼用，在他過得最慘的時候，別班的學生出五千塊錢想買他的畫，他說那是藝術，說什麼也沒賣，要知道五千塊錢在當時那可是好幾個月的生活費。嘻嘻嘻」

    歐杜維抿了口煙接著說：「不過據我所知，他們兩是高中同學，以前就認識。嘻嘻嘻。」

    秦妃並不滿足的接著問：「那後來呢？」

    「後來就分手了唄，大學情侶最終不都走上這條路嗎？嘻嘻嘻」歐杜維面露遺憾之色，不過在他的遺憾里卻時刻的透露出濃烈的笑意，這兩種表情竟矛盾般的出現在了同一張臉上。

    關於文滔和羊小綿的事情他是很清楚的。

    知道文滔的情史並沒有太多可以八卦的地方後，秦妃有點失望，便又問歐杜維：「那文滔在校期間有沒有什麼特別出糗的事情？」秦妃似乎還是不死心，千方百計的娛樂著文滔。

    「你幹嘛那麼好奇他？莫非你。。。。嘻嘻嘻」歐杜維別有深意的看著秦妃。

    「別，別誤會，我這只是像充分了解我的室友的人格而已，這對日後的和諧相處很有必要的。」秦妃口是心非的編著瞎話。

    「啊，他的性格嘛。。。。總之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歐杜維說完哈哈大笑。

    「那他到底有沒有幹過什麼特別糗的事情？」秦妃還是不死心。

    「那太多了，不過文滔有一個綽號。。。」歐杜維湊近秦妃的耳朵小聲的說：「叫噴壺。」

    「說說看。」秦妃耐著性子樂著催促歐杜維快點說。

    歐杜維吸了口煙，頓了頓接著說：「夏天的時候我兩總在宿舍樓天台上偷偷的喝酒，有一次他喝的有點高，直接站在天台上朝著樓底尿尿，結果我們專業的系主任碰巧從樓底經過，那個倒霉的主任便受了文滔的滅頂之災，最後我兩被抓了個現行，而且文滔還受了處分，全校通報批評，一下子他就在我們院火了，學生們都叫他『噴壺』。。。。。嘻嘻嘻」

    聽到這秦妃再也按耐不住情緒，前俯後仰的笑了起來。

    歐杜維正色道：「其實吧，文滔並不是一個有毅力的人，他和羊小綿分手那天，曾哭著對我說他曾經堅持做過的時間最長的事就是和羊小綿之間維持了四年的愛情。。。。。。。。」

    「那之後，他變了，變成了現在的冷漠淡然、沒心沒肺。。。。」歐杜維似笑非笑的看著秦妃，秦妃淡去了笑容。

    愛情之花的氣味在每個人的心中都是不盡相同的，他人愛情故事的劇終仿佛是對自己對於印象之中完美愛情的憧憬的一次次祭奠，只是在這祭奠儀式上飄落的白色碎花瓣隨著一次次對愛情的遺憾而變得微不足道，最終變得麻木。

    秦妃臉上流露出欣慰的笑容，她拿出手機，推了推紅框眼鏡，認真的看了看手機屏保上的男人，男人肩上的女孩穿著卡通圓領t恤，帶著大大的棒球帽，劉海兒齊肩，沒有鏡片的眼鏡框幾乎從鼻尖滑到臉上，此刻正調皮的向男人耳朵上別著一朵明亮的小黃花，雙手摟著男人脖子騎在男人的背上。

    。。。。。。

    兩人送歐杜維走的時候，臨走前歐杜維似乎想起了些什麼，轉過頭對文滔說：「哦，對了，上回你提起你要找工作的事情，我天天在學校也離不開那一畝三分地，接觸的也都是同學老師，給你個校內兼職吧，嘻嘻嘻」他笑著從背包的夾層里抽出一張名片遞給文滔。

    文滔接過名片放到口袋裡，「你什麼時候走。。。。」文滔話還沒說完。

    「不用送了，走之前一直有個校內課題要忙著做，再說大學四年你什麼時候送過我。」

    被老友這麼數落，文滔感到老臉有點沒地方放。

    歐杜維則哈哈大笑的出了房門，朝身後做了個不送的手勢便離開了。

    屋裡終於又剩下了文滔和秦妃兩人。

    文滔靠在沙發上煙吸著一根又一根，秦妃並著腿在一旁厭惡的捂著鼻子。

    「你幹嘛又吸菸！？」秦妃很不高興。

    「剛剛煙味聞的不是都挺好的嗎，這人剛走就受不了了？」

    「我受不了的是你，有點自知之明吧！」

    「受不了我就走啊，從我的房子裡出去！絕對分分鐘不攔你，沒有自知之明的是你吧，秦小姐。」

    「你！！」秦妃自知理虧。

    頓了頓文滔又說：「哎我就不明白了，你一千金小姐，放著好好的大別墅不住，好好的大小姐不做，你賴我家裡幹嘛，我他奶奶的又不認識你。。。。再說了。。。再說。。。」

    「再說什麼？」秦妃不悅的問。

    「再說你又不是。。。我老婆。」文滔用手指夾著燃著的香菸，似乎因為害羞，說話聲也變得越來越小。

    「戇督！」秦妃氣急敗壞的罵了句。

    「你說啥？」文滔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戇督戇督戇督！」見他聽不懂方言，秦妃索性又罵了幾句。

    「再說了，你要真是我老婆，你愛住多久就住多久，更別提還有格外贈送的服務呢。」文滔沒理會秦妃的咒罵，故意調侃著秦妃。

    秦妃紅著臉，頓時飛過來一個抱枕，文滔也不躲，抱枕砸在肩膀上不疼也不癢。

    「混蛋，你少來噁心我，鬼才願意做你老婆呢！」秦妃瞪圓了美目，恨不得嚼碎他的骨頭。

    「那樣才好，把你噁心走了，落得我一清淨。」文滔潛移默化的循循善誘。

    「你休想趕我走！」秦妃抓起落回來的抱枕又扔了回去。

    文滔打量屋子四周說：「我怕我這間破廟小，容不下您這一尊活菩薩！」

    秦妃瞅瞅他那身上那件破外套，臉上露出鄙夷之情，：「我看你自己都快養活不起你自己了吧。」

    文滔默默吸著煙不說話，似乎在醞釀什麼心思。

    過了一會文滔掐滅手中的煙，站起身來，從廚房拿來一個塑料板凳，放在秦妃面前並端正的坐下，煞有介事說：「你留下來是可以。。」

    「真的嗎？」秦妃見他口風鬆了推了推紅框眼鏡，趕忙問。

    「不過我可有言在先，你要是留下來就是我的合租室友了，我們就是合伙人了。。」說到這文滔用大拇指指指自己的胸口，接著說。

    「恩恩！你說。」秦妃伸手示意。

    「既然分擔了合伙人的職責，那就要盡到合伙人的義務你知道嗎？」文滔說這話的時候仿佛霎時蛻變成了正經的律師，對秦妃指手畫腳。

    「你說你說。」秦妃仿佛知道他接下來要打什麼算盤，暗地裡狠的壓根直痒痒。

    「所以身為合伙人，我們有責任有義務分擔房租，這兩個月的房租都是我墊上了，所以你要給我九百。」說著文滔便恬不知恥的朝她伸手。

    「你還真好意思。」秦妃並沒生氣，「但是我沒現金。。。」

    「沒現金更好啊，現在有錢人才沒有現金，你要是能刷卡，索性幫我把一年的房租都刷了吧。」

    「我要是有錢能低三下四的賴你這？」秦妃白了他一眼。

    「倒也是」

    「不過你不用擔心，等我這個月發薪水了就還你。」

    「我沒聽錯吧，你找到工作了！」心想秦妃這丫頭才剛來沒幾天就找到工作了，而自己都在帝都呆了快一個月了也沒個正八經工作，文滔感到臉上有點火辣辣的。

    「準確的說已經上班了。」秦妃輕描淡寫的說。

    文滔聽了暗地裡直吐血，想了想並接著說：「額。。既然我們同住在一個屋檐下，那為了我們今後的美好生活，我們先約法三章，第一，互不侵犯個人隱私。第二，互不干涉個人生活。第三，我睡床。明白了嗎？」

    「什麼！？你睡床我睡哪裡？大冬天的你想凍死我嗎？」秦妃氣急敗壞的瞪著他。

    「你可以睡沙發，這房子除了臥室別的地方沒有暖氣，你要嫌冷，沙發後面就有好幾個小太陽取暖器可以用。當然，你要不介意，也可以睡床，我一糙老爺們當然不介意了，大不了就像早上那樣。」文滔朝沙發後面指指。

    文滔在故意刁難著她，心裡卻異常的高興，其實把這丫頭留下來比趕走她有趣的多，留她下來既給自己剩了房錢又能夠刁難她，做這種利人利己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文滔此刻已慢慢的改變了想法。

    「你。。。！你這個王八蛋！你分明是在故意刁難我！」秦妃終於指著文滔鼻子破口大罵，她想起早上被文滔一腳踢下床的事情。

    「你愛住不住，管你睡哪，反正我睡床。」文滔披上灰色大衣便出了門。

    「喂，你去哪？」秦妃憤怒的問道。

    「工作去。」文滔淡淡的說了句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