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他總是精分 第十一章

    白澤一愣,隨即答道,「表面上是與兄長隔閡越來越深,閻母上吊給了他最後一擊,實際上是救國理想與現實的背離……」

    楚莫聽完,沉默了片刻,反問道,「那他為什麼不在母親去世後繼續救國了?」

    白澤啞口無言,他思索了一陣子,辯駁道,「當時閻家敗落了,他與閻決明又斷絕了關係,孤身一人……」白澤說完,便感覺這些理由都立不住腳。閻家敗了,閻二反而自由了,他可以去做任何事。

    閻天冬敬畏著大哥和父親,閻家興盛時,他都敢頂著壓力上街遊行。現在沒有人阻止他了,閻天冬反而不去了。

    「因為閻天冬的身份是進步青年,所以大家對他先入為主的印象就是救國,但實際上他後期的表現已經超越了家庭、國家的概念。」楚莫看白澤困惑不解,解釋道。

    「他原來可以說是一張白紙,覺得世間的一切都該是好的,他敬畏父親、兄長,體貼母親,因為他認為親情是純粹的……他是一個理想主義者。雖然時局動盪、山河破碎,但他堅信只要救國就可以改變這些。」

    但人間怎麼可能一塵不染,閻天冬是一張白紙,總有一天會被染上其他顏色。

    楚莫盯著恍然的白澤,目露深意,「後來他發現了這個世界的殘忍,還有人類的愚昧。即使是英明的兄長、溫柔的母親,原來也不過是一個凡人,身上帶著人性的弱點。這個國家則是人的集合,就算救國成功,人性也不會發生改變……」

    對閻天冬來說,最大的痛苦莫過於把世間的醜惡撕裂在他面前。救國是可行的,但該怎麼跟人性的愚昧作鬥爭?歷代多少作家、哲人都沒有探明,閻天冬又能有什麼辦法?

    「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說到底都是因為人。閻天冬即使發現了人性的弱點,卻沒有能力逃脫,因為他也不過是一介凡人,所以他變了。」楚莫從來沒把《紅布》當做救國抗戰的故事,它反應的是更深層次的人性本身。

    一千年前人們犯過的錯誤,一千年後依然會再犯,沒有什麼改變。楚莫可以看得清楚,因為她不是人。

    白澤有些怔怔,似乎正在消化、理解剛剛的內容。

    楚莫看他面色微凝,內心卻有點難以言說的興奮,不得不說閻天冬和白澤有太多相似之處了。不同的是,白澤現在還沒有被染上顏色,仍然和善地面對這個世界。楚莫十分好奇,他到底什麼時候會發生改變呢?

    她也不知道自己希望白澤變還是不變,如果白澤的心境變化,縛魔繩就能解除了。不過他倘若真的變成了庸俗的凡人,她會感到無趣吧?

    楚莫既不是好人,也不是壞人,她不是人,只是一隻無聊的大妖怪而已。

    白澤聽完楚莫的分析,腦海中雖然隱隱有撥開雲霧的意思,但還沒有完全接受。他就算理解了含義,真正應用到表演上還要時間,而且這也只是以楚莫的角度進行解讀,他得靠自己融合、吸收。

    白澤總覺得楚莫有些地方沒說透,他想了想,試探性地問道,「既然人是這樣的生物,你為什麼還想要人身呢?單純為了吃東西?」

    「因為世間一切生靈都是愚昧的。」楚莫大大方方地承認,「我也是其中一種。」

    她也會犯錯,也會困惑,也會有,不過跟人類的不一樣而已。

    趙束在外面躲了幾天,終於還是溜回了河殷村。楚莫推測得沒錯,他沒辦法在外面躲藏太久。趙束本來是一隻普通的飛鼠,突然有一天頓悟,竟有了自己的意識,可以修煉了。

    它原本呆在山上,連名字都沒有,天天吸收山上的靈氣。河殷村還沒怎麼被開發,破壞並不嚴重,很適合讓小妖修煉。如果飛鼠生在城市裡,估計這輩子都不會開竅了。

    有一天雨夜,山中發生了山體崩塌,飛鼠被衝下了樹梢,正巧撞上了途經的趙束。山上滾下的落石砸中了他,人類趙束原本要出城打工,卻因此丟了性命。飛鼠見這具身體還能用,便撿起來穿上了,稀里糊塗地被救回了村里。

    趙束家裡沒什麼人,只有他大哥的女兒叫做小花,今年只有三歲。趙束的大哥進城工作了,逢年過節會寄錢回來,但很久沒回村了。小花的母親跟人跑了,唯一的親人居然只剩下趙束。

    飛鼠哪裡知道人類怎麼生活?它剛有意識沒多久,根本沒見過幾個人,更不知道如何照顧小孩。小花倒是懂事,平日裡從不添亂。飛鼠也不傻,漸漸學會了人類的生活方式,倒是活得像模像樣。

    做人好好玩啊,可以吃很多有滋味的食物!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娛樂方式!每天還有人跟你一起生活,對你噓寒問暖!

    原本生活方式單調的飛鼠哪裡見過這些,它聽說城裡人更會玩,河殷村已經很偏了。它倒是沒想過進城,畢竟河殷村是個修煉的寶地,人口又簡單,沒人會威脅到它。


    誰想到這回居然來了個大妖怪?

    趙束原本以為楚莫就是孤魂野鬼,纏在白澤身上的怨氣。因為白澤的神志正常,還是個活人。趙束用河殷村旁邊大山上的泉水做了飯菜,人吃下沒有關係,妖精鬼怪對此卻會有反應。

    飛鼠本想驅散那孤魂,但它沒想到楚莫那麼特立獨行,堂堂一個大妖,還跟人類擠在一個殼子裡!大妖怪都相當厲害,一般直接強搶驅殼,誰會委屈自己?

    趙束知道自己踢到鐵板了,應該有多遠跑多遠,但他還是回來了。

    「二叔!」身著布衣的小女孩看到趙束,興奮地撲到他身上。

    「束兒,你跑哪兒去了?小花還小,家裡不能沒人的……」鄰居的大嬸見趙束回來,立馬念叨起來。這幾天小花都在她家住著,倒沒出什麼事,但小丫頭一直惦記著突然失蹤的二叔。

    大嬸還專門跑到那邊拍電影的地方去問,竟然也沒人知道,真是活見鬼了。

    趙束不好解釋,抱了抱小花,便火急火燎地說道,「花兒,去把你東西拿上,咱們準備走了。」

    小花愣了一下,不過還是老老實實地跑到大嬸家,整理自己帶過去的鋪蓋。大嬸聽到這話卻感覺有些不對,拉住趙束,質問道,「什麼意思啊?你要帶小花去哪兒?」

    「嬸兒,我回頭再跟你說!」趙束急得額頭冒汗,轉身回自己家收拾東西。他不可能將小花一個人丟在村里,事已至此,只能帶著小花馬上跑路,避免被那大妖怪抓住。

    趙束進屋,開始翻找攢下的錢,身後的門卻緩緩地關上了。他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勁,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打了個寒顫。他背後響起了清晰、透徹的女聲,「她就是你跑回來的原因?」

    趙束嚇了一大跳,抓起的零錢也撒了一地。他原以為是附身白澤的大妖怪來了,沒想到倒是看到了一名陌生的女子。她長發如墨,皮膚白皙,身著白衣,頸戴紅繩。本是一副女鬼的標配外形,但因為遠山眉黛,倒顯得有些凜然,失了鬼魅之氣。

    楚莫見他愣神,嘲笑道,「呦,才幾天就不認識了?」

    「你、你是……」趙束聞言立刻反應過來,拔腿就想跑。他道行不高,自然看不透楚莫的真身,那天楚莫是使用白澤的身體追捕它。楚莫記住趙束長相後,再找他就容易多了,不用白澤也行。

    楚莫見他要跑,倒是不慌不忙道,「你跑吧,反正小花跑不了。」

    趙束一聽這話,立馬沒了逃跑的念頭,反而怒不可遏地咬牙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把這具身體脫了,我饒你一命。」楚莫跟這飛鼠沒有特別大的仇恨,這回見了小花對它又有點改觀,倒沒興趣要它性命了。

    趙束聞言,不亞於聽到了一個天大的喜訊。它們對諾言都極為重視,倘若失了誠信,很有可能被天道懲罰。楚莫是大妖怪,對這個更為忌諱,肯定不會食言。趙束想了想,又面露愁色,「神君,這可能不行……」

    楚莫不怒反笑,「怎麼?捨不得做人的滋味?」

    趙束猶豫道,「小花還小,我要是脫了這具身子,趙束就真死了……她爸爸已經去世了,我總不能留下她一個人。」小花的父親在城裡出了意外,趙束一直隱瞞著這事,沒有告訴小花。

    楚莫一怔,隨即淡淡道,「你修煉還沒幾年吧?不知道規矩倒是正常。我們完全占了『器皿』後,人身就不會再有生老病死,模樣也不會發生變化。多年以後,小花長大了,你卻一點沒變,不害怕起疑麼?」

    趙束懵了,他還真沒想到過這個。現在小花還什麼都不懂,他就算露出異常也沒關係,以後就不好說了。

    「但小花現在也太小了,起碼再等幾年……」趙束遲疑道。

    楚莫也陷入了思索,她又不知道怎麼養活人類小孩,更沒有趙束這些俗世的煩惱。她忍不住皺眉道,「算了,倒是有個辦法。」

    她對這些麻煩事相當不耐,不過白澤似乎很擅長處理?他每天管天管地像個監護人,也是時候做點正事了。楚莫的辦法就是把事情交給白澤,反正她以前也是附身完就跑,好刺激。

    楚莫帶著趙束去見了白澤,將飛鼠、小花等來龍去脈講清楚,直白地說道,「我覺得他挺適合當你助理的。」

    白澤看著眼前的趙束,知道他也是非人生物後,對楚莫哭笑不得,「你怎麼還給同鄉介紹起工作了?」

    她這是招了什麼妖魔鬼怪過來啊,還連帶解決就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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