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澤錦推著李怡然等人走後,黑夜幾人也回了辦公樓的休息間。
褚捷海一想起夢境裡那些事還是有些後怕,在黑夜幫侯涅生點奶茶時也厚臉皮要了一杯。
等外賣送來,褚捷海正好講到祭拜儀式失敗後的事,他喝了口奶茶壓壓驚才講起這最關鍵的部分。
世上有神這事換誰說貝岑煙都不信,可對方是祝巫異能者。
祝巫這職位在古時就是負責祭祀和溝通神靈的,異能也是將想像之物具象,甚至這個祝巫還說神曾回應過他。
因此,褚捷海全部講完後,貝岑煙感覺自己的世界觀繼異能者存在後再次被刷新了,薛誠也圓著眼睛,嚇傻了似的完全說不出話來。
最後,幾人將目光同時投向悠哉喝奶茶的侯涅生。
有沒有神存在,這人是最有可能知道的。
「你能說嗎,說了沒事吧。」褚捷海已經給侯涅生想好悲情劇本了,「你自己可千萬悠著點啊,絕對不能要對象不要命,不能說就直接說不能,別強撐著.......」
「閉嘴。」侯涅生嫌棄地打斷褚捷海,「沒睡醒就去洗把臉,別在這裡給我胡謅夢話。」
見褚捷海聽話地乖乖閉嘴了,他靠在沙發上繼續悠哉喝地了幾口奶茶才緩緩開口,「我說過神無具象,千人千面,一人一相。」
「或者換個說法,你們覺得神該是什麼樣的,呼風喚雨,飛天遁地,還是天地永壽,不死不滅?」
眾人皆是沉默不語,畢竟他們要是知道就不會問侯涅生了。
「如果是這些奇特能力,二十三年前,趙玄之他們出手救世時,又或者......」侯涅生翹起腿,又扭頭看向褚捷海,「那年橋關市伴隨海嘯一同出現的浮島,時至今日既是成為了你們泰省分局的某種信仰,它未嘗不能稱之為神呢?」
「比起某個具體的人或物,神更像是人們在走投無路時的一種精神寄託,對流浪漢來說施予援手的好心人是神,對病人來說治癒他們的醫生是神......諸如此類的還有很多很多。」
「所謂神啊......」侯涅生輕笑一聲,「說難聽點,你現在出去給自己建個廟,修個碑,忽悠幾個人過來上香,你也可以是神。」
「甚至有些時候,所謂神明不過是被架在高台之上的芸芸眾生,比暴虐的垃圾昏君還不如呢,皇帝可以生殺予奪,神明只能被迫犧牲。」
「至於祝巫看到的神......」
侯涅生輕飄飄地問:「誰知道他看到的到底是什麼?」
他自問自答道:「跟祝巫類似的異能又不是沒有,不管他看到的是誰,反正只要他堅信對方是神就夠了。」
侯涅生的話很具有說服力,至少貝岑煙幾人都信了,可黑夜沒信。
他聽出來了,侯涅生的言語間有種非常複雜的感情,不屑、恨意、憐憫、惋惜,甚至還有追憶......愛恨交織到侯涅生自己都不知如何面對。
那個被稱為異能者的諸神時代,甚至納蘭濯的稱號——碧儀樹神。
以前那些忽悠的話,黑夜還需要想一下,可這次他百分百確定侯涅生就是在說謊。
侯涅生不止知道神存在於世,他還見過神,清楚神是什麼樣的,可能熟得不能再熟了。
甚至他的朋友會都稱為神,那他呢?
多到數不清的異能,幾乎不死的身體......呼風喚雨、飛天遁地、還是所謂的不死不滅,這些都是他有的能力。
黑夜想得頭疼,用血色的眸子瞥了侯涅生一眼,發現對方沒事人一樣在喝奶茶,瞬間火氣上頭,手伸在後面逮著他的頭髮一扯。
侯涅生吃痛地皺了皺眉,又朝黑夜看去,略顯無奈地笑了起來。
這笑容在黑夜看來就是不打自招,他承認剛剛那番話都是純粹忽悠人的。
然而忽悠人歸忽悠人,黑夜不可能直接戳破侯涅生的謊話,他只能兇狠卻沒什麼威懾力地瞪侯涅生一眼。
此刻,貝岑煙正打電話問周澤錦什麼時候能回來,褚捷海和薛誠也對兩人的這種行為模式習以為常,關於神靈是否存在的這個話題居然真就被侯涅生輕易糊弄過去了。
因為已經確認參與過祭拜儀式的人不會再參加第二次,李怡然和周敏熙早就各自回家去住了,再加上還有個白以薇。
三人三個方向,即使不堵車,周澤錦也在九點多才回到分局。
貝岑煙見人回來了,又看了看黑夜幾人,「先開始吧,開會的內容,你們到夢境裡慢慢聊。」
片刻後,等三人重新睡下,貝岑煙又問一遍,「這世界上真的沒有神嗎?」
侯涅生反問道:「如果存在了,你希望神做什麼呢?」
貝岑煙走到窗邊,望向外面無邊的夜景,興海的夜景很美,燈光璀璨輝煌,遠方林立的高樓更是人類一步步走來的證明。
可這高樓不敵天邊瓊宇,倘若世間真有神靈,人類努力建立的通天塔,不過是對方低頭俯視的一個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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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都不做就好。」貝岑煙道,「否則天賦,努力......太多的東西都將不值一提,這世間本就不多的公平也會變得更少了。」
「這不就對了。」侯涅生回道,「管他存在與否,什麼都不做不就是同於不存在。」
「你說的只是一時之計。」貝岑煙反問,「若是存在,他終將是個巨大的隱患,一個幾乎不可能被消滅的隱患。」
「不會。」侯涅生輕撫著黑夜的臉頰肯定道,「你說的這個隱患絕不存在。」
他眼眸化作純金色,言語間有種令人信服的威嚴,「毛丫頭,關於這點,我向你保證。」
貝岑煙愣了兩秒,轉身靠在窗台上,望著侯涅生笑了起來,「倒也不用這麼嚴肅,你這人只是看著沒譜,可說話做事我絕對放心。」
侯涅生也跟著笑了下,應是想到了什麼事,又故作神秘地回道:「彼此彼此。」
此刻的夢境裡,周澤錦坐在環形山上聽黑夜二人講完了會議內容。
褚捷海見他坐在那裡遲遲沒吭聲,用手拍了下他的肩膀,「喂,你不會被嚇傻了吧,夜旻已經闢謠了。」
黑夜:「.......」
什麼玩意,闢謠都來了啊。
這就是太可靠的好處嗎,說了就有人信。
「沒有。」周澤錦托著腮好奇道,「我在想要是給自己建個廟,真找人燒香供奉了,會怎麼樣?」
褚捷海:「??」
這是一般人能想到的事嗎?
不等褚捷海開口阻止,周澤錦自己拍手作罷,「算了,江旭的前車之鑑還擺在那,再說了,我也沒這奇怪癖好。」
他站起來,變了個小雨雲出來,又弄了個冰杯接水喝,喝了幾口後問道:「我們現在怎麼做?」
褚捷海沒說話,伸手到周澤錦面前還衝他「嘻嘻」笑了兩聲。
周澤錦變了個冰杯給他,還順手變了個給黑夜,「老大,給。」
「謝了。」黑夜用杯子接了點水喝,喝完直接拋下一個驚天炸彈,「我想去當祭主。」
「噗——!」褚捷海驚得把水噴了出來,「什麼玩意,你瘋......」
周澤錦用力給了他一肘子,「噓,小點聲,還有,聽老大把話說完。」
「沒瘋。」黑夜解釋道,「祝巫的長杖要毀掉,祭拜儀式也要阻止,這兩件事都需要接近祝巫,儀式上的祭主恰好就是最接近他的人,如果在最前方,隨便一跳就能上石台。」
他晃了晃冰杯,語氣有些散漫,「選拔儀式的流程都清楚了,我們本身又不算名額,到時候提前兩天到村里,苟到最後,趁村民沒重新睜眼時,直接拿衣服就成。」
黑夜和褚捷海殺了兩個祭主,後者舉旗時專門數了下人數。
夢境裡參加儀式的只有四十九人,可現實里參加儀式的還是五十一人。
誰知道祭主在進中央城後是不是還有其他的流程要走,基於這點,三人不可能全部去當祭主。
有過一次經驗的周澤錦主動攬活,「一個名額就夠了,以防萬一還是我......」
「我去。」褚捷海打斷周澤錦,「不管夢境怎麼樣,你萬一真擱現實里參加儀式了,怎麼辦?」
周澤錦沒說話,要在夢境裡動手肯定會用到異能,這導致他們無法通過在現實里佩戴禁制頸環來避免褚捷海說的這種情況。
甚至,周澤錦不是自誇,他覺得自己如果真失控去參加祭拜儀式了,在全是水的情況下,除了明星姐姐,外面確實沒人能阻止他。
褚捷海也是想到了這點才想由自己去拿祭主名額的,他伸手指了指黑夜,解釋道:「許明淵他對象滿腦子全是他,到時候真出了什麼事肯定還是守著他,不可能管其他人死活的。」
「然後呢,我們誰能阻止你啊,如果你再腦抽想像出第二個自己,我們還怎麼打?」
「興海當晚就要變沉海,所有人都得投胎轉世為魚。」
周澤錦:「.......」
這傢伙嘴巴為什麼這麼准。
如果讓他想,他還真會想像個自己出來,主打一個自信。
「行吧,你去吧。」他無奈妥協讓步,「到時候要真打起來了,我保證下手輕點。」
褚捷海想起某段不好的回憶,補充道:「下手重點也行,反正千萬別用冰,尤其是冰錐子。」
周澤錦沒問褚捷海為什麼對冰錐子有這麼大的陰影,他打了個包票,又道:「不過光有祭主的名額還不夠,我們必須要讓祭拜儀式亂起來,還有.....」
他朝山道的方向望去,「那幾天腐獸必須解決掉,不然照你們說的,人面鳥一叫它們就會飛過來。」
「這個好辦啊。」褚捷海伸手敲了敲地面,「我們把外圈幾個出水口堵住,再將內圈的山體炸了,讓裡面的水流出來直接淹了中央城。」
「如果不夠的話,再把外面的水引來,大不了把那小山頭也一起淹了。」
堵住出水口,炸山引水,這些事聽起來不容易,可褚捷海和周澤錦兩人的異能都和水相關,在保證體力充沛的情況,這壓根就算不上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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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換過來的白日也覺得這個想法可行,他找了根枯枝用力朝地面插,插到底後再拔出來。
枯枝只有很少一部分是乾的,最尖端甚至已經有些腐化了。
「可行。」白日看著枯枝道,「裡面水比我想像中多,現在唯一的難點就是炸山和引水了,以防萬一,你們不能在這上面消耗太多力氣。」
「明淵,炸山不難,也不需要完全意義上的炸山。」周澤錦回道,「把出水口凍住,水流不出去會主動往山體裡滲,到時候我能直接把內圈的山體凍成冰晶,然後碎掉。」
說著,周澤錦站起來朝一處枯樹走去。
樹根位置有兩個很小的冰晶,不細看壓根就發現不了,他拽著冰晶,摸出個布袋子,裡面裝了各種食物。
「給。」他將包袱丟給褚捷海,又開始做冰瓶子接水。
褚捷海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納悶道:「給我這個做什麼啊?」
「還能做什麼,去參加選拔儀式啊。」周澤錦又丟了幾個裝滿水的瓶子給他,「你現在再不出發,別說到村子裡混兩天了,趕不趕得上都是個問題。」
褚捷海:「.......」
行程原來這麼趕的啊?
片刻後,褚捷海背著收拾好的行囊朝來時的懸崖走去。
他見白日和周澤錦也一起跟了過去,正想感動兩人來給他送行,「你們對我真是太......」
「你想太多了。」周澤錦一盆冷水澆滅了他的感動,「我和明淵要去堵出水口,送你只是順帶的。」
褚捷海冷「哼」一聲,改口道:「你們真是太沒良心了。」
「沒良心?」周澤錦朝褚捷海伸出手,「沒良心的話你把先水和吃的還回來。」
「不要。」褚捷海將包袱放到胸前抱緊,「好歹同事一場,給條活路走走啊。」
周澤錦這話不用想都知道是開玩笑,白日見褚捷海還在假意裝慘,提醒道:「褚捷海,差不多行了,小心真把腐獸引過來。」
褚捷海立馬閉嘴,安靜不過兩秒,又道:「放心,我有數的。」
十幾分鐘後,褚捷海走到他們上來的陡崖邊,朝兩人揮揮手,「我先走了啊,你們這邊自己多注意著點。」
一路上,周澤錦把該注意的點都說了,朝他擺擺手催促道:「速度點的,別真遲到了。」
白日也道:「路上小心點。」
褚捷海得了回應,滿意地跳了下去。
環形山的出水口很多,再加上要徒步走山路,全部堵上需要花上不少時間。
不過褚捷海下去的這個出水口現在不能堵,這齣水口形成的瀑布旁邊不遠就是山道,萬一讓祝巫回來時撞見下方的瀑布消失了會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白日和周澤錦繼續向前走,又經過了幾個出水口,白日率先停下來,「這裡應該可以了,直接開始吧。」
周澤錦沒說話,乾脆地跳了下去,他踩著略微凸出來的岩石,快速來到出水口旁。
這齣水口只有在上面看著時小,真到了旁邊,周澤錦發現出水口的直徑快跟他人差不多高了。
「這樣的話可有點麻煩啊。」他小聲嘟囔一句,將出水口快速凍結起來。
這水流比周澤錦預估的要大,為了防止冰層不夠厚被沖開,周澤錦還引了點水流出來,連周邊一小圈的崖壁也一起凍上了。
片刻後,他踩著崖壁重新回到白日旁邊,又彎腰伸手貼在地面上,似乎在感受什麼。
白日靜靜守在旁邊沒出聲,等他站起來了才道:「出什麼事了?」
「出水口比我預計的要大,掌控不好量的話水會提前滲出來。」周澤錦拍了拍手上的灰,「我剛查了下,沒多少問題,可以再找其他地方堵上幾個。」
白日思索片刻,「先堵四個,然後等上幾天看看情況。」
「沒問題。」周澤錦說著繼續朝前走去,「早點堵完早結束。」
早上六點多,二狗子夢醒睜眼,想像夢境也隨之暫停,位在興海分局的白日幾人也先後醒來。
「早上好。」侯涅生垂眼看向白日,後者「嗯」一聲,慢慢坐起來。
周澤錦也悠哉地伸了個懶腰,「早上好啊,明星姐姐。」
只有褚捷海,二話都沒說,睜眼就開始吃早飯,和第一天醒來時的模樣如出一轍。
「褚捷海?」周澤錦眼皮子跳了跳,「你這是......」
他想問褚捷海趕沒趕上,後者鼓著腮幫子,含糊地吐出三個字,「刀片粥。」
周澤錦:「.......」
陌生又熟悉的糟粕玩意,看樣子這傢伙是成功趕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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