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獅沒理睬雷斯特,但體型卻在逐漸變小,變得只比雌獅大一點才低吼一聲,似乎在問現在可以了吧。
「行行行。」雷斯特笑道,「這樣就行了。」
雄獅甩了甩尾巴,朝著生肉堆緩步走去,雌獅也跟了過去,剩下的小獅子卻非常不滿意地看著兩隻小兔子。
它盯著兔子看了片刻,生氣地跑過來撞了下雷斯特,低吼著傾訴自己的不滿。
雷斯特蹲下來,對著小獅子又是一頓哄,哄了好一陣才說服它把小兔子養幾個月再吃。
等小獅子也乖乖去吃晚飯後,雷斯特走到雄獅旁邊,蹲下來問道:「爺爺,你還記得端木隨嗎?」
十五年前,總局制定了針對異能者的心理評測,而雷斯特面前這頭雄獅就是制定的原因。
雷賀,動物型南非獅異能者,是總局成立之初第一批加入管理局的異能者,也是雷斯特的親爺爺。
隨著異能的使用頻率增加,雷賀在快速接近第二次死亡,作為人類的意識正逐漸迷失。
十五年前,他開始分不清自己是人還是獸了。
總局很快發現了雷賀的異樣,以為是他的心理狀態出了問題,進而制定了針對異能者的心理評測制度。
總局的異能者一年一次,分局的則是三年一次,務必確保異能者的心理正常。
可經過各種心理治療後,總局發現雷賀的情況壓根不是心理問題造成的,他的症狀不可逆轉,自我意識在快速朝獸類靠近。
雷賀撐了三年,在十一年前,他覺得自己就是南非獅,徹底變作獸型,不願再使用人形。
作為異能者,雷賀的獸型比正常南非獅大了好幾倍,總局不可能放任他在總局內隨意遊蕩。
於是,異能者改造監牢進行了重建,面積擴大一倍多,天花板也從兩米增加到五米,裡面還多了個人工植物園,專門給雷賀居住。
這所監獄原來的一半依舊用來關異能者罪犯,剩下新增的一半裡面,有一個是人工植物園,其他則全是內部還未裝修的玻璃房。
這些玻璃房是給未來可能跟雷賀出現一樣情況的異能者準備的,會人工修建出最適合他們居住的自然環境。
也是這年,總局修改心理評測制度,若是三次評測結果都偏向獸類,該異能者便會遭到監禁,即進入監獄的玻璃房內。
金槐若是沒有端木隨幫忙,他會從刊省分局調回總局,然後在這所監獄裡擁有一間屬於自己的玻璃房,跟雷賀成為一牆之隔的鄰居。
端木隨是十三年前來總局任職的,當時還剩了點人類意識的雷賀對他也頗為讚賞。
可現在,失去人類意識的雷賀甩了下尾巴,又低吼一聲,他在問端木隨是誰。
雷斯特認命地低了下頭,「行吧,還好他沒進來。」
他跟雷賀又聊了幾句,可雷賀興致缺缺地懶得搭理他。
最後,雷斯特見時間差不多了,站起來收拾掉生肉殘骸,收拾乾淨後又朝雷賀擺擺手,「爺爺,我走了啊。」
一直不搭理他的雷賀走過來蹭了蹭他,然後轉身回了植物園深處。
母獅也領著小獅子過來蹭了蹭他,蹭完見小獅子還想往外跑,立馬叼著它回了植物園深處。
雷斯特轉身離開植物園,正想著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崔玉姝又抱著一大箱白紙走過來。
她見雷斯特衣服上都是雜草和褲腳也有不少泥漬,問道:「雷斯特,你現在方便嗎?」
「方便。」雷斯特回道,「我先陪你弄完再去洗澡也行。」
他帶著崔玉姝來到關押罪犯的地方,推開其中一間的牢房大門。
裡面的男人沒戴禁制頸環,正坐在椅子上低頭看書,前方的牆壁上還掛了個時鐘和作息表。
仿佛雷斯特和崔玉姝不存在似的,兩人進來後,男人依舊在低頭看書。
嚴康林,特殊型禁制異能者,可對生物施展某種強制性要求,或將能力附在某一物品上,通過佩戴達讓目標人物受到某種限制或執行強制性要求。
這是總局成立不久,雷賀幾人在剿滅某個異能者犯罪組織時發現的異能者。
他被關在一個不大的小房間裡,沒有任何自己的思緒,嚴格執行牆壁上作息表的事情。
他不會反抗,也鮮少說話,對所有事物和要求都會沉默地接受。
沒人知道嚴康林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但他的異能卻成了管理局不可替代的重要部分,禁制契約,禁制頸環,這些東西全都來自他的異能。
崔玉姝將箱子放到地上,抱起一沓紙放到桌上,「嚴先生,拜託你了。」
嚴康林將書合上放到旁邊,拿起一張紙從一邊放到另一邊,被他觸碰過的白紙瞬間亮起來,又瞬間暗淡下來。
紙張亮起便表示被嚴康林附上了禁制異能,也就是普通人知曉異能者後必須簽訂的禁制契約。
嚴康林的動作規律而死板,他左手搭在桌面上,右手將紙一張張地從一邊拿到另一邊,速度不快,導致效率也不算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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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箱紙,他花了一個小時才全部弄完。
崔玉姝抱著箱子跟雷斯特離開牢房,後者將牢門鎖好,問道:「你還有其他東西要弄嗎?」
崔玉姝的異能為轉移,可以將其他異能者的能力抽取出來並存放在某一物體中。
總局的異能道具就是通過她的異能做出來的,被抽取的對象大部分也是關押在監獄的異能者罪犯。
崔玉姝搖了搖頭,「沒有,道具的儲量還夠,我這次單純就是來弄這些禁制契約的。」
雷斯特說了聲「好」,將崔玉姝送離監獄。
換做平時,他這時候可以回去洗個澡、換身衣服,然後躺在床上睡大覺了,但現在多了個照看新人的任務,他換好衣服又認命地朝訓練場走去。
一二隊的異能者被其他部門的普通人懟了大概率會選擇忍著,可三隊的這群異能者不會,他們要麼當場報復,要麼事後報復。
前段時間異能者和普通人剛爆發一個激烈矛盾,誰知道三隊的留在總局裡又會鬧出多少麻煩事。
因此,總局高層其實知道顏司他們這段時間沒來上班,但都不約而同地假裝不知道。
這幾天,顏司他們在外面樂得瀟灑,總局的普通人也難得囂張起來,畢竟會當場報復他們的異能者都出去了。
可是普通人不想,不代表異能者不想,尤其是被轉交給雷斯特的新人們。
他盯著新人們訓練到十點,剛讓他們解散休息就聽一個男生問道:「雷教官,翟教官他們什麼時候回來?」
其他新人也跟著七嘴八舌地問起來,還越問越離譜,擔心翟薩他們是不是再也不回來了。
「停——!」雷斯特忍無可忍地打斷眾人,「他們過幾天就會回來,沒出事,沒失蹤,更沒跑路,你們別瞎操心,專心訓練就行。」
雷斯特沒當過教官,翟薩還沒給他計劃表,他就只好給新人基礎訓練,練體力、耐力、反應力等基礎六項。
比起岑琛的玩命式訓練、顏司和蕭問遠的驚嚇式訓練、江旭的恐怖式訓練、謝陽蟄的嚴苛式訓練.......雷斯特的訓練簡直好了無數倍,短短几天他就頂替翟薩成為新人們最想要的教官。
更重要的是,雷斯特每次休息時還會跟新人們聊聊天,搞得這些新人們一個個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聊著聊著,一個新人故作神秘地問道:「雷教官,你知道我們這次實戰考核的內容是什麼嗎?」
另一個新人也道:「不告訴我們考核內容,告訴我們監考教官是誰也行啊。」
「這個啊.....」雷斯特蹲在椅子上,想了快半分鐘才道:「考核內容我是真不清楚,不過我能告訴你們監考教官是顏司和蕭問遠。」
新人們不太滿意這個回答,追問道:「雷教官,你再說詳細一點唄,他倆誰是主考啊?」
「打住哈。」雷斯特語氣堅決,「知道考官是誰就差不多醒了,現在投機取巧對你們以後沒有任何好處。」
他見還有人不死心,又道:「趕緊的,換個話題,不然現在就繼續訓練。」
韓綺打量著雷斯特思索了幾秒,好奇道:「雷教官,你是混血嗎?」
「我?」雷斯特指著自己納悶道,「你從哪看出來的?」
坐在韓綺旁邊的女生搶答道:「臉,名字,頭髮,氣質,哪哪都像。」
雷斯特的穿衣風格和謝陽蟄正好處在兩個極端。
謝陽蟄是一絲不苟的板正,雷斯特則是不拘小節的散漫。
過於寬鬆的黑襯衫松松垮垮地掛在身上,扣子也只扣了中間的四五顆,露出大半的胸膛,褲子是款式簡單的黑褲子,塞在靴子裡的褲腳還沒塞好,露出一角讓有強迫症的人看著非常難受。
他全身上下唯一穿的還算板正的就是腳上的黑色作戰靴,可惜鞋帶還系的花里胡哨,讓人很想蹲下來給他重新系好。
他的五官也較為立體,沒有西方人那般粗獷,在過於隨性的穿著的襯托下,看著還有些精緻。
不過真正讓人產生混血感的則是因為雷斯特的頭髮,整體發色是深黃色,快到發梢處又逐漸變深,發尾是偏暗的黑色。
這頭髮像是漂染出來的,又或者是他本身頭髮是深黃色,但先前全部染黑了,再重新長出來黃髮就會變成這樣。
可能是洗過澡自然晾乾的原因,他的頭髮還有些炸,蹲在椅子上的樣子像極了剛睡醒的毛糙小貓。
「我不是什麼混血,至於名字......」雷斯特撥弄幾下頭髮,有些炸的頭髮更炸了,「誰知道我爸給我起名時是怎麼想的。」
他想了半天想不出答案,又道:「算了,想不明白,再換個話題。」
新人們:「.......」
這也太隨意了吧。
他們想了想,其中一人問道:「教官,你是負責什麼的啊,平時為什麼都見不到你人?」
「看見那地方沒有。」雷斯特抬手指向後方的監獄,「那是監獄,我就是管那裡的,不是這次意外情況,你們想見我就得進監獄變囚犯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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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賀失去人類思維後便開始牴觸人類,除了他的親孫子雷斯特,拒絕任何人的靠近。
從那以後,本在行動隊任命的雷斯特被調到監獄,負責飼養雷賀和看守監獄。
和以鎮守之名被困在總局辦公大廈里的端木隨一樣,雷斯特也同樣被困在了總局的監獄裡。
除了購買食材和生活用品,他鮮少再離開總局,常年駐守在監獄裡,一守就是十多年。
新人們詭異地沉默起來,誰能想到監獄長居然會來給他們當教官,而且......
雷斯特不明白這群新人怎麼突然安靜下來了,納悶道:「你們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眾新人:「.......」
哪家監獄長這麼隨意和好說話啊,不應該都是凶神惡煞的嗎?!
秦時想了下,問道:「教官,你在管監獄之前是做什麼的?」
「行動隊出外勤的。」雷斯特笑著回道,「總局的異能者除了行動隊,還能去哪個部門啊?」
新人們在總局裡待了幾個月從沒見過雷斯特,再加上他讓練的也最基礎的東西,本身看著更不像能打的樣子,還真沒把他往行動隊這方面想。
現在聽了雷斯特的回答,一群人瞬間激動問起來。
「雷教官,你都出過什麼任務啊?」
「總局的任務危險嗎?」
「雷教官,我們怎麼都沒聽翟薩他們提過你啊?」
「聽說三隊是最厲害的,雷教官你管監獄前是不是也是三隊的?」
......
「別吵。」雷斯特兩手捂著耳朵,聽新人們還在問,威脅道:「想聽就安靜點,不然直接開始訓練。」
話音落下,一眾新人瞬間安靜下來。
雷斯特:「........」
還是威脅的話好用。
他歪頭回憶片刻,「嚴格意義上講,翟薩他們屬於總局的第二批異能者。」
「管理局最初成立時只有一個特殊行動隊,沒有現在一二三隊的劃分,只有任務難度劃分,初級,中級,高級,還有特級。」
「說是行動隊,但成立之初一共不到十個人,我是其中之一,趙叔和榕煦叔他倆還是從別的地方請來幫忙的,因為管理局對異能者了解太少,更不知道該如何系統地訓練。」
「再加上那些人自然災害導致全國各地受損嚴重,犯罪率也隨之激增,你們現在是能正兒八經訓練兩年,我當年一共訓練三個月就臨時上崗了。」
「和現在總局培養的正規軍不同,我所有的戰鬥技巧都是實戰中摸索出來的,算半個野路子出生,真要按一二三隊的規則來劃分,估計我也只能被分到三隊去。」
雷斯特小時候和父母出去玩時出了意外,只有他因成了異能者而活下來,從那以後他便跟著同為異能者的爺爺雷賀一起生活。
二十三年前特大型自然災害來臨,在雷賀出手救災又被總局的人找到後,兩人順理成章地加入了管理局。
雷賀和金槐一樣,從小經歷了各種搏殺,本身夠強,不需要再經過任何的後天訓練。
可雷斯特不行,雷賀一直想讓他過普通人的生活,從未教過他任何戰鬥技巧。
災難過去後,全國犯罪率激增,雷斯特在總局緊急訓練兩三個月便由趙玄之帶著出任務了。
因此,雷斯特確實是實戰摸索出來的野路子,摸索出來的還全是一擊制敵的殺招。
他年輕時脾氣其實不好,能有現在新人口中的好相處,也都是當年被趙玄之一手帶出來的。
他突然想起那段兇險的歲月,感慨道:「當年要沒趙叔帶我,算算時間,我今年估計才剛重新成年。」
「後來呢?」一個新人好奇地追問道。
「後來肯定是慢慢好起來了,不然哪來現在這麼多的異能者。」雷斯特掰著手指回憶往昔,「那段時間,我,小貝,相慈寧,金槐......」
趙玄之回天衡山了,端木榕煦不在了,他爺爺成了不可談及的秘密,還有很多曾經的隊友也不在人世了。
說到一半,那種物是人非的悲傷湧上雷斯特心頭,他改口道:「算了,我說名字你們也不認識,反正十幾年前沒出現一二三隊劃分時,是我們這些人在負責總局的高級和特級任務。」
這幾個名字新人們確實全都不認識,也就韓綺還認識一個金槐。
「他們現在人呢?」有個新人繼續好奇道,「雷教官,他們為什麼不繼續待在總局了?」
「還活著的都下放了。」雷斯特的語氣有些遺憾,「小貝和相慈寧當了分局負責人,金槐說想找個地方養老,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韓綺:「.......」
合著來我們分局是養老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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