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海的夜晚燈火通明,仁安醫院的走廊上更是亮著永不熄滅的白熾燈。
手術結束的顧在川有些疲倦地往自己的診室走去,路過護士站時,他隨口問道:「許燁舟的情況怎麼樣了?」
小護士用電腦查了一下,回道:「顧醫生,幾小時前,她父親過來給她辦理了出院手續。」
顧在川:「......」
那神棍,還說不是來搶活的。
他嘴裡真是一句真話都吐不出來。
顧在川的心情一瞬不好起來,立馬改道去了卞宏揚的診室,想去找對方聊聊。
推門進去,他看到卞宏揚正跟什麼人通電話,好像還提到了許燁舟的名字。
等卞宏揚打完,他問道:「師哥,你剛在跟誰打電話?」
「鈴蘭。」卞宏揚的語氣有些納悶,「她突然打電話過來問我許燁舟這個病人的情況,我......」
顧在川打斷卞宏揚,「師哥,你告訴她了?」
「是啊,我想反正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就告訴她了。」卞宏揚見顧在川本就冷漠的臉變得更冷了,疑惑道:「你怎麼了,因為這事生氣了?」
「是。」顧在川直言回道,「師哥,你這是在透露病人的隱私,何況你覺得鈴蘭為什麼要專門打電話過來問一個陌生人的病情。」
不怪顧在川想太多,主要是酆元那個神棍太過玄乎,有他在的地方准沒什麼好事。
卞宏揚思索幾秒,似乎也覺得自己這事做得不妥,他改口道:「行,這事是我做的不對,她下次再打電話來,我不告訴她總行了吧。」
顧在川應了一聲,卞宏揚走到他旁邊,疑惑道:「說起來你好像對鈴蘭的態度一直不怎麼樣啊。」
「那你呢?」顧在川找了個椅子坐下來,「不是老師的關係,你會睬她嗎?」
魯鈴蘭是魯蘊禮的女兒,而顧在川和卞宏揚都是魯蘊禮的學生。
因為這層關係,魯蘊禮走後,他的很多學生都對魯鈴蘭多有照顧,但這其中絕對不包括顧在川。
顧在川回道:「她是老師的女兒,不是老師本人,非要這麼愛屋及烏的話,我跟天底下誰都能攀上點關係,那我豈不是誰都要讓著。」
那年魯蘊禮因醫鬧離世,顧在川就跟換了個人似的,不復年少時的暴脾氣,整個人變得極為冷淡,不說自私自利,但絕不會再多管閒事。
對人對事,他只會盡到自己該盡的那一步,絕不多做一點,幾乎不剩半點人情味。
卞宏揚知道以前的顧在川是什麼性子,自知無法改變他,立馬換了個話題,「好了,不聊這些煩心事了,你剛結束手術還沒吃晚飯吧,我請你出去吃點夜宵?」
顧在川考慮片刻,「可以,走吧。」
第二天一早,白日開車載著幾人去興海分局。
許燁舟生無可戀地靠在窗邊,完全不敢看坐在斜前方的侯涅生,知道他男扮女裝是一回事,可親眼看到他男扮女裝又是另一回事。
早上做飯時還是影帝,進屋半小時再出來就變成了女人,這誰能受得了啊?!
許燁舟最後一點影帝濾鏡都在這個早上碎得乾乾淨淨。
她整個人都恍惚起來,連到了分局都不知道,白日叫了她好幾聲才反應過來。
而對於許燁舟加入興海分局一事,最開心的莫屬白以薇了。
從表面看,興海分局的女生比男生多,可薛誠的身體是個女娃,內里還是男生;貝岑煙性格強勢,還是頂頭上司,至於侯涅生的馬甲夜旻,大佬直接不計入考慮範圍內。
只有新來的許燁舟看起來可可愛愛,臉上還有點嬰兒肥,軟嘟嘟的,讓白以薇忍不住想伸手去捏。
如果不是許燁舟的痛感過高,白以薇怕是能一整天都抱著她,換藥換繃帶時也小心翼翼的,跟對其他幾人完全是兩個極端。
這兩人也非常能聊得來,化妝品,美食餐廳,娛樂八卦.....什麼話題都聊到一起去。
許燁舟以為自己第一天來分局上班會有很多工作要忙,誰想就這麼悠閒地在不知不覺間聊了過去,比她平時在公司輕鬆了無數倍。
下班時,白日和坐在貝岑煙車上的許燁舟揮手告別,「姐姐,明天見。」
許燁舟也道:「明天見。」
貝岑煙昨天騰了間空房出發,但必要的生活用品和衣物都沒有,兩人便先回許燁舟的家收拾東西。
進到許燁舟家裡,貝岑煙看到了很多可愛的東西,草莓熊的地毯,水果造型的沙發,沙發上和各種柜子上還都擺放了大小不一的毛茸茸玩偶,數量多到讓人一眼完全數不過來。
更遠處的陽台入口也掛了很多造型可愛的風鈴,風吹進來時便能聽到各種清脆的聲音。
貝岑煙從儲物間拿著大行李箱出來,走到衣帽間一看,透明衣櫃裡的衣服也都是漂亮的小裙子,長的短的,各種款式都有,還有一個柜子專門放裙撐和小飾品,最裡面的玻璃櫃更是放了一面牆的小包包。
看到這裡,許燁舟終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貝姐,讓你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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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什麼可笑的,很可愛的房子。」貝岑煙將行李箱癱在地上,指著衣櫃裡的衣服問道:「要帶哪些衣服走你坐在那裡指給我吧。」
「啊?這怎麼好意思?」許燁舟更加不好意思地擺擺手,「貝姐,還是我自己來收拾吧。」
「沒事,你坐在那裡看著就行,不然磕碰到哪裡就不好了。」貝岑煙打開第一個衣櫃,從裡面拿出幾件小裙子展示給許燁舟看,「怎麼樣,這幾件要帶嗎?」
許燁舟見貝岑煙已經動手了,只能乖乖坐到旁邊的椅子上,她覺得這幾件衣服太華麗了,指著倒數第二個柜子道:「貝姐,拿那個柜子里的衣服吧,這幾件有點不適合日常穿。」
「好。」貝岑煙將這幾件衣服放回去,朝許燁舟手指的柜子走去。
因為不是徹底不回來,所以許燁舟拿的行李不算多,也就裝了些常穿的換洗衣物走。
離開許燁舟家,兩人又去了趟商場,買了些洗漱用品和早餐要用的食材,順帶吃了頓晚飯才離開。
晚上十點多,兩人到達貝岑煙家,開門進去,裡面的裝修風格和許燁舟的屬於兩個極端。
開放式的廚房,簡約風的家具,牆壁上的裝飾也少,看起來很整潔乾淨,可是卻沒什麼生活痕跡。
許燁舟環視一圈,好奇道:「貝姐,你不經常回來住嗎?」
「算是吧,一有案件我可能一兩個星期都不回來。」貝岑煙托著行李箱朝里走去,「不說這了,我帶你去你的房間看看。」
貝岑煙給許燁舟準備的房間同樣是簡約風,她顯然也知道風格差距太大,進去後又道:「你要是覺得太空了,我們明天可以去買點娃娃放進來。」
「不用這麼麻煩的。」許燁舟不好意思道,「我估計自己住上一段時間就習慣了,我......」
貝岑煙笑著打斷許燁舟,「舟舟,我的異能是讀心,用的次數多了後,我即使不用異能也能通過表情、語氣和動作判斷一個人的真實想法。」
許燁舟愣了幾秒,然後朝貝岑煙眨了眨眼睛,「貝姐,其實我有幾個特別想買的玩偶,不過之前工作太忙一直沒機會去買,我們明晚......」
「好。」貝岑煙回道,「我們明晚去買。」
「那就多謝貝姐了。」許燁舟坐到床上拿出手機,「我現在就去預約。」
預約完後,許燁舟見貝岑煙已經把她的行李收拾好了,尷尬道:「抱歉啊,貝姐,什麼事都要你來做。」
貝岑煙指了下自己的側額,解釋道:「因為你頭上傷沒好,所以這幾天是特例。」
許燁舟的痛感提高了,但恢復能力卻比尋常異能者強上很多,貝岑煙拆開紗布給她上藥時發現傷口已經好差不多了,只剩一層薄薄的血痂,估計明天就能徹底恢復。
貝岑煙拿著棉簽給傷口輕輕抹藥,「疼嗎?」
「還好,貝姐,你放心塗就好。」許燁舟低頭看著手腕上的手鍊,整體還是淺金色的,可上面卻多了幾個綠色的小點。
她遺憾地嘟囔道:「照這個速度估計也就能撐半個月。」
貝岑煙替許燁舟重新綁好繃帶,也低頭看了下手鍊,手輕輕搭在她的肩膀上,安慰道:「放心,等沒了再找侯涅生要就行,大不了讓他一次多弄幾個。」
「也對。」許燁舟跟著回道。
第二天一早,貝岑煙在跑步機上跑了半小時,出了一身汗便去簡單沖了個澡,披著毛巾出來時許燁舟也正好起床了。
她穿著睡衣站在走廊上,看著頭髮濕漉漉的貝岑煙,瞥見對方身上流暢的肌肉線條,紅著臉誇讚道:「貝姐,你身材好好啊。」
不等貝岑煙回答,她又想起昨晚看到的跑步機等運動器材,好奇道:「貝姐,你是剛跑完步嗎?」
貝岑煙「嗯」了一聲,拿起手機看了下時間,「才七點半,你可以再去睡一會兒。」
「不用,我平時都是這個點起的。「許燁舟伸了個懶腰朝洗漱間走去。
片刻後,貝岑煙弄好了早飯,許燁舟也正好洗漱完畢,她問道:「舟舟,你想喝什麼?」
許燁舟看到放在不遠處的咖啡機,笑道:「咖啡,不過要多加點奶。」
「好。」貝岑煙拿著一個杯子走向咖啡機。
在咖啡機的轟隆聲里,許燁舟坐到桌前,看向貝岑煙準備的早餐。
歐包,煎蛋和蔬菜,旁邊還有用於抹面的奶酪和果醬,是很標準的西式簡餐,不過只有一人份。
許燁舟好奇道:「貝姐,你不吃早飯嗎?」
「嗯,早年在總局的時候工作忙,經常來不及吃,久而久之就不吃了。」貝岑煙將加奶咖啡遞給許燁舟,「給你,我手藝不算好,複雜點的完全做不來,希望你別嫌棄。」
「沒事啊。」許燁舟笑著回道,「看著挺健康的。」
「你不介意就好。」貝岑煙轉身拿著一個裝著冰球的玻璃杯走向咖啡機。
十幾分鐘後,許燁舟吃完早飯,貝岑煙見她要起身收拾碗筷,道:「舟舟,你先去換衣服吧,餐具放那邊我來收拾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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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嗎?」許燁舟問道,「我什麼都不做的話是不是太麻煩你了?」
「不會。」貝岑煙道,「我說了這幾天是特例。」
「好。」許燁舟沖貝岑煙甜甜地笑了下,「那這幾天就先麻煩貝姐了。」
又過了十幾分鐘,兩人收拾好準備出門。
沒有案子的興海分局確實非常悠閒,許燁舟今天又是在聊天中度過的。
晚上下班,她和貝岑煙又去買了很多可愛的娃娃回去,擺了幾個在自己的房間裡,又擺了幾個在沙發上,最後還留了個波斯貓玩偶放在貝岑煙床頭。
不過擺好後,許燁舟總覺得這玩偶和貝岑煙簡約風的臥室不太搭,她扭頭沖貝岑煙笑笑,「貝姐,你不介意吧?」
「不會。」貝岑煙倚在門邊笑道,「挺可愛的,就放在床頭吧。」
明明只是幾個簡單的小物件,卻給貝岑煙的房子增添了些許生活的痕跡。
許燁舟就這麼在貝岑煙這裡住下了,正式開啟了她的管理局生活。
她白天在興海分局跟人說說笑笑,晚上則跟貝岑煙回家住,生活比以前規律了,可也悠閒放鬆了很多。
然而這一切只是表象而已。
五天的時間,貝岑煙他們抓到近二十個異能者。
可能是他們察覺到不可能從這裡帶走許燁舟,這兩天才消停下來了。
這些異能者跟薛誠最初抓住的那個一樣,一旦察覺情況不對便會立刻自殺。
他們口中都藏了毒藥,從吞下到發作,再到死亡一共不到兩秒,完全不給他們審訊的機會。
至於被侯涅生刻意隱瞞的異能,他考慮了一個星期依舊沒有要說的意思。
不等他開口,貝岑煙先一步忍不了。
這天下午,她再次提起這個話題,「夜旻,你到現在還不打算說嗎?!」
侯涅生低著頭沉默不語,似乎是還沒考慮好。
貝岑煙無奈看向白日,示意他想辦法勸勸侯涅生。
白日沒有如貝岑煙所料地催促侯涅生,能讓他這般隱瞞的顯然是什麼驚天大事。
眼看著辦公室的氣氛越來越嚴肅,許燁舟急忙勸道:「別,別這樣,不值當因為這點事吵架啊。」
貝岑煙和侯涅生都沒說話,回應許燁舟的是一連串不斷接近的腳步聲。
這兩天沒有異能者再偷偷潛入,但貝岑煙幾人依舊沒有放鬆警惕,聽到腳步聲後,他們下意識警戒起來。
侯涅生淡淡道:「別緊張,來的是自己人。」
片刻後,岑琛走進辦公室,笑著朝幾人打了個招呼,「姐,大家,下午好啊,見到我是不是很......」
他見眾人都是一副極度無語的樣子,臉瞬間陰了下來,「你們這是什麼表情啊,就這麼不歡迎我嗎?!」
江旭從他身後走出來,笑道:「看起來是的吶,岑少,你被嫌棄了哦。」
「閉嘴!」岑琛抬腳朝江旭踹去,後者一蹦一跳地躲開了。
眾人:「......」
難怪侯涅生說來的是自己人。
貝岑煙無語地問道:「岑琛,你跟江旭來這裡做什麼?」
「出任務。」岑琛隨便找了個椅子坐下來,翹著腿回道:「任務結束後回平燕的班機沒了,我留在那邊也沒事幹,正好看到有飛興海的飛機就想著先來姐你這邊坐一坐。」
貝岑煙又問:「什麼任務啊?」
「增援任務。」岑琛答道,「相慈寧本來指定的雷斯特增援,但監獄那邊他走不開,協商之後就派我和江旭過去了。」
「寧省?」貝岑煙輕微蹙眉,「相慈寧那邊出什麼事了?」
「不算什麼大事啦。」江旭插嘴道,「就是邊境外的異能者突然大批量入境,相慈寧他們一時忙不過來才會叫增援的,不過現在已經解決了。」
「不是解決,是那些境外異能者自己停止入境了。」岑琛糾正道,「停止後,我們又跟著巡邊觀察了幾天,確認沒事才結束任務的。」
這幾天潛入興海分局的異能者為了不泄露情報而選擇自殺。
貝岑煙讓人對屍體進行了全方位的檢查,但無一例外,全都查不到任何身份信息。
現在聽到岑琛的話,白日頓時有了一個猜測,他問:「時間呢,那些異能者是什麼時候開始大規模入境的?」
岑琛回憶片刻,「我沒記錯的話,好像是十月二十一號凌晨,那天晚上正好是相慈寧巡邊,不然換做其他人也發現不了這事。」
二十一號晚上是許家老爺子的壽宴,也是許燁舟出事的時間,更是她覺醒成異能者的時間。
兩者絕對不是巧合,那些大批量入境的異能者就是為許燁舟而來的。
來到興海的異能者會這麼少,大概率是寧省分局的人幫他們擋住了大部分。
古方鎮、界橋村.......再到現在許燁舟的覺醒,這些事情都有一個共同的幕後主使串聯起來。
再這麼下去,誰知道接下來又會發生什麼大案。
貝岑煙看向侯涅生,再一次問道:「現在的情況你都看見了,你還不打算說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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