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靈魂殘缺,那個靈魂碎片所說的東西太過驚世駭俗。
單英將這件事當作秘密藏在心底,沒告訴任何人,連周延朗也沒告訴。
那天回去後,她給周澤錦安排了轉學,又因為周澤錦沒有再遇到危險,那個強大沉穩、自稱周澤錦前世的靈魂碎片也再沒有出現過。
就在單英以為那年發生的事只是一場夢時,他再一次出現了。
在周澤錦十九歲時,她接到了一通電話,電話那頭的人道:「小錦出事了,您能來一趟嗎?
熟悉的聲音和久違的語調,單英一聽就知道是誰,她說了聲「好的」,急忙趕了過去。
單英趕到之後,靈魂碎片走到她身邊,道:「一切由你來決定。」
話音落下,一個穿著墨色襯衫,身材高挑,長相明艷的女人走到她面前,朝她伸出手,「你好,我是興海分局負責人貝岑煙。」
貝岑煙又看了靈魂碎片一眼,妥協似的說道:「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會超乎你的認知,也希望你在知曉這些事後能同意你的孩子加入管理局。」
那天,單英知道了異能者和管理局的存在。
貝岑煙解釋完一切後,給單英簽訂了禁制契約,又道:「單女士,你能同意周澤錦加入管理局嗎?」
單英扭頭看了靈魂碎片一眼,或許是他覺得危險沒有解除,依舊是這個成熟且強大的前世碎片占據主導。
幾年過去,周澤錦長高不少,肩膀也寬闊起來,由靈魂碎片主導後這種沉穩的氣質更是將少年人的青澀徹底抹去。
他兩手自然垂下,以保護者的姿態守在門口,僅是站在那裡就讓人覺得心安與可靠。
單英知道貝岑煙真正想要拉攏的是這個強大可靠的靈魂碎片,而非那個過於單純且孩子心性的周澤錦。
可要想讓碎片出現就必須讓周澤錦陷入危險之中。
靈魂碎片與單英對視,從單英眼中看出了她的擔憂,道:「我說了這件事由你來決定,你無需顧慮太多。」
單英收回目光,問:「貝組長,他不加入管理局的話會怎麼樣?」
「單女士,我不知道你兒子曾發生過什麼,但現在這個掌控身體的......」
貝岑煙不知道怎麼形容靈魂碎片,她頓了頓,想出一個合適的詞來概括,「這個突然出現的副人格很強,哪怕是總局三隊的異能者過來,在一對一單挑的情況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除非能確保這個副人格永不出現,否則管理局不會放任他在外面不受管制的,因此不加入管理局,他大概率會受到終身監禁。」
單英聽了這話低頭沉思起來,小錦的性子太過單純,要想永久性保證他的安全,只能永遠把他放在眼皮底下,而這何嘗不是另一種囚禁。
她想了好久,再次看向靈魂碎片,「我想知道小錦也是異能者嗎,還是只有你是?」
靈魂碎片如實答道:「我雖名為力量,可身體也必須有力量用才行,因此在我出現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成為異能者了。」
「他只是還不懂怎麼運用而已,稍加引導就好了。」靈魂碎片莫名恍惚起來,幾乎是本能地說道:「放心吧,他比你想像的聰明,他能做好的。」
貝岑煙見狀又給單英做出種種承諾和保障,單英也終是同意讓周澤錦加入管理局了。
等二人坐到車上時,單英問靈魂碎片:「你為什麼要小錦加入管理局?」
「不是我想小錦加入管理局。」靈魂碎片回道,「我只是覺得那個叫貝岑煙的人很熟悉,我覺得加入管理局對我......對小錦不會有任何壞處。」
單英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周澤錦身上發生的事實在太過離奇,而這個所謂的靈魂碎片又沒有記憶,無法給她解答疑惑。
這時,靈魂碎片又問:「我馬上要消失了,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單英愣了下,立馬問道:「為什麼每次單獨和我在一起時你就要消失了?」
「對小錦而言和媽媽呆在一起很安全,對我而言,和......」靈魂碎片似乎想說什麼,卻突然改口道:「對我來說也一樣,所以我可以放心消失了。」
他再次問道:「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他以為單英還要問什麼時,單英卻摸了摸他的頭,柔聲說道:「我沒什麼要問的,只不過上次你走的太快,我沒來得及回答你,你可以叫我母親的,也用不著這麼生疏。」
靈魂碎片錯愕地轉頭看向單英,又聽她無比鄭重地說道:「以後就拜託你保護小錦了。」
「我知道了。」靈魂碎片莫名別過臉去,「你放心吧,母親。」
那一瞬間,單英從靈魂碎片臉上窺見到一絲屬於小錦的孩子氣,她笑著問:「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畢竟哪有母親不知道自己孩子叫什麼的。」
「母親,我的記憶很模糊,我不記得自己的名字。」靈魂碎片凝出一滴晶瑩圓潤的圓珠放到單英手中,「我不知道完整的我究竟把靈魂拆成了幾部分,以至於我雖名為力量,可最關鍵的特殊能力卻是殘缺的,因此我只能做出這一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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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母親想在小錦安全時見到我捏碎它即可。」靈魂碎片嘴角掛著淺淺的笑容,「再見,母親。」
話音落下,靈魂碎片再次消失不見。
「媽媽,你怎麼了?」周澤錦疑惑地看向單英,瞥見她手中的圓珠又笑了起來,「好漂亮,而且......有種好熟悉的感覺。」
他五指張開,掌中浮現幾滴水。
他想變出一樣圓潤的珠子,但用力過猛,直接弄成了冰球。
「不是這個。」周澤錦將冰球重新化成水,再試一次後又變出了朦朧的霧團,「也不是這個。」
他失落地低下頭,自言自語道:「為什麼變不出來呢。」
瞧見周澤錦這副模樣,單英確信這圓珠真的只會有一顆。
她將圓珠收好,又開始安撫周澤錦,「小錦,別難過,總有一天你能變出來的。」
那天之後,靈魂碎片就消失了。
或者對單英來說是消失了,畢竟周澤錦在家是不會出現危險的。
而讓周澤錦加入管理局這事也比單英想的順利很多。
這件事是貝岑煙親自上門來談的,而周延朗認出貝岑煙是平燕岑家的人,對她要周澤錦加入管理局這事也只說了一句。
【我不知道中央有什麼地方會需要小錦,我也不會過問,我只要求小錦每次都能平安歸家,這是單英吃了很多苦才生下的孩子,更是我和她唯一的孩子,我不能接受他們在未來某天因這件事而受到不可磨滅的傷害。】
而現在,周澤錦的變化讓單英意識到靈魂碎片所說的那天真的到來了,她的小錦即將真正長大,這個不知真名的靈魂碎片也將真正消失。
單英收起思緒,面色複雜地從周澤錦房間裡走出來。
此時,周澤錦已經洗漱完畢,換好衣服了。
他站在餐桌前簡單塞了兩口包子,看向單英從二樓下來,鼓著腮幫子沖她招了招手,「媽媽,我走了啊,上班要遲到了。」
「好的,路上慢點。」單英說著將被她做成項鍊戴在脖子上的圓珠拿出來捏碎。
這圓珠看著堅硬,但用手輕輕一捏就碎了,晶瑩的水漬星輝一般散在單英眼前,還給她帶來些許柔和的涼意。
手已經搭在門把上的周澤錦停下腳步,靈魂碎片短暫掌控身體,他扭頭看向單英,「母親,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單英問:「你要消失了是嗎?」
靈魂碎片回道:「不算消失,只是回歸完整而已。」
單英又問:「你有以前的記憶了嗎,有了的話,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嗎?」
單英三十多歲才生下周澤錦,時至今日也快要六十歲了。
她的儀態和氣質依舊良好,但因為沒有刻意掩藏歲月留下的痕跡,眼角已經出現不少的細紋了。
又因為年歲的增長,她身上屬於母親的慈愛變得更加明顯了,站在樓梯上看向靈魂碎片時,眉眼間也多了幾分不舍和擔憂。
靈魂碎片看著這樣的單英愣了下,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許是擔心他會留下執念,不願回歸主體,所以名為力量的靈魂碎片沒有前世記憶,和今生的周澤錦也不共享記憶。
他只在周澤錦陷入危險需要戰鬥時才會出現。
而自靈魂碎片出現到現在的十年間,他斷斷續續地見了很多人,但單英卻是他印象最深刻的那個。
即使加上這次,他一共只見了單英三次。
第一次,單英看著還算年輕,以為他是自己的小錦不怕死地擋在他身前,知道不是後對他的到來充滿了恐懼和疑惑。
第二次,單英眼角已經出現細紋了,會擔憂自己的小錦,也會擔憂他,說他也是自己的孩子,同意他叫一句母親。
第三次,單英身上歲月的痕跡變得更多了,主動捏碎了圓珠叫他出來,然後擔憂地看著他,想知道他的名字,同他告別。
「我只是已死之人的殘缺一魂,終有一天要回歸主體,所以我不會有任何前世的記憶。」靈魂碎片望向單英,平靜地答道:「或者說我只是周澤錦的一部分,我的消失只是在讓他回歸完整。」
「因此,母親,你無需為我難過或擔憂,我一直都在的。」
二十四歲的周澤錦肩寬體長,又經歷過總局的特訓,身材也不再單薄,靈魂碎片沉穩的氣質與這副身軀完美相融。
看著他背過身去,推門離開,單英似乎看到了周澤錦心智成長,真正成熟後的模樣。
關門的霎那,單英又聽這靈魂碎片用周澤錦的聲音道:「母親無需知曉我前生那虛無縹緲的名字,我最開始也說過這點了。」
「前世已故,今生安在,我是我,而我就叫周澤錦。」
他走到陽光下,五指張開,一顆圓潤晶瑩的水珠漂浮在掌中,赫然和剛剛單英捏碎的那顆一模一樣。
「特殊能力回來了啊,但......」他低頭看著掌中的圓珠,又道:「似乎還缺了一點,在你那裡對吧,你想親自交給我是嗎。」
靈魂碎片是靈魂被拆分出的一部分,而允棠的靈音是與靈魂對話,他自然也能聽到對方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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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他五指輕輕一握,水珠碎裂開來,飛濺的水漬化作柔和的潤雨灑在他身上。
他仰頭沐浴在潤雨和陽光下,最後看了眼晴朗無雲的天空,「接下來就交給我自己了,期待與你的再相逢,雖然沒有記憶的我現在連你的名字都無法想起。」
話音落下,靈魂碎片消失不見,真真正正地消失不見,融入他該回歸的主體。
「奇怪,我怎麼突然就出來了。」周澤錦疑惑地看了看四周,又自言自語道:「明明沒有危險,他怎麼出來了。」
周澤錦每次遇到危險都會失去意識,再醒來時都會出現在安全的地方,可剛剛沒有危險時他卻突然失去意識了。
而這次醒來後,他莫名覺得世間萬物都清晰明了了,似乎有什麼奇特的面紗在緩慢揭開。
下一秒,周澤錦來不及思考這變化從何而來,他急忙往車庫跑去,「要遲到了,要遲到了......」
周澤錦家離興海分局不算近,又因為周末路上的車多,二十分鐘的時間肯定不可能到興海分局。
好在貝岑煙還在時代娛樂大廈沒有回來,周澤錦遲到十幾分鐘也不會有人跟他較真。
他匆忙跑進二樓的辦公室時白日等人也已經到了。
岑憬坐在桌前不停敲著鍵盤,似乎在寫申請書或調查報告之類的,岑琛靠在他旁邊,翻著手機隨口問道:「中午吃烤肉怎麼樣,這家和牛看起來還不錯。」
岑憬停下敲擊的動作,看了下手機屏幕,「可以。」
岑琛笑道:「好,我現在就去預約。」
預約完,他又開始打電話,電話那頭的人不停叫著岑少,態度十分恭敬。
謝陽蟄低著頭坐在雙胞胎對面,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快速滑動,應該在翻看什麼資料。
江旭盤腿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吃著小米糕,還不忘撕一點下來餵茉茉,但茉茉卻嫌棄地別過臉去。
夜旻翹腿坐在許明淵的工位旁正在跟人打電話,嘴上說個不停,可視線卻是望向正在敲擊鍵盤的許明淵。
因為電腦屏幕正對辦公室門口,所以周澤錦清楚看到許明淵正在寫請求珠省分局協助的申請書。
他站在門口靜靜看著,這一幕他以前看過很多次,可這次看來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雙胞胎很親昵,似乎遠不只是兄弟這麼簡單。
而夜旻......
許明淵正好寫完申請書,扭頭沖夜旻淺淺笑了下。
他們是一對戀人。
這時,白日察覺周澤錦一直呆呆地站在門口,扭頭看向他,「周澤錦,你怎麼了?為什麼一直站在門口。」
「沒有,大家,早上好啊。」周澤錦笑著跟眾人打了聲招呼,又擺了擺手,「我上去跟薛誠換班了。」
岑憬抬起頭望向門口,疑惑道:「是我的錯覺嗎,總覺得周澤錦今天怪怪的。」
「是有點。」岑琛回道,「誰知道那小孩今天又在想什麼。」
侯涅生猜到是什麼原因了,但沒有要說出來的打算,只是嘴角難以察覺地微微揚了下。
片刻後,他掛斷電話,道:「小狐狸那邊出了點岔子,不過無傷大雅,過幾天等熱度散去就可以公布葛雅和薛文的陳年舊案了。」
白日也道:「協助申請書寫完了,隨時可以出發了。」
沈書爾在珠省分局,而珠省分局也有管理局最大的醫療部。
醫療部現在收了太多病人,尤其是地下大樓的那批藝人,由於長期被囚禁,他們的身體狀態和精神狀態都差到了極點。
現在又是精神治療的關鍵時期,沈書爾自然不可能抽身來興海分局。
白日他們要找沈書爾幫忙,只能把人帶到珠省分局去。
因昨晚侯涅生已經提前告知過沈書爾了,現在寫申請書也只是走個流程而已,幾乎剛發過去,那邊就通過了。
岑憬回道:「那邊就交給你們了。」
涉及到娛樂圈,侯涅生比他們了解更多,也更好進行幕後操作。
而想讓侯涅生幫忙和配合,只能讓許明淵跟他一起帶人去珠省分局。
說完,岑憬又想起什麼,補充道:「對了,姐讓我提醒你們,能動口就千萬別動手,不要去了珠省分局,又把珠省分局的異能者打到半死不活和精神受挫。」
侯涅生想了下,輕輕飄地回道:「泰省分局的事純屬意外,而且是他們先動的手,我只是正當防衛而已。」
眾人:「.......」
正當防衛這個詞和你搭嗎?
侯涅生沒打算瞬移帶人過去,畢竟上次會和泰省分局會打起來有一部分在於他們是憑空出現的。
駱昭等人現在不能公開露臉坐飛機,開車去珠省分局又太遠了,走私人航空也需要時間,故而白日同岑憬說了幾句就跟侯涅生一起上樓帶人離開了。
二人走後沒多久,謝陽蟄也道:「岑隊,岑少,這邊沒事的話我也先回平燕了。」
岑憬點點頭,岑琛提醒道:「我交代你的事別忘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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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無終雖然幫他們拿到了記憶宮殿異能者的眼球,但進行DNA檢測,興海分局的設備能做,可資料庫沒有總局的全。
然而現在總局不比當年,岑琛提醒謝翊川的就是全程盯著這件事,不要讓人隨意插手。
謝陽蟄稍稍點頭,順手買了張回平燕的機票。
江旭從椅子上蹦下來,吃飽喝足地伸了個懶腰,「謝哥,幫我也定一張,我也要回平燕。」
岑琛納悶道:「你回去做什麼?」
江旭笑嘻嘻地回道:「逗蛇,玩新人。」
岑琛:「.......」
挺好的,勉強算正事,由著他去吧。
翟薩不靠譜,江旭更不靠譜,真讓他倆訓新人還不知道會整出什麼么蛾子來。
岑憬看向謝陽蟄,提醒道:「謝陽蟄,回去之後麻煩你多盯著他倆一點了。」
「知道了,岑隊。」謝陽蟄幫江旭買好張機票,起身離開辦公室。
江旭抱著茉茉跟上去,出門前又沖雙胞胎揮了揮手,「岑少,岑隊,再見啊。」
走到樓底時,謝陽蟄的手機響起簡訊提示音,他掏出手機邊走邊看。
【人已經帶過去了,藥物也注射過了,預計十二小時後發作。】
謝陽蟄回了句【好的】並將簡訊記錄刪除,又回頭看向江旭,「江旭,別聊了,一點的飛機,要抓緊時間了。」
「再見啊,我們下次再聊。」江旭同樹上的麻雀揮手告別,蹦跳著朝謝陽蟄跑去,「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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