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沒想到侯涅生還真是在等人,等來的人英俊帥氣,連夜晚的燈光都蓋不住其光輝,身上只隨意穿了件白襯衫,甚至連頂端的扣子都沒扣好,卻單憑氣場就吊打他們的滿身大牌。
他像是那種玩世不恭,又格外張揚的富家紈絝,什麼事都敢不計後果地執行。
這二人以前也是混過的,知道什麼樣的人會打架,面前這人明顯一隻手就能碾壓他們。
尤其那眼神里的殺意,跟真殺過人似的,二人瞬間嚇得有些呆愣。
見兩人還不打算走,黑夜又道:「滾!」
他眸中的血色更深了,殺意如無形的手扼住二人的咽喉,讓人輕易窒息。
兩個男生終於回過神來,嚇得瞬間跑路,其中一人還在地上狼狽摔了一跤。
看到那兩人狼狽逃跑的模樣,侯涅生忍不住笑了出來,「哈。」
黑夜聽到那聲輕笑,扭頭看向侯涅生,手在一瞬扼在他頸間,眼眸里的血色徹底凝實,可怕的殺意也在緩緩溢出,「大影帝,故意這樣挑釁我,好玩嗎?」
明明隨便一句話便能把人趕走,非要等著自己過來,他明知道自己最討厭什麼。
但不需片刻,黑夜又很快反應過來,侯涅生確實不方便出手,鬧大了對他沒好處,等自己過來其實是最好的選擇。
他眼底的殺意逐漸退散,但扼住侯涅生脖頸的手卻依舊沒有鬆開。
「你應該清楚,我沒有那種惡趣味。」侯涅生眸中依舊帶著笑意,沒受到半點殺氣的影響,卻又稍稍仰頭順著黑夜扼頸的動作,凌厲而高冷的面容顯得無辜起來,「掐夠了就放開吧,真要殺我也不是現在,還在大街上呢,注意點影響。」
「原來你還知道在大街上要注意點影響啊。」黑夜將手鬆開,「還有你專門跑到外面來,不會真打算去逛街吧?」
「不算逛街。」侯涅生將奶茶拿過來,把吸管插進去,又站起來朝一個方向指去,「這條路走個幾百米,有個大超市還沒下班,當然,你要想開車過去也行。」
逛超市總比逛街強,深夜時分也不會過分招搖,再加上黑夜也還要幫沈書爾買東西,他想了下沒有拒絕,抬腳朝侯涅生手指的方向走去。
走了兩步,他才想起來不對勁,侯涅生一個裝重傷昏迷的人能有什麼要買的東西。
「大影帝,你要買什麼?」他問。
「糖果,奶粉,尿不濕。」侯涅生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你偷聽我說話?」黑夜扭頭,語氣像是在質問。
雖說羅毅隔著幾個樓層也能聽見別人說話,可一旦換成侯涅生,黑夜就莫名不爽起來,眸底剛壓下的血色再次有了浮現的趨勢。
「單純聽力太好了而已。」侯涅生話語間透露出幾分挑逗的意味,「或者,你自己一個人去,我回停車場等你?」
「去,為什麼不去。」黑夜走回侯涅生旁邊,撩起他的長髮,飽含惡意地調侃起來,「大影帝,你這身衣服我可是花了大價錢呢,不多穿一會,多見幾個人,不覺得太可惜嗎?」
侯涅生悠閒喝了口奶茶,打算之後再反駁黑夜。
這杯多糖,多奶油的奶茶,入口實在過於甜膩,甜到發齁的地步,侯涅生卻連著喝了好幾口,再開口時唇邊的笑意毫無遮掩,「看你這麼期待的樣子,就如你所願吧。」
話音落下,黑夜愣了下,他其實已經做好侯涅生要反嘲的準備了,但這人居然就這麼應下了。
長發在他手中緩緩划過,發梢離開瞬間的搔癢還在掌中彌留未散。
他快步跟上去,還不忘順手將已經喝完的果茶丟到垃圾桶里,「大影帝,你很多時候真讓人難以捉摸。」
「哦?」侯涅生問,「比如呢。」
「說話真真假假,秘密多得要死,行為難以揣測,行事全靠人猜。」黑夜像是在列舉罪證,「但凡你在公眾面前少裝點,怕是有一多半人要給你活活氣死。」
「那你知道我是這樣的人,為什麼不一開始在我上車時就趕我離開呢?」侯涅生又問。
確實,如果黑夜一開始就堅定讓侯涅生滾回醫院裡躺著,根本就沒有現在這麼多事。
他說不上來為什麼沒有拒絕侯涅生,居然順理成章一起出來,一起吃飯,現在還要一起買東西。
黑夜自己都想不明白,當然不會暴露給侯涅生知道,他不假思索地懟道:「是啊,所以我現在挺後悔的,早知道當初就直接把你丟回車裡去了。」
侯涅生看了黑夜一眼,後者與他並肩而行,嘴上說著不耐煩,但眸中毫無血色,甚至還隱隱有幾分笑意。
他故作遺憾地說:「那還真是遺憾啊,我以為你也玩得還挺開心呢。」
「少來,開心的人只有你自己吧。」黑夜說著環顧一圈四周,「你明知道自己不該出來,還專門往人多的地方跑,事多不說還喜歡故意氣人。」
這裡已經算是鬧市區了,尤其還是這種大型商場附近,放眼望去,小吃店、飾品店、美甲店.......該有的一個不缺,即使現在已經十點多了,還有不少店鋪都在亮燈營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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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再早一點,黑夜不敢想像四周會擠有多少人,又會充斥多少惡意。
「氣人?」侯涅生的語氣顯然是不信。
「我很少跟人一起出來,尤其是這種人多的地方。」黑夜說這話的時候還仔細回憶了一下,似乎除了任務需要,基本只有許燁舟叫他出來時他才會出來。
這麼一算下來,黑夜主動外出的次數少得可憐,如果不是沈書爾讓他買東西,今晚也很可能是點個豪華外賣就解決了。
乍然間,他竟是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畢竟自己正兒八經出門遊玩或逛街的次數實在少得可憐。
他沉默一下,飛速整理好情緒才重新開口:「知道嗎,大影帝,你這一晚上讓我想殺你的次數多到兩隻手都要數不過來了,跟其他任何人都我不會這樣。」
這話比起控訴,更像是一種疑惑和迷茫,就只差再多問一句為什麼會這樣了。
侯涅生破天荒地沒有接話,像是不知道該怎麼接,又或者不知道他該不該接。
黑夜有些不習慣侯涅生突然安靜下來,餘光掃過去,見這人居然在安靜喝那杯能甜死人的奶茶,小聲嘟囔起來:「你安靜點也好,省得繼續氣我,萬一真忍不住大街上捅你一刀。」
兩人走路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就到了大超市,超市一共兩層。
門前的停車場幾乎沒什麼車,隨著一對夫妻牽著小孩,又拎著幾個袋子走出來,停著的汽車很快又少了一輛。
知道超市里沒什麼人了,黑夜竟是在心底鬆了口氣,但怕侯涅生又要搞什麼事情,進去前,他專門提醒道:「大影帝,抓緊買完回去了。」
超市的大門是自動門,感應到有人靠近緩緩開啟,侯涅生的腳步卻慢了一拍才落下,短暫的沉默終於被打破了。
「你其實知道答案。」侯涅生輕聲道,「你跟其他人出來也會這般不壓抑、不遷就、不克制嗎?」
這問題只有一個答案,根本無需刻意去問。
不會......
因為黑夜看到的世界和他人不一樣,他不可能把這種事隨意告訴他人。
黑夜一時呆愣地站在原地,前方的自動玻璃門緩緩關上,侯涅生的背影在他視野中逐漸遠去。
明明只差幾步路的距離,只間隔了一道玻璃門,但黑夜卻有種可怕的抽離之感,像有什麼東西要消失不見了。
被拋在腦後的惡意重新襲來,不算強烈,卻再難以忽略,像無數看不見的細密長針,在疾速扎入他心頭,他那雙明亮如黑曜石的眼眸不可抑制地浮現血色。
「人呢,在門口發什麼呆啊。」
突然,黑夜聽到侯涅生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他回頭喊了一句見黑夜還是沒動,有些無奈地笑笑,徹底轉身朝外走來。
「就當我又故意氣你行了吧,真忍不住想動手了,別對自己下手,找個無人的地方,砍我幾刀發泄發泄就行了。」侯涅生走過來把黑夜的手從口袋裡撈出來,不容分說地牽起他的手,將人朝大門拉去,「至於現在的話,趕緊進去買東西吧,不然等你發泄完了,超市也真關門下班了。」
不等黑夜回過神來,侯涅生已經將他拉進了超市,又因為弄了輛推車推著,牽著手也主動鬆開了。
一切都發生得太過自然了,自然到黑夜說不出半點違和的地方。
侯涅生推著推車在前面走著,隨意找了個員工問道:「打擾一下,請問嬰幼兒用品在哪?」
那員工看到侯涅生露出驚艷之色,愣了下才道:「在這邊,我這就帶您過去。」
侯涅生跟員工走到賣嬰兒尿不濕的地方,那員工是位女性,看起來三十多歲,對於嬰兒用品似乎很有過來人的經驗,將侯涅生帶到後,又熱情說著哪種哪種好。
侯涅生在對方的推薦下,將某個牌子的尿不濕拿了兩大包後,才回頭不確定地問:「兩包應該夠了吧?」
那語氣有幾分熟悉的輕佻,因為這句話,跟在稍後方的黑夜徹底回過神來,道:「夠了,那東西太大了,再多我們也拿不了了。」
侯涅生得到肯定答覆,又對員工問:「奶粉在哪裡?」
「這邊轉過去就是了。」員工朝離他們最近的一個插口指去,「美女,你先去自己挑,我還有點事要忙啊。」
「謝謝,不用專門麻煩的。」侯涅生推車過去。
黑夜剛要跟上去,那員工卻朝他走過來,小聲勸道:「小帥哥啊,雖然你女朋友個子是高了點,氣場也有點冷,但你也別離人家太遠,說實在的,她不回頭叫你,我都不知道你倆認識。」
「這麼漂亮的女生很容易被壞人盯上的,個子高也不行的,尤其是大晚上,你離她那麼遠,跟讓她一個人走有什麼區別啊,這樣真的很危險,知道嗎?」
黑夜剛要解釋下,員工似乎猜到他想說什麼,用一副過來人的口氣繼續勸道:「這年頭談個對象不容易,你看你女朋友多漂亮啊,性格還好,你該好好珍惜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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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小帥哥,你也很帥的,阿姨看你比電視上很多什麼明星還帥,別老在意那些有的沒的,趕緊到在人家身邊看緊了點啊。」
說完,她又告訴黑夜哪個牌子的奶粉好,朝侯涅生轉過去的貨架方向使了眼色,「快去吧,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他在那員工的眼神示意下無奈走過去,剛轉過去就見到侯涅生那副看好戲的表情。
黑夜:「........」
我就知道。
這點距離,剛剛的話肯定全被聽見了。
黑夜快步走過來,拿下好幾罐奶粉丟到推車裡,「別在那裡看熱鬧了,趕緊買完走了,真不怕自己被人發現啊。」
「好好好。」侯涅生笑起來,推著推車跟在黑夜身後。
找到沈書爾指定的糖果後,黑夜拿了十幾包,拖著侯涅生快速結賬離開了超市。
等兩人拎著大包小包出來後,黑夜才狠狠瞪了侯涅生一眼,「但凡不是在大街上,我絕對要砍你。」
「你可以回醫院了再動手。」侯涅生笑著說,「我老實躺病床上等你過來。」
「你少來,我去找你,然後又讓岑憬誤會是吧。」想起前幾次的經歷,黑夜更生氣了,「也不知道岑憬怎麼想的,居然真認為你無辜。」
侯涅生不假思索地回道:「不然怎麼對得起我影帝的稱號呢。」
黑夜:「......」
這句話,好耳熟啊。
兩人吵吵鬧鬧回到國際商場的地下停車上,因為後座堆滿了手提袋,再加上剛買的尿不濕和奶粉等物,實在沒有地方能坐了,侯涅生便順理成章坐在了副駕駛上,坐上去之前還不忘從後座撈幾個盒子過來。
黑夜發動車子,瞥見侯涅生正將耳朵上的珍珠耳釘取下來,這才想起來侯涅生好像是沒有耳洞的,隨口問起來:「大影帝,我記得你好像沒有耳洞啊。」
「嗯,沒有。」侯涅生將另一側耳釘也取下來,一同放入原本的首飾盒裡,「直接扎進去就行了,本質上沒啥差別。」
他說話的語氣隨性自然,剛剛進超市前也是,再聯想之前的很多事情,黑夜這才發覺侯涅生這人從不把疼痛當回事,仗著那離譜的恢復能力,想怎麼作就怎麼作。
又或者說,他完全不把自己的生死當回事。
黑夜莫名有些不爽,亦或者是憤怒,想要質問其緣由,但就像侯涅生那些真假參雜的往昔。
他的人生苦長,在一個不殺人就要被人殺的時代長大,見過的屍體比活人多,腳下不知壘了多少條命。
很多時候,命對他來說都不值錢,更何況,只是疼痛。
黑夜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餘光掃過,見侯涅生卸妝的動作也無比熟練,像是發泄般語氣含笑,卻滿是惡意,「你真沒有女裝癖嗎?動作這麼熟練。」
侯涅生拿出黑夜購買化妝品時贈送的卸妝濕巾朝自己臉上擦去,擦拭幾下後,那張柔和細膩、屬於女性的面容消失不見,多了幾分硬朗與俊俏,身著女裝的那股違和感也隨之湧現。
「你想多了,我只是單純會的東西比較多而已。」侯涅生大衣脫下丟到後面,又扭頭稍稍起身將裝有病號的手提袋撈過來,反手伸向後背摸索著什麼。
片刻後,他將假胸背心扯出來丟到袋子裡,又將毛衣也脫了下來。
「大影帝,還在開車呢,你非要現在換衣服嗎,小心被人發現了。」黑夜嘴上這麼說,視線卻忍不住開始在侯涅生身上游離起來。
侯涅生的身材並不壯碩,但該有的卻一個不少,比起健身房那種擼鐵和蛋白粉吹起來的壯碩肌肉,他的肌肉線條緊實流暢,隨便一個動作都暗含可怕的爆發力,明顯是在腥風血雨中實打實殺出來的。
侯涅生剛打算把病號服拿出來穿上去,卻突然改變主意了,任由黑夜打量片刻後,笑著問:「好看嗎?」
不等黑夜回答,他又道:「要不改天帶你去泡溫泉,順便讓你看個夠?」
「不稀罕。」黑夜將注意力重新放到開車上,心裡卻想著侯涅生皮膚白皙得有些乾淨,如果能帶點血或許會更好看,就像他脖子一樣。
「希望如此。」侯涅生老實換好病號服後,撈了個袋子,將那套女裝裝好丟到車後座上去。
黑夜瞥了眼侯涅生的動作,提醒道:「大影帝,你注意點,那套衣服我可花了大價錢呢。」
他完全已經忘了侯涅生給自己發紅包這回事,侯涅生也不計較這點,問:「那你想怎麼樣,讓我再穿幾次嗎?」
「用不著,下次再給你換個風格。」黑夜在腦中構思幻想一番,忍不住笑起來,眸中也因為興奮划過淺淺的血色,「誰叫你是我的小情人呢。」
話語中有些許調侃和嘲諷之意,但侯涅生卻笑著應下來,側目看向窗外飛速後移的街景,輕聲問:「今天晚上,玩得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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