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柏西如此激動的模樣,丁月內心深處的某個地方又忽然疼了一下……自從柏西退出娛樂圈回歸了家族,他就變了很多,總是一副從容淡定的模樣,以往偶爾有些幼稚的性子也都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沉內斂。
所以,她已經很久沒看到他如此情緒外放的一面了。
果然,也只有沈言能讓他如此了。
在心中苦笑了一聲,丁月迅速的拉住了柏西,盯著他滿是怒色的眼睛,她平靜道,「第一,簡修和沈言已經離婚了,沈言頂多可以稱作是他的前妻;第二,陸星燃身為沈言現在的男朋友,尚且沒有去找簡修,你又是以什麼樣的身份去找他理論呢?」
&月!你什麼意思!」丁月的話刺的柏西心中一疼,他猛的抬高了聲音,惡狠狠的盯著她,「所以呢?你的意思是我們就乾等著什麼都不用做就好了是麼?你真的有拿沈言當朋友過麼?她出事了,你就是這麼對她的?」
又聽到柏西說這樣的話,雖然心裡還是難受,但是已然經歷過一次的丁月,這次就要比上次平靜許多了,她只微微皺了下眉頭,拉著柏西的手卻沒放開,「你能不能冷靜一點成熟一點?就算你去找了簡修,然後呢?他會因此就放過沈言麼?你以為你是什麼樣的大人物?柏西你醒醒吧,以你之前跟簡修的關係來說,你再去為沈言說話,只會更加觸怒他,你明白麼?」
丁月這話說的有些重,讓柏西的臉色更加難看了起來,同時他心中還莫名的湧起一陣不太舒服的感覺,這好像是丁月第一次對他這樣說話……以往他和丁月雖然頗有些冤家的意思,但平時也只是打打嘴仗,彼此都沒認真而已。可是如今,在不知不覺之間,他們兩人的關係卻已經悄然改變。
抿了抿唇,柏西在心中告訴自己,這樣很好,一點一點磨滅丁月對自己的期待,然後讓她卻找一個更適合她的歸宿,這才是正確的!
於是柏西寒著臉看了丁月一眼,「既然道不同不相為謀,那就當今天沒見過,各行各事罷了,至於我如何,你也不需要再管。」
丁月緊皺著眉頭,「你……」說到一半卻又頓住,半晌,她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柏西那冰冷的臉色,她賭氣似的說了一句,「那就隨你好了,當我什麼都沒說過!」
柏西冷哼了一聲,然後轉身就離開了,沒再有半分鐘的停留。
等到柏西走了,丁月才有些頹然的坐回了椅子上,臉上露出一抹苦澀來,這一刻她突然對自己堅持了這麼多年的想法有了些懷疑……她曾以為,只要能跟柏西在一起,只要能站在她的身邊,她就滿足了,可是如今……這樣的感情真的是她想要的麼?
她是別人眼中的天之驕女,為何一定要在柏西身邊受這樣的侮辱呢?值得麼?她的心第一次開始產生了動搖……
靜坐了半晌,丁月突然接到了陸星燃的電話,電話中,陸星燃只淡淡的說了一句,「你和柏西,都不要輕舉妄動,我和沈叔叔已經商量過了,我們有自己的想法,你們不必再插手。」
&是……」丁月有些遲疑,「你們是什麼計劃?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可以說!」
她知道陸星燃雖然家族龐大,但是a市到底不是他們的主場,行事恐怕處處都要受限,自己倒是應該比他更好辦事一些,故而猶豫了一下,她還是這樣說了。
然後陸星燃卻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如果有需要我會告訴你的。」
&有……柏西的話,你自己再通知他一下吧,我們剛剛吵完架,我的話他是不會聽的。」
「……知道了。」
於是,之前為了沈言東奔西走的眾人,在沈言被抓的第三天,終於又都歸於平靜。
而與此同時,在看守所的沈言尚且不知道外面發生了那麼多事,她只是很憂心,自己如今被扣下了,大家一定都擔心壞了,尤其是自己的父母,她這才剛剛受傷住院,轉眼間又坐牢了,還真是不讓父母省心啊。
除了擔心外面的人以外,沈言其他的一切倒都還不錯,和她以為的不太一樣,她待的地方並不是和一大群人擠在一起的,雖說也是小小一個房間,但是一個人,一張床,想去廁所可以去,平時三餐有人送來,這一切倒是沒有她想的那麼難熬。
足足等了三天,沈言才再次見到邵景。
看著邵景的樣子,沈言就大概猜到了結果,於是她只微微苦澀的笑了一下,卻並沒有開口詢問。
邵景看著沈言,倒是自己先開了口,「你說的那些我們都查過了,除了當初在y省以外,之後都完全沒有確切的證據能證明季河再次跟你有過接觸,所以很抱歉,你的話我們無法相信。」
&相反,你殺害葉楠,認證物證俱全,動機也很明確,所以我們將會起訴你,在開庭之前,你還要在這裡待一段時間,開庭那天我們會送你去法院。」
&外,你的前夫簡修向我們提供了你害死他母親的證據,屆時會與葉楠的案子一併開庭。」
聽到最後一句,沈言原本還算平靜的心瞬間又起了漣漪,她動了動唇,然後呵的一聲笑了,「……他還真的想讓我死啊。」
邵景略顯悲憫的看了她一眼,繼而又搖了搖頭,略帶感慨的說了一句,「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如今被曾經是自己丈夫的人親自送上法庭,也都是你自己多行不義的結果,與其怨天尤人,倒不如怪自己。」
沈言沒有心情再跟邵景多做什麼解釋了,該說的她都說了,但是很顯然,現在沒有人想聽她的解釋。
只是到底她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那我之前說的派人保護我……」
&小姐。」邵景打斷了她的話,臉上帶著一絲不耐,「你要明白我們的警力資源有限,請不要把你的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說出來了,不可能的。」
沈言盯著邵景,第一次覺得如此的孤立無援……明明他們才應該是一方的人,可偏偏卻因為季河的挑撥,沒有人肯相信她,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把自己推向季河,卻什麼都做不了,什麼都改變不了。
無力的低下頭,沈言的聲音微微有些沙啞,又帶著一種頹然,她說,「最後一個要求……我想見簡修。」
&歉,開庭之前除了律師,你不能見任何一個人。」
最後一個希望都破滅了,本以為見到簡修,聽她好好解釋一下的話,他還是有可能相信她關於季河那部分的事的,然而卻連人都見不到……也罷,或許這就是天意吧。
左右不過是個死,其實也沒什麼好怕的,不過就算死,她也要在季河身上刮下一層肉來,既然別人都不相信她,那她就靠自己。
在看守所中的日子,寧靜而漫長,在這裡她沒有吃什麼苦頭,唯一的一點就是太安靜了,安靜而又無所事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一遍又一遍的回憶自己那短暫而又顯得有些漫長的人生。
她也記不清究竟過了多久了,大概也就一周左右吧,邵景帶著兩名警察來找她了,「今天下午開庭,我們該走了。」
沈言略顯麻木的眸子這才微微動了動,她知道,或許就是今天了,不是去的路上,就是結束之後被送去監獄的路上。她想,多半是後者。
因為季河大概更想在聽到她有罪的審判之後再帶走她吧?那時候,她就真的成了跟他一樣的人了。
去的時候果然風平浪靜,走進法庭的時候,她看到了坐在下面的父母朋友,其中包括陸星燃,包括丁月柏西。
看著父母消瘦的面龐,她心中微微有些酸澀,或許這就是她最後一次見到他們了——今日,她是抱著必死的決心的。
帶著些許歉意的朝這些人一一看了一遍,最後她看向陸星燃,朝他輕輕笑了笑。
陸星燃看著她的笑臉,莫名心中一痛,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她的笑容讓他有許多不安的感覺,像是……像是即將徹底失去她一般!
陸星燃的拳頭悄然握緊,失神間卻看到沈言的目光突然一滯,直直的朝著他身後看了過去。
他下意識的轉過頭去,就看到簡修一身孤冷的從門外緩緩走了進來。
簡修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神色淡漠,似乎什麼都不在意了一般,沒有看沈言,也沒有看陸星燃,更沒有看其他人看著他時那咬牙切齒的表情。
他只是很平靜的緩緩走到第一排,落座,然後抬起頭靜靜的看向法官,似乎在等著最後的宣判,等著一切塵埃落定的那一刻一般。
沈言就這樣看著他從門口走來,直到他坐下,她才平靜的移開了目光,那不帶一絲漣漪的表情,似乎在昭示著,簡修在她心中,已然不重要了。
只是她沒有看到,在她移開了眼睛的那一瞬間,本來面色平靜而淡漠的簡修,眼中非常快速的閃過了一絲落寞和自嘲,隱隱的,還有一絲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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