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州刺史府。
李天這邊剛剛回到刺史府,屁股還沒坐熱乎呢,就聽守衛來報,「刺史大人,府外有人求見。」
「什麼人?」
「那人說他姓李,只要跟大人說四海客棧'您就會見他的。」守衛神色緊張道,本來一般人想要求見刺史大人他們是不會隨便通傳的。
畢竟什麼阿貓阿狗的想見大人都能見的話,
刺史大人一天到晚也別想干別的事情了。
但他見那小子說的信誓旦旦的,而且還有「四海客棧'這種密語,他也摸不准真假,所以才硬著頭皮跑來通傳的。
姓李。
再加上四海客棧。
除了李長歌還能有誰?
「讓她進來,在從偏院收拾出一間客房給她住。」
李天吩咐道,但卻絕口沒提跟李長歌見面的事情,當初李長歌不辭而別,現在又突然來找他,真當他這裡是四海客棧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嗎?
李天才不慣著她。
就要晾晾她,磨一磨她的傲氣。
「侍衛大哥,你帶我們來這裡幹什麼?」看著眼前的客房,李長歌隱隱意識到了什麼,但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刺史大人還有公務要忙現在沒時間見你們,所以安排你們先在此住下。」侍衛回答道。
「果然如此。」聞言,李長歌暗暗腹誹道,「這個小氣鬼,一定是因為上一次本郡主不告而別,才故意刁難自己的。」
「呼」想到此處,李長歌深吸一口氣道,「那麼請問刺史大人什麼時候有時間見我們呢?」
「這就不清楚了。」侍衛回答道,「不過刺史大人吩咐了,你們住在這裡的期間一定好吃好喝的招待著,但如果你們等不及想走也絕不阻攔。」
李長歌:「......」
好傢夥,聽這意思姓李的最少也得晾她十天半個月才解氣啊。
雖然氣不過,但人在屋檐下李長歌也不得不低頭。
「好,那我們等著就是了。」李長歌咬牙切齒道。
另外一邊。
李天也不是真的無所事事,他命人把雷蒙帶到了書房。
「大膽雷蒙,見到刺史大人還不下跪?」押送雷蒙的將士見雷蒙這傢伙見到刺史大人神色傲的站在原地,立馬開口呵斥道。
「哼」
雷蒙只是硬氣的冷哼一聲。
「大膽」
聞言,兩名將士大怒,就要給雷蒙一頓暴打,不過被李天給制止住了,「你們都下去吧,本刺史單獨跟他聊聊。」
「是」
兩名將士應聲而去。
等將士下去後,李天親自幫雷蒙鬆了綁,淡淡地道,「請坐。」
說實話,李天還是挺佩服雷蒙的忠心的。
雖然在大唐的角度看,這傢伙喪盡天良壞事做盡,但如果站在奕承公主的角度看,人家雷蒙忠心耿耿一心為主,又何錯之有呢?
只是立場不同罷了。
「你敢給我鬆綁?」見李天幫自己鬆綁,雷蒙一邊活動筋骨一邊冷笑的質問道,「難道你就不怕我跑掉,或者把你拿下嗎?」
「呵呵,你大可以試試看。」李天不屑道。
「你...算了,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雷蒙眼神一陣閃爍,但想到自己在戰場都打不過人家,這時候四外都是人家的人,更是沒戲,「只要你答應放過我家小可汗,我雷蒙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
盡。」
在他想來,李天一定是想問他一些關於突厥兵力的部署問題。
「我什麼也不想問。」李天淡淡地說道,「而且不論是你,還是涉爾,甚至是那個廢物土喀設,我都會放回去的。」
這麼好的嗎?
雷蒙聞言,滿臉上寫著不信二字。
「你們中原人最會耍那些陰謀詭計,有什麼條件還是直接提出來吧。」
「我們中原人?」李天反問道,「難道雷蒙侍衛不是中原人嗎?還是在草原呆的時間太長了,已經忘記了自己的老祖宗,準備認賊作父了?」
「你...」
「算了,跟你也沒什麼好說的,幫我把這封信交給奕承公主。」
「啊?」
「就這麼把自己給放了?」
直到離開了刺史府,雷蒙的腦子都還有點暈乎乎的,他都已經做好被處死的準備了,結果這姓李的居然把他給放了。
等等姓李?
而且還讓自己給奕承公主帶信。
難道...
雷蒙的腦子突然靈光一現,想到了什麼。
「雷蒙?」
然而就在此時,有人在雷蒙身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把驚魂未定的雷蒙嚇了一個激靈,回頭一看,發現居然是阿詩勒隼等鷹師的人。
阿詩勒隼等人來朔州獲取情報。
不過他們根本進不去刺史府,所以只能不分晝夜的監視在刺史府門外,看看李天和什麼人來往最多,然後從李天身邊的人下手。
看到雷蒙被放了出來「六四七」,阿詩勒隼等人第一時間找了過來。
然而雷蒙在看到阿詩勒隼的一瞬間眼眸里的精光一閃而逝,「姓李的,不管你是不是老子猜測的那樣也是大隨的後人。」
「但今日你放了老子。」
「老子就送你一份功勞。」
「咱們兩清了。」
雷蒙心裡暗暗想道。
當然,雷蒙所謂的還情之類的都是放屁,主要還是阿詩勒隼是他們小可汗阿詩勒涉爾爭奪可汗道路上最大的絆腳石。
而且狼師跟熊師的特勤都被俘虜了。
憑什麼你鷹師的特勤就沒被俘虜呢?
說出去豈不是顯得他們狼師跟熊師太廢物了,比不上他們鷹師嗎?
於是...
雷蒙故作驚訝的大聲道,「阿詩勒隼?你怎麼混進朔州城了?」
「噓,你特么小點聲。」
阿詩勒隼等人被雷蒙這一嗓子嚇得亡魂皆冒。
這裡可是朔州刺史府的大門口啊,雷蒙這麼大的聲音,要是驚動了守衛他們突厥的三大特勤可就真的被李天給一鍋端了。
「啊,不好意思,我是太驚訝了,沒忍住。」雷蒙道。
「行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換個地方在談。」阿詩勒隼知道此地不久留,雖然心裡有無數的疑問想要問問雷蒙,但還是決定先離開這裡再說。
然而怕什麼就來什麼。
雷蒙的那一嗓子還真被刺史府門口的守衛給聽到了。
「阿詩勒隼?」
「阿詩勒部的鷹師特勤?」
幾個守衛相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興奮的神色,他們雖然沒見過阿詩勒隼,但作為常年跟突厥人作戰的朔州將士來說。
阿詩勒隼的大名他們可是如雷貫耳啊。
沒想到他們哥幾個看個大門居然有這麼一份天大的功勞砸在頭上啊。
不管是真是假。
先抓了再說。
「站住。」一名將士大喝一聲。
「不好,咱們暴露了,快跑...」
「快來人,突厥人的奸細混進了朔州城。」
......
「外面怎麼如此亂糟糟的?」連李長歌都聽到了外面的動靜,不由得從房間裡走了出來,隨手攔住了一個下人問道。
「啟稟郎君,外面發現了突厥人的奸細。」
「突厥人的奸細?抓到了沒有?」
「這個...小的不太清楚。」
「算了,啊竇,走,咱們也去看看熱鬧。」李長歌大手一揮帶著她的便宜徒弟急匆匆的趕了出去,從小耳濡目染之下她自然也對突厥人恨之入骨。
想要去幫幫忙。
不過等李長歌趕到現場的時候黃花菜都已經涼了。
阿詩勒隼等人已經被一網打盡,全都丟盡牢房裡去了,讓李長歌一陣可惜,她還想手刃幾個突厥人呢。
不過很快李長歌想要手刃突厥人的機會就來了。
與此同時。
刺史府的地牢內。
原本死寂的地牢裡,在隨著阿詩勒隼等一眾人的到來頓時炸開了鍋。
「哈哈哈哈...」
「這是誰啊?這是誰啊?」
「這不是我們的隼特勤嗎?」
原本如同死狗一般趴在地上的土喀設見到阿詩勒隼被抓進來的一瞬間他就來了精神,別說,這小胖子還滿靈活的,一個鯉魚打挺就躥了起來。
然後瘋狂對阿詩勒隼冷嘲熱諷。
這下子他們三大特勤都聚齊了,部落里的人總不能在罵他土喀設無能了吧?
最起碼,不能在罵他一個人了吧?
所以,土喀設很開心........
「嘖嘖,沒想到我們大名鼎鼎的隼特勤也有
被抓的一天。」阿詩勒涉爾也是一陣陰陽怪氣。
「哼我被抓進來怪誰呀?」阿詩勒隼狠狠地瞪了雷蒙一眼,要不是雷蒙大聲嚷嚷,他阿詩勒隼豈能淪落為階下囚?
不過有一說一這中原高手確實多啊。
一個糟老頭子居然這麼厲害。
阿詩勒隼暗道。
說起來也怪這阿詩勒隼倒霉,本來以他的身手是不可能被幾個士兵給抓到的,但倒霉就倒霉在正好遇到了從府里出來的秦老。
別看秦老平時處著拐杖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但動起手來卻猛的一批。
阿詩勒隼連二十招都沒接住就被打吐血了。
雷蒙則一臉無辜道,「隼特勤,這也不能怪我啊,誰讓你突然從我背後冒出來的啊,難道你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嗎?」
「那你說說,他們為什麼把你放了?」阿詩勒隼質問道。
「那個刺史派我回去給大可汗傳信。」雷蒙半真半假的說道。
「傳信?傳什麼信?」
「不知道,他沒對我說,不過我猜應該是跟大可汗談交換我們的條件吧。」
「信呢?拿出來看看。」阿詩勒隼道。
雷蒙早就想好的對策,聳了聳肩膀,「剛剛被抓進來的時候4.4,被那幾個士兵給搜走了。」
「哼但願你說的是真的,要是讓我查到你背叛了阿詩勒部背叛了大可汗,我阿詩勒隼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阿詩勒隼冷哼道。
他懷疑雷蒙是故意驚呼害他被抓的,但他沒有證據。
「我相信雷叔是絕對不會背叛我的。」涉爾替雷蒙說話道,「倒是你,自己被抓居然還找藉口推卸責任,我涉爾最瞧不起你這種人了。」
「涉爾少在這裡含血噴人...」
然而就在幾人劍拔弩張的時候,秦老走了進來,對看守的獄卒說道,「把這幾個突厥人帶走,刺史大人要見他們。」
「小郎君,刺史大人有請。」
李長歌剛剛回到房間不久就有下人來報。
聞言,李長歌的嘴角不自覺的微微上揚,她還以為李天要晾她幾天才會見她呢,沒想到才過了兩個時辰而已,這傢伙就迫不及待的要見自己了。
自己的魅力就這麼大嘛?
不對,自己開心個錘子喲。
見到他豈不是等於自己距離獻身不遠了嗎?
這有什麼好開心的?
李長歌的臉色一陣變換,從最開始的開心到後來的憤怒,再到無奈和不甘,表情那叫一個豐富,讓一旁的啊竇都看呆了。
哇,原來自己這便宜師傅的表情也可以這麼豐富的。
他還以為自己這便宜師傅除了會板著臉以外就沒有第二種表情呢。
「帶路吧。」
李長歌淡淡地說道,該來的早晚都要來的,她何必在糾結這些呢?
只要能為阿娘報仇雪恨。
大不了...大不了就當被狗咬了一口。
演武場。
李天坐在高台上,居高臨下,下方是一排手持弓箭的將士,而演武場中間則是一個個的活靶子。
沒錯,這是突厥人最愛玩的遊戲。
把活人當成靶子。
今天李天要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讓突厥人當一回活靶子。
沒辦法,當初公孫恆活著的時候可能也沒想到過,他的刺史府的地牢裡有朝一日會迎來這麼多的突厥俘虜入住。
所以...
當時修建的太小了。
本來土喀設一個人再加上數十狼師的俘虜就已經快要擠不下了。
現在又來了十幾個鷹師的俘虜就更裝不下了。
裝不下怎麼辦呢?
殺唄,不過一刀砍死似乎太便宜這群畜生了。
於是乎,李天靈機一動,就舉辦了這一次的朔州比武大會。
不過李比突厥人更加殘忍,突厥人一般喜歡在俘虜頭上放一個蘋果或者葡萄之類的,誰射中俘虜頭頂的東西誰就贏了。
這樣俘虜多少還有那麼一點點存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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