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更時分,明月當空,吳啟哲抵達皇宮。
殿外廣場上排列了數百席,早已坐滿了貴客,熱鬧非凡,一片喜氣洋洋的歡慶景象。
吳啟哲在侍從的陪同下步過席間,艷羨的注目禮由四面八方向他身上投來。
人人爭相一睹這位威震洛陽,擁有至高權利的青年王侯風采。
吳啟哲踏入張燈結彩,雕樑畫棟,金碧輝煌的大殿,只見十二席圍成一圈,中央空出一片地來。
能入席在此的,必是身份顯赫的貴族。
不遠處的主席坐著的正是洛陽雙艷,榮姣姣和董淑妮,雙妹艷光四射,各具耀目美態!
榮嬌嬌的一雙媚眼兒,水盈盈的暗送秋波,不負姣姣之名。
此時,王世充連同一個健壯如山的高大胖子走來。
「吳王怎麼來的這樣遲?來,讓我給你引薦,這位是洛陽首富,今天的壽星翁,榮大老闆。」王世充指著身旁的胖子介紹道。
榮鳳祥五十歲年紀,長得又白又胖,一副養尊處優,吃飽無憂的富貴模樣。
「希望榮老闆不要嫌我來遲了才好。」吳啟哲笑眯眯的看著榮鳳祥,他可是知道對方的另一個身份,魔門八大高手名列第六,洛陽商會會長,是陰癸派在洛陽的檯面上人物,真傳派中之分支老君觀傳人。
「吳王說的哪裡話,您能來是我榮某人的天下的榮幸,快請入座。」榮鳳祥胖臉笑成了彌勒佛。
三人並肩往主席走去。
主席上,除了王世充,榮鳳祥,榮姣姣,董淑妮外,還有六位貴賓。
王世充的兩個兒子。
知世郎王薄。
吐谷渾王子伏騫,
黃山逸民歐陽希夷。
當然少不了李閥的無敵統帥李世民。
已成仇敵的吳啟哲李世民對望了饒有深意的一眼。
李世民微笑不語保持極佳風度。
董淑妮顯得俏皮模樣,一臉可人的看著吳啟哲。榮姣姣的一雙媚眼更是不住在吳啟哲身上溜來溜去。
吳啟哲的到來,自然讓一桌子的人以他為中心,鄰桌的人也不時朝他頻頻示意。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吳啟哲就是洛陽城的實權人物,得到獨孤閥和王世充的支持不說,還有江南隋廷的八萬大軍也已經從襄陽城開拔,不日便可兵臨城下,就算不為做官,在對方面前留個好印象總是好的。
王世充指著吳啟哲身旁隔著的一張空椅子的座位,打趣道:「吳王你坐的可是鳳座旁的龍位,近水樓台,旁人羨慕不來了!」
除了洛陽雙嬌外,席上所有男人都發出曖昧的笑聲,連歐陽希夷都不例外。
吳啟哲笑而不語,他早就聽說了今日榮鳳祥的這個壽宴,還請來了天下第一名ji尚秀芳。
坐在吳啟哲旁的歐陽希夷見王世充與旁座的榮鳳祥密語,湊近少許道:「吳王該怎樣謝我?」
吳啟哲一呆道:「前輩為我做了什麼好事呢?」
歐陽希夷笑道;「吳王的座位是老夫特別讓出來給你的,你說該否謝我?」
心思電轉間,吳啟哲正待答謝,卻發覺一體態婀娜,天生麗質,美貌的妙齡女子走了過來,顧盼間雙目艷光流轉,勾魂奪魄,似是脈脈含情,又若含羞答答。舉止更是嬌巧伶俐,儀態萬千,骨子裡更是隱隱散發一股說不出的妖治之氣。
「奴家榮姣姣,見過吳王殿下。」
榮姣姣儀態大方的做了個福身。
吳啟哲含笑點點頭,算是回禮。
榮姣姣似是發覺吳啟哲對自己沒多大興趣,也不介意,湊到吳啟哲身邊,底下誘人身段,在他耳邊到:「祝師已將事情傳達下來,奴家要恭喜吳王和祝師達成合作哩。」
榮姣姣的親昵動作被旁人看在眼裡,羨慕有之,嫉妒有之,畢竟這可是洛陽雙艷啊,誰不想得到對方的青睞。
比起董淑妮來說,榮姣姣顯然是風月場上的老手,場上大部分有頭有臉的人她都接觸過,當然要想真和她有一席之歡可不是那麼容易的,至少要她自己願意才行。
「當心被旁人聽了去,這些事情就不要在公開場合提了。」吳啟哲幾乎yao著榮姣姣的珠耳道。
「嗯。」榮姣姣應了一聲,咯咯嬌笑,拋了個媚眼給吳啟哲,步履盈盈坐會自己的座位。
董淑妮心裡有些不舒服,知道好姐妹榮姣姣是什麼性子,這才沒有多說什麼。
樂隊忽地弦管並奏,悠揚的樂韻,繞樑迴蕩。
尚秀芳終於來了。
當尚秀芳像從夢境中的深邃幽谷來到凡間的仙子般出現於眾人眼前時,整個大廳之內,不論男女,目光都不能從這顛倒眾生的名ji稍稍離開。
她令吳啟哲同時想到師妃暄和婠婠。
尚秀芳既能令人想起前者清雅如仙的天生麗質;同時亦擁有後者那種迷迷濛蒙的神秘美,合而形成另一種毫不遜色於她兩人的特異風姿。
最使人傾倒的除了她那修長勻稱的身段,儀態萬千的舉止神情外,更動人的是她那對能勾魂攝魄的翦水雙瞳,其含情脈脈配合著chun角略帶羞澀的盈盈淺笑,確是沒有男人能抵擋得住的。
此時樂音忽變,一身素黃羅衣,淺綠披肩的尚秀芳,就那麼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載歌載舞起來。
吳啟哲此時才看清楚她玉臉沒施半點脂粉,可是眉目如晝,比之任何濃妝艷抹都要好看上千百倍。更不知她是否剛從浴池走出來,沒有任何簪飾就那麼隨意挽在頭上的秀髮,仍隱見水光,純淨美潔得令人心醉。
只聽她唱道:「珠淚紛紛濕綺羅,少年公子負恩多。當初姊妹分明道,莫把真心過與他。仔細思量著,淡薄知聞解好麼。」
修長細美的玉tui,踏著行雲流水的舞步,邊跳邊唱,歌聲宛如黃鸝出谷,清脆悅耳,繞樑三日。
「洞房深,空悄悄,虛抱身心生寂廖。待來時,須祈求,休戀狂花年少。
淡勻妝,周旋少,只為五陵正渺渺。胸上雪,從君咬,恐犯千金買笑。」
歌聲把在場諸人引進了一個音樂的奇異境域裡,她那婉轉誘人的嗓音,透過不同的唱功腔調,呈現出某種豐富多姿,又令人難以捉摸的深越味道,低回處傷情感懷,彷如澎湃的海潮般把所有人心靈的大地全淹至沒頂。
但最使吳啟哲不能自己的,仍是她那種「懶起畫蛾眉,弄妝梳洗遲」,不經意地流露出來放任自然的美態。
一曲既終。
樂聲倏止。
隔了好半晌後,全場才發出如雷掌聲,不自覺地紛致頌讚歡辭。
王世充讚嘆道:「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那得幾回聞。不知小姐此曲是出自何人手筆。」
尚秀芳輕垂螓首,顯露出如天鵝般優美的修長粉項,柔聲答道:「尚書大人請勿見笑,此曲乃妾身所創。」
王世充欣然道:「我早便猜到,只是要由小姐親口證實吧!果是名不虛傳,尚小姐請入席。」
除了董淑妮和榮姣姣外,眾男土紛紛離席少許,待這天生麗質,才藝雙全的絕色佳麗坐好後,始敢重新入席坐下,以示尊敬。
給她坐在伸手可及的旁席,吳啟哲也不由心跳加速。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到她身上,可是卻沒有人敢露出se迷迷的樣子,一來是被她高貴的氣質所懾,更怕是被她看不起;那就永遠失去討她歡心的機會。
王世充首先介紹她與各人認識,輪到吳啟哲時,尚秀芳美目滴溜溜的在他臉上打了個轉,嬌笑道:「尚書大人不用介紹哩!吳王殿下秀芳又怎麼會不認識,今日一見,當真是人中之龍呢!」即便見慣了各種王公貴族,她也不得不承認面前的男子依舊給她留下了深刻印象。
她不但口齒伶俐,嘴角生風,且深懂討人歡喜之道,捧贊得親切而不著痕跡,不愧走遍大江南北的名ji。
吳啟哲在近處觀之,更覺她像朵盛放的鮮花,幽香襲人。而最動人是她的風姿,無論是甜美的聲線,抑揚頓挫的語調,至乎眉梢眼角的細緻表情,都有種醉人的風情,使人意亂神迷。
當然吳啟哲見過的漂亮女子不勝枚舉,到也不至於在尚秀芳面前亂了心神。
吳啟哲隨口道:「小姐謬讚了,倒是這天籟一般的歌聲,讓我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做餘音繞樑三日而不絕!」
尚秀芳見吳啟哲眼中的失神只是一晃而過,心中大訝。
她今年雖只芳華二十一,可是自十三歲便滿師出來賣藝,什麼男人未見過?尤其像吳啟哲這年紀的男子,鮮有見到她而不神魂顛倒的。
這時王玄應為了表現見識,竟跟尚秀芳討論起當時流行的胡樂來。
尚秀芳隨口答王應玄道:「所謂潮流,就是以新為美,以奇為佳。胡樂本身未必勝過我們中土源遠流長的音樂,但卻可供我們借鏡。如天竺、龜茲、疏勒、安國、高麗、高昌和康國的音樂都各有特色異采,尤以龜茲樂境界最高。在北朝齊、周時傳入,便出現不少把胡樂變化改編成帶有濃厚外族色彩的佳作。」
她以內行人的身份說出在行的話,登時惹起一陣由衷讚美之聲。
可是尚秀芳的心神卻暗系在吳啟哲身上,他和歐陽希夷卻是席上兩個沒有用神在她身上的人。
歐陽希夷已是飽歷滄桑,年齡近百的老人,對她無動於中毫不為奇;而看來像風流種子的吳啟哲對她視若無睹,她卻既不服氣又生出對他的好奇心。
吳啟哲自然覺得尚秀芳漂亮,心中同樣歡喜,但卻不會表現的太過積極,反而有意無意的和歐陽希夷攀談,表現的漫不經心。
就在此時,尚秀芳甜美的聲音傳來道:「吳王對胡樂有什麼看法?」
吳啟哲順口答道:「當然是很好哩!」
王玄應見尚秀芳主動逗吳啟哲說話,妒念大作,追問道:「好在那裡呢?」無知之徒充內行,看你如何出醜!
王世充在一旁看的冷汗直冒,自己這兒子怎麼這麼不開眼,竟然去得罪權勢滔天的吳王,暗打眼色,想讓對方收斂,王玄應卻全當作沒看到。
吳啟哲眼角瞥見尚秀芳正期待地瞧著自己,唯一思量,便說道:「音樂和舞蹈,都是心中感受的抒發。只要想想邊疆外廣闊的草原、沙漠和雪山,遍地的牛羊鹿馬,塞外民族馳馬追逐的豪邁氣氛,便知從這種種不同環境發展出來的樂舞,必是非常精采。」
尚秀芳卻聽得芳心微顫,點頭道:「吳王這番話極有見地,秀芳尚是初次聽到有人會從這麼廣闊的角度去評說胡樂。」
王玄應卻差點給氣死了,心中不由對吳啟哲生出既恨且妒的意念。
他一計不成,又生一記,揚聲道:「想不到吳王竟然這般才華橫溢,不知道願不願意為秀芳大家填詞作曲。」
吳啟哲輕嘆一聲,似是面有愁容。
「吳王怎麼了?」尚秀芳輕笑一聲:「如果為難的話就算了,秀芳並不喜歡強人所難。」
「不是。」吳啟哲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只是覺得在做的人飲宴做樂,但在這亂世中,又有多少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體。」
尚秀芳笑容漸淺,一聲輕嘆。
吳啟哲本來只是想裝一下,卻想起了那首著名的詞,不由輕聲吟誦:「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里潼關路。望西都,意躊躇。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尚秀芳驚訝不已,鳳目圓瞪,一眨也不眨的看著吳啟哲,愣了好一會,拍掌而嘆:「吳王,好詞,有詞無曲怎麼行,且帶秀芳譜曲一首,請吳王品鑑。」
吳啟哲的一首詞,頓時讓他成為了首席上的焦點,誰也沒想到他不但武功絕頂,權勢滔天,竟然連才華也是如此的耀眼於眾人。
董淑妮不禁愛心泛濫,慶幸自己選了個好男人。
至於其他人也從吳啟哲的詩句聯想到了當今亂世,只不過在有的眼裡普通人的性命不過是螻蟻一般的東西,對詩句中表達的意思也是嗤之以鼻。
有不屑的,自然也有真正憂心亂世的,歐陽希夷便是這樣的人,大讚吳啟哲詩句的同時,同時憂心天下百姓的不幸。
尚秀芳微蹙眉頭,卻是在冥思苦想要作什麼樣的曲子,才能配得上吳啟哲這般意境深遠的詞句。
至於王玄應就差沒氣的吐血了,不管怎麼刁難,都只是讓對方更加討得尚秀芳的歡心,心中憤恨,卻沒有在做挑釁,他怕再次做了對方的墊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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