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皓沒有乾等,而是一路快馬先行趕到了梧國使團駐地。
結果這剛靠近,便聽到了一陣喊殺聲,同時還有火光閃出,顯然那裡是已經打起來了。
不過李皓並沒有急於參與,畢竟現在情況不明,就這麼幾個人闖進去,未必能起多大作用。
環視了一周之後,李皓周邊山崖上有一處制高點,能俯視到客棧裡面,立馬帶著人就上了山崖。
這一上來,視野果然開闊起來,只見客棧之中多處房屋都有火焰升起,幾乎照亮了整個客棧,也讓李皓能清晰的看到客棧裡面發生的打鬥。
使團護衛可能是倉促迎敵,所以身上衣物穿著並不統一,有不少都還穿著裡衣,拿著刀劍在院中戰鬥,守衛著後面的主屋。
而進攻方衣物倒是統一的,清一色的夜行服,但細看下來卻又有所不同。
兩邊戰鬥十分激烈,使團這邊於十三、寧遠舟、錢昭等人幾乎都頂了上去,卻依然沒能挽回局面。
至於杜行和楊盈他們,李皓倒是沒有看到,想來應該還躲在主屋裡面。
眼見使團支撐實在艱難,李皓在黑衣人中找到了被一群人保護的首領位置,便決定親自下手解決掉他。
可還沒等李皓要下山,突然客棧之中又起了變化。
一匹馬突然從客棧背後跑了出來,上面還坐著兩個人,其中一個人的身形正像是楊盈。
這情形一下子讓李皓想到了什麼,趕忙重新看向黑衣人。
當即就發現了不對,當即向著任辛說道:「你看看左邊那幫黑衣人的武功,是不是和右邊的不太一樣。」
任辛聽到李皓的話,不由仔細打量了一番,說道:「還真是,右邊那幫人的武功路數,我看不出來,不過這也正常,畢竟我沒怎麼和北磐人打過交道。
但左邊那邊人肯定是梧國人,他們的用刀手法我太熟悉了,只是梧國人怎麼會和北磐人攪和到一起去,難道楊行健這傢伙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為了自己的皇位勾結北磐。」
根據劇里的楊行健的作為,他不像是會勾結北磐的人,錦衣衛也沒有這方面情報,反倒是那個英王比較沒有下限。
不過具體到現實中來,情況可能有所轉變也說不定,畢竟政客的道德尺度都是可以調節的。
因此李皓沒有下判斷:「先幫著給他們解圍,到時抓幾個活口問問就知道了。」
說著,李皓立馬帶著人就下了山,並一路潛行到了黑衣人背面不遠處,才突然暴起朝著北磐人首領殺去。
北磐人沒想到這身後還能突然冒出人來,根本就沒有防範,再加上李皓作為尖刀當前衝鋒。
一路上砍瓜切菜如入無人之境,很快就靠近到了北磐人首領身前。
只是這個北磐首領腦子也靈活,知道自己正面肯定剛不過,掉頭就想要往人群里沖,想以此來躲避抓捕。
可問題是李皓能給他這個機會!直接一個配合讓任辛飛身過去,一腳就把這傢伙給踹倒在地上了。
隨後任辛直接把劍架到他的脖子上,大聲道:「都給我放下武器,否則我立馬殺了你們首領。」
這話一出,客棧之中廝殺立馬停止了一瞬,寧遠舟他們也終於能鬆了口氣。
剛剛李皓幾人殺出的時候,寧遠舟還沒注意到,現在發現了剛要打招呼感謝的時候,結果這場面就又打了起來了。
沒辦法,誰讓這次是兩撥人一起進攻的,北磐人的首領梧國人又不在乎。
他們這一出手進攻,使團中人只能開始反擊,然後就又波及到了北磐人身上,他們就也出手了。
看著這一幕,李皓也是一陣無奈,當即打飛了幾個人
後,來到了任辛旁邊。
對著這個首領說道:「馬上喊話讓你的人退出去,之後只要你能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就放你走,否則我立馬就把你殺了。」
北磐首領也是不怕死的,聽了李皓的話,不僅不答應,反而梗著個脖子,一幅讓李皓砍的樣子。
對於這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李皓真心不想慣著。
要是換做其他場合,李皓非得讓他嘗嘗什麼是錐心蝕骨之痛,讓他知道嘴硬的代價。
可如今正在廝殺,還是處於劣勢,李皓還真沒空閒來弄他。
而且關於梧國和北磐勾結的事,李皓還想從他口中知道答案,也不能真殺了他。
只能是先配合著任辛,一路帶著侍衛,壓著這個北磐首領,殺穿了人群去和寧遠舟他們會和。
等碰了面後,李皓先說道:「這人是北磐的,我需要從他口中知道一些東西,所以暫時不能死。」
聽到這話,寧遠舟臉上一緊,他怎麼也沒想到襲擊他的會是北磐人。
當即問道:「北磐不是在天門關外嗎?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李皓說道:「我也想知道具體原因,之前在合縣周圍被劫掠了好幾座村莊,安國人只以為是普通賊匪。
但使團人馬在路過時,卻在其中發現了北磐人的圖騰印記,可天門關回報卻是一切如常,為此我還特意過去了一趟,也確實如此。
因此我便留意了這事,才發現了一些蹤跡,循跡而來就是你們這裡了。
不過也不必太擔心,我已經通知了使團和安國人,想來支援應該很快就到。」
寧遠舟聽後感謝道:「多謝李大人,那就先將這人帶動屋裡,裡面有六道堂兄弟在保護殿下和杜長史他們,正好看押他。」
「好。」李皓答應了一聲,便帶著這人往後打開了房門。
只不過這屋裡場景和寧遠舟說的,可不一樣。
楊盈自然是不在的,屋子裡面只剩下了杜行、裴女官和兩個躺在血泊中的六道堂眾。
李皓果斷對外喊道:「寧堂主不好了,這裡面沒有禮王。」
然後也沒等寧遠舟回話,就先去看了屋內人的情況。
杜行和裴女官還好,這兩人只是被人打暈了,並沒有什麼大事。
倒是兩個六道堂的人,一個被抹了脖子,徹底沒了氣息,另一個被捅了幾刀,雖然傷的有些重,但還有氣息。
於是李皓給他點穴止血,並用揚州慢幫他暫時吊住了一條命。
寧遠舟聽到李皓的話,心裡頓時就有了不詳的預感。
正好有任辛幾人幫助,他身上壓力被削減了不少,就搶了幾招脫身出來,進了屋裡。
看到眼前情況,頓時眼前一黑,身體都有些站不穩。
正好李皓此時給運完了功,起身看到寧遠舟情況:「寧堂主,你沒事吧。」
寧遠舟搖了搖頭,回道:「我沒事,這些人都怎麼樣了?」
李皓手往死了的六道堂人身上一指,說道:「除了這個兄弟外,杜長史和這位女官只是被打暈了,另一位六道堂兄弟傷的重些,但只要稍後及時救治,性命也是無礙的。
不過我覺得現階段,最重要的還是把禮王給找回來,既然對方是擄走了她,那想必應該不會害他性命。」
寧遠舟同意李皓的說法,補充道:「剛剛前院都在廝殺,如果有人帶走了殿下,只會是從後窗離開的,而且人數應該不多,我現在就去追,這裡還請李大人幫忙照應。」
說完便準備動身,只是這一動,寧遠舟立馬就吐了一口黑血。
李皓知道他這應該是沒服解藥,
身上的被章崧下的一旬千機毒發了。
只是李皓並沒明說,而是故作驚詫道:「寧堂主,你這是受傷了。」
寧遠舟沒有和李皓解釋,直接答應道:「是受了點傷,只怕我是沒法去追了,只能勞煩李大人辛苦一趟。」
李皓也不猶豫:「好,在下一定盡力找回禮王。」
不過李皓並沒有直接走,而是先出去了一趟,告知了任辛情況,讓她在這裡掌控局面,等自己回來。
以李皓的武功,想要獨自脫離戰鬥自然不難,甚至直接又穿了一遍,找回了馬匹才出發。
使用輕功是用消耗內力的,短途李皓還能支撐,長途趕路肯定不行,因此在不明確距離的情況下,騎馬是最明智的選擇。
根據之前看到的路線,李皓沿著就追了上去。
只是很快就來到了一個三岔路口,幸好李皓在揚州慢的加持下,夜裡也能目視如常。
夜裡面趕路的人本來就少,再加上他們是一馬雙人,馬蹄印記非常深,李皓很容易就辨別出來了。
就這麼一路追趕,李皓大概跑了有一個多時辰,卻一直沒有見到人。
這就讓李皓很奇怪了,畢竟對方是一馬雙人,在這種負重下,馬匹的速度耐力都會降低。
按理說追這麼長時間,不該沒追到的,除非他們還能中途換馬。
不過要是真這樣的話,李皓再追也沒用,因此就直接下了馬,仔細觀察了一下馬蹄印。
頓時發現了不對,這個最新的印記比起之前的要淺上不少,顯然並沒有背多重的東西。
李皓判斷這傢伙應該是猜到了有追兵,所以在中間找了一個地方下了馬,然後把馬給放跑了。
分析清楚了情況,李皓立馬調轉了方向,往回趕去。
只是這回李皓的速度明顯放慢,一路觀察地面和周邊情況。
皇天不負有心人,托賴於李皓良好的耳力,在李皓回返大概有小半個時辰的時候,終於聽到了一陣細微爭吵的聲音。
李皓立馬停住了馬,將它牽到一旁的大樹下綁好,便用輕功循著聲音找了過去,很快就發現了兩個人,正是楊盈和鄭青雲。
之前李皓還以為這場大戲沒得看了,沒想到卻是雖遲但到的局面。
於是便沒有現身,而是站到了一個大樹的枝幹上,看著下面這一對痴男怨女。
只見楊盈憤怒的質問鄭青云:「你為什麼要動手傷害杜長史和六道堂的兄弟,明明我都已經讓他們住手了,你和今日來的那幫匪徒是不是一夥的。」
「當然沒有,我只是想救殿下而已,怎麼會和匪徒是一夥的。
至於為什麼動手,那全都是因為他們阻攔,殿下是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險。」
說著鄭青雲一把扯開自己的衣服,很清晰可以看到,在胸膛上有著一道看似恐怖的血痕。
當然,這也就是騙騙外行,比如這會看著有些心痛的楊盈。
李皓很清晰的就能辨別出,這就是純粹的皮外傷,而且多半是自己劃的。
畢竟在真正對敵時,能攻擊到胸膛的時候,沒有敵人出手會這麼輕,只是劃破了表皮,而不傷及肌肉。
「這是我為了救殿下,在外面幫忙時被賊匪砍的,差一點就傷到了心肺,怕你擔心,我一句未提。
六道堂的人根本就守不住,再拖延下去,匪徒就真的沖了進來,他們死了可以,可我不能看著殿下死。
只可惜我一心惦記著殿下,你卻根本不信我,還責備我。」
不得不說,這男的綠茶起來,也是相當的給力。
楊盈被這麼一說,心裡也覺得有些愧疚,便
想著看看傷口,只是鄭青雲哪裡敢讓她細看,一把就推開了。
可楊盈沒有放棄,而是關心道:「這麼深,你疼不疼啊。」
鄭青雲繼續綠茶:「臣卑賤之軀,哪當得起殿下關懷。」
這一下子就站到了道德制高點,讓她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對,剛剛是我太著急了,都怨我。」
還好楊盈腦子裡還是有根弦的,沒有把寧遠舟他們給忘掉。
「可是我也不能不管大家啊,要不我們趕緊去周邊縣衙,請人來幫忙吧。
或者去合縣也行,宿國使團就在那,之前我和他們打過交道。」
鄭青雲自然不能答應,繼續說道:「可是就算請人來了又能怎麼樣,使團根本就撐不了多久,那十萬兩黃金照樣會被帶走,到時您又拿什麼贖回聖上。」
楊盈堅定道:「那我也得回去,身為梧國皇族,救回皇兄是我得責任。」
鄭青雲則是反駁道:「這一路上,使團的人沒給你灌輸為國為民的大話,可你只是一個出身冷宮,不諳世事的小公主。
什麼軍國大事,都和你沒有關係,這世上真心為你著想的,只有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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