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這樁婚事,李隼並不急於決定,還是想等鄧輝的回報,所以就連初遠都沒召見。
而也正是這份耽擱,讓本來限制初月出門的初遠,一時間摸不清頭腦了。
他總不能一直把初月給拘在家中,慢慢的也就放她繼續出門。
李皓在郴州裝模做樣的待了段時間,才帶著任辛和陳喜,返回了都城。
只不過任辛並沒有跟著回東宮居住,畢竟這時候張晗已經被接回來了。
雖然李皓並不認為,張晗會因為自己帶回來一個女人,而做什麼。
但為了表示下尊重,這事還是等張晗生產後再說,反正也沒兩個月了。
任辛對此也表示理解,就直接住到了錦衣衛駐地去,順帶好好想想自己以後要做什麼。
張晗得到李皓快到的消息,早早的就帶著人在府外等著李皓。
李皓見狀不由躍下馬來,說道:「你這還懷著孩子,不在屋裡休息,到這外面來幹嘛?怕我找不到家。」
張晗笑道:「府內的醫官叮囑過,讓我每天都走一走,這樣反而對身體好,再者說殿下歸來,我也該出來迎迎的。」
「什麼該不該的,現在天大地大,都沒有你大,這外面風大,咱們先進去說。」
拉著張晗回到了正殿坐下,李皓順勢抓住了張晗的手臂,給她診了一下脈。
「這段日子都城發生了不少事,你沒受到什麼驚嚇吧。」
張晗回道:「沒有,陳公公安排的很好,在兵變之前就把我轉移到了城外莊子上,那裡並未受到什麼波及。」
李皓確診脈象平和,張晗和胎兒確實都很好,就鬆開了手。
「那就好,不過之後一段時間,可能這件事還會有些波折,你暫時就待在府里,不要往外面跑。
宮裡面也不用去,等一切塵埃落定,到時我再和你一起進宮。」
張晗聽出李皓話中有話,只不過還是果斷就答應了下來。
之後李皓沒在東宮多待,簡單去梳洗了一番,換上了正式朝服便前往了皇宮。
等快到宮門前,王欽主動迎了上來,說道:「陛下如今在太極殿,要不要我陪你一起過去。」
「舅舅安心守好宮防就是,父皇那又不是什麼龍潭虎穴,哪裡需要人陪。」
對於王欽在這次事件上的表現,李皓還是挺滿意的,因此也很是客氣的叫起了舅舅來。
不過這也應該是王欽最後幾次能享受這個稱呼了,等到確定登基事宜後,這親戚可就不是親戚了。
至於說崔明會不會不同意,李皓表示不可能,因為大勢所趨之下,不是個人意志能改變的。
雖然李皓說了不用,可王欽還是陪著一起到了太極殿外,並一直在殿外等著,目送李皓走進太極殿。
李皓這一進來,原本大敞著的殿門,在兩個太監的賣力工作下緩緩關上,徹底隔絕了門外對殿內的窺視。
只是這個變化,並沒有影響李皓前進的步伐。
來到了御座之下,李皓先是恭恭敬敬的向著上面,高坐在龍椅上的崔明行了禮,然後才不急不緩的起身,抬頭直面崔明。
兩人就這麼對視了片刻,崔明才開口道:「好一個賢明遠播的太子,跟朕說說吧,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對朕,是要把朕軟禁起來,還是要朕暴斃而亡。」
「父皇此言何意,兒臣雖有心早日執掌江山,可那也是為了我大宿的昌盛,對於父皇,兒臣可向天盟誓,從未有過謀害之心。」
崔明聽著李皓這麼說,心裡倒是有些相信。
畢竟真要殺自己,讓自己死於亂軍之中是最方便的,沒必要給自己增加難度
。
對於李皓赤裸裸的希望自己退位讓賢,崔明就不高興了,諷刺道:「你倒是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難道你以為,只有你才能帶領大宿走向昌盛,而朕就做不到?」
李皓回道:「兒臣確實是這麼認為的,這些年大宿在父皇執掌之下,看似在北打敗了安國,重新奪回了五城失地;向西吞併祁國,使我大宿版圖將近擴大了一倍。
可父皇捫心自問,這些戰事都是誰來主導的,父皇在這其中起到了什麼作用。」
被自己親生兒子這麼打臉,崔明臉上是越來越難看了。
可在心裡,崔明卻也知道,李皓說的是實話,自己在這些方面,起到的作用確實有限,甚至有些時候還是在扯後腿。
但那又怎麼樣,自古以來這功勞倒是屬於上位者的,結局是好的不就行了。
「所以,你就覺得朕成為了你眼中的絆腳石,必須除之而後快。」
李皓辯解道:「兒臣的功績自然也是父皇的功績,只是這日後的路會越走越難,兒臣要帶領大宿接著走下去,就必須集中手裡的權力,使令出一門,讓朝野上下一心。
因此兒臣打算奉父皇為太上皇,另造皇明殿供父皇居住,一應供奉依照原例,正好也讓父皇能好生休養。」
李皓的直接又一次打破了崔明的想像,讓他只能保持沉默。
在政事上,崔明覺得是沒辦法緩和局面,只好打起了感情牌:「這件事你母后知不知道?」
李皓回道:「事以密成,語以泄敗,母后心中希望的是父子和睦,兒臣自然不會將此事告知母后。」
對於崔明而言,這倒算是個好消息,至少身邊人沒騙自己:「你就不怕你母后傷心?」
李皓回道:「兒臣自然擔心母后,可是再擔心,該做的事情也必須要做。
我記得父皇曾經說過,萬事萬物需以天下為重,兒臣這也是敬遵教誨。」
崔明冷笑一聲:「你倒是記得好,那若是朕不願意呢?」
李皓語氣堅定道:「父皇願不願意,這件事都有辦法進行下去,無非是麻煩與否。
不過父皇可以放心,無論如何兒臣都絕不會對父皇不利。」
見李皓這麼說,崔明倒是有些不服氣了:「你就這麼肯定,朕就拿了一點辦法都沒有。」
李皓依舊是一幅堅定模樣:「兒臣自然確定,因此兒臣才覺得,父皇沒必要做徒勞之事,來無故消耗我們的父子感情。」
崔明碰到李皓這根硬釘子,還真是沒啥辦法。
當然他也沒打算鬆口,而是轉頭問起了關於鄭貴妃所生三皇子的安排。
雖然他被鄭灼給利用,但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崔明有些擔心李皓不會放過他。
「你打算怎麼處置這次兵變的人,還有你那個弟弟?」
李皓回道:「此次兵變的主謀,自然是按律族誅,包括鄭貴妃她們;從謀則交由三司會審。
至於這幾家出身的皇子們,畢竟都是皇家之人,此次也沒有直接參與,就統統貶為郡王,遷居祁地。
兒臣也願意用供奉養著他們,只要他們能安分守己。」
崔明有些懷疑的看著李皓,顯然是有些擔心,李皓會不會是想把他們都給騙到祁地,然後一起殺了。
李皓也看出了崔明的擔心,回道:「兒臣若真想殺他們,直接殺了就是,不用弄這麼一出的。」
有了之前的鋪墊,崔明倒是也相信了。
畢竟從今日進殿以來,李皓表現得都格外得剛,全程直來直去得。
別說,就這麼得,崔明心裡還真的有點被拿捏住了。
沒辦法,崔
明本身就不是個強勢的人,讓他在魚死網破和妥協之中選擇,他多半還是會妥協的。
尤其面對的還是自己的兒子,他似乎更沒有魚死網破的必要。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甚至連原先想問的,這次鄭灼的兵變,是不是也是李皓來引導的,都沒有問出來。
崔明心中信念開始動搖,便就想把李皓給支走:「你先去見下你母后吧。」
李皓也聽崔明得安排,恭恭敬敬得行了一禮,便出了太極殿。
殿外的王欽等的都有些著急,見到李皓出來,趕忙就迎了上去。
問道:「陛下怎麼說?」
李皓笑道:「父皇還要再想想,不過這也不耽誤,把該做的準備都做起來。」
王欽聽明白了弦外之音,果斷答道:「是,臣明白了,那殿下接下來是出宮,還是」
「去見下母后,那裡恐怕也需要我給一個交代。」
王欽繼續陪著李皓來到正陽宮外,然後就接著在外面等。
王怡對李皓的態度,與崔明就有所不同。
對於皇位更替的事,王怡沒有那麼在乎,畢竟在她心裡,這個皇位本來就屬於李皓。
王怡所生氣的點,是李皓的行為,沒有顧念父子之情。
因此開口就是責問李皓,為何非要逼迫崔明,安心的等著過些年接位不好嗎。
對此李皓只能解釋道:「母后,父皇如今才尚未到天命之年,兒臣縱使願意等上個二三十年,可這天下的亂局豈能等得了這麼久。」
聽到李皓這麼說,王怡一時間倒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因為這個時間好像確實有點長。
安有四十年之太子,這句話為啥出名,就是因為這情況對於太子,確實是個煎熬。
但她能怎麼說,難道說崔明活不到那個時候不成。
於是只能繞回到父子之情上,結果還沒等開口,李皓就搶答了。
「兒臣前段時間,曾得到了一門玄術,只要人能保持心態平和,便可享長壽之道。
父皇只要不再為國事煩惱,再有玄術相助,必是能長命百歲的,或許都不止這二三十年。」
但凡這越富貴的人,就希望活得越長,畢竟活著就是享受,誰不願意多享受一點。
只是這長壽之事,也從來是造假的重災區,王怡有些不信:「你這不會是被哪個方士給騙了吧。」
李皓笑道:「敢騙兒臣的方士,只怕這天下還真找不出來。
不過兒臣也知道這事過於離奇,若不是有著親身體會,兒臣也不敢與母后說。」
說著李皓就讓王怡坐好,說是要讓她親身體會一下。
而事實上,李皓就是用了揚州慢,只不過是李皓前世用一輩子治病救人的經驗,改良過後的效果,絕對能讓人有枯木逢春的感覺。
這事李皓準備安排給任辛來干,也算是讓她在王怡面前有個身份來。
當然現在的任辛內力還不夠,要想達到最低標準,還需要過一些年,不過這也沒事,反正前面李皓還能幫著撐段時間。
王怡在體驗一番之後,就相信了李皓的鬼話。
雖然心裡還是有些不高興,但至少能諒解到李皓的難處了。
接著洗腦加安撫了一會,李皓才離開皇宮。
等李皓這麼一走,崔明就迫不及待的找了過來,想打聽下這母子倆說了些什麼。
可真聽完了全部過程,崔明也是一臉的不明所以,詫異的看著不斷的向自己安利好處的王怡。
不過基於對王怡的信任,崔明倒也沒一竿子打死,而是半信半疑。
於是在第二天
李皓繼續進宮時,崔明也親身體會了一下,然後崔明就有點上癮了。
因為經過揚州慢這一治,他只感覺自己腰不酸、腿不軟,整個人的精力都旺盛起來,好像是年輕了幾歲。
只是崔明抱著懷疑的態度,覺得這有沒有可能是錯覺。
為此,崔明當晚就在後宮實驗了一番,發現自己確實又行了。
「男人都喜歡江山美人,現在崔明有了這個轉移點,在對待李皓的態度上,就逐漸軟化了起來。」
最終在確認這效果是長期的之後,再加上自從李皓回來,他在外朝的影響力就徹底失控。
崔明選擇了讓步,在親自對幾位皇子下達了貶斥判罰後,就親擬了禪讓詔書。
將皇位禪讓給李皓,自己則退位成為了太上皇。
當然,具體的禪讓儀式,還需要禮部慢慢安排,到時還會邀請各國使臣前來參加,所以具體的還需要一段時間。
不過這名分確定之後,崔明就直接隱居幕後,將監國大權徹底移交給了李皓,讓李皓能名正言順的掌管國事。
這道消息本就沒有打算瞞著,所以安、梧、褚、琰四國很快就得到了風聲。
其中梧帝還沒被救回來,正在監國的丹陽王一心關注著安國,除了安排人前來觀禮,也就沒有其他心思。
琰國也是一樣,它和宿國本來也不接壤,就是正常派人出使就行。
反應最大的還是安國和褚國,李隼這回反應很快,直接就召了初遠入宮見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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